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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讲的是一个乡下人来到‘法律门前’要求见法,法的大门敞开着,但是卫士没有允许他进去。乡下人为了进门,于是一直等待着卫士的允许,直到死亡后,卫士才告诉他。这门就是为你而设。
故事荒涎变形,从逻辑上来讲,卫士不可能说出那些话,乡下人也不可能一直等着,特别是卫士在乡下人临死那一刻所说的话。尤其荒涎,可正是这荒涎让人不由自主的去思索。
不知不觉中胡通眼中涌起一抹雾气,恍恍惚惚中他脑中浮现起十多年前的一幅画面。
阴暗破烂的小房子中。
“儿啊,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为今之计,只有把你姐姐卖出去。”面黄肌瘦,一身补丁,五十多岁老者拉着一个十二岁男孩的手说道。
“爹,真的没办法了吗?”男孩叫道,“不是说于大人是青天大老爷么?他难道不管?”
“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去,于大人都公事繁忙,那小吏连让我敲鼓都阻止,你爹我无能呀。”老者自怨自艾。
……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胡通放下报纸走到窗前,那老者是他父亲,看起来五十多岁,实际上才三十七,正当壮年。胡家本就不是富贵人家,那一年天景不好,遭遇旱灾,偏偏家里仅有的一亩田都被村中的恶霸强行夺去。那是将他胡家往死里逼。
因此他父亲想找地方官作主,可是一天,二天,三天……家里已经接近断炊了,官衙真正的大门他父亲都没踏入半步,无奈之下才将他姐姐卖给人家作妾。便是如今已经七十多岁的张士仁大人,他姐姐很得宠,因此他胡通才渐渐日子好过,胡通本身机灵,再加上有张士仁的‘照顾’,进入了商场,渐渐混得风生水起,如今更在这汴梁城有了产业。
“如今我的日子好过了,可父亲却在那一次谈话后没过多久便病倒在床,吃了半个月草药,一天早上便再也没有醒来,娘早死,父亲也去了,只留下我,留下给人作妾的姐姐……”胡通心中仿佛堵着一样,他恨那强夺他胡家田产的人,可更恨那让父亲一次次徘徊在门外的小吏,可是这么多年跌摸滚打,胡通早就明白了,最最该恨的是这个大宋王朝,可是这种恨只能埋在心底,甚至无人的时候他都不敢表露出来。
“好一个《法律门前》!”胡通眼里闪着光,“这个人倒是真的敢写,虽然他写的并没有任何一字一句怦击这现实社会,甚至故事极为荒涎,可越是荒涎,就越让人忍不住去弄明白。这篇文章的讽刺,谁看不出?不过那秦仙傲胆子更大,居然也敢登出来。”胡通走到报前,目光落在‘作者:秦显豪’五个字上。
“秦显豪么?”胡通心中默记这个名字。
……
《法律门前》这篇文章的登报,因为报纸不仅有着各种读书人买,也有大量的底层读众,而《法律门前》用荒涎、扭曲的故事却点中了社会,尤其是底层那些求法无门的民众的痛点,这效应,尤其是在底层读者中的效应是极为巨大的。
……
老胡头布庄,胡通还沉浸在《法律门前》文章中。
“老爷,老爷!”急促的叫声响起,三子风一般冲了进来,满脸红光四射,“喜事,大喜事,有一位白衣公子来到咱们店里,自称是办报纸的秦仙傲,说是要见您。”
“秦仙傲?”
“办这报纸的酒色公子秦仙傲公子?”
胡通跨前两步,冲到三子面前:“当真?”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冲出这屋子。
“真是秦仙傲公子驾到?”胡通大嗓门响起,大步如飞的来到前堂的铺面,铺面内五六人,胡通一眼便锁定一个摇着折扇的白衣公子。
“阁下可是胡通?”秦朝淡淡道。
“不敢,正是在下,秦公子大驾光临,还请后面吃茶。”胡通连几个大步上前,冲秦朝躬身长揖施着大礼,“秦公子光临,鄙店篷壁生辉,请,请!”秦朝点了点头:“本公子事忙,茶就不吃了,我这次来是通知你一件事,本公子很看好你,想让你代理这汴梁城的报纸生意,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是愿意,三天后去洛阳这个地方……”秦朝手中飞出一张纸帖,“你找沈记书局的沈和谈技术以及合作事宜。”
“让我代理报纸?”胡通一颗心怦然而跳。
这些年在汴梁做生意,有着张士仁作靠山,他的生意越来越兴旺,已经积累了不少钱,生活也安逸下来,最近反而有些静极思动,只是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报纸可是大家伙呀!”胡通商场中摸爬滚打几十年,现在眼光是极为敏锐的,自然意识到报纸的意义,这种意义赚钱还远在其次。
“你可听懂了?”秦朝询问。
胡通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施了个大礼才道:“秦公子,你是说你要在这汴梁也办一份报纸,而负责销售的事让我胡通来做?”
