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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越千钊看都不看郑姬一眼,就从她身边越过,去送两位挚友。
郑姬凝视着叶歆瑶的背影,下意识将纤长优美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咬着指甲。
无视簇拥上来的女官随从们愤怒地说越千钊太无礼,这个平民女子太狂妄,不如将她拿下好好惩治一番,料想越千钊也不会为了一个平民宠姬和王太后对上之类得不切实际的话语,郑姬的神色依旧炽热且痴狂,语调却茫然无措到像个孩子,她一下一下地咬着指甲,轻声呢喃,仿若梦呓:“好想要,真的好想要”
“她居然还敢说想要?我真想给她两巴掌!”以阮静雅的耳力,哪怕隔着这么远,也能听个清清楚楚,积攒的怒气终于爆发,“还有这帮子仗势欺人的狗奴才,想惩治人是么?我给他们一个痛快!”
叶歆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们不是要送我去云梦大世界么?这般气势汹汹,吓坏了负责看守传送阵的碧落天官可怎么办?”
轻松转移话题,与两位好友谈论着云梦大世界的事情,以及拜师后的打算,叶歆瑶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但不知这种感觉,究竟来自何处。
第28章 云梦仙境现芳踪()
自踏入云梦大世界的那一刻起,三人就仿佛踏入一个由云织成的梦境中。
绣花软鞋踩在轻柔绵软的白云上,一不小心就要陷下去;四周缭绕着薄薄的雾气,映衬着云中开出的花,自有一份朦胧的美丽;远处的琼楼玉宇影影绰绰,看不分明,却能让所有人感觉到它的巍峨与庄严。
阮静雅第一次来到此地,见到如此美景,忍不住心神沉醉;叶歆瑶则遥望宫阙,露出几分怀念之色;越千钊在片刻的惊叹之后,便冷静地打量四周,甚至透过云朵,低头看了看全然看不清的地面,方感慨道:“记得当年,我还未曾踏上修行之路时,频频听人描绘神仙居住的天宫,便是这般——高居云端,琼枝玉树,奇花异果,无一不美,无一不好。神仙们与好友相处时,欢声笑语不断,却用冷漠的双眼,巍然俯视众生。”
“我亦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与传说符合的门派”阮静雅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破天荒赞同越千钊的论调,“玄华宗古朴庄肃,古韵宗风流自然,又都是占据世间顶顶洞天福地,聚天地之灵气所钟的门派,比起此地,却少了一分‘仙’的感觉。”
叶歆瑶自小在玄华宗长大,不似两人对“神仙”二字有特殊的感情,第一次来云梦大世界时也颇受震撼。
“只可惜,这般的美丽,却”不自觉呢喃出这句话,意识到自己有点煞风景,叶歆瑶收住下半句,越千钊却若有所思:“云梦大世界的陆地上,应是住了人的吧?按此地的清气程度,位于云端之下的凡人,怕是半点灵气都吸收不到。”
叶歆瑶微微颌首,答道:“云梦大世界与旁的世界相比,最大得不同便是此世清浊自创世交感过一次之后,便彻彻底底分离,无一丝交缠。以三十六天为分界线,云梦第一天,即太黄皇曾天之下的世界,皆被浊气所覆盖,怎会有灵气的容身之处?不仅如此,云梦大世界地上的生灵,身体也由浊气所凝,若入三十六天,不是自身被清气净化,便是污染这片至清之地。”
越千钊闻言,来了几分兴致:“哦?这么说,云笈宗的人,哪怕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也是不能随便去地上的喽?”
叶歆瑶不知他莫名的兴奋来自何处,迟疑片刻,才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静雅,你觉不觉得,这桥段非常耳熟?”越千钊抬头望了望远处的琼楼玉宇,又低头看了看云下之境,饶有兴味地问叶歆瑶,“云笈宗可有弟子耐不住修行枯燥与寂寞,偷偷跑到地上去玩的?”
