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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加图无奈地说,非常抱歉,喀西约的船只必须要护送这些战利品返回共和国的首都。
“我很羡慕,这么多的钱财,一定会在来年让您的岳父费里帕斯当选新执政官的,或者说您岳父现在就已经是了,不过还需要点小小债务偿清。”李必达尖锐的语气让加图感到很不愉快,没错,他妻子玛西亚来信说,自己父亲已经成功排除了三巨头党人的干扰,登上了首席执政官的宝座,我们贵族共和派就要时来运转了,但也为此花费了极为庞大的竞选资金,所以加图的这一大笔钱,除了按照规定要上缴部分去国库外,其余地确实要在填补在政界留下的窟窿,所以需要大量的钱,这点他和凯撒都无法例外,即便两人立场相左。
“那么,您究竟。”小加图有些不耐烦,他马上就要启程,而这位归化人将军老是喋喋不休,讽刺挖苦。
“哦,不,请不要介怀,我早该定位准确了,我们军团现在只是个空番号罢了,共和国没有承认我们这些边缘孩子,您外甥要我去向法老而不是协和神殿要预算。所以,我很羞愧地去向法老乞求了,一个共和国的将军去向异国君主乞求,即便有损国格,但总算要来些许塔伦特的赏赐,就用这些钱改善了下兵士的装具、武器,让他们能有过冬的布料,和行军用的鞋子,总督您根本不用去关心他们,所以还是让喀西约的舰队护送您回罗马好了,说不定还有个伟大的凯旋式在等着您,而我们则把留在萨拉米斯港的船只修缮下,也是能渡海的,起码不会那么容易葬身海底喂鱼。”李必达这番话说的又刺耳又尖酸,倒惹得小加图与布鲁图面红耳赤起来。
最后小加图说,“来年春季出兵时,喀西约是会返回萨拉米斯,运载十三军团去埃及的。”难得他口头上还承认了十三军团的存在,随后便跨上了马匹离去了,布鲁图则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上来,朝李必达伸手道,“虽然在公义上我俩各自为敌,但私下里还是朋友,对不对?”
“这是自然,替我向美丽的波西娅问好,春季暖和后我就写信给波蒂,让她回罗马城探望,听说波西娅的身体不是很好。”李必达不冷不热地握住布鲁图的手,说到。
“唔,农神节前,我也会替你去探望凯撒的母亲和妻子的,捎带你诚挚的问候,只可惜你的女人与孩子在米兰。”布鲁图点点头,松开了手便也骑上马背,朝着北方的街道走去。
接下来在李必达身旁骑马走过的是喀西约,他对着自己诡秘地笑了笑,只是说了句,“来年再见。”
在车队的最后,坐着神色各异的狄林默与阿谢尔,他俩也要跟随着小加图回去,本来加图是希望穆纳久斯陪伴着自己,顺带掌管账簿,但是却被心有怨恨的穆纳久斯一口回绝。
因为就连李必达也看出来,穆纳久斯是加图家族的庇护民,在忠心方面是没任何问题的,但也正是如此,当小加图为了给其他人留下自己“从来都是公正无私”印象时,竟然不让穆纳久斯之前前往塞浦路斯岛,而是让坎耐迪斯伴随布鲁图去索取钱财与账簿,这让他异常伤心和恼火,觉得庇主既不喜爱他,也不信任他。
第14章 加图账簿(上)()
“从宁吉尔苏边界直到大海,到处都有征税人。”——《苏美尔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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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是去找坎耐迪斯吧,我觉得他比我更胜任这个工作,因为这个账簿我始终没有见过,对情况很不熟悉。”出发前,穆纳久斯就公开对总督如此回答。
