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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九式。九剑连天，云海颠转，只手间，翻云覆雨。
这几个人，看上去修为也不高，可却已经能掌握落霞九式了吗？
“她们要做什么？”
小藕也能感受到场内的变化，退到素念身边。这么多场战斗过后，她已经不是那个想冲上去，就直接冲上去的小姑娘了。
加上天外有天，已经被天昊教训过很多次……现在也全程被监视，不能丢人。
“你和小藕，全退后。”
钟临溪轻声吩咐素念，同时将小藕也向身后拉了些。
“接招！”
紫琼快速挥剑，前方如燕、化烟，也跟着挥剑。
道道剑气，承载于云海，翻涌过来，其势竟真如霞光绽放。
素念只觉得道道霞光，带着电流，降临在身边。
即使开着水术屏障，都被吓得不敢直接迎击。闪电……实在太可怕了。
素念是很害怕这种从天而降的落闪的，以前在水中时，都要吓得躲到阿莲姐姐放出的荷叶下。
还好，身边有符圈，一直漂浮。
素念定了下神，看着头顶符圈，光芒变幻，像是温暖的保护伞，将所有霞光拦在外面。
“虚空画符？”紫琼收手，看着保护在三人前方的符圈，惊得微微张嘴。
别人也许不知，但逃不过落霞门的眼睛。对面被称为“阿黄”的人，竟然连符咒都不用，直接以心意，虚空画符？
这可以说是符术中，最为难修炼的符术了，甚至被称为“死亡之术”，因为修行不当，魂魄当即飞散的先例，都有存在。
能修炼的人……三人脑海中闪过几个影像，但毫无例外，都是上仙。
这脸都脏兮兮的人……会是上仙？哪位上仙，能这么年轻？
三人愣住了。
可若不是上仙，三人联手、云海阵下，霞光九式的第一招就被完美挡住，而且是以这种百年都没见过的、传说中的方式……
这结果，谁都没想到，所以全都呆愣住，忘记了下一步动作。
“什么是……虚空画符？”小藕有些迷茫，过来问素念。
“这些东西？”
素念指了下头顶的符圈，但感觉有些奇怪。对面那三个气势汹汹的仙姑，见了这符圈，怎么像见了闪电似的，全都吓傻了。
难道临溪用的，还是什么奇怪招数？素念打量着符圈，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之处。
从七星镇初见临溪时，他就会操纵这东西，现在也一样，没什么变化啊。这几位仙姑，真是大惊小怪。
“你……你是什么人？”
对面三位仙姑看着钟临溪，明显动摇了。
联守之地，打杂的？这种实力去打杂，简直天地不容。
“反正你们输了，把路让开吧。”素念说这话时，还是有些心虚加惭愧，虽说是想教训下钟临溪让他一人出手，但没想到，还真是一人出手。
她和小藕，都没反应过来。
“没有比试下去的必要，就当是同僚间互相切磋，一场误会。”钟临溪又来和稀泥，在前方微笑，“还望三位仙姑，回去通报一声，之后我们再去登门谢罪。”
确实，没有比试下去的必要。
何况如果这人……真是上仙水平，根本毫无打赢的可能。渡化中期，连成仙的门槛还没有达到，更别提向仙界的高处张望了。
对面，还有两个人没出手呢。落霞九式，大家也只会用这第一招而已。
紫琼三人互相看看，感觉受到了很大委屈，守个门也能吃这么大亏，下次谁爱守谁守好了。
“告辞。你们，最好别踏入落霞门范围！”
三人走时，气性依然很大。
素念狠狠踩了钟临溪一脚，让他的眼神看起来那么怜香惜玉。
“看来，你又结仇了？”锐锋依然冷嘲热讽。
“情势紧迫，她们会原谅的。”钟临溪扭着脚，打着哈哈，“你们进去看看，我就先不……”
确实是准备觐见长留、天涯两位上仙的时候了。
众人非常默契，将要逃跑的钟临溪拖住，第一个甩了进去。
扑通一声。
第199章 残留话题（）
原来沧海之地的山洞之中，还有这么大的水坑啊。
大家看着钟临溪沉底，才确认了这坑还挺深。
沧海之地，和天元之所的设施倒是很像。
都是一样简朴。只是洞府之内，寸寸荧光，门口一处水潭，需要划船过去。
“临溪，你有多长时间没见过那两个人了？”
素念与其说是想问钟临溪多久没见过两位上仙，不如说好奇，钟临溪到底岁数几何，有能把那几位仙姑镇住的实力。
“很久了。几十年？记不得了。”
钟临溪也没正面回答，只是用了虚数。
“和你失踪的时间相符吧。”锐锋坐在船上，冷不防插言。
失踪？其他人纷纷望向锐锋，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比一百年，还要往上。”锐锋顺着话音，头也没回，“长留也没说，你去了哪儿。只说什么‘涉入红尘’‘余罪难消’的，我也听不懂。”
“是吗。他是这么说的。”
钟临溪也没多解释，只是若有所思地划桨。
