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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这么客气,我有队伍可以免费供你使用。”李必达这次极其豪爽。
克莱奥帕特拉笑嘻嘻地绕到李必达的身后,很亲昵地拥住他的后背,说:“我的意思可是在申诉团进入罗马城街道时伏击杀死他们,这种血淋淋的行为。会不会让你害怕我呢?”
“不会,当然不会,其实我早就说了,令尊的事我完全当作你的事来办——只是请以后不要在这宅子里吸食这东西了。”
“那你不记恨我转眼再去凯撒那儿把你给出卖掉?”
“我想不会的,别以为凯撒真的能帮你。。。。。。就算帮助了,具体操办也得看我,还有凯撒或共和国最多是帮你父君复位。最终能帮到你的,只有我。。。。。。”
克莱奥帕特拉咯咯笑起来,“从此,你就是未来十年后,女法老克莱奥帕特拉最好最好的朋友了。”
庞培大剧场尘土飞扬的工地边的街道上,普林西娅罗马交际花之王,正懒洋洋地躺在轿辇上,停在街边晃动着自己手里的牛尾扇,指使两位侍女去替她买解暑的水果,毕竟夏天的尾巴还在逞着酷热之凶。但她美丽的妆容依旧岿然不动,这是她年轻时苦练的技巧,无论天气多热,她都能将汗水压缩在毛孔下面,待到晚上卸妆时再倾泻而出。
普林西娅的心情很好。当他看到迎面走来的李必达时,心情似乎更好了。
“是你怂恿马可斯,去参加那群和我养父差不多智商水平的元老密会的。”李必达走到轿辇前,单刀直入地问道。
普林西娅冷笑两声,侧过脸去,说不好意思,我只是马可斯包养的姘头情妇而已,他做什么事情又不必经过我的同意。。。。。。
“你又在使用你的传统伎俩了,普林西娅。当年你靠这个出卖安东尼的继父,颇是尝到了不少甜头,现在又想利用马可斯来危害我庇主的家族。”李必达说这话,倒没那么大的激动,而是一字一顿,“那帮傻子般的元老密会的目的我已知道,居然是要去刺杀庞培,而这个名单!”说完,李必达把昨日抢夺布鲁图的琥珀板抖出来,继续说到:“上面参与刺杀计划的名单很有意思——比布鲁斯,布鲁图,博尼斯,还有马可斯,这让我想起了,能布这样局的,怕是只有一位了。”
这时,接过侍女买来水果的普林西娅,一副无意多听李必达废话的模样,用牛尾敲了下轿夫的后背,示意可以离开了。
“比布鲁斯之前干扰过庞培安置老兵的计划,布鲁图是凯撒最爱的女子塞维利亚的儿子,博尼斯是小加图和西塞罗的挚友,而马可斯是之前和庞培势不两立的我的庇主金枪鱼最爱的弟弟。所以,在这个刺杀计划里收益最大的,就是计划的被刺杀者——格涅乌斯。庞培!”李必达对着普林西娅吼叫起来。
“你疯了。”普林西娅遮掩着说到。
“我可没疯,我早就里里外外都弄清楚了庞培的谋划,所谓的刺杀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本就是场用于清洗借口的闹剧。因为这些傻子元老选出的刺杀者,根本早就是被庞培收买过的死士,他的行刺必然失败,随后就是供出名单,接下来就是庞培老兵入城,借着清洗这些密谋者,比布鲁斯、凯撒、加图和西塞罗都会倒霉,还有我的庇主,甚至还会牵扯到克拉苏,随后庞培就是兵不血刃地谋取共和国的权柄,对不对。”
“你怎么不怀疑,是克拉苏,或者是加图做的?”普林西娅反唇相讥。
“克拉苏从来都是靠金钱控制人,至于小加图?虽然我讨厌他,但我根本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庞培本人也许同样想不出这样的策划,但我熟稔一个人,这种策划定是他的手笔,这种感觉我从头到尾都太熟悉了,那个人是个加利利人。”这话仿佛真的说中,普林西娅的脸色也变化了,但在她催促轿夫前,便向李必达袒露了实情。
第15章 亚历山卓申诉团(下)()
“没错,李必达乌斯,你是个很聪明狡诈的人,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等到明天,凯撒与庞培就会就巴萨图斯法案的表决问题,再次绕过元老院,在特布里斯民会上进行,而后刺杀行动就会准时出现,你根本无法阻止了,就如你预料的那样,行刺者被刺杀对象严密地保护起来了,还有比这还讽刺的闹剧吗?哈哈哈哈。”普林西娅说完,根本不顾交际花的仪态,纵声大笑起来,“还有,别去告诉凯撒,因为凯撒根本不是这次刺杀的目标,你通报他也无用,整个舞台剧本的权力在庞培的手里。”
这时,她居然看到李必达在尘土里,向她跪了下来,乞求她告诉自己,那名叫维提阿斯的平民刺杀者究竟身在何处,他不能让庇主和养父这对兄弟牵扯进去,“就算之前庞培与他有恩怨,但庞培也夺过他的荣耀和军权,也该互相抵消了!我发誓过,我绝对要卫护马可斯的周全,是我疏忽了他,我不甘心背负这样的罪名,你要多少钱,要多少钱都可以!”
