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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胖子满脸红光,夏满抿唇一笑。方才从旁人那里她听到了一些关于肖胖子的事情。这家伙家里是富商,肖老爹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子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所以打小不许胖子跟着沾生意上的事情,只让他好好读书。
偏生胖子不是个读书的材料,后来胖子五岁那年撞了邪,至此之后他便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肖老爹一咬牙,干脆请了些所谓的得道之人教导了他几年,让他来考安平书院,那些人多是玄天道长一类只懂些皮毛或者干脆招摇撞骗的家伙,岂料肖家祖坟冒青烟,胖子还真考上了。肖老爹乐的见牙不见眼,颇为豪气的为儿子庆祝了一把。
紫先生让他们换好了衣服在院子里等,一帮新生凑在一起吱吱喳喳说个不停,大家均是新进书院,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正说话间,侧院的门开了,一位司监大人打头,侧手边站着一个清瘦少年,领着四位司侍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那少年面容清秀,一双黑色的眼睛漂亮而有神,格外引人注意。他的皮肤有些病态的白,隐隐透出其下青色的血管,一头黝黑的直发在头顶梳了一个顶髻,露出了英挺的五官。他穿着天机殿童侍的衣服,行走和常人不同,身姿挺拔如松,自带一股气势。一出现,就吸引了院子里众人的目光。
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就像是闯入羊群的野兽,带着一种血腥的气息。不知不觉间整个院子因为他的出现已经安静了下来。少年随着几位大人往前走了一段,忽然若有所感扭头看向夏满,两人目光一对视,夏满耳边听见咚的一声巨响,眼前飘过一片血红色,一闪而过。她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半步,那少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去。
一行人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大家方才醒过神,忍不住交头窃窃私语。
胖子刚才因为那少年的出现竟然不知不觉哑了壳,顿时有些不服气:“这是谁?好大阵仗!走个路都这么骚气!”
邱皓宇忍不住反驳:“那不叫骚气,那叫有气势。”
有天机殿童侍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咱们又来新人了?”
“什么新人?”他同伴嗤了一声,“他也配?那人就是苏优图,要闯命关那个。来时和个乞儿一样,浑身破破烂烂且身无分文,是紫先生可怜他,才拿了咱们的衣物给他换上,赏了他两口饭吃。”
原来那就是苏优图。夏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刚才怎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幻觉,难道是最近一段时间在庙里吃的太素了?她决定了,晚上回去还得让青黛给她烧点红烧肉。
紫先生的出现让现场立刻变得安静。紫先生环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众人,道:“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安平书院的弟子。书院由第一任天机殿萧殿主设立至今,已经过去了三百一十七年,这三百年间,从书院走出去的灵师不知凡几,有为善者,也有为恶者。为善,则大善,为恶,则大恶,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走什么样的人生,都要记得谨守本心,方能殊途同归,得成大道。”
夏满听得似懂非懂,不是都劝人向善吗?为何紫先生说为恶也可?不待她多想,紫先生又道:“书院每年敞开大门招收弟子,无论人,妖,鬼,魔,凡能通过我书院考核者,均可入我门下学习。想来大家也已经知道,今年来了一个西荒的苏优图,他错过了入门试的时间,选择闯命关。
命关是萧司殿当年与无念大师,无为大师共同创建的符阵,不仅是苏优图,我门下弟子凡精研符阵术者,均可选择试着闯一闯。今日奉齐先生令,全院弟子前往符阵殿,旁观苏优图闯命关。”紫先生说着话对着身旁的书侍点了点头,“你带他们去罢。”
书侍垂首道:“是。”
符阵殿是二进院的主殿,与其他大殿不同,进入大门后是几圈环形的排座,以围栏为界,下沉数丈,夏满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见下方机关重重。此刻排座上已经坐满了书院弟子,唯有进门处的一小片空着,在书侍的引导下,一众新生落座。
殿内无一人喧哗,落针可闻。肖胖子原本想说几句什么,在这样的氛围下缩了缩脑袋忍住了。夏满禁不住好奇的打量四周,还未等她多看两眼,传来沉重的机括声,大门缓缓关上,整个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咚的一声钟响,圆形的正中缓缓亮起沙尘一般的光雾,夏满立刻想起了那日紫先生抓着她烧司侍衣服时唤出的那片虚幕。果然,片刻后光幕成型,一个由光雾组成的英俊少年栩栩如生的立于虚空之中,正在抬头打量四周。
光雾以他为中心继续扩展,将他方圆数丈的场景也真实的投影到了众人的眼前。
肖胖子忍不住低叹一声:“这个牛啊!”
