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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其实他都知道,但穆丰还是做侧耳倾听状,不言不语。
金簪草,几百年前是一个遍布九州的大势力,他不立宗不开派,不占山不占地,只是贩售消息的风信子。
他们手段高超,天下大小事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且气势嚣张、胆大妄为。
与之交易的,上到公卿下至黎民,从朝廷、世家、宗门,也可以是江湖帮派,邪教、乱民,只要能付出代价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在五百年前天下大乱之际,几位曾被惹恼的武林巨擎于九州同时动手。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金簪草就被清扫一空。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发现,金簪草原来只是建立在一个貌似强大的皮壳之上,其实并没有强大的力量支持。
以前因为需要,所以没有人想动他们,因为掌握着无数隐私隐秘,所以没有人敢动他们。
可当有人无视需要,无视那些隐私隐秘时,他们的强大不过是一捅即破,一捅即漏。
其后,觊觎金簪草风媒能力的无数势力,纷纷出手,遍天下收缴金簪草残余势力,于是,遍布九州的偌大势力,损失惨重,再也见不到丝毫踪迹。
金簪草,消亡了吗?
没有。
的确,败亡在那几位武林巨擎的确是金簪草核心人物。
可被无数势力收缴的,却不过是外部人手,真正的核心并无一丝损伤。
毕竟,贩卖各大势力隐秘的他们,如果没有点手段,早就让人覆灭无数次了。
可为什么金簪草销声匿迹了呢?
因为,百多年后,一个名唤朦胧坊的势力悄然出现,天下游走。
朦胧坊不引人注意,因为他们全部被另一个叫烽火的势力所吸引。
烽火,从事的正是当年金簪草那套生意。
其实在金簪草覆灭之后,从事这种生意的已然不是一个两个,不过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够达到金簪草的高度。直到烽火出现之后,情况才有所改变。
也不是没有人以为烽火就是金簪草复生,可惜仔细比对之后发现,烽火的能力更在金簪草之上。
因为当年金簪草只是风媒而已,可现在的烽火却是不然。
烽火,集风媒、杀手、守护保镖为一体,他有的不仅是收售消息,还有强大的武力。
无数验证后,猜疑被抹去。
可实际呢?
实际上,正如他们猜疑一般,烽火正是金簪草复生。不仅如此,朦胧坊同样是金簪草其中一部分。
当年的金簪草,其实是现在的朦胧坊,烽火是因为金簪草后人感觉到,没有实力就没有未来。想要重现金簪草巅峰,就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强大的武力。
于是,一位林姓强者挺身而出,寻求到几个世家宗门的帮助,成立了烽火,为朦胧坊保驾护航。
玉胧烟看着穆丰静静的道:“中州玉家就是其中一家,江陵玉家就是因朦胧坊而分离出来的一脉。”
穆丰点点头,看了一眼谈枕霞。
谈枕霞低头道:“谈家是因缘际会,是父亲与家师交好才因枕霞入门的。”
穆丰明白,谈枕霞拜入朦胧坊是世家千年传统,是结盟的一种手段。
玉胧烟继续道:“朦胧坊与世家宗门是结盟,而非附庸,为了平衡,所以烽火令出现了。”
穆丰摩挲着瑜白令。
瑜白令一侧是燃烧的烽火台,代表烽火之意。另一侧则镌刻着一位高山流水中捧书品茶的文士。
“烽火令有三色,玉色瑜白令、金色寿山令、血色葬玉令。瑜白,润泽以温,是解密之令;寿山,福寿田黄,是守护之令;葬玉,杀生葬玉而成血,是杀戮之令。”
玉胧烟手指点了点方桌,看着穆丰。
“叔公当年魔公之名就是因葬玉令而成的,叔叔应该知道。”
穆丰点了点头,然后一指瑜白令:“今天你拿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
所有话都说完了,玉胧烟轻笑一声,腰身松软下来,道:“烽火三令都是赠予之令,是外卿,不算本门人。你接任务我给报酬,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没有任何强制和必须。”
“哦,那意思就是我可以接也可以不接。”穆丰看着玉胧烟笑道:“因为我没有什么缺乏的。”
玉胧烟点点头,她知道,想要劝说穆丰接下瑜白令很难。
少年太玄,背后势力如何强大还用想吗?
他要真真缺少什么,完全可以回头说一声,背后势力想来也是要什么给什么,还需要找烽火来完成任务才能得到吗?
“侄女也知道,叔叔不缺资源,而资源烽火和朦胧坊也给予不了叔叔什么。”玉胧烟抬头,认真的看着穆丰道:“烽火唯一有的也只有信息。遍数九州,天下势力,传递消息,除了六扇门、神机府外,很少有能超过烽火的。”
穆丰一愣,随即笑了:“随便什么都可以。”
玉胧烟一点头,然手纤手一指瑜白令:“烽火,没有它,不是谁想用就能用的。有了它,至少是个准入的资格。”
穆丰点头笑了:“好,明日一早你把人领来。”
“嗯!”
