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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龙后摇摇头:“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就要成了别人的,我还没哭呢,你少摆这幅表情……嫁人好啊,你总要长大的。好在你以后住的也不远,可以常常回来。我看飒翼对你很好,以后你也少使性子。”感觉寸心听进去了,又继续道:“女人呐,任性都要有个度,要是把男人的耐心磨没了,对你再好的男人也会离开。咱们神仙寿数永无穷尽,你这一嫁,就真的要做好和这个人地老天荒的准备。以后该怎么做,你可要考虑清楚……”
和龙后推心置腹的交谈许久,寸心恍恍惚惚的回到琼华阁,屏退侍女,独坐在桌前。摩挲着腕间的镯子,回想起前世种种:当年母后和父王都不同意她嫁给杨戬,她把自己关在屋内绝食抗议。父王气的大骂她不孝,还说神仙根本饿不死她要是不吃就一直饿着吧。那时她只是觉得父母不理解她还暗自委屈,根本想不明白杨戬既然不是天庭钦犯了,为什么他们还要阻止自己嫁给他?
和母后的一番对话让她终于看清父母的用心:父王和母后养了她几百年,她却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违抗天庭、甚至向他们绝食抗议。就算杨戬再优秀,打一开始父王和母后都很难对他有什么好感。也许即便明白杨戬是个人物,但早就猜出他不会是自己的良人。更不要说那时杨戬一进西海,便是抢亲了。那样不愉快的开端,似乎也预示着他们婚姻日后的不幸福。她责怪杨戬对西海不善,杨戬又是言辞不佳之人自然做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是她敖寸心没能换位思考,以杨戬那样的尴尬身份,怕是疏远西海才最好吧……
轻轻摇晃镯子,感受着两根羽毛在里面造成的轻微晃动。这么看来,飒翼早就开始向西海展示他对自己的呵护,如此才让大家都放下心来。连一向面上不看好飒翼的父王,私下里也会同母后提及他的好,这真是让她始料未及。
看着桌上的嫁妆单子,寸心知道这些都是那日父王和母后在库房为她精心挑选的。嫁的人变了,待遇也大不相同。寸心不怨西海龙王的差别待遇,她父王是疼爱她的父亲,但也是一海之主,更是西海众生的仰仗。他的位置决定了他不可能只考虑龙宫这个小家,怪不得当年他要派兵捉拿她向天庭表忠心。如果他不那样做,整个西海都将受到天庭的迁怒。可是即便他那样做了,天庭也没放过西海。想必是为了反抗天庭的压制,前世父王才与佛门结盟,这一世却是提前了许多……
想到敖烈和姑父的遭遇,寸心也升起了对天庭的怨恨,过了八月十五她就不再是龙族的公主,而是所有飞禽翼族的王后。她下定决心:一定不再重蹈覆辙,这次要合两族之力来守护四海。
东海
“惠儿当心点,要不我喂你”
听心一进门就看到她父王谄媚的笑着把一只炖盅捧到她母后面前,两个一把年纪脸上都有皱纹的夫妻郎情妾意的对视着,这种画面还是很具有冲击力的。至少对于他们已经成年的女儿来说,是这样没错。
听心不忍心打搅他们的兴致,毕竟母后有孕是东海的一等大事。东海龙族火性灵源最胜,一直守候龙族命火,因此子孙不旺。龙王、龙后膝下只有她和三哥成功孵化,其余的兄弟姐妹都没能顺利破壳。但是东海龙王喜欢孩子,虽然那些龙子。龙女没能出世,但他还是坚持为他们一一取名、上族谱。每当那样的时候,整个东海都笼罩在悲戚之中。
这次东海龙后以一万两千岁高龄怀上第八个龙子,东海上下无不雀跃,听心也替她母后高兴。这个意外之喜来的正是时候,三哥去世东海陷入无尽的忧伤,他可是东海唯一的继承人,没有他东海未来堪忧。幸好有了机缘复生,却得逆上世界屋脊,弄得母后终日坐立难安,现在有了新生命为了他母后也会打起精神来。