小加图知道他的庇护民在闹别扭,但却缺乏疏通和劝解,他认为身为庇护民,一切都是我庇主给的,所以我的要求必须无条件服从。但穆纳久斯在听到庇主恶言相向后,反倒更加执拗,干脆在塞浦路斯岛租赁下所房子,拒绝伴随庇主护送账簿回罗马。
结果恼羞成怒的加图,派了人手跑去穆纳久斯的公寓,把他所有的家具和摆设都搬走,逼迫他就范,他能如此做有两个理由,一个是庇主的身份,庇主完全有权力没收所庇护对象的任何东西,财产乃至性命;第二就是以行省行政长官的身份,在罗马一旦在职官员拒绝出席元老院会议、市民百人团大会,就可能会遭到没收家具的惩罚。
但穆纳久斯丝毫不为所动,他又花了点钱,租到另外所公寓里去,据说寓公很仰慕他,声称不收取他的任何租金,并且把全套家具,卧榻、盥洗器具、盆栽、柜子什么都赠送给了穆纳久斯。这下因为这些东西并非其名下财产。所以加图再也没有权力没收了。
气愤不已的小加图。闹着说一旦回罗马城就解除和穆纳久斯的庇护关系,但另外位坎耐迪斯也必须留在行省处理杂务,故而他身边就只有布鲁图、喀西约,外加狄林默与阿谢尔两位仆人。
离开塞浦路斯上船后,小加图就将之前在帕福斯大爱神庙那儿取得的账簿,一式两份抄录好,交给了狄林默与阿谢尔分别看管,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分乘不同的船只。
“舅父,为什么不让我亲自看管这个重要东西。要知道这两位以前都是克劳狄的爪牙,可信度堪忧。”在起锚后,布鲁图坚决要求舅舅把账簿交给他,但加图思索了下,回答说——亲爱的外甥,你现在还没有在罗马担任任何公职,所以我不希望你和账簿、包税人或者财务什么的牵扯上任何关系,这在城中都会给人以攻击你的把柄,你前途远大。不要因为这些因素自毁。
结果在船队横渡爱琴海,于科林斯的申克里港停泊时。阿谢尔突然要求紧急面见主人加图。
“我的主人,账簿在狄林默那儿很危险,因为他早已被李必达收买叛离了!”
“什么。。。。。。”虽然之前隐约有过预感,但小加图还是不愿意面对他最引以自豪的家训,没能彻底驯化狄林默这个盗墓贼这种残酷的现实,难不成他之前那副虔诚自新的样子都是在欺骗我?
布鲁图听完阿谢尔的告密后,沉着脸,立刻带着几名武装奴仆冲到了他所在的房间里去,发现狄林默早已逃走,墙壁上歪歪斜斜地刻着几行相同的字母,好像是希腊人的名字,“狄奥图索斯”,而后布鲁图就在地面上发现了燃烧过的灰烬,不由得怒斥起来,看来这堆灰烬就是狄林默焚烧账簿的残留,他又翻找了番,结果什么都找不到。
“说,你为什么知道他被李必达收买了!”布鲁图揪住阿谢尔的围巾,大吼着问道。
“是他之前告诉过我的,就在出发前,那个叫李必达乌斯前来尼科西亚送行,就是给他行动的讯号的,而且狄林默还叫我跟她一起走,说什么他马上就会经由那位李必达乌斯的介绍,到法老帐下当首席宫廷侍卫,说完塞给了我不少银币,还有这个。”阿谢尔的语气很冷静,接着她当着布鲁图的面,掏出了个精巧名贵的绿松石挂链,布鲁图接过一看,陷于了矛盾和迷惘当中。
但他随后就有点反应过来,对着阿谢尔说,“我相信你的说辞,但是你得明白,自此我不能信任你,把账簿交出来。”
阿谢尔没说什么,慢慢地将那卷账簿拿了出来,布鲁图对着她微微点头,而后打开账簿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就离开了。