但普林西娅丝毫不为所动,还是笑着渐行渐远,只把轿夫的脚臭留给了依旧跪着的李必达,他暴喝一声,双拳砸在膝盖下的泥土上,随后红着眼眶,盯着风中轮廓朦胧的在建的庞培大剧场,不发一语。。。。。。
次日,清晨时分,罗马各个特布里斯的民众,再度喧哗拥挤着前往大广场,在凯撒执政这一年,他们多次享受到了与国家近距离恋爱的愉悦,简直过瘾到死,这次他们又能看到凯撒和庞培联手。与众位特选父亲恶斗的精彩场面了,而后用自己手里的票,来决定双方的生死,还有比这还能给人带来欢乐的嘛,简直比去斗兽场还要激动。
这时。在德米特留斯位于帕拉丁山的宅邸里,庞培很轻松地抬了下袖子,在竖镜面前照了又照,德米特留斯细心地用象牙梳子给他浓密的毛发往后梳理着,但庞培毕竟已到中年,这些头发已不如十年前那么美丽了。并且有了夹杂其中的白丝,这让庞培顿时有了些迟暮的伤感。
“这也是我愿意采取这种不太光彩手段的原因,德米特留斯,去告诉那个家伙,事情办得逼真漂亮些。”庞培细心地用金胸针别好了袍子后,随后在他最亲近的朋友盖比努斯的伴同下。有说有笑,轻松地走出了门阍。
而犹太佬则转到了后院,在那里的开阔地上,那个自愿的“刺杀者”维提阿斯正在神经质地挥舞着手里的斗剑,德米特留斯皱着眉说:“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剑术,而要担心自己的演技。马上冲到民会上,马上就一口气报出‘主谋者’的姓名,知道了吗!”
维提阿斯深呼吸,跳了跳,随后咕噜起博尼斯、布鲁图、马可斯等人的名字起来,德米特留斯看看四周说够了,你跟着我们的人一起混进去就可以了,再次记住,假戏真做即可。
在维提阿斯走后,内环的柱廊里普林西娅仪态万方地走了出来。德米特留斯看着她,用种很客气的语调问:“你昨晚来说,李必达,不,卡拉比斯那家伙猜到了我的计划?”
“是的。”普林西娅嘴角轻轻动了下。带着半笑不笑的表情说道。
“我必须得提醒你,我的这个叫卡拉比斯的前好友,可是很可怕的。。。。。。”德米特留斯表情突然变得凝重,用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说,“他是如何对你的?是劝诱,还是威胁要报复?”