“闺女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听心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一旁,龙后有些羞涩,打了龙王一拳示意他坐下。
听心看着东海龙王委委屈屈的蹭到一边坐下,努力忍住笑意。为了二老的面子也不戳破她早就什么都看到了,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下:“寸心的新婚礼物我都准备妥当了,母后不必操心。前方将士来报,明天三哥就要到达世界屋脊渡劫了,考虑到母后的身子,你还是别去了。四海都派了人绝不会出现什么差错,你就安心在家等着三哥归来……三哥要是知道又能有个弟弟或妹妹一定也会开心”
听说敖显就快回来,龙后激动地流泪“显儿就要回来了,真好……真好……”
看龙后的泪水止不住的流,龙王也顾不得女儿在场,快步走上前站到龙后身旁拥着她:“惠儿快别哭了,那臭小子知道了也会跟着伤心,再说你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
第52章 惊世婚礼()
凡间传说在大陆的顶端有一座神山,它是世人眼中的圣境,只能朝拜永远不可攀登。在神山的顶端均衡的分为四个面,严整的排列成罗盘的四个方向。它的顶部平齐,有四条河流沿四面流向世界的四方,滋润大千世界。凡间相信这里是诞生生命的圣域,因此它被称为世界屋脊。
传说久了便有了许多世人夹杂的推测,现今凡人普遍意义上认同的世界屋脊便是世上的最高峰,它撑起苍天,下连大地。实际上的圣山则被当地人民守护起来,不许任何人亵渎。
既然是传说自有其传奇不实的一面,事实上,这座神山是龙族的飞升之所。它引出了水脉,是龙族的灵地。它位于大地最上方高原一个偏僻的角落,被当地人称为伽拉萨山,作为圣境所在严格保护起来。这一天敖显的渡劫,更为这凡间圣境增添几分神圣。
四海早早派人守候在山脚下,眼见敖显吃力的沿着马泉河逆流而上。从敖显开始逆着河道上山,伽拉萨山顶上空便聚起了劫云。常年蔚蓝的天空阴沉无比,当地凡人逐渐靠拢过来,亲眼看到一条金龙游上山,赶忙五体投地不停的行礼。就在敖显登顶那一刻起,一道惊雷劈向他的龙头。
听心和寸心紧抓着对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山顶,只见惊雷落处敖显的龙身退去金色变为赤红。直到最后一道雷劫结束,整整八十一道惊雷终于将他的龙身淬炼成东海龙族本身的颜色。
尽管敖显刚刚度过雷劫消耗甚大,但重获法力的感觉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懒得变成人形龙尾一摆,伴随几声龙吟绕着峰峦飞动起来。四海众兄弟被他激动的情绪所感染,纷纷显出龙身飞入云端,一时间山间霞光万丈、赤光缕缕,团成五彩祥云,这一盛景更是被百姓深深印在脑海,代代传颂。
八月十五
敖显正式重生后先是去天庭向弱水报平安顺便一诉衷肠,然后接连在家中休整多日。不知不觉便到了中秋佳节,他和听心早早到达西海,一来准备帮,二来借机宣告敖显重生。
由于龙族嫁女本就声势浩大,更何况这次寸心所嫁之人不仅是飞禽之长更是西天佛祖名义上的娘舅,单论辈分便没有几个神仙能比得上飒翼,更别说他是上古凤凰的儿子,年岁上也是极长,故而这一场沟通东西仙界的婚事真可谓举世瞩目。
依照最后的商定,上午是四海宴请龙族宾客,午时一到凤族便派人接亲。因此现今前来观礼的神仙多是与龙族相熟的东方神仙,西海招待起来还算游刃有余。等到了下午东西神仙就会移步西贺牛州的天宫,到那时才算正式喜宴。
到了西海,敖显与听心兵分两路,敖显负责招待往来仙家,听心却可以借添妆的名义跑到琼华阁躲清闲。