他人宗门之事,叶歆瑶怎会清楚?她疑惑地摇摇头,不知阮静雅为何眼睛也亮起来。
“仙女下凡,与书生或农夫结缘,却遭王母棒打鸳鸯,几近波折,最终一道成仙,阖家团圆,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这样的桥段再烂俗不过,却与一出又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般,都是梨园的最爱,百唱不厌。”似是追忆起往昔岁月,阮静雅露出幸福却又带了点难过的神情,“记得很小时候,双亲犹在,兄弟俱全,家境不好不坏。我每月都数着指头,盼望着十五的到来。唯有这天,我可以与娘亲一道去观里进香,然后趴在搭好的戏台子外,咿咿呀呀地跟着唱起来。”
越千钊点了点头,很是感慨地接过话头:“是啊,为了混口饭吃,我死皮赖脸地跟着戏班子打杂,还想混个丑角当当,却无人收留我。后来戏班没落了,我在佛寺待过,在道观混过,一点一点地偷偷学着认字,凭着记忆复述戏曲当说书先生,模仿着唱腔装神弄鬼这些烂俗的桥段,一点一点背着滚瓜烂熟,很长一段时间内以此为生”
静静地望着两位好友怀念昔日时光,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他们曾遭罪受难,颠沛流离的过往,默然聆听的叶歆瑶浅浅一笑,将目光移向远方。
那般的苦难,他们都能强自咽下,化为奋斗的力量,艰难跋涉,终至今日的高度。曾占尽一时风光的自己,又怎会,又怎能再执着于过去,无法放下?
“到这里就好了。”待两人从追忆中回过神来,望着自己,叶歆瑶方轻声说,“三十六天之间,皆是云笈宗势力范围,能来到此处得皆是慕名前来拜师之人,自不敢随意造次,我一人待着也无事。若你们待久了,他们才会质疑我的身份呢!”
阮静雅仍有些不放心:“若这些人都与你一般,有金丹修士相送,岂不是”
“云笈宗每隔五年会在许多世界扔下数量不等的定向一次性传送符,也会赠与关系不错的宗门及附庸家族,衍生门派一些,得到符咒后使用,就可以被传送过来,登记造册之后,便会得到云笈宗弟子的解说,无太多人后台这么大。”解释着云笈宗的收徒规则,宽慰着好友的心,顺便调侃两句,“再桀骜不驯之辈,也不敢公然做出杀人越货,作奸犯科之事,你莫要担心。”
阮静雅一想也是,此地为清气之所钟,一丝半点的血腥气都如白纸上的黑点般醒目。稍微有点脑袋的人,都不会明着挑衅云笈宗的威严,便也放下心来。
越千钊不如阮静雅好骗,自然知道世间之事没“生”“死”二字这么简单,不能杀你,还不能用各种手段逼迫,让你压根活不下去,只能无奈依附投靠么?但见叶歆瑶态度坚决如铁,他想了想,还是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过多的婆婆妈妈,比起关心,对这位好友来说,更多则是不信任的表现。是以他轻轻颌首,郑重道:“保重。”
叶歆瑶微微一笑,应道:“这是自然。”
阮静雅心中惆怅,却还是被越千钊拉着,一步三回头地往各界传送阵的方向走。
目送二人离去,叶歆瑶拢了拢飘落额前的鬓发,稍稍辨识了一下方位,便往太黄皇曾天的中心走去。
先前有金丹修士庇护,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呼吸便有些艰难,步履也比方才沉重几分。
知这是因为自己还没筑基,体内浊气尚未除尽,无法适应三十六天清气之极的环境,方出现的状况,早就知道这一点的叶歆瑶并未有丝毫抱怨。
支撑着仿若灌铅的双脚,勉强走了二百七十一步,叶歆瑶头疼欲裂,无法呼吸,无奈停下,盘腿而坐,本就源源不断的内息更是圆转如意了好几倍,也让疲劳的身体和灵魂渐渐舒缓起来。
这一番打坐调息,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比起她走路的时间,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调息完毕,叶歆瑶也没拖延,又一次起身,向前走去。
这一次,她走了二百七十二步。
拭去额角的汗水,她轻轻坐下,又开始了另一次的修行。