他身旁的郭洪涛附和:“太牛了。”
那少年便是苏优图。此刻的他在司监的示意下,穿过一扇大门,正在通过一条黑暗的通道。
他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变成了琥珀色,瞳孔完全放大,黑暗对他并不能构成阻碍,四周的一切都尽收他的眼底。
这通道似乎并非实体,四壁和天顶地面都是缓缓旋转涌动的雾气,落脚却没有什么异常感。他往前走了一段,尽头出现了一点光亮,那光亮缓缓扩大,他终于走出了通道,夜风拂过脸庞,抬头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苏优图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一片山崖,一个不规则,仅容一人通过的山洞就在身后,此时正在缓缓蠕动着合拢。他低头看向地面,用脚踢了踢脚下细碎的山石,石子发出清脆的声音蹦跳着往前,落到不知处。即使是他,也无法准确判断眼下的情形是真实还是幻境。
萧司殿和两位大师创建的符阵果然精妙,不能以常理度之。
苏优图收起了心底深处的那一丝不以为然,变得谨慎严肃。
四下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异常。苏优图顺着山路往前走了一段,若非知晓自己就在符阵中,还以为是在山间行夜路。他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已经警觉到了极致,他能感觉到如芒在背的危险感,有什么东西在他一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紧紧盯上了他,可怕的是他却无法发现对方一丝的踪迹。
肖胖子看着苏优图漫无目的的在绕圈,忍不住轻声嘟哝:“这孙子这是在绕嘛呢?他要去哪里?”
夏满嘘了他一声,轻声道:“你看他身后。”
肖胖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身后?
星光下,苏优图的影子映在地面上,如影随形。若非影魅跳了出来在耳边指指划划,夏满也没有看见他影子的异常。
又有谁会注意自己身后的影子?
不知何时苏优图的影子已经与他的身体分离,像片黑雾一般紧随在他身后,渐渐的那影子离开地面人立而起,手中幻化出一柄短刃,由后无声无息的向着他扑了过去。
符阵殿里响起一阵低呼,却见那少年突然一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软剑,光华一闪,拦腰将那影子斩为两段。
影子落在地上,仍然挣扎着想要愈合,苏优图上前一步,冷漠的抬起脚踩住了影子的头部,指尖亮起幽蓝色的磷火,瞬间就将影子烧成了飞灰。
地上影子的飞灰被夜风一吹,飘飘洒洒的扬起,星光下化作点点沙尘般细碎的光芒,逐渐在他面前凝实,化作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那少女一身红衣,娇俏的合围式双片小短裙,缀着金色的流苏,双腿,胳膊,小蛮腰皆裸露在外,上身是同色短短的小衣,她赤着双足,脚踝处系着一个金色的铃铛,一走便发出清脆的铃响声。她的双眸是罕见的紫色,微微一笑脸颊边两个漂亮的梨涡,一头充满生命力的黑卷发披散着一直垂到脚踝处。
她的身上,充满了一种野性美,让人觉得,她就是一头漂亮到极点的人形野兽。
少女踩着虚空上前,笑意盈盈,苏优图神色却越发冷漠,不待少女靠近,猛然挥剑斩下了她的头颅。
少女的脖子里喷溅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铺天盖地的影虫,幽绿色的影虫如狂风,在空中盘旋一圈,向着地上的苏优图席卷而下。
随着苏优图挥出那一剑,夏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冷。她的颈项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圈极细的红线,她的眼前,又是那片铺天盖地的血红色,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凄厉的呼喊,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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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满勃然大怒,寒光一闪,腰间短剑已出鞘,直刺向骆河的面门。骆河早有准备,轻蔑的哼笑一声后退,两侧的童侍狞笑着拔出剑上前。林致远,郭洪涛,邱皓宇见状立刻拔出武器迎了上去。李重刘温肖胖子虽然不擅武力,却也卷入了战局,肖胖子仗着自己力大,抓起身侧的条凳挥舞着砸向对面的童侍。主子一动手,书童们也跟着动了手,一时间书室内刀光剑影,拳脚相加,你来我往乱作一团。
夏满指尖符光一闪,画地为牢。奈何整个书院除了符阵殿对符阵术都有压制,骆河不过脚下顿了一顿就好整以暇的退到了大门外。
夏满不由得一声怒喝:“玳瑁!”她指向门外的骆河,“抓住他!”
玳瑁扭头看向了骆河,胖嘟嘟的小脸上面无表情,配上狰狞的伤口,莫名的让人心底一寒。骆河不敢正面迎敌傀儡,飞身后退,玳瑁抓起了手旁数百斤重的沉木书桌,接二连三的掷向骆河。
凌厉的破空声袭来,书桌砸到院子里一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拦腰将其砸为了两截。骆河心中暗自叫苦,不敢让那书桌擦到丁点,借着身法辗转腾挪,终于躲过最后一个书桌,一抬头,玳瑁已经杀到了面前。
天真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孩童般胖乎乎的小手抓向他,却带着恐怖到极点的力量。骆河灵活的避过,玳瑁抓到掉落在一旁的书桌,寸许厚的桌面在这一抓之下粉碎。骆河指尖符光亮起,玳瑁身影一闪,下一瞬骆河只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刚刚凝聚的法力被冲散,整个人被冲撞的飞了出去。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人在半空中已喷出一口鲜血,方才摔落在地。
夏满喝住了要继续动手的玳瑁,自己灵巧的脱离了童侍的缠斗,落到了骆河的身边,手中短剑抵住了他的脖子。
骆河咳了口血,却仍是好整以暇,傲然的看着她:“怎么,你还敢在书院杀人不成?”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发生了什么事?”
