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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莲看着凤栖，嘴角动了动，忽然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已是熟悉的淡然无波，放开手淡淡道：“前辈，我们走吧。”
竟然没有追问了，有进步。
凤栖跟着华莲出去，见狐狸要跟来，手指一弹，一术灵光窜入狐狸脑中。
“白衣？”狐狸捂住脑袋，神色惊异中带着一丝惊恐。
“别怕。”凤栖伸手搭上狐狸的手，安慰道，“里面有一道属火的功法很适合你练，你先慢慢熟悉，不懂的再问我。”
“前辈。”
华莲站在门口提醒，凤栖连忙跟上。
狐狸激动的声音传来：“娘子真好，我在房里等你回来。”
凤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撞上前面突然停下脚步的华莲。狐狸，你这是故意招惹华莲，自己找死就算了还把我拖下水，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招惹华莲啊。
华莲看了眼狐狸，语气依旧平淡无波，眼中却是带着一丝冷冽：“花伊，你想要的已经到手，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我可不是有衣。”
凤栖跟着笑了笑，看着狐狸点了点头。华莲不是有衣，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你的，所以你自己要小心了。
第160章 见不得人（）
狐狸委屈的目光投向凤栖。啧，楚楚可怜啊，不过也算咎由自取。凤栖打了个哈欠走开。
带回白帕子，敲门，红倪散着发站在门口。呀，正巧碰见姑娘家梳头打扮了。
红倪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道：“是两位恩人，快请进。”
“红倪性懒，现在还未梳头打扮出门，真是让你们见笑了。”
“无妨，姑娘天生丽质。”凤栖随口接了一句，不等红倪说话自顾找了椅子坐下。
“姑娘真会说话。”红倪拿着梳子笑道，“姑娘至今蒙面见人，奴家猜想姑娘定是倾国倾城的面貌，不想给人见着。”
一，不要试探我：二，我很大方，没那么小气，看看也没事。凤栖指了指站在一旁华莲：“我不想带，他让我带的。”
“来，两位先喝些水。”红倪眸光流彩，掩着嘴角笑道：“姑娘是公子的心上人，公子定是嫉妒了，不愿意姑娘的面貌被他人看去。”
凤栖一愣，目光看向华莲。
话说，华莲的心思就这么明显，连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也看得出？以前自己怎的就不知，让华莲平白接近了这么久，要是早知道，肯定宁可不要这个好友也定是不愿沾染一身麻烦的。
见华莲喝着水，冷淡着嘴角没有接话，凤栖猜想华莲是不是因为听到这句话后联想到其实已经自断情根这件事而难受。
造孽啊。唉，既然帮不了他，那就让他平日开心一点也算是积功德。心里一动，凤栖摇摇头捂着脸叹气道：“姑娘误会了，好友是为了我好唉，毁容后的我见不得人啊。”
华莲一口水呛住，咳了好一会才一脸奇异的看着凤栖。
呃，那是怨恨还是惊讶？哎，不管是什么，总比没表情比较好。
红倪的头发被扯掉好几根，一边惋惜着自己的秀发一边摇头道：“呵呵，姑娘真会开玩笑。”
“我是白衣。”凤栖笑了笑，再指向华莲，“他是华莲，别叫得这么拘束。”
红倪缓缓俯身，欲跪不跪。
凤栖就那么看着，没去扶她也没出声阻止她跪下去。凤栖没动静，华莲低着头喝水也没动静。
红倪顿了顿只好真的跪下：“白衣姑娘，华莲公子，红倪在这里谢过两位的救命之恩了。”
其实红倪刚开始若是真准备跪下去凤栖兴许还是会扶住她的，但是看红倪那副做派，凤栖顿时惰性发作，就是不想动。
不错，跪下去了。只是看着穿着和自己类似的衣服跪在地上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啊。凤栖伸手扶起红倪：“红倪姑娘礼重了，我们只是路过援手罢了。不知红倪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这”红倪面露难色，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打算。
凤栖撑着脑袋看着楼下，见蜜色和有衣回来了，看红倪还是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再见华莲也没有开口帮忙的意思，实在看不下了，便依了红倪的意思开口道：“不如就跟着我们吧，我们正好无事，准备在帝都游玩一段时间，到时你有了去处再走不迟。”
第161章 难得糊涂（）
红倪也不再特意推辞，大方道：“多谢两位收留。”
这样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不像一般身家的姑娘，怎么偏偏就编了个这么不适当的理由。罢，再怎么合理的理由在直接探查下都遮掩不了现实的真相。所以，面对红倪的试探，凤栖无奈的同时觉得有些可笑了。
和华莲一起离开红倪的房间，见华莲还是冷淡着神色不说话，凤栖心里开始琢磨华莲会不会冲动之下把他听到的事告诉自己或是试探自己。