“都没有,你猜不到吧——他跪在工地边的肮脏泥地里,就算知晓了你的谋划,但也回天无术了,即便他的庇主和养父都是半痴呆状态,也逃不过这一劫了,所以他苦苦哀求我,磕着头哀求我。”
犹太佬冲到普林西娅的面前,带着种陶醉的表情,连下颔都剧烈地抖着,说“刚才卡拉比斯的行为,请你再描述番。”
“我说,他磕着头哀求我,不断地哀求我。”普林西娅加重了语气,但见犹太佬德米特留斯高高扬起了头,深深地呼吸了下,而后对普林西娅说,“亲爱高贵的女士,马上主人的大剧场落成后,首场就会演出你的节目,整座城市都会被你的风情倾倒。”普林西娅立刻微笑着半跪下,亲吻着德米特留斯的衣角。。。。。。
大广场的牛市街道上,庞培看到了从另外个街道走来的凯撒以及束棒扈从,立刻很有礼貌地避让在一侧,而凯撒却急忙上前,与他亲吻拥抱,牵着他的手一同朝大广场的方向闲步走去,周围目睹这个情景的民众如醉如痴,纷纷伸出双手,高声赞颂这对共和国最伟大的人。
一边的骑楼边,衣服下暗藏斗剑的维提阿斯,在推来搡去的人群当中,满身都是汗水,他身边的几个同伙,则不断地护在他的身边,从而不让其他人靠近发现他的破绽。终于,当凯撒与庞培微笑着,走到牛市街道与大广场间交界的岔路口,正好在街道、骑楼和广场上所有人的全神贯注中的时刻,一个同伙狠狠打了下维提阿斯的后背,“你为庞培将军效力的时候来了,别害怕,我们会保住你的命的!冲上去,别忘了报名字,名单也掖好放到衣服下!”然后,几个人把他死命往人山人海的外面推挤,维提阿斯一跃出来,高声嚎叫起来,“我是来诛杀共和国的国贼的!”
还没等人群反应过来,一个小孩一瘸一拐地,带着好几个熊孩子,提前冲到了广场处,对着群风尘仆仆穿着埃及特有“克努白”衣服的人喊到,“亚历山卓的请愿团,执政官阁下来到大广场了,这样便能把你们遭受暴君的凌虐,公开说给全共和国的人们听!”结果这群异邦打扮的人,飞快地跑到凯撒和庞培的前面大喊大叫起来,还高举着各种旗标,结果民众的注意力很快被亚历山卓的请愿团给吸引住了,纷纷也往那儿拥挤评论着。
“我是来诛杀共和国国贼的!”维提阿斯见四面顿时冷静了,不甘寂寞地掏出斗剑,跳着大喊,随后他看到只有几个人,好奇地回头朝着他看看,这让维提阿斯霎是激动,他接着挥舞着剑,边跑起来边喊,“我是来刺杀共和国国贼,格涅乌斯。庞培的,格涅乌斯。庞培受死吧!”
第11章 新起诉人(下)()
而这时的西塞罗处境可就没那么美妙了,无数次把他吓醒的噩梦终于变成了现实,之前沉默的护民官克劳狄突然在开庭当日,指示了大批街头流氓,包围了西塞罗秀美的白杨别墅,这些流氓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高声粗鲁喊叫,并在院墙上涂上猥亵不堪的画儿,而是集体保持着可怕的沉默,让院子里的西塞罗瑟瑟发抖,他惨白的脸和手毫无生气,还攥着精心准备多日的辩护稿,当他老婆伦夏特走出内室,高声鼓舞他出庭时,他只是说了一句:“我一旦遇到让我紧张的事情,反倒会让辩护大跌水准,那这样还不如不去。”
没能出现在法庭上的西塞罗,最终让“野人”聂鲁达一败涂地,倾注心血准备了两个月的李必达,在法务官和陪审团面前,给所有人贡献了一场教科书般的精彩起诉,他模仿西塞罗,在聂鲁达就任过的马其顿、伯罗奔尼撒等地,收集了大量无可辩驳的人证与物证,口才若银河纷坠,让聂鲁达根本无招架之力,只能承认了自己在马其顿的贪渎罪行。
“这是必然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阁下在行省在任期间,始终秉承两项基本政策不动摇,那就是醉酒和找妓女!”当李必达用这句话总结了对聂鲁达的指控呈词后,当法务官根据陪审团二十二票赞同,九票弃权,外加五票反对的结果,宣布聂鲁达贪渎罪成立,必须交还四百万塞斯退斯的赃款给马其顿时,门外的马其顿申诉团都鼓掌起来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位二十九岁才初试啼声的异邦归化公民。居然能表现得如此出色。甚至连西塞罗都“临阵退缩”了。要知道人们都知道聂鲁达与西塞罗的关系,如果不是畏惧这位神秘的年轻人,那这位雄辩之王怎么会临时选择不上庭呢?