放眼望去,云彩织成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尽头,四周景物一成不变,再美丽的花,看久了也会厌倦,偏偏除却位于更高天的诸多琼楼玉宇之外,看不到任何城郭的影子,孤单寂静到能用可怖来形容。
这样的路,似永无尽头般,令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叶琼她”到底还是不放心的阮静雅折回来,见到这一幕,几乎想冲出去,却被越千钊死死按住,厉声道:“你也看到了,用符咒传送过来的人,都是直接去太黄皇曾天;能被金丹修士送过来的人,也会不吝惜这一段路的距离。叶琼明明知道这一点,却压根不提,早早就将我们赶走,这般明显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
阮静雅何尝不知,只是“我看着难受,她明明”
“她本就是极为骄傲自负之人,否则也不会选择一死了结因果,与再无牵挂。”越千钊凝视叶歆瑶的身影,肃然道,“一时头脑发热去死,或者觉得人生无望,想一死了之的人很多。得知惨烈的真相,发现自己的人生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之后,能冷静权衡是非,为彻彻底底斩断过去,毫不畏惧选择死亡的人却有多少?她只是想让我们别担心,又或者遇上了闯不过的难关,才对昔日故友告之一二,并不需要我们从头到尾自以为是的帮助,你可明白?”
“我”
“咱们走吧,就当没看到这一幕。”越千钊淡淡道,“换做是你,也不希望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吧?何况她曾经站得那么高,又摔得那么惨。比起叶琼,你更需要担心得是自己仍旧弱小的宗门,而我也要收集愿力,加快修行。若叶琼都到了阴神,我还在这境界晃啊晃,可是要丢人的。”
阮静雅勉强地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歆瑶缓慢且吃力,却走得极为稳当的步伐,沉默片刻,猛地转身,不再回头。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离开。
第29章 初次关卡轻巧过()
偷偷看了一眼认真看书,似沉浸其中,对周围一切都毫无所觉的师兄,周霓虹双手背在身后,以极快的速度,隐蔽地掐了一个下界的传送法诀,打算趁着难得的机会偷跑,再下去玩玩。
上次吃的糖葫芦感觉真不错,这次还要,老人家捏的泥人也挺有意思,真没想到不通道法之人,也能做出如此栩栩如生的小玩意她一边遐想着,一边法诀掐完,却无任何动静,额角不由沁出汗珠。
沈清辉仍旧静静坐在木椅上,翻阅手中的典籍,周霓虹却再不会被他这幅样子欺骗。知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她上前几步,拉着沈清辉的袖子,硬着头皮,可怜巴巴地哀求:“师兄”
“正事未做完,就想偷跑出去玩,如此心性,怎能修道有成?”沈清辉头也不抬,冷冷道,“你可是忘了,自己还在领罚?”
周霓虹天资出众,无奈生性跳脱,在家族中又备受宠爱。拜入云笈宗后,她觉得云笈宗繁文缛节甚多,处处都不习惯,仗着自己对空间传送之术的绝伦天赋,屡屡偷跑去给自己新鲜感的下界。可凭她的修为,顶多能保护自己三日不受浊气侵蚀,拖延几日便有性命之忧。导致每次一发现她不见,这一支的同门师兄弟都是一阵鸡飞狗跳,唯恐耽搁时间,小师妹就得香消玉殒。
为让她长记性,每次将她抓回来,师尊与诸位师兄都是好一顿罚。不是她最讨厌的抄经书,就是第二讨厌的画符咒,无奈每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办法时时刻刻地看着她。难得沈清辉被分配到这等差事,得了闲,众人立马将看着小师妹的重任交给了对方。
呆在太黄皇曾天,眼巴巴地看着下界,偏偏有个镇山太岁在身边,完全无法下去,对记吃不记打的周霓虹来说,简直就是世界第一的酷刑。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垮了下来,明知不可能,嘴里还是不甘心地嘟哝着:“可是咱们这样十天半月也未必见得到一个人来啊!”