玉胧烟大喜过望,狠狠一点头。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上山()
翌日,清晨。
天苍涯绝早就起来了,把自己洗漱打理得异常干净。
按照他现在的状况,他只能用这种办法代表自己的心意,代表自己对天官雕像的虔诚,代表自己对愿意帮助自己的人的尊敬。
不管别人如何想,天苍涯认为自己除了天官雕像外已然一无所有,无论是人还是物。
人,原本还有一个谭月影,此时谭月影却要离自己而去。
物,显然,除了身上这套衣物外只有一个天官雕像,而天官雕像即将不再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
不过,虽然天官雕像不再属于自己一个人,但他还是对原因为自己破译的穆公子充满了好感。
怎么说,天官雕像也代表着一种传承,而想要报仇的天苍涯恰好缺少的就是传承。
曾经学过的功法不行,谭月影的功法同样不行,天苍涯唯一希望,唯一能够期盼的只有天官雕像上的秘藏了。
天苍涯尚未洗漱完毕时,谭月影盯着一对乌黑的眼圈走了出来,尽显疲倦的脸颊,披散的头发,凌乱的雪白内衣,无不显示他近乎一夜无眠。
看到洗漱完毕,自顾自打理修长头发的天苍涯,谭月影顺手从天苍涯手里要去牛角梳,一下一下仔细将他头发拢起。
天苍涯木然,自从逃亡开始,他已经在谭月影身边生活两个月,谭月影的某些生活习惯他已然熟知,他知道,谭月影又不知道在筹谋些什么。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无论谭月影谋划些什么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只要穆公子为他破解天官雕像,然后学习、学会,再然后就是报仇。
“一会儿到了穆公子那里,多听多记,少说话。不会就问,别不懂装懂。”
谭月影叮嘱着。
“嗯!”
天苍涯默默的应了一声,没在说第二个字。
谭月影看着天苍涯的背影,叹息一声,没在说话。
他知道,昨天,他伤到这个孩子了。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草原上长大的孩子,心思耿直,从未见过也没听人讲解过人性的奸诈和复杂,理解不了更接受不了他的做法,甚至还会以为是背叛。
只不过,大祸临头、举目无亲,茫茫人海没有一个可以亲近的人时,还脱离不开他的帮助。
“还有,你的牛脾气得改,不是谁都能让着你,受着你。碰到脾气好的,还能一笑而过,如果是脾气暴躁的,抬手就是性命。如果真的无缘由的把性命丢了,你冤还是不冤。”
谭月影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管天苍涯喜欢不喜欢听。
“嗯!”
天苍涯只是应着,也不回话。
最后,谭月影将他头发梳理得光光洁洁,一根碎发都没露才算罢了。
然后他自己跑到一边,随意梳洗一下,运功于指,默默的揉了揉眼眶,让明显的黑眼圈淡了许多。
天苍涯在一边冷眼旁观,默默的看着谭月影打扮自己,默默的跟着杜丘一起用早餐,默默的走出烽火,做着一辆车驾将玉胧烟接上马车。
一路,天苍涯都攥着天官雕像不言不语的沉默着,直到他看到玉胧烟时双眸才闪过耀眼的光芒。
“竟有如此美貌、温柔的女子!!!”
玉胧烟刚刚走出谈府,就感觉一道炙热如火的眼神从头扫到脚,烫得她浑身发麻,不由侧头望去。
感觉到玉胧烟转过头来,天苍涯连忙将头低下。
如果是草原,如果自己还未落魄,天苍涯什么都不怕,喜欢就去追。
可惜,不是不是,什么都不是。
他不是以前的天少爷,外公没了,他也不再是原来外公的宠儿了。
天苍涯落魄了,不在是原来那个草原上的骄子了,他是匹流浪的狗,有今天没明天,不知能活多久的狗。
自惭形秽,使得天苍涯很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的低下头。
年少慕艾是少男少女的天性,尤其天苍涯自少在草原上生活,秉性耿直很少有弯啊转啊的,可现实却让他的天性受到了压抑。
“哼哼哼!!!”
天苍涯无声的哼叫着,冰冷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凝聚起来。
手指咯嘣嘣的攥着,锋利的指甲划破掌根,点点的浸染天官雕像的衣角而不知。
古台府距离少谷峰很近,二三十里的路在烈马御使下,倏忽而至。
少谷峰下停车,在张大年的带领下,一行人沿着青石小路一路攀援而上,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少谷雅居的二层木楼遥遥在望。
“伏龙登天!”
“哈!云从龙,龙向火中出。”
“伏虎离穴!”
“哈!风从虎,虎向水中生。”
“纵山之灵!”
“哈!心猿,拳顺心神定静。”
“垂缰之义!”
“哈!意马,拳顺意定理虚。”
玉胧烟一行刚刚临近少谷雅居就看到十几个孩子,一应百喝般演练拳法。
有猴之灵、燕之巧、鸡敏好斗、雄鹰凶猛。
时而飞腾纵横,时而威猛敏捷。
手眼身法步如出一辙,整齐如一。
所有人都沉浸在功法之中,对迎面而来的一行人视如不见。
“好拳法,好功法,这都是习武不过月余的孩子吗?”
