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穆丰和殷无咎翘了翘眉头,对视一眼。
不用问了,耿金忠定然是跟耿南辅有关,看年岁不能是父子,应该是叔伯或同族。而且关系不远,应该知晓耿金忠当年做过的事情。
穆丰歪着头,认真的打量着耿南辅。
殷无咎也摩挲着手指,因为有穆丰和彤城儿在,所以他强自忍耐着,没有立刻动手去抓耿南辅。
随着彤城儿继续讲解,耿南辅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最后在漆黑的夜里脸黑得如同黑布一般,除了双眸几乎看不清模样。
当彤城儿的话停下来时,耿南辅强忍着怒气看着穆丰和殷无咎。
“两位,这样的事情不应该让孩子知道吧!”
耿南辅望着眼前两位太玄大能,即便明知他身份和修为都远远无法跟着两位相比,仍然抖着胆子喝问起来。
最后,他的目光更是直视穆丰。
耿南辅知道殷无咎,知道他在故事中是当事人之一,有资格去过问这些。
至于穆丰,他真不知道有何身份去过问,还得到殷无咎的认可。
毕竟彤城儿不能理解穆丰手腕上带的是什么,就无法讲述殷无咎为何认可穆丰来过问,甚至求得穆丰相信他是清白的。
穆丰看着耿南辅叹息一声,抚摸着彤城儿的肩头,道:“十五六岁,换做穷苦人家已然是顶梁柱了,出去做活可以养活一家人了,还是孩子吗?”
一句话噎得耿南辅几乎说不出话来。
小师弟,无论什么时候在他印象中就是个孩子,大人的事他尽可能不希望他参与和知晓。
可,穆丰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也不是不懂。
如果换做旁人,从来都是他教育别人,换到自己身上,怎么他都舍不得。
耿南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还未等他再说什么,殷无咎突然插话问道:“耿金忠是你什么人?”
耿南辅呼吸一抑,别闷着转过头,苦涩的看着殷无咎,叉手抱拳道:“殷前辈,他老人家是晚辈的叔父。”
“他在哪里?”
殷无咎微微颔首,继续问道。
耿南辅苦笑一声道:“他老人家在多年前就已经亡故了。”
殷无咎一愣,双眼一眯,声音中带着些许阴森,脸上带着些许危险,道:“他是怎么死的?”
耿南辅眉头挑了挑,旋即又垂落下来,叹息一声道:“当年的事,其实并不能怨家叔,那是多方势力陡然发难形成的结果,家叔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说完,他低头看着彤城儿,吸了一口气道:“否则,师叔也不能把师弟交给我照顾。”
殷无咎和穆丰对视一眼,同时缓缓的把眼睛闭上,殷无咎更是无力的向耿南辅挥了挥手。
耿南辅目光低垂,扫过殷无咎的脸。
一抹怜惜隐晦的转瞬而逝。
当年的事轰动很大,虽然很乱,虽然很多人知道却不清楚。
而且因为是多方势力角逐在一起,几乎没有人能知道其中内幕。
可但凡知晓一点的人,对涉入其中的几位都忍不住升起一抹怜惜,并抱以同情。
因为,实在是太为难他们几个。
第五百一十六章 沉默()
同情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仅仅代表一种感情,或者说是一种情感。
就好比现在,明明耿南辅知道耿金忠的事情,他不想说,仅是给出一种说法。
家叔不过是一枚棋子,这是多方势力角逐的结果。
然后就结束了。
其余的理由,任由你去猜去想。
看到耿南辅这样,穆丰无奈的笑了笑,他说不了什么。
殷无咎也是无奈因为他同样也说不了什么,只能无力的把耿南辅挥退。
为什么?
明明耿南辅知道些什么。
穆丰、殷无咎都知道耿南辅一定知道点什么,却只能无奈的让他离去,什么都做不了。
无他,势力俨然,让殷无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换一个人,换一个小势力人物,不说,骨头渣子都能被榨出油来,还怕你不说。
可耿南辅偏偏是大势力弟子,不说他是狄淩的师侄受狄淩委托照看爱子的身份,单说无为居这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大物。
这个时候,别说逼供什么的了,如果耿南辅出了点什么问题,无为居都有可能那他们是问。
所以,穆丰、殷无咎只能让他离开。
“你也回去吧,省得荀叔惦记。”
穆丰看到耿南辅还站在那里,拍了拍彤城儿的肩头,催他离开。
彤城儿不想走,可看到师兄的样子,只能无奈的一瘪嘴,没有耍脾气耷拉着脑袋,乖乖的离去。
其实他对父亲的往事十分感兴趣,很想知道个子午卯酉来,但此情此景,那事显然已经结束,同时让他真正乖乖离去的原因还是荀洛,当年当事人之一。
“我去问荀大叔去!”
想到这里,彤城儿脑袋一扬,急不可耐的拉着师兄向回就跑。
“没热闹看了,你们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穆丰又向高阳浚、容晨月、玉笙寒三个人挥了挥手。
“穆兄,要不进里面休息?”