其实李必达明白,他的这场战争是必胜的,因为凯撒刚刚颁布了新的尤利乌斯判例,就是要严厉清算阻止地方总督和包税人的无法无天的,在政治大形势下聂鲁达是毫无翻身希望的。
但把聂鲁达定罪只是个开始,李必达居然又提起了喀提林叛乱。对的,让很多人都噤若寒蝉的,阴魂不散的喀提林。李必达犀利地额外起诉,说聂鲁达、梅特拉。赛勒,外加位他暂时不愿意透露姓名但傻子都知道是谁的可敬之人,在镇压喀提林时犯有假证罪、劫掠罪外带战争屠杀罪,因为费苏莱的老兵毕竟还算是公民,当年元老院只是判处了喀提林、连图鲁斯、西迪古斯等五人死刑而已。
这番指控出来后,就连法务官都开始害怕起来,因为他面前的这位异邦人相貌的起诉律师。等于变相为喀提林在翻案,究竟是谁给这个叫李必达的如此大的胆子!?
但很快。又有一些私密的字条送到了首席法务官的手里,让他倍感轻松不少,他随即模棱两可的宣布,聂鲁达的贪渎罪是毫无疑问成立的,但李必达额外的这些指控,法庭认为证据不足,并且在事先申报的范围之外,故而暂且不予受理。
没关系,这种结果正是李必达所要的,那些字条也是他与凯撒事先商议好的手段,他只需要把这种“风”散播出去就行,给谁听?当然是西塞罗和小加图,因为这两位当年都是力主判处死刑的,这两位不久后就应该会听说,喀提林之死的性质,可能会有“翻案”的危险;还有,给梅特拉与聂鲁达听,等于变相给他俩警告小心点,听话点,按照要求去做,否则也有你们好看,喀提林的死能成就你俩,也能毁了你俩。
至于李必达当然没这种风险,当时他还叫卡拉比斯,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军团成员,他永远还是战斗英雄。
傍晚时分,在围观人群由衷的赞美声里,李必达以一位胜利者的姿态,走了出来,迎接他的是荣誉和鲜花,当然肯定也会有马其顿申诉团而后丰厚的“馈赠”,但都被李必达礼貌地拒绝了:“执政官刚刚颁布了新的判例,理论上我也在受限制的范围内,必须遵守。”
而后他甚至又向所有人,为西塞罗袒护:“其实若是西塞罗出庭,我未必会赢,但我相信西塞罗是为了正义而放弃这次辩护的,他不愧是罗马的国父。”结果李必达这番“假惺惺”的表态,激起了民众更大的好感,他们纷纷把花卉与水果献出,整个场面既热闹又温馨。
其实这时的国父,在得知李必达在法庭上的额外的攻击后,早已是魂不附体,他当然知道李必达不过是台前的一个卒子罢了,背后是凯撒的指使,凯撒这是在**裸地警告他,也许这种威胁小加图不会怕,但西塞罗却强烈动摇起来。
“我在凯撒的眼中,已经被视为要排除的对象了。万一他将来再和庞培、克拉苏联手,替喀提林翻案,其实当初我就肯定克拉苏与凯撒是必然参与到阴谋当中的,不过后来他们明哲保身,我就没有追究而已,但现在想来,当初我的妥协是多么的愚蠢,这些人终于要拿我开刀,要反攻倒算了。”想到此,西塞罗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当年喀提林绝望的狂笑声,似乎变成了对他的嘲笑,回荡在耳边。
结果没过两天,西塞罗就匆忙地对伦夏特说,自己要与好友埃提乌斯到意大利南部游玩一到两个月,在此期间希望伦夏特代替他推掉所有的宴会与辩护申请,说完就闷闷不乐地出发了。
当然,他和埃提乌斯并没有前往风和日丽的意大利南部,而是尽量披着不引人注目的斗篷,前往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