云笈宗每隔五年会散发一万张传送符咒于各个世界,唯有得到玉符,或是有金丹以上修士做后台的人,方能通过第一步检测,即来到云梦大世界,得到一生一次的考核机会。
五年接待万人,乍一眼看上去,似乎会忙得不可开交,真能来到此地的人却要少许多。毕竟很多符咒都落到魔门、邪修的手里,这些心术不正之辈一入云梦大世界,就会被结界所阻,自动送出。还有些人抱着侥幸心理,明明落选,却仍旧心怀不甘,想方设法弄来符咒,期冀第二次考核,却也骗不过强大的结界,一到此地就会被传送出去。如此一来,真正能到达此地的少说要削去两到三成,加上许多家族、宗门的人一道前来此地,将本来就不多的人数更是分摊了不少。
正如周霓虹所说,呆在太黄皇曾天的传送阵处,十天半月见不到一个人实属正常。哪怕见到了人,凭几个问题就将对方刷下去,对方定是不甘的,怎样的手段都有,口出恶言还算程度轻的。哪怕能轻易解决对方,被侮辱谩骂也不好受,何况碍于师门声誉,云笈宗负责接待的弟子也只能将对方传送出去,想削他们一顿是做不到的。否则这份接待并进行第二步考核,决定许多人命运的差事,也不至于宗门内阴神期修士人人推诿,将之当做刑罚的一项了。
知这个师妹天资出众,性子却委实太过跳脱,师尊与诸位尊长有意打磨,沈清辉严格遵守师尊的嘱咐,摆出一副“你坐在这里就行,反正我也不会让你走,更不听你啰嗦”的样子,周霓虹只得委委屈屈坐回位置上,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看着熟悉的景物,却又泄了气,觉得实在不好玩。
沈清辉默默修行,见师妹如此,心中叹息,刚想说两句,让她好好修行,莫要浪费大好时光与绝伦天赋,灵识却察觉到了什么,便将目光移向远方,淡淡道:“有人来了。”
“哎?可传送阵没”周霓虹疑惑地看着师兄,随后眼巴巴地向正前方望去,伴随着前方的身影渐渐清晰,她的眼睛也渐渐睁大。只见她用力扯扯沈清辉的袖子,一点压制语调的意思都没,万分欢快道:“是个大美人,还是个身边没男人陪的大美人!这个姐姐的性子一定对我胃口!”
默默将加强师妹的文化教育和礼仪修养提上日程,沈清辉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一个眼神就吓得周霓虹不敢造次,见对方来了,亦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姓名。”
“叶琼。”
“年龄?”
“二十五。”
听见对方说年龄的时候,“气”有着些微的变化,沈清辉不着痕迹地扫了桌上的镜子一眼,见镜子无甚异状。想到女子在这方面总是特别在意,也不去多想,继续问:“修行多久了?”
叶歆瑶知桌上的镜子是探测真伪虚实的法宝,却一点都不慌张,镇定自若地回答:“自三岁开始修行,直至如今。”
这个答案自是毫无问题的,沈清辉也不会有事没事就想到转世重生的事情,便微微点头,示意道:“站到一旁的阵法上去,测测你的根骨和修为。”
叶歆瑶很听话地走到阵法中,全身心放松让阵法扫了一遍,便见阵法清光大作,柔和,却颇为醒目。
周霓虹有些惊讶地看着叶歆瑶,沈清辉的面色却无丝毫变化:“道门正宗功法,根骨极佳,却只是出窍期的修为看样子,你的悟性有些差啊!”
“也,也不能这样说。”周霓虹到底是少女心性,见师兄冷面冷情,这位女子却仍旧镇定,不卑不亢,全然不似之前遇到的许多人,下意识就有点偏向对方,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