杨戬一行到达西海时就是敖显负责接待的,怎么说敖显得以复生也依托杨戬兄妹的帮助,更何况他们相识的龙族也没几位,所以敖显对他们很是热情。在杨婵表示想见见新娘子后,觉得自己劳累许久的敖显从善如流的带着他们前往琼华阁。
一路上不时遇到前来贺喜的仙家,众人走走停停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琼华阁。看着本来透着天青色的西海水晶宫,在红绸的装点下处处暖意的样子,杨戬感触良多。尽管心里早就五味杂陈,再深吸一口气后,杨戬还是端出了他的沉稳镇定准备以朋友的身份祝福寸心。
寸心上午可以说十分清闲,她只需端坐在房中等着来往宾客祝福并收下添妆礼便好。这会儿她正坐在床边由着几个堂表姐妹们打趣,寸心堂姐妹只听心一人,但是出身天山龙族的表姐妹却有不少,一屋子少女叽喳嬉闹倒让寸心的紧张散去不少。
敖显正要领着众人进屋,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声问道:“表姐,我听姑姑和娘说了,你嫁了人就不是公主了,还说你应该贤惠点。为什么表姐不再是公主了?什么是贤惠点?”听到这个问题,内心十分好奇寸心的答案,紧跟在敖显身后的杨戬不由得停下脚步,后面众人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催促。
“好你个敖瑞心,小小年纪还会偷听大人说话了”寸心停顿片刻估计修理小女孩呢,里面传来声声讨饶“表姐,我错了,饶了我吧”
“哼,小鬼头,这次放了你了。你放心你表姐我即便不是公主,也可以不贤惠的”寸心说着得意的笑了几声,又接着说:“因为我以后就是王后了,就像我母后你姑姑是西海龙后一样,我以后是管着所有飞禽的王后哦。”
“哦,我懂了。姑姑说自己比姑父还要厉害,所以表姐以后可以不贤惠,对么?”
杨戬迈步走进屋内,就见寸心抱着一个小女孩娇笑道“小表妹,你太可爱了”这样轻松恬淡的寸心让杨戬感到极为陌生,他们早已渐行渐远,她也不再是他记忆力的样子。杨戬心中暗叹,重生以来寸心一直朝着好的方面变化,反观他建树平平,看来是时候下定决心与过去告别了。
因着从心底真正放下的缘故,寸心见到杨戬只是心头微微波动,但依旧神色未变的与众人寒暄。
正午
飞禽多不善水,四海龙王合力将西海海水劈开万丈,露出水下庞大的水晶宫殿。飒翼难得没有自己飞行,而是足踩一只鸾鸟翩然而至。四方神中的朱雀在他身后充当喜娘的角色,其后是十大金乌和四大神将组成的迎亲后援团,后面还跟着由九十九只红鸾所架的凤撵,最后则是排列整齐的百鸟队列。
数万只飞鸟构成的迎亲阵容隐天蔽日,凡人见到此景无不下跪叩拜,更有靠近海岸者见到海水分向两侧更是崇敬不已,跪在地上高喊“龙王显灵”
靠近龙宫的飒翼可不知道这些,他正带着他十四个得力干将努力应付龙族的刁难呢。自从十大金乌与玉帝闹掰,飒翼便开始有意使手段拉拢管制,这下终于见到成效。虽说他们不会和四大神将一般绝对真心臣服,但是面上还是听从他的号令,私下里也增添了不少来往。因此飒翼便在这次震惊三界的婚礼上,特意显示他对翼族的掌控力。
对于这一幕天庭众神早有察觉,毕竟玉帝已经撤去十大金乌的殿下封号,也停止了太子级别的一应用度的供应。不过是神都看出来十大金乌生活非但没有变差,反而更好了,众神都在心里揣测十大金乌的归属,结果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在解决了寸心四海的堂兄弟所提出的所有问题后,飒翼的迎亲后援团都开始有些打蔫,等行至寸心院外见到挡在门前的诸位龙族公主、小姐,除了飒翼本人余下的部下都表示有心无力。飒翼心生一计,侧脸斜睨一直没帮上什么忙的大金乌。大金乌受到他的眼神示意,不情不愿的走到飒翼身前,开始发挥他的专长。
不一会龙族众小姐都受不了他的热力,纷纷败退,就只剩下听心还坚持挡在门前。飒翼暗叹不妙,怎么忘了东海都是火灵龙族,耐热力自然超过常人,这该如何是好?