“余罪，指的是什么？”素念点了下头，红尘倒是好理解，但后半句……罪？临溪，不像是犯罪的人啊。
难道修炼到一半，逃到人间，在人间惹出了什么乱子……
“情罪。”天昊难得地开了句口，直击死穴。
素念当时的眼神就变了，看着撑桨的钟临溪，好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要不是钟临溪自己喊停，让大家别乱想，素念脑海中都出现等他归来的人间女子站在江边哭，哭得江水倒流的画面了。
“长留上仙就是这样，爱说些玄乎其玄的话。”钟临溪笑得不太自然，“闭关修行，也能被他说成这样，要真出什么事，还不得写篇上千字的文章？”
是这样吗？素念疑惑地望望锐锋，只见锐锋也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真的只是玄乎其玄而已吗。
素念心里微微打了下结，看着水浪破开，荧光漂浮，前方临溪的身影虽然温暖，却被映得有些幽暗。
临溪，不肯说心里话。也不肯多透露自己出行的目的，还有身世经历。
难得自己都肯敞开心扉，直面二百年前和浅溪、红芍那段经历，他……却还不肯。
是有顾虑？还是觉得大家还不够信任……可要是不信任大家，辗转多处，并肩作战，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性命托付出去。
……该不会对谁好，也都是一样的温度吧。对大家好……对凡间任何一个人，也都一样。
“小念，想什么呢？”小藕看素念盯着水面入神，明显是有心事，不然波纹有什么好看的。
“没……”
“那个‘余罪’？你有时间，直接问下姐夫不就知道了？”小藕好像能看穿素念的想法，凑近她耳边轻声说。
“反正姐夫不是坏人。我相信。”小藕见素念脸有些红，知道她能听进去，于是笑嘻嘻地继续小声补充，“挑个好时机，单独和他出去，我帮你望风。”
“行了，一点正事都没有。”素念推了小藕一下，觉得脸上更烫了。不忙调查，也不抓人的话，谁要和他单独出去……被其他人看到了，该怎么想。
还谈什么望风，又不是出去偷东西……
“你自己，没有心事吗。”趁那三人都在前方，好像在交谈什么关于沧海之地的事，素念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小藕。
小藕没想到会被反问一句，愣了下。
“那么刻苦修炼，干什么？虽说是好事。受什么刺激了？”
素念是亲眼看着她伤还没好，就在外面修炼的。只是那时昏昏沉沉，还没从状态中恢复过来，没法亲自去问她怎么回事。
“我……”
轮到小藕卡壳了，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敌人……那个碧水，很强大，所以得努力下，哈哈……”
“是吗？没有其他人，跟你说过什么？”
素念想的是天昊，是不是跟小藕说了什么，记得最后从宛城出发之前，小藕好像也问过一个什么问题。
“你问，什么星……？”
素念看看一脸呆滞的小藕，有点回忆不起来她说的是哪个名字，只依稀记得似乎带个“星”。
天昊带小藕去看星星了？那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问题，而是整片夜空都要砸下来了。
“怎么了，小藕？”素念感觉小藕一定隐瞒了什么，看着她低头，就知道了。
小藕也经常找借口，只是都是觉得没什么大事的时候。编个理由出去玩，骗人逃课，都是惯用的把戏。
可如果真有什么大事，小藕应该不会骗人，难说出口，也只是像这样低头不说。一般多问几句，就会老实交代。
何况，还是最亲的人。
“我，其实想问……”
小藕犹豫很久，终于又像那天一样鼓起勇气，看着素念，刚要开口。
船身一阵摇晃，到了另一侧岸边。
钟临溪将船停稳，那三人都跃到岸上，见这边素念小藕没跟上，停下来等她们。
“小念……回头再谈。”
小藕忍住，还是先站起，跳到岸上跟了上去。
她到底想说什么？素念觉得小藕这个状态，真让人放心不下。如果有时间，一定要再问问看。
但眼下，还是跟上临溪他们，一起向洞穴最深处走去。
绕过几处边缘曲水，视野，忽然开阔。
山洞尽头，路越来越宽，连接着另一片天地。
芳草茵茵，鸟啭高远，山洞的后方，更有一片仙林。
素念望向林子，惊得有些合不拢嘴。
还以为天涯上仙也住在山洞里，原来不是。前面的洞窟，只是引路用的。
前方有块棋盘。石盘做底，黑白碎石散落，当做棋子。
素念看了半天，觉得这些石头怎么摆，也不像是残局。摆布太过散乱，倒像被人打洒在上面。
说好的来“下棋”，指的就是这树下棋局一处吧，人呢？
大家四处看了看，都没看到人，也没感应到有仙力存在。