高阳浚上前一步,叉手而立。
自己犯下的错,自己结。
高阳浚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犯那个傻,乖乖的让人家进屋不久得了吗,非得把对高阳博的气撒在穆丰头上,结果撞了个大包是吧。
现在不但把丑丢在外面,让整个东陵的人都知道他高阳家子息不和,回去恐怕还要被老爹和家老责罚。
看来,自己争家主的路途更加曲折了。
“不用,给我拿两坛好酒就行了。”
穆丰的手搂起大夏龙雀,身子向后一仰,斜斜的靠在青石之上,胳膊一伸一回,支着脑袋,肘部担在一个尚未开封的酒坛之上,两腿一曲一直,做出一个蓝采和倚篮醉卧酒的姿势。
看这架势,显然今夜就在这里过了。
高阳浚眉头微蹙,却也无奈。
这位大神想做什么,他难道还能让人做出改变不成。
叹息一声,转身走进清楼,吩咐下去,再拿几坛翠影碧香送来。
容晨月、玉笙寒对视一眼默默的向穆丰一叉手,悄然退下。
今日的事和他们无关,但有容欢和玉家几位在他们也不能说跟穆丰全然无关,至少表面的功夫不能让人跳出毛病来。
其实,在高阳浚为难穆丰的时候,他们在屋里没有阻拦,在家族里就已经减分了。
幸好他俩没有高阳浚的野心,减不减分,出入不大。
仅是片刻,刚才还聚集一群人的地方只剩下穆丰、沈襄、殷无咎仨人了。
穆丰的目光落在沈襄身上,很是奇怪的打量着他。
说起来,不管是留下的还是走开的,多多少少都跟他有点渊缘,唯有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沈襄备显突兀。
沈襄显然也知道,手在怀里摸索一下,似乎什么都没摸到,这才恍然想起,平时揣在怀里的酒葫芦已经分没了,不由啧了啧舌,把手又放下。
穆丰注意到沈襄的动作,手指一勾,挑起一个酒葫芦来,打量一下,笑了:“这个葫芦很熟悉,跟酒剑宁道行那个大葫芦差不多呢?”
沈襄一笑:“宁道行正是在下师兄。”
穆丰恍然笑了,抖手把葫芦抛还给沈襄,道:“在东平府,丰与宁兄一别至今未见,却是不知道宁兄可还在剑鸣山庄?”
沈襄也笑道:“师兄虽然没在剑鸣山庄,可还在济州,济州,或是说韵州国,乱啊!”
穆丰颔首,他也知道现在韵州国乱,苦行道、白翎军还有老笔斋同时搞事,一刻不得闲。尤其白翎军凑热闹一般的响应老笔斋,奉老笔斋主人曾臻为楚王,立国澄州。与开府濮州,自号齐天王的刘锦遥相呼应。
而这一时期,韵州元氏王不知为何沉默不语,只是守着凉州屹然不动,任由叛军作乱。
“少爷。。。”
穆丰沉默不语,沈襄也把玩着葫芦沉默下来,这个时候季乐突然身子向前一伏,靠着殷无咎耳旁低低呼唤了一声。
“额!”
殷无咎怔忡一下,恍然回过神。
“少爷,韵州大乱!”
季乐抿了抿嘴,低声细语的吐出几个字。
“啊,是啊,韵州大乱!”
殷无咎随意的回了句,然后又低下了头,神识飞散,不知想些什么。
季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殷无咎这幅模样,咬了咬嘴唇默默的闭上眼,向后退却。
“父亲。。。”
季晴川看着父亲的模样忍不住低低呼唤一声。
季乐默默的摇摇头,没有言语。
季晴川眼色复杂的望着殷无咎的背影,低低叹息。
“济州还好吧?”
殷无咎三个人的动作,穆丰都看在眼里,却没想什么,而是随意的向沈襄问了句。
穆丰问的很随意,济州,他惦记的唯有大方苏家。
不过,依据大方苏家的势力,即便叛军势力再大应该也奈何不得他们。
毕竟连花家、玉家这些分支都能全身而退,作为本土最大势力的大方苏家应该更没问题。
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占据多么大的地盘,有多少附庸人手的,都不重要,只要核心人物还在,丢掉的一切都会重来。
再说了,苏家如何如何,穆丰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唯有号称苏家四杰的,苏云苏雷苏风哥四个。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一夜()
身子慵懒的往后一沉,穆丰眺望星空,心头泛起的是师弟悲哥。
要说真正能让勾动他心神的只有他,那个让他想起都感觉心痛的孩子。
“如果消息传回山上,不知道又会惊动了谁?要不,明天找六扇门问问。”
穆丰突然泛起这样的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还未消散他突然噗哧一声笑了。
因为他又想起向百陌,似乎自从在桐城关认识他之后,两人就一直别扭着。是你看我不顺眼,是我看你不顺眼,一旦遇到就斗个不停。
可当他有事时首先想的却是他,而不是荀洛。
也许是两人对脾气吧,因为他看到向百陌想到的就是牛皋那个莽撞人。
其实牛皋莽撞吗?