寸心知道听心虽是火灵,但对上大金乌的热力还是不够看。心里对她的坚持十分感动,又怎么忍心她独自承受这些,便开口道:“听心姐姐,可以了”
听心让开路,飒翼马上急不可耐的冲进院内,紧接着见到那朝思暮想的可人愣在当场。
他进来半天无话,只盯着她看,寸心低头羞涩一会儿便忍不住开口了:“看什么呢?”
飒翼见一身红衣金绣的寸心头带镶嵌红宝石的凤冠俏生生站在他眼前,忍不住伸手将她拥进怀抱“寸宝贝,你真美”
寸心半是得意半是怀疑的娇嗔“有多美,要是形容不出来,我可不依”
飒翼凑到她耳边,声音里满是感慨“无人能及”
寸心正不知该如何答话,这时听心忽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幸好被旁边的大金乌接住,这才没有摔得太惨,但场面也因此混乱起来。原来听心虽属火灵,但刚刚也是拼了一股傲气在强撑,这会儿心情放松,自然法力不济……
第53章 山雨欲来()
飒翼的亲事很可能是西天能举办的最高级别的宴席,此事一了西天再难找出理由召集四方仙友,故而喜宴场面宏大极尽奢华。为了显示其众生平等的教义,喜宴采用的是圆桌,青玉镶金的是龙族亲友、白玉镶金的为西天宾客。虽说佛门讲究无欲无求,但观其居所多为金砖铺地、鎏金雕花、象牙配饰,佛门诸神的平时生活可见一斑。
在朱雀的主持下,飒翼和寸心依次拜过天、地和凤凰的塑像,最后进行交拜。寸心身边一左一右站的是西海龙后身边总管礼仪的两大侍女涪琏、涪瑶,在对着凤凰雕像三拜之后二人对视一眼,涪瑶眼中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涪琏咬住唇角似乎也很犹豫,最后白了她一眼冗自凑到寸心耳边:“公主,龙后吩咐要你拜得略迟些……”
寸心表情呆愣了一瞬,随即换上笑容看向对面那人。目光扫过他刚毅的下颌、弯起的唇角、高挺的鼻梁,最终定格在飒翼温柔眼上,那目光清明而又热烈满满的全是自己。寸心手臂微动挣开涪琏,倒也没给她难堪,毕竟嫁衣袍袖宽大外人看来寸心还是左右都被侍女搀扶着。随着一声“夫妻交拜,一叩首。”寸心深深地低头下拜,时间刚巧与飒翼一致。三次叩首过后,飒翼快步上前从涪瑶手中接过寸心,大手从她的肘部滑落到指尖,五指灵活地在衣袖下钻到她手指的缝隙,紧紧握住。
朱雀走在前方,领着二人首先前往龙族所在的席位敬酒。
“二弟,我代表四海先说几句。”东海龙王接过酒杯,起身先对西海龙王说道。见西海龙王微微颔首,这才继续:“你们以后可要携手并进,虽说龙凤呈祥都是凡人的臆测,可到了你们这里伯父希望能够真正实现。”说着表情郑重起来:“飒翼你的年纪与我们这些兄弟也不差什么,这呵护寸心长大的任务我们四海就交给你了,再多的话你接亲时我都说过了,就不多说了。你这杯女婿酒就我就先干了。”
东海龙王饮下二人敬的喜酒后,寸心见龙后也要跟着喝下,连忙上前制止“伯母,你身子……”
东海龙后颇为羞涩地笑了:“没什么,你放心。”说着一饮而尽
寸心却暗自忧心,按时间算起这该是敖春,可问题是敖春当年出生胎里不足,还是靠大金乌坠落东海遗留的一滴炙热精血才补回来,现在……担心这个做什么,左右大金乌已经归附飒翼,到时自然有办法。寸心想开了便随着飒翼移步至西海龙王、龙后面前。
龙后对刚刚交拜前的那些小变故都看在眼里,不过到底二人时同时下拜,她也不便发作寸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