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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箬倒是一个人吃的欢,但几分钟后,也吃不下去了,“妈,你先吃吧,我跟靖哥哥出去一趟。”
“哦,好,你们去吧,去吧。”
……
这附近没有什么好地,唯一看起来环境不错的就是转角的一家咖啡厅。
两人点了一壶龙井!
服务员拿着酒水单出去了,合上帘子。
裴靖远没开口,容箬也没主动说话。
和裴靖远比定力,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没几分钟,便主动问:“靖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最近怎么样了?”
裴靖远看着她,和一年多前相比,容箬成熟了不少。
整个气场也不再像曾经那般活泼,多了些以往没有的干练,成熟了,也疏远了。
微长的头发挽起来,用一个精致的发卡别着!
五官漂亮,唇瓣微微抿着,红的让人想咬一口。
他咳了一声,借机掩饰自己的尴尬!
“还不错,挺好的。”
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在帮陈井然,容箬不想在他面前诉苦,觉得就是惹人笑话而已!
裴靖远看着她没说话,容箬被他看的有几分心虚。
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容氏的情况。
挺好的这句话,更像是在自我嘲讽!
服务生很快端着茶水进来了,容箬松了口气,朝服务生笑了下:“谢谢!”
一盏茶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这一年多,他们很少这样独处,茶香四溢的包间,气氛好的让人不忍打扰。
喝完茶,又坐了一会儿。
裴靖远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脸色就不大好,估计是出什么事了。
容箬看了看表:“靖哥哥,我还有事要先走,你再坐一会儿?”
她其实就是不想跟裴靖远一起,相处的越融洽,离别时,就会越感觉到惆怅。
如果再让他送,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裴靖远拿了外套搭在手臂上,起身,“我上你。”
“不用了,我要去公司一趟。”
她知道,如果是去容氏,裴靖远不一定会跟着,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
果然,裴靖远稍稍犹豫了一下,点头:“那你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弄不明白,可以给我打电话。”
容箬刚走,陆怀眠就从隔壁的包间里窜了出来,拍了拍裴靖远的肩膀:“这么扭捏干吗?想她了就明跟她说呀,做了一下午,能看出一朵花来?”
裴靖远拍开他的手,又重新坐了下来:“你废话怎么那么多?那个人妖的事,你处理好了?”
一听这个,陆怀眠就够呛,“你能别拽着别人的伤心事不放吗?”
那倒男不女的妖精,也不知是从哪儿的消息,他走哪儿都能被堵住,还口口声声跟他说是真爱,不分性别界限。
弄到现在,他身边的人全部都以为他性别取向有问题,居然还有客户给他送男人。
鬼知道,当时他打开酒店的房间,看到床上躺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心理阴影有多大?
再这么经历几次,他会被他们弄的不举!
再看裴靖远,他顿时觉得更糟心了,不就是个女人,哪有那么麻烦?
“要不直接上,要不给了钱再上。我跟你说,追女人那得看准的心思送东西,箬箬现在最缺什么呀?”他一拍脑袋,“妈的,她现在最缺钱。”
但是让裴靖远给容氏送钱那是不可能的。
这不真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蛋王八蛋吗?
连父愁都可以弃之不顾。
“要不,你还是直接上吧,容家现在的情况,容箬唯一的方法估计就是联姻,反正最后也是别人的老婆,你这样干看着也是帮别人留的,能来几次都赚了。”
裴靖远正在倒水,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手,热水就泼到了他的手背上。
“啊,”陆怀眠一声惨叫,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你听着不爽也不能这样呀,我他妈手都快被你淋没了。”
“你来干什么?”
裴靖远也是刚才接到陆怀眠的电话,才知道他在这儿,而且,还坐他隔壁。
“我。。。。。。”陆怀眠刚说了一个字就卡住了,特么的是跟着他来的,但是,这话能当着他的面说吗?
尴尬的摁了摁眉心:“我这不是正好有个喜欢的女人在这儿弹钢琴吗,我来捧场的。”
裴靖远的视线隔着纱帘看出去,正好能看到钢琴的位置。
及因为弹奏,轻轻晃动着的、属于男人的身子!