嗯，不如先试探一下。凤栖走到华莲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友，你有心事？”
华莲刚才心不在焉，这时才回过神来，静了静摇着折扇叹气道：“满腹心事无人解呀。”
哦，这是等着询问吗？凤栖听见了但没准备追问。
过了一会，华莲又叹气道：“凤栖！”
凤栖：“什么？”
华莲在房门前停下脚步偏头看向凤栖：“前辈，你现在太聪明了。”
耶，收到夸奖了，好说好说，凤栖蒙在纱布下的嘴角笑了笑：“好友，难道我以前不聪明？”
“聪明。”华莲点头推门而进，“糊里糊涂。”
咦，华莲前后联系起来的意思是聪明的糊里糊涂？哈，难得糊涂嘛。
凤栖在门口站定。等等，我跟着进他进房间干嘛？
意识到方向有问题，凤栖立即转身，准备回房间去看看狐狸是不是乖乖在练功。
“过来。”
刚抬脚，华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子便被人拉着进了房间。
凤栖被华莲按在门后，呆了呆，正要开口说话，华莲的食指抵在唇上。
“听。”
静了一会，华莲笑道：“等会红倪便会过来请我们了。”
凤栖也听到了那边的谈话，只是脸色却有些不好了。话说，你说归说可不可以先把你揽在我腰间的手拿开。
华莲的食指停在凤栖唇上，凤栖一说话势必会更加尴尬。于是凤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华莲。
华莲的眼神一阵变幻，呼吸的气息扑在脸上，手指轻轻摩擦着凤栖的嘴唇：“凤栖，你对我有感觉吗？”
凤栖心里暗自点头。
有，但只有好友的感觉，若不是不想失去华莲这样难得的好友，就凭华莲的心思凤栖断然是不会再让华莲接近的。
凤栖心里叹气。无法接受华莲的喜欢，但却不想他彻底远离自己的生活，好像太贪心了啊。
其实凤栖非常想继续装糊涂，但为了华莲好，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希望身边有你，但我对你只有好友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情根已断，不管你怎么接近你都无法让一个心中无情的人爱上你，所以，知道实情的你，我给你离开的权利，走不走随你。
“这次我宁愿你继续装糊涂。”华莲放下手，走到窗边，过了一会又叹气道，“你希望我在你身边我就留在你身边吧，当一种愿望不能达成时总要学着退而求其次。”
凤栖皱眉。是这样吗，为什么觉得华莲另有打算。
第162章 关系真乱（）
凤栖越想越觉得不妥，心里纠结着不如改口让华莲直接远离自己。只是还来不及多想，门外就有人敲门。
凤栖想说等等，但华莲直接破了这个可能，立即道：“进来。”
和凤栖一样装束的红倪推门而进，推门进来后便摘下了面纱。
红倪显然有些惊讶凤栖的存在，愣了愣后笑道：“白衣姑娘也在啊。”
哎，难道说请救命恩人原先是不准备请我的？凤栖一怔，然后看向华莲。哎呀，华莲的魅力还真是不一般，即使红倪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对他另眼相看。
想着最主要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那天自己是唯一一个没有表现功夫的人，让红倪觉得没什么用处，于是平白让人看轻了。凤栖看了眼华莲，开始睁着眼说瞎话：“是啊，我来找好友切磋功夫。哎，华莲的功夫确实很好。”
红倪看了看凤栖，再看了看一直看着窗外没有回头华莲，目光在房间转了一圈，在掠过一边的床时顿了顿。
然后凤栖很疑惑的看到红倪嘴角挑起的怪异微笑和莫名其妙的脸红。
咦，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门被推开，不回头也知道是谁。这里不敲门直接进出别人房间的只有狐狸。
“娘子。”
狐狸，你是不是叫习惯了，嗯？
“娘子，我在房间等你很久了。”狐狸扑过来扒在凤栖身上，亲昵道，“今晚我还睡你房间好不好？”
凤栖：“”狐狸，我看你真是不长记性！心想着还是赶紧拉开狐狸，免得华莲真发起火来伤了狐狸。
还没拉开，华莲冷冷的声音响起：“花伊！”
狐狸立即吓得躲在凤栖身后：“哎呀，我忘了他在这里。”
凤栖看了看狐狸，再看了看一脸惊讶的红倪，淡定的拉了拉狐狸抓在身上的手：“先把你的爪子拿开。”
红倪惊讶道：“你们这是？”
狐狸伸出脑袋：“我们拜堂了。”
红倪一愣，看了一眼华莲，然后收起惊讶的神情，笑道，“抱歉，是红倪误会了。”
凤栖顿时悟了，忽然明白了红倪刚才那一脸惊讶是什么意思。
你确实误会了，误会的还不止这一点。
“师父。”
“主子。”
狐狸进来时没关门，这时蜜色和有衣都直接走了进来。
哎，不要这个时候进来凑热闹嘛。凑热闹不要紧，但这么多称呼很有可能会吓到人家姑娘的。
果然，红倪刚恢复正常的神色更加奇异了。
啧，关系真乱，红倪明显是被这乱七八糟的关系给弄乱了。
有衣不说话，冷冷地看向狐狸。
狐狸立即从凤栖身边跳开。
蜜色没理会一旁的狐狸和红倪，直接道：“主子，房子找好了，等会就可以过去了。”
有衣收回目光，手中拿出一根七彩锦羽：“师父，回来的路上碰到金裔，他让你随身带着这个。”
嗯，凤梧珍贵的凤羽。金裔急匆匆回去后就是带了这个东西送过来？既然来了，为何不亲手过来，顺便透露一下凤梧的意思。