“正是如此,你也不要急着答应,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秦公子,不用考虑了,我愿意!”胡通声音斩钉截铁。“哦?”秦朝眼里露出一丝讶异,“既如此,我便和你谈谈。”一个时辰后秦朝离开了汴梁城。
第二天。
红梅书院后面林子中,陶叔亮和往常一样读背着手中的书,不远处一高大汉子打着拳。
“铛!铛!铛!铛!铛!”
钟声响了五响,陶叔亮连合上书。“蒙师兄,走吧!这一期报纸应该也出来了。来了!”陶叔亮、蒙高快步冲到红梅书院南面的‘食堂’,这食堂中已经很多留府的学子在吃饭。两人拿了自己那一份饭菜,眼睛一扫整个食堂,便落在一人身上。
“崔师兄。”陶叔亮来到一老者不远处的座位坐下,“这一期报纸,崔师兄能否借我一看?”陶叔亮嘻嘻哈哈说道。
那老者穿着富态,他微笑着瞥了陶叔亮一眼:“陶师弟,怎么今天还是你和蒙师弟一起来,不见秦师弟?”他从旁边拿起一叠成方块的报纸递向陶叔亮,“这报纸刚到没久,我也才看完。”
“秦师弟兴许是事忙。”陶叔亮笑笑,心里也郁闷,好不容易有一个师弟来了让他领路,偏偏秦朝只是跟着他在学院转一圈,认识一众师兄弟便离开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连续四天没到,陶叔亮心里都在想,是不是这秦师弟不准备来红梅书院了。
“崔师兄,今天的报纸可有什么特殊的?”陶叔亮接过报纸,边摊开边询问。
“秦仙傲的文章,无论是连载的《边城》、《三国》还是‘重读历史’都一如既往的高水准,可除了这三样外,其余栏目都是新人新文章。”崔祥说着,忽然想一篇文章,连道,“有一篇叫什么《法律门前》的颇为怪异,而且这篇文章少有的有主编点评。”
“法律门前?”陶叔亮一愣,连将耳朵朝向崔祥,“崔师兄刚刚说什么?”
“我说秦仙傲的文章,水平一如既往的高……”
“不是这一句,是最后那一句。”陶叔亮说道。
这时隔了三张桌子的一个书生忽然叫了起来:“这一篇不就是上次秦师弟写的么?陶叔亮,快过来,你来看看,这一篇报上登的,是那个秦显豪师弟的文章。”
“万师兄,可是《法律之门》?”有人询问。万明兴连道:“没错,正是《法律门前》,而且这上面还写了作者是秦显豪,应该就是四天前来我们学院的那个秦师弟。”
“秦师弟的《法律门前》,我真没听错?”陶叔亮有些发懵。(未完待续。)
第八章 众生百态()
秦显豪文章上报了!
红梅书院最小的小师弟秦师弟口叙的一篇文章居然上报了!这消息一出便龙卷风一般席卷整个红梅书院。:。in。
上报了。
连学识等级都没有,只能由学识最差的陶叔亮领路的秦师弟口叙的一篇文章,交上去后,居然被老师给糊里糊涂寄给了报社,而后……报社还发表了,甚至以非常高的评语对其进行了点评。
对来稿文章进行点评。
报纸上还是第二次,上一次是李恪非的《环溪园记》,那一次点评很正常,毕竟是第一个上报的好文章,主编不说两句说不过去。
可这一次……
主编的点评很长,可其中有几句评语:
“真正的,是有趣的,是有思想内涵的,是能通过文字展现深刻的社会现象从而有益于人类的。”
“此文与诸文皆不同。”
“它通过对世界虚拟、变形的夸张与抽象,却强有力的揭露出社会丑恶现象的内在本质。”
“用‘非再现’客观存在的现实现象,而是一种主观表现的手法写作,此文开创了一个新的类型,我称之为‘表现主义’”
……
点评的语句很多,可是这四句话却是让所有学员都忍不住细细揣摩。红梅书院一处所在,刘琴、苗若红、翁白灵都在。
“对世界虚拟、变形的夸张与抽象,强有力的揭露本质。”
“非再现,而是表现!”
“这便叫做‘表现主义’!”
刘琴、苗若红、翁白灵看着《法律门前》文章后的点评语句,很是感慨,她们虽然也觉得《法律门前》有一种很不错的味道,却没有想得太多,甚至还以报社不会看上这文章,没想到不仅看上了,而且还给予了从所未有的待遇,特别是那个评句精确、犀利。直指本质,甚至这三个主编提出一个名词‘表现主义’。
“师父,那个来报个到便消失了的秦公子,还真是让人意外呀。”翁白灵笑道。
苗若红也眼中闪着异色。她看向刘琴,当初秦朝第一次来红梅书院,刘琴的表现便有些不正常,甚至要挟秦朝做学院的学生,此时秦朝的文章居然上报了。
刘琴板着脸。目光落在文章的评语上,看不出她面色变化。
……
《法律门前》击中了很多人下层百姓的内心,真正的读书人反而对主编的评语,尤其是主编称这种文章为‘非再现’,用荒涎、变形、抽象等手法表现灵魂的方式为‘表现主义’的这个说法格外在意。
整个红梅书院狂欢讨论《法律门前》时。“刘琴这次总该见我了吧!”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踏入了红梅书院的大门。
“秦师弟是你?”