还是说上仙们知道有人要来，用高等术法藏匿起来，要考验下大家？
“弟子阿钟，前来打扰。不知能否有幸觐见天涯、长留二位仙主，暂谈片刻？”
钟临溪试探着一句问候出去，引来一群人瞩目。
“……太正式了？”钟临溪愣了两秒。
“不是一般的正式。都没看你跟我家主人，这么客气过。”
回师父这里，不就跟回自己家一样……怎么感觉这人表情都快凝固了，到底被教育出多大的阴影？素念有些同情钟临溪。
“也没跟我客气过。”锐锋可没钟临溪这么好的耐心，上去就喊，“喂，长留，出来！有事找你！”
……这家伙，则是太不客气了，连个上仙的名号都不加。
素念看了下小藕，小藕面有忌惮之色，摇了下头，看起来是想说要是那个长留仙人真被喊出来，大家还是先跑吧，千万别跟着锐锋送死。
然而，非常奇怪，依然没人回应。
“有人吗？”小藕抓着素念，小心地探头。
“难道非要用绝招，才肯出来？”锐锋也觉得奇怪，长留不用做到这份上吧，于是开口就喊，“喂，长留老头？”
“行了，千万别……”钟临溪脸色都有些苍白，赶紧让锐锋打住。
“谁叫我老头？”
冷不防，一句话语冒出来，悠然间，不满之意尽现。
大家才是真的毫无准备，纷纷吓了一跳，就连天昊，都难得地退后了半步。
第200章 棋局禁锢（）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愧是上仙，功力就是高。所有人望向刚才声音来源处，三百六十度循环望了圈，也没看到人在哪里。
“棋盘。”长留好像也不是很愿开口。
被长留这句话提醒，大家才注意到，棋盘在微微发光。
……所以呢？
“还没注意到？”长留的声音，从棋盘上传来。
注意，是注意到了，只是这个事实……让人难以接受。
长留上仙，在棋盘里？
素念走上去，不敢太接近，完全不知道这么小的棋盘，是怎么塞进去一个人的。
“你倒是也发句话，和他们打个招呼？”
“不了。没有你脸皮厚。”
一声苍凉的叹息，亦从棋盘中拖出。
……修改一下。塞进去的，居然是两个人。
“……二位师父好。”钟临溪都不知该怎么应对这场面了，只是在专心观察那棋盘，“你们这是……”
“等下再说。我要先说一句，锐锋，你过来。”
长留点名，让锐锋过去。
“干嘛？”
锐锋丢下一句，大咧咧地走向棋盘。
棋盘附近，空气大幅度震荡了下，将锐锋弹飞，一路摔到十多步外的树下。
两颗梨子果，掉落下来，砸在锐锋还在发晕的脑袋上。
“敢诋毁家师形象，胆量可嘉。”虽然看不到人，但长留的语气，让人能想到他在微笑，“你是觉得我被关在这里，就不能拿你怎样？”
一阵强冷空气，在棋局周围徘徊。
“……不敢。”锐锋难得有这么垂头丧气的时候。
“我们也……不敢。”
素念和小藕都知趣地退出棋盘外，站到和天昊同行，顺手将钟临溪推上去让他看着办。
“你们，被关在这里？”
钟临溪有些讶然，看着那块棋盘。
“先不说这个。你能来，这可真是难得。阿钟啊，别来无恙。”长留恢复到平时语气，温和了些，虽然这温和混在冷空气里感觉一点也不靠谱，“多年不见，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二位师父，只专心在你那仙山上呆着了？”
“弟子……怎敢忘记。时刻将探望之事，铭记在心，无奈路途遥远，多事阻隔……”看得出，钟临溪的笑容也快冻僵了。
就是没事阻隔，也轻易不敢去吧，谁愿意一去就掉进满山的连环阵里。素念望望钟临溪，对另一个词更好奇，仙山？
“行了，别找理由。”长留不满地哼了声，“虽说你还活着，也挺令我们惊讶的，是不是，天涯？”
“我没像你一样，一直希望他死。”
天涯前辈，说话虽然慢，语气虽然无奈，但真是一针见血。
“你们……是怎么进到那块棋盘里去的？”
小藕虽然害怕那个叫长留的人，但实在太好奇了，还是忍不住插话。
“这个声音，倒是很陌生。”长留停顿了一下，“外面三位仙友，又是何人？”
哇。
素念小藕，都差点惊呼出来。
这人，都进到棋盘里了，是怎么知道还有三个陌生人的？要论开口说话的话，天昊，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却也被发现了。
而且还能判别出来人也是仙。隔着棋盘，就像隔着一片汪洋在看东西，还能辨认这么准确……
不愧是仙界的顶层人物……御地上仙。
素念总感觉，这个人，似乎比阿棠主人还要可怕。
“阿钟，介绍一下？”长留又像是在笑，笑得神神秘秘。
钟临溪无奈，将素念三人介绍了一遍。除了天昊，素念小藕也怯生生地行礼。
不管能不能看见，万一这长留，还开了天眼呢。
“联守之地，阿棠的门人？”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