玉胧烟还好一些,谭月影却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天苍涯更是看的心神摇曳,几乎不能自己。
他们几个都是修炼有成之人,这群孩子演练起来,看似功法不俗,其实一拥而上也不够他们一招打的。
可,有时候功法的好坏,不看够不够打。毕竟,这不是比武。
修炼不过一个多月,能够有这种精、气、神,你还想咋的。
“穆公子。。。”
天苍涯热切的看着傅一搏十几个人,心中对穆丰的感觉再度攀升,攀升,向上攀升。
玉胧烟手轻轻一挥,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环绕过去,直到少谷雅居竹门前才长吁一口气。
“他们。。。”直到这个时候,谭月影才略略回头一瞥,又迅速转回头道:“就这么练功,也不怕人瞧去?”
练武的,最机会偷功,所以谭月影才会这样避讳。
张大年笑了:“小的问过,穆公子说没事,说他这是基础功法,不知心法,偷学去也不过是强身健体,没啥大不了的。”
“基础功法,强身健体。。。”
玉胧烟和谭月影嘴角不约而同向外一咧,都没说话。
第二百七十八章 往事()
功法好坏,其实没人会去说。
一家功法有一家的长处,也有一家的缺点。
没有完美无缺的功法,不会有,也不可能有。
就傅一搏他们练的这套无极十二式,玉胧烟和谭月影不是没有比他更好的。
可是随随便便就传出去,还让人随随便便的看。
即便是心法不传,只能学招法也不行啊。
他倒好,偷看了只是一句基础功法,强身健体,就完了。
这也太随便了,太不拿功法当回事了。
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谭月影、天苍涯两人,对穆丰愿意破解天官雕像的事更多了一分信心。
就在两人镇定心神时,张大年推门禀报。
穆丰温和的道了一声‘请’字。
玉胧烟就随意的跟了进去:“穆叔叔!”
穆丰一颔首:“随意坐。”
谭月影看着穆丰年轻的面孔,眼眸流转,又看了一眼玉胧烟。
玉家大小姐,称呼他为叔叔。。。
“穆公子。。。”
谭月影心中思索着,人却恭谨的一抱拳。
穆丰淡然一挥手:“坐,不用客气。”
然后将目光落在天苍涯身上。
“穆公子。。。”
天苍涯看着穆丰淡然的表情,不知为何,骤然多了一分拘谨。
“好,坐!”
穆丰看了一眼玉胧烟。
“你昨日说是天官雕像,仔细说说。”
玉胧烟一点头,看着谭月影和天苍涯自己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一遍。
在此期间,天苍涯有强忍伤心的将外公高引的事详细讲解一番。
天官高引是泰州有名的太玄大能,因早年有奇遇得到天官十二雕像,并机缘巧合学的其中两尊雕像的功法而得名。
前面几十年,他诸事如意、遇难成祥,不仅闯下偌大名头,还一路通关到太玄境。
后来,在他名头正炙之时急流勇退,隐居在天贶山外的雁门关。
天贶山外雁门关,是韵州边境,毗邻番蛮的荒野之地,那里有姑墨、蒲黎、戎卢一族时常勒兵牧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人都说北荒南蛮最是凶恶,实则东方夷族、西方戎族之凶残较他们是一点都不差。
为什么天官高引大好生活不过,偏偏跑到荒夷的天贶山外生活,谁都不知道。
不过,据天苍涯谭月影后来猜测,一个是天官令谣传的问题,高引怕有大豪觊觎。二来,既有可能,那里有破译某一枚天官令的关键,所以高引才毅然决然的隐遁在那里。
天苍涯之母,其实天官高引唯一嫡女,跟随高引一同隐居,少女时期遇到其父,遁入爱河后有的天苍涯。
所以说,天苍涯是边荒雁门关人士,自小在草原上长大,性格耿直狂野不羁,除了外公外谁都管不了的野小子。
可是,两个月前,苦行道君张姒一纸道君令,命他将十二天官令奉上,否则灭其满门。
天官高引自然不愿束手就擒。
不愿束手就擒,却又无法抵挡,于是一狠心将十二天官令全部派出,希望求得救援已抗张姒。
当年的天官高引,意气风发,边走江湖救人无数,从来不求回报。
谭月影就是那个时候受的高引的恩惠,一直没有机会报答。
却哪知道,今日高引受难,十二枚天官令只有他一人,顶着杀身之祸,欣然而往。
那一日,苦行道君张姒彷如天兵神降般出现,高引一家一百二十七条人命,只有他一人被谭月影带出。
白衣圣手谭月影,天罡巅峰,带领着他从东荒一路匿逃,奔奔波波两月有余,才有机会寻得一条大船来到古台府。
现在,天苍涯的希望全部都在这唯一的天官令之上。
穆丰看着天苍涯小狗乞命般,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