书院门口的前院,三个书生兴高采烈的说着这一期的报纸,其中一个看起来很老气的三十多岁书生一眼见到秦朝,眼睛便亮了。
这书生跨前几步,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秦朝,上一次陶叔亮带着秦朝见他。双方只是稍微见了一面,打了个招呼,便分开了,而后秦朝也未再在这书院出现。
“梁晓师兄好!”秦朝笑了笑。“啊!你还记得我名字?”这书生惊叫了声。秦朝又冲看过来的另外两个书生道:“黄振才师兄,曾海师兄好!”
那两个书生也有些惊疑不定,听到秦朝的招呼,立时明白来的确实是他们的秦显豪师弟。
“秦师弟,你来得正好,你的文章上报了,你可知道?”
“就那篇《法律门前》。他们说是你口叙的,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会想到那样写的?”
“你不知道报上的主编对你的评价可高着呢,说是开创了一个流派,叫表现主义……”
……
三个书生围着秦朝连珠炮的询问。
秦显豪回红梅书院了。消息顷刻间便传遍整个红梅书院。
书院中少年往后面走去。
“这可是秦师弟,秦显豪师弟?”
“咦,你不是秦师弟么,那篇《法律门前》可真是你写的?”一路上不时有人打招呼,秦朝眉心微蹙着,打招呼的多。可也有一些见了秦朝笑脸都没有,更有一些看向秦朝眼神有些鄙咦,秦朝竖起耳朵,隐约听到
“知道么,这人连字都不会写,那篇《法律门前》还是别人代他写的。”
“嗯,他名义上领路人是翁师兄,可实质的领路人是陶叔亮,陶叔亮什么水平,谁都知道,居然让陶叔亮来带他,而且写一篇白话文,都只能用口叙,这样的水平居然登报了,不知是不是那几个主编这一次走眼了,还是另有内情。”
“兴许是主编走眼,不过我认为那篇文章不是他写的。”
“不是,那是谁?”
“还能是谁,翁师兄是他的名义上领路人,一定是翁师兄写的,翁师兄与他有什么特殊关系,为了帮他打名声,故而……”
……
声音传入秦朝耳里,虽然这些说话的师兄弟们一个个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秦朝听到,可是秦朝的耳力,又岂会听不到。
“是秦师弟吗?”
一道身影拦在秦朝面前。
“原来是公孙师兄啊!”秦朝看着身前拉着驴脸的少年,这少年约十五六岁。十五六岁,一身学问便力压整个红梅书院,排在三公子第三的公孙准无疑是红梅书院的天才。
“不知公孙师兄有什么事?”
“秦师弟,你的事我听说了。”公孙准声音冰寒至极,“虽然翁师兄是你的领路人,可他每天只有半个时辰指点你,而陶叔亮肚子里那点货,教你,实在不太妙,本来这些事都无所谓,可现今你的文章登了报,而你的学问也承担不起这个名誉。”
“我承担不起?”秦朝心中微微有些怒意,其他师兄弟。甚至包括陶叔亮虽然也觉得秦朝是误打误撞才文章登了报,根本不配,可还顾及秦朝面子,只背后说。没有当面讽刺。
“没错,连字都写不好,《论语》都没读,你凭什么文章上报?”公孙准沉声。
“那公孙师兄的意思是?”秦朝压着心中的火气。
“以后每天你来书院后,抽出两个时辰。由我来亲自指点你。”公孙准冷声道,“你学问上去了,真正达到见报程度,我们红梅书院的人出去才不丢脸,才能拍着胸脯说你秦显豪是我们红梅书院的人,当然,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秦朝一愕。
“公孙师兄还不是我的领路人吧?”秦朝嘴角带着不在意的浅笑。
公孙准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服,你也可以不来,可是……”他忽然抬脚往地面一跺。
“轰!”
沉闷声音响起,仿佛一柄重锤击在地面。秦朝仿佛感觉地面都震了一下。公孙准已经飞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在屋顶。
“忘了告诉你,我是文武全才,这身武功走到江湖上,也是能排前三的,你若认为能逃得过我的手心,尽管不来。”公孙准一振衣袖,飞下屋顶,转身离去,他刚刚一脚跺下之处。地面青砖已经碎裂,深深凹下去一个五寸深的脚印。
秦朝目中异光一闪:“我倒看走眼了,这公孙准一身功夫,怕接近慕容复的程度了。”
半个时辰后西边屋落群。
“靠。这刘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秦朝走向陶叔亮所在的宿舍,上次未翁白灵说红梅书院的规矩要见刘琴,16级以下只要文章登报,就能得到接见,可刚刚秦朝去了后,她却说规矩改了。刘琴不想见他。
前面屋内。
“一天一个穷人来到了道德门前,道德门前站着十个道德君子,他们正在讨论……”陶叔亮等五个书生正写着文章。
“这《法律门前》看着简单,可自己要写起来,还真看易行难。”
“那是你想多了,我这篇《道德门前》我就觉得比那篇《法律门前》更好,等下让翁师兄寄到报社……”陶叔亮看着自己刚写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