“哦。”
他应了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先走了。”
“喂!”陆怀眠忍着疼,“那你他妈的到底是睡还是不睡呀?我好给你安排呀。”
他吼得大声,整个咖啡厅都听见了。
裴靖远已经进了电梯,陆怀眠骂了声脏话,转过来就瞧见弹钢琴的男人——
在心里骂了句:我特么艹你娘的。
他就说,刚才裴靖远瞧着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用手机拨通了林若胥的号码,“下次这种苦差事你自己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性子,那能跟我说那简直就是闹鬼了。”
“谁让你自告奋勇的?我都说了我去探探风,结果你告诉我你在a市,要去跟踪大哥,结果呢,铩羽而归了吧。”
……
刚坐上车,就接到中心医院院长打来的电话。
只听了一句,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嗯,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低头拨通郁七七的号码,司机从前排回头:“裴总,是去公司吗?”
裴靖远思索了几秒钟,“嗯。”
电话刚响,郁七七就接了,隔着听筒传来的声音很杂,“哥。”
“你在哪?”
郁七七自从回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所以,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在医院,我有个朋友从洛安调到这边了,我过来一趟,”她换了个地方,“怎么了?”
裴靖远才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你和霍启政怎么回事?”
“。。。。。。”郁七七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没怎么啊,就那样。”
她不想跟哥哥讨论霍启政的事,“哥,我有事,先挂了。”
“七七,霍启政现在在中心医院,捐赠眼角膜。院长刚给我打电话,说是准备动手术。”
“怎么会这样?”郁七七正准备挂电话,听言,惊讶的立刻站直了身子,“哥,他。。。。。。”
“器官捐赠协议是最近一段时间签的,正好有个符合的病人,所以,手术才安排的这么仓促。”
郁七七最初实习的时候就是去的中心医院,但是只待了七八天,就为了霍启政去了洛安!
后来,七七回a市,还带着霍启政去拜访过他。
所以,他认识霍启政。
今天看到他,才急忙给裴靖远打电话。
“我。。。。。。”
郁七七突然想到那天,霍启政问她,如果他瞎了——
她是不是就能接受他了。
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原来,他当时就想好了。
“我去找他。”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低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挂了电话,郁七七站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只觉得心里被某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酸胀的厉害。
她有一两秒的懵,才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打辆车去中心医院。
脚步踉跄的往楼下冲,一边低头给霍启政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郁七七站在路口等车,她咬着唇,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成了一片。
眼泪控制不住的就溢了出来。
一滴滴沁入口罩里!
好不容易打到车,途中又堵车。
她坐后座,一遍遍拨打着霍启政的电话。
那头,一遍遍传来冰冷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姐,中心医院到了,你走到对面吧,这儿人多不好转弯!”
车子还没停稳,郁七七就拉开车门下去了。
五楼,手术室。
郁七七一路从楼下跑上去,手术室门口,红色的灯亮着,刺的她眸子微微胀痛!
137。137:你去卖给我瞧瞧,能不能卖这么多钱()
郁七七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慌过,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站在急诊室门口,定定的看着绿色的大门上那一盏红灯。
她甚至忘了,现在的医学是不接受*移植的!
所以当旁边走道上传来霍启正的坚定且执着的声音时,她还没有从他准备移植眼角膜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院长,移植眼角膜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是个成年人,这些决定,我还是有资格可以做的。撄”
院长无奈的叹了口气,*移植虽然是法律上明令禁止的,但是好些有权有势的人还是在私下买卖。
尤其是,霍启正不仅是自愿的,还亲自给医生施压。
“霍先生,很抱歉,这个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而且家属那边也找到了合适的捐赠体,我们医院非常感谢霍先生的深明大义,但是,霍先生的这个要求我们没有办法达到。”
霍启正耐着性子听完院长的长篇大论,冷笑一声,“那么,这场手术就别想做下去了。偿”
郁七七从来没有见过霍启正的这样一面,在她眼里,霍启正的性子一贯有些冷淡,还算温雅。
从没有过这般不近人情的一面!
“霍先生,”院长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院长,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也不想为难你……”
“启正,”郁七七循着声音走过去,一眼就瞧见了楼梯上,和院长彼此都不相让的霍启正。
看到郁七七,霍启正的脸色一下子就松懈了。
皱眉,几步走上去,习惯性的探了探她手掌的温度,凉的。
脱下衣服给她披上,“手怎么这么凉,出来也不多穿件衣服。”
“启正,你在干吗?”她偏过头,看向还站在楼道下方的院长,“孙伯伯。”
霍启正移了身子,挡住她的视线,“我跟孙伯伯谈点事情,你呢,事情做完了吗?我送你回去?”
“好。”
郁七七和霍启正相携走到电梯口,就听到楼梯里传来院长暴躁的声音:“还不开始做手术,一个个杵在那里干嘛?”