但是在布鲁图离去一霎那,靠在墙上的阿谢尔,对布鲁图身边的自由奴佩拉吉鲁斯妩媚地笑了笑,佩拉吉鲁斯轻微哼哼两声,就低着头跟着布鲁图一起迈出了房门。
在接下来航行的日子里,天气越来越糟糕,离开温暖的塞浦路斯岛后,整个四面都是黑色的茫茫骇浪,外加混杂在一起的冰雪与雨水,大约三天不到,在水手的抱怨下,小加图便只能下令,暂缓前行,因为这样对整船整船的金钱也不是很安全,就下锚在科孚岛躲避恶劣的天气。
“舅父,我还是建议不要停留,喀西约也说了,这种天气对安全影响并不算很大,至于水手我们可以想办法用些犒赏安抚下,还是尽快渡过去,待到布林迪西,我们就获得全胜了。要知道,狄林默是被李必达收买才烧毁账簿的,所以不知道此人还会有什么后招,我不相信那个阿谢尔,才把账簿取回,摆在舅父您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布鲁图对停泊科孚岛的决定,有点忧心。
但小加图还是决定停了下来,似乎狄林默的背叛给他的自信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于是整支船队临靠在镰刀形的科孚岛上,这种外形恰好造成了天然的避风港,所有的奴仆和人夫,顶着海风将所有的木柜卸载了下来,堆积在海岸边。布鲁图不安地看着这如山般的财产,不住地请求喀西约安排可靠的桨手,带着剑和棍棒,不分昼夜地看守好。
“喂,我的朋友,以李必达的狡狯,你以为他会做出安插奸细,火烧黄金和白银这种愚笨的勾当?”喀西约听到好友这个要求后,不由得笑起来,嘲讽布鲁图毫无涉世经验。
“为什么不可能,狄林默就是被他收买,怕就是为了窃取钱财,让账簿和实际款项对不上,而后李必达、凯撒在罗马城的亲信心腹,肯定就会借机攻讦我的舅父。”布鲁图坚持着自己的看法,然后一道红色的火光印染了他与喀西约的身影,吓得两人转头看去——小加图所在的宿营帐篷,猛烈地燃烧起来!(
第14章 加图账簿(中)()
“舅父,舅父!”布鲁图面无人色地跑到烧成一团的营帐那儿,害怕加图会遭逢什么不测,塞浦路斯总督只是稍稍用手挡着颜面,抵抗着灼热烟气的舔舐,带着自嘲的语气说,“看来,是上苍还不希望夺走我这条命,让我恰好关心今晚的伙食,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因为柏拉图的书籍我根本看不进去。”这时四周的几处营帐也都迅速被殃及,布鲁图突然醒觉了什么,喊到账簿账簿,就要前去火场抢夺,结果被喀西约一把拉住,“蠢货,里面已经烧得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一会儿后,自由奴佩拉吉鲁斯跪倒在主人面前,小加图的语气很温和,“火是你引起的,说说是什么回事儿?”
“冷。。。。。。和桨手烤火。。。。。。就烧着了。。。。。。”佩拉吉鲁斯来来去去就只能蹦出这几个词汇,他之前就是这德行,从不肯读书识字,像高档希腊奴隶那样,只知道埋头干活,但没办法小加图的家族就喜欢这种奴隶,所以在小加图父亲的遗嘱里他被释放,依旧还在家族里做些体力活。
布鲁图想说些什么,小加图将手轻轻摆动,意思是不用再继续了,“这是场意外的事故,若是将账簿亲自保管在我身边,也无法保证它不会毁灭,只能用神的旨意来解释了,无谓的猜疑只能伤害更多的人心。”
“可是两个账簿都损毁,我们在塞浦路斯岛的所得,就只有一个人说了算。那就是手里握着正本的。李必达乌斯。”喀西约静静地提醒道。
是的。喀西约说的没错,一个账簿被逃跑的狄林默销毁,另外个现在也因为家奴取暖被误烧,而现在船队装载着快七千塔伦特财富,没了账簿,回罗马城去该如何说?