魏先生手里拿着书卷,身后跟着四个捧着木箱的书侍进了院子。见着先生的到来,众人纷纷停了手退到一旁,唯有夏满依旧用短剑抵着骆河的喉咙一动不动。
“苏夏满。”魏先生的视线落到夏满身上,沉声道,“把剑放下。”
骆河眼中讽刺十足,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苏夏满,还不乖乖听先生的话,把剑放下?”
夏满坚持了片刻,唇边突然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冷笑,骆河心道不好,还未等他有所应对,夏满手一挥,剑光一闪,短剑凌厉的划过了他的脸,从脖子开始一直到面门,留下一道狰狞至极,伤可见骨的伤口。
骆河尖叫着捂脸的同时,夏满上前一步踩住了他的胳膊,手起剑落,将他另一只手的手指也斩落了下来。
“放肆!”魏先生勃然大怒,“师长面前竟然敢如此撒野行凶伤人!书侍!将她给我拿下!”
身后的书侍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木箱便要上前。夏满不躲不避,倒提短剑,踩着骆河任由剑尖的血滴滴滴滴落在地,扬起了头看着魏先生:“先生可是因为他是天机殿的童侍而有包庇之心?”
魏先生抬手制止了身后的书侍上前,冷笑一声:“包庇?!你在我面前行凶伤人,无法无天,丝毫不将师长放在眼里,拿了你,难道还是包庇?!”
骆河欲挣扎,夏满用力将他踩在地道:“先生为何不问缘由?他无缘无故,伤我家人,我自然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加倍的还回去!”
“她说谎!”后方左文琦愤然道,“骆师兄不过是不小心划伤了她傀儡的脸,这妖女就发了狂。”
夏满踢开骆河招手,唤来了玳瑁,将她小脸上翻卷的伤口展示给魏先生看,对着左文琦冷笑一声:“不小心?我方才对‘骆师兄’何尝不是‘不小心’?!”
魏先生的目光落到玳瑁的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露出了十分的喜爱。再看那狰狞的伤口,眼里露出几分疼惜与愤怒之色,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左文琦心里咯噔一声,魏先生之所以教授《百物学》,就是因为他是出了名的傀儡痴,他孤身钻研傀儡一道数十年,日日与木雕为伴。傀儡如人这话在别的先生那里说不通,在他这里却未必。果然,魏先生再看向夏满时已经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和蔼非常:“你说,她是你的家人?”
夏满点了点头。
魏先生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摸摸胡子点点头:“说的是,说的是。有人这般欺辱家人,理当还手。修道者若连自己和亲近之人都护不了,何论护国护天下?!他伤了她,你伤了他,你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扯平了。不过,”
魏先生话锋一转,“你们将书室毁坏成这样,还是该罚。你们几个,”魏先生随手点了两个书侍,“送骆河去白先生那里疗伤。至于你们这帮臭小子。”魏先生对着余下的众人吹胡子瞪眼睛,“胆敢聚众斗殴,毁坏公物,罚你们打扫机物殿七日!”
众人不敢违抗,恭敬应下:“是。”
“至于你。”魏先生扭头看向夏满和玳瑁,眼里满是喜爱,“带着你的小傀儡,闲暇时给我做书侍作为惩罚,如何?”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魏先生在护着她,夏满退后一步躬身垂首恭敬应下:“多谢先生。”
魏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夏满微微抬起半张脸,看向魏先生身后阴沉着脸的左文琦,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嘲讽得意而挑衅的笑容。
左文琦胸口怒火升腾,猛地握住了拳。
骆河运气好,夏满那一剑从他的左眼眼角擦了过去,好歹算是保住了他的眼睛。只是他脸上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大疤。由下至上,将他脸部的三分之一割裂。
医殿里,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狰狞丑陋的伤口,骆河发了狂,推开替他上药的药侍,不顾双手的伤,猛地将铜镜砸向了地面。
“苏夏满,苏优图!”骆河愤恨的咬牙,直将嘴唇咬出了鲜血,“毁我容貌断我四指,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雨纷飞,西陵城笼罩在细靡的雨雾中,一辆十六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青灰色马车进了城,缓缓停在了府衙大门前。张大人全身正装,领着府衙众人冒雨候在门前。见马车停下,张大人整了整衣冠上前行礼:“属下张诚,恭迎吴大人。”
有人在唱歌,女子软软糯糯的嗓音穿过雨幕,如同羽毛一般轻轻搔弄着众人的心弦。吴司监撩开车帘,看向歌声飘来的方向:“那是哪里?”
张大人道:“回大人的话,那边是望月湖。”
距当初圆德大师同张大人打捞尸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望月湖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和繁华。天气渐冷,荷花过了花期,荷叶枯败消融,没有了碧叶连天,少了穿梭往来的采莲女,碧波荡漾的湖面却丝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