郁七七抓紧霍启正的手,将他拉进了电梯。
她也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拽着他,指甲掐着他的掌心!
很疼。
估计见血了。
霍启正猜想大概是刚才在楼道间的话,被郁七七听见了。
此刻见她不说话,也不看他。
她拉他手时在喜悦被此刻的焦躁和不安所代替,霍启正握住她的肩膀:“七七,你听我解释。”
郁七七抬头,隔着墨镜看他。
霍启正有些举足无措,刚才的话只是脱口而出,但你真让他解释,他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一次,因为顾及郁七七在,他不好当着她的面表露出自己阴暗的一面。
但是眼角膜的事,他不会改变主意。
除非……
“启政,我们结婚吧。”
“真的吗?你同意了?”
他一把抱过郁七七,手强硬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按进怀里。
“七七,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有多久了?”
激烈的狂喜过后,他才察觉到郁七七的声音不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摘下她的墨镜--
她在哭,整个眼睛红红的,蓄满了泪水。
霍启正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粗砺的指腹轻柔的擦着她的脸,“不要哭,我可以等。”
郁七七环住他的腰,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摇头,“不等了,我们都不要再等了,我们结婚,现在、立刻、马上,我们去领证。”
……
郁七七和霍启正的婚事定的很快,就在下个月。
容箬收到请柬的时候,正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上面显示的是容氏今天开盘后的股票曲线!
即使他们所有留下的,发誓要与容氏共存亡的人都在做最后的努力,但还是改变不了容氏破产的趋势。
请柬是七七亲自送的,和刚回来那段时间相比,她的情绪开朗了不少。
至少现在不会再将自己围的那么严实!
没有戴墨镜,漆黑分明的眼睛随着转动熠熠生辉。
“容姐姐,”她动作欢快的走进来,将请柬搁在桌上,“秘书说你还没吃饭,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不错,我们一起?”
容箬在这里坐了半天,也累了,听郁七七这么说,当即揉了揉眉心,站起来:
“走吧。”
一边走一边拆开请柬:“这是谁的?”
没等郁七七回答,她已经看清了上面的名字,笑道:“你跟霍启正要结婚了啊,真好,恭喜你们!”
她的模样,竟然是比自己结婚还要开心。
郁七七羞涩的抿了抿唇,脸颊两边迅速红了起来:“谢谢!”
容箬低着头,勉强的弯了弯唇角,以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喃喃了一句:“总觉得才是一眨眼,你都要结婚了。”
以前她们还曾说过,要一起结婚,订同一款式的婚戒和婚纱!
可是如今,七七要结婚了,她和靖哥哥却……
越走越远--
已经不可能了。
“容姐姐,我哥他就是傲娇,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裴靖远这段时间情绪也不好,家里的氛围一天比一天紧绷。
妈妈开始很少下楼,即使下来,也是阴沉着脸!
“看来,我们只能约下次了。”
容箬努了努嘴,跟七七示意前面的方向。
霍启正站在一辆车旁,双手插在裤包里,看着郁七七笑!
这般清冷的一个人,笑起来,如同春还乍暖,让人移不开目光。
容箬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顺手推了推还在发愣的郁七七。
“快过去,都快结婚的人了,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郁七七羞涩的看了眼调侃她的容箬,嗔道:“容姐姐……”
以前,她在霍启正面前总是大大咧咧的,如今要结婚了,反而露出了小女人家的羞涩和扭捏。
容箬揉了揉胳膊,“快去,我都要酸出一身鸡皮疙瘩了!”
“那就一起去吃饭吧,就算工作忙,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呀。你这样,熬坏的是你的身体,心疼的是我哥哥。”
“去去去,我才不要去当电灯泡呢,我下午还有个会议,就旁边随便吃点,放心吧,我会吃饭的。”
郁七七很为难,是她叫容箬下来的,自己丢下她走了,太不道德了。
“你要再在这里磨叽一会儿,我估计就真吃不成午饭了。”
好说歹说,才终于把一脸不甘心的郁七七给送走了。
容箬去隔壁简餐店买了一盒炒饭,拧着上了楼,正好碰到容景天从电梯里出来。
“爸爸。”
容景天瞧了眼她手里拎的饭盒,“中午就吃这么简单?怎么不出去吃?”
“有点事情还没处理完,就不出去了。”
容箬要走,被容景天叫住了:“箬箬,既然都下来了,就陪我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啊!”
容箬猜,容景天是有话要跟她说。
他们没走多远,就对面的一个茶餐厅,点了些寻常的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