如果他莽撞,天下还真就没有奸人了。
穆丰懒懒的向后倚着,时而想想悲哥时而想想向百陌,时而又拿向百陌和牛皋对比一下。
自顾自的陷入回忆之中,慢慢的好似进入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数九寒冬季节,天空飘着柳絮状的雪花,一刻不停的下着,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穆丰半个身子覆盖。
太玄大能不是普通人,不说身体如何强悍,单单一刻不停在体内流转的真元就足以抵御风寒,更别说还有时时刻刻打开身体与天地桎梏的玄元。
他时刻调动着天地灵气进入体内,与真元相融,滋养着它向玄元转化,然后又由玄元孕育着神识。这种变化几乎已经无需特意去做,在天长日久的转化中已经成为本能。
这也是明明穆丰身着天仓吞天虎袍,还会被白雪覆盖的原因。
因为任何气息落在他身上都会被玄元吞噬,转化,不会有一丝外泄。
穆丰是如此,殷无咎也是如此,两人一坐一躺的呆滞在那里,任由白雪将他二人覆盖成两座白色雕塑。
季乐和季晴川对视一眼均感无奈,这两位爷的心真的好大,完全不管不顾把别人仍在这里。
其实无奈的不仅是他们爷俩,还有一个沈襄尴尬的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本来他是有事才来的,虽然有些借用师兄名头的想法,可真的没有恶意。
哪知道,穆丰只是简单跟和聊了两句就不在说话。
真的就是两句,多一句都没有,这让他怎么跟穆丰交流。
看着穆丰陷入沉思之中,沈襄是欲哭无泪啊,不一会儿也静默下来。
空旷的门前假山一时间静了下来,清楼内的恩客们躲在楼里时不时偷窥一下,一直到半夜子时,天地一片寂静时,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想要回家,不管喜不喜欢只能憋屈的留宿。
青黛院是开心坏了,整栋楼所有房间都被人住满,还差点没够,因为不时有人来入住,都等着明天看挑战的热闹。
而这一夜,白雪飘了整整一宿,把天地都装扮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当天色大亮时,终于有小厮走了出来,他们悄悄的绕过几乎变成雪雕的五个人,来到街面时准备清扫门前大雪
可当他们抬眼望去时,脸色不禁一变。
因为街面正中央,一个三丈左右的黑色椭圆形极其醒目的进入眼帘。
别处白雪皑皑,那里竟然点滴雪迹都没有,空荡荡的,干燥无比。
“这个似乎是那两位爷交手战场!”
一个小厮略略靠近,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这都过去一夜了还这么热。。。”
另一个小厮靠过来,略微感受下也不由色变。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退了回去。
小厮的动作都是蹑手蹑脚的,看似很轻,可就他们脚底踩踏浮雪的轻微响声已然把这五人惊醒。
穆丰缓缓睁开双眼,轻呼一声:“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然后蹬了蹬腿,用力的抻了一个懒腰,悠悠然坐了起来。
殷无咎晃了晃头也挺直腰身,站了起来,看着穆丰笑了一声:“好诗句,可有完整。”
穆丰摇了摇头:“随感而发,哪有什么完整不完整的。”
季晴川认真的看着穆丰,低叹一声:“可惜,可惜!”
穆丰笑而不语,他不喜欢张扬这些文道,在其他地方还可以,在帝都随时有可能会有酸儒找上来与他探讨。
其实,不过是宵小欲要借他扬名而已。
季晴川看到穆丰这个模样知道他不喜欢,否则昨天也不会一句武夫不会就洒脱的在院外住了一宿。
几个人只是交谈几句,青黛院外高阳博就提着餐盒跑了过来。
“穆大哥。。。”
他俊白的小脸羞得通红,低着头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啊!”
穆丰揉了揉脸,毫不在意的拍了高阳博一下。
“我。。。”
显然,高阳博还是对高阳浚没给他面子,放任穆丰在院外困顿了一宿而充满郁闷。
“这里有山有雪有风景,有什么不好的吗?”
穆丰就这地面抓了把雪细细的搓洗一下,然后打开餐盒看到里面赫然有两瓶温水,不由笑了。
抓起一瓶温水扔给殷无咎,又打开一瓶温水简单洗漱一下。
“很贴心个人吗?”
殷无咎充满善意的一点头。
高阳博满脸歉意的苦笑着无力的摇了摇头。
世家弟子有时候真的很无奈,各种你能想象到的,还有各种你想象不到的事情,纷纷攘攘的围绕着你,让他感觉真的很累。
高阳博跟背嵬军这些兄弟处久了,越发发现世家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可身为东陵九州顶级世家嫡子,他又无法脱离这个身份行事。
真要依他本性,昨天在穆丰被兰桂坊拒绝门外时,他就冲过来了。
可若是那样,高阳世家嫡子不合的消息瞬间就会传遍整个帝都,如此一来,先不说这番举动会不会给高阳世家丢脸,第一个穆丰就不会允许。
或许,他应该动用心机,完美的把这件事解决掉。
而那又非他之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