因红倪见到锦羽后的目光太过惊异，凤栖把锦羽收了起来。见红倪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提醒道：“不知红倪姑娘找我们有什么事？”
第163章 束缚（）
红倪回过神，微笑道：“我留在帝京的义兄找到我了，他想见见救我的恩人，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
凤栖心里暗笑。哎呀，原来还是要问我们意见的，你刚才不是和来人保证会约到我们吗？我们要是不答应你怎么交差呀。
不过，凤栖自认为自己虽不是个好人，但算的上是个大方的好神，所以就不准备为难一个凡人了。
凤栖点头：“好，我们答应了，就明天吧。”
大概是凤栖答应的太爽快了，红倪一时没反应过来，足足愣了几秒后才点头道：“好，我去安排。”
蜜色看了眼离开的红倪，道：“主子，我们改住他处，需要通知她吗？”
这个嘛，我觉得我们不告诉她她也会查到我们的住处，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多事。凤栖笑了笑：“不必。”
下凡是为了赌局，现在最重要的是观察红倪和她的情人，凤栖看向华莲，向他提出邀请：“好友，请。”
华莲沉着脸终于柔和了下来，折扇一收：“前辈，请。”
不担心找不到红倪，寻着红倪的气息不紧不慢的一路找去。
路上行人流水，商品琳琅满目，楼台亭阁比比皆是，这里之繁华让凤栖都忍不住赞叹，不愧是方朝的帝都啊。
凤栖手指拂过路旁小摊上的一只风筝，想象着这只风筝能飞多高，新鲜的同时感叹道：“不让他们跟着真是有些可惜了呀。”
“前辈，你现在是真糊涂了。”华莲轻笑出声，“他们不跟着，他们自己出来玩不是更尽兴。”
凤栖偏头看向华莲不解道：“耶，这话不能这样说呀，跟我在一起我约束他们了吗？”
“不是前辈的问题，有时候身份就是约束自身的存在。”华莲看向远方，神情有些落寞，“有的约束是人为规定的，比如人仙，神魔不能同行，这些约束其实并不可怕，因为这些还可以反抗，即使是放抗的代价很大也没什么可怕的。”
华莲顿了顿继续道，“最可怕的是自己给自己的约束，一旦自己把自己束缚了，那就是想逃也逃脱不了，无法逃脱。”
凤栖心里叹气。所以即使知道喜欢我是无望的也逃脱不了了吗，因为你自己心里已经给自己圈起了囚牢。
哎，这样想来，华莲似乎很可悲很可怜。凤栖想装作不知道，可问题是这种状况和自己有关，自己又比较在乎这个朋友，真是让人头痛啊。
华莲现在的神情很落寞，凤栖想着是不是该安慰安慰他。
要不干脆假装自己有点喜欢他吧，不行，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个无情人，而且自己已经决定不能给他这些无望的希望的。凤栖想了想，犹豫了一会上前握住华莲的手轻声道：“轻尘，不管怎么样，我心里一直有你。”
凤栖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先打个冷颤。哎呀，把这些话说出来还真不是我的风格。所以，看在我的牺牲下，你的心情能不能好一些，我不希望总看你沉寂落寞的神情，这会影响我的心情，所以拜托你换换心情嘛。
第164章 一眼万年（）
也许是老天爷听见了凤栖的心声，华莲落寞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只是，如果有得选择，凤栖宁愿自己没有看见。
那是比画仙给凤栖亲身感受的情感还要来的震撼。
一眼万年，多少年后凤栖都记得，在繁华的街头，在热闹的人群中，华莲那一眼带给自己的震撼。
柔软，挣扎，冷冽，无奈，坚定，落寞，痛苦，绝望还有很多凤栖不懂的情感。
一个人的眼神怎么能包含这么多感情，要经历了什么才让华莲的心这么沧桑，又是什么原因，什么样的坚定让他把这些感情记在心里刻在心里不愿舍弃，即使这些会让他更加沧桑。
凤栖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那一瞬间死寂千年的心似乎终于有了点动静。
凤栖闭上眼睛再睁开，心里的疑惑更加严重了，不由自主的抬手按在华莲的心口：“为什么？”放下不好吗，神仙有着漫长的时间去慢慢忘记，为什么不选择遗忘，为什么反而要选择被漫长的时间折磨？
眼睛被华莲抬手蒙住。只听华莲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叹息，轻如飞絮，却重重沉在了凤栖心里，心底那一片荒芜的白终于留下了点色彩。
“请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了，也不要用这种方式安慰我，这样只会让我以为有希望而更加绝望。凤栖，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怜悯呀。”华莲伸手抱住凤栖，在凤栖耳边呢喃道，“凤栖，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怜悯，你给我别的情感好不好。”
凤栖想，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不会再让华莲有这样复杂的神色，不会再让华莲有这样的机会触动她的心底了。
凤栖淡淡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