小加图默然不语,而后低沉着嗓子说了句。“只有等李必达发话,我们完全被动了,这个东方荒漠来的男子就是头毒蝎子。。。。。。”
围观的众人当中,裹着围巾的阿谢尔站在角落当中,被火光和飞雪映照的脸上,泛起了浅浅的酒窝。
“还有另外个解决办法,那就是用美德和家族的清名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那样即便钱财有折损,也能保存住基本阵线,尼西阿斯我的朋友。”说着,小加图用手指勾勾。那位之前将塞浦路斯托勒密全家尸体送出来的大宦官,立刻毕恭毕敬地站在了总督面前。
还没等加图要求什么。尼西阿斯就带着很坚定的语气说,“请总督阁下放心,在之前处理财务的过程里,阁下给予了鄙人以及帕福斯大祭司莫大的宽容信任,我一定愿意作为证人,在法庭上会全力保证总督阁下的清白廉洁。”
“可是我听说,你的那位薨去的主君也得到了李必达的照顾,在他军团的帮助下才享受到了君主般的葬仪!”布鲁图这时眼睛都红了,他激动地站在依旧火光熊熊的营地前,对着尼西阿斯破嘴吼叫道,他被李必达这记反击给害惨了,这位狡诈的司令官还真是能隐忍自己,在塞浦路斯岛上短短两个月不到时间,他居然能把小加图身边人都收买变节,导演了这么出,让他们根本无法风风光光地回罗马!
所以布鲁图现在猜忌任何人,这位尼西阿斯自然也在内,任何与李必达有过接触的人都要怀疑。
“好了,我亲爱的外甥,好好记住我的话语,既然在智慧上落于敌人下风的话,那么就需要在美德方面弥补劣势。只要能谨慎和坚忍下去,坦然面对一切,而不是盲目地自乱阵脚,就总有扳回局面的机会,你以后若想成熟起来,就得铭记这话。尼西阿斯麻烦您了,即便您不一定能满意,但回到罗马后,我即刻请求元老院给你颁布公民资格。”
尼西阿斯鼓起嘴,一副受宠若惊的养子,而后深深朝小加图鞠躬伏倒。
这时,营地里突然传来声惨叫,喀西约冷冷地抓着阿谢尔的头发,把她从人群里扯了回来,掼在雪地上,阿谢尔好像意识到被发觉了,顿时抱住主人的大腿,谁想到小加图满脸痛苦的表情,“阿谢尔,阿谢尔,当年我没有厌弃你妓女的身份,而是只听到了你美丽悠扬的里拉琴,我感受到你内心的善良,所以才。。。。。。难道你也如同狄林默那样,把我以几十枚银币的价格,出卖给了那个异邦归化人了?”
喀西约从背带的剑鞘里拔出匕首,刷得将阿谢尔朴素暗色的外衣割开,里面满是红色的艳丽内衣,还有金光灿灿的内饰,而后在小加图面前沉声说道,“她中了淫邪与贪欲的毒,已经被李必达操控了,她之前来告狄林默的密,应该就是掩人耳目的计策,而暗中她又用淫荡的**,蛊惑操控了您的自由奴佩拉吉鲁斯,不然这把火不会如此凑巧!说吧淫妇,可以公布你那些肮脏的龌蹉事了,让它们在明朗的太阳底下散发出恶臭。”说完,喀西约将阿谢尔的头揪住,将匕首搁在她的脖子上。
“没错,我只会沉溺在**的快乐当中,我就是个瘟疫,是个天生卑贱的种子,当我还是个婴儿时,被丢弃在苏布拉区的粪堆上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阿谢尔眼珠不安地转动着,泪水和鼻涕挣扎着对主人小加图说到。
小加图叹了口气,慢慢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模糊不清的海岸边行走而去,而后布鲁图对喀西约点点头,喀西约将匕首一拉,阿谢尔惨嚎着捂着脸倒在雪地上,她的鼻子已经被削平,但还坐在那儿,用一只满是血的手,颤抖着去抓那被割下来的血糊糊的鼻子,“她这样连苏布拉区都回不去,就把她抛弃在科孚岛。”布鲁图简洁地说道,而后从武装奴仆那儿抽出根铁棍,对着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佩拉吉鲁斯的天灵盖,就是猛击几棍,佩拉吉鲁斯连惨叫都没得及发出,就脑浆奔出,蜷缩在地上,像个虾子抽动几下,就断气了。
接下来就是阿谢尔连绵不绝地哀叫声,她爬过去,对着佩拉吉鲁斯的尸体哭喊着。(
第8章 与加图的谈判(上)()
“每天每夜,每个士兵都在像实战中一样锻炼,这就是为什么战争的震撼力对他们的影响是如此之小。“犹太史学家约瑟夫斯对前来镇压朱迪亚人古犹太王国大暴动的罗马军团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