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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平素一副冷静稳重,高高在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一遇到这个容与就犯了邪,先是承认失败,再故意污蔑对方,这像她能做出来的事情么?像么?你们看他们俩这副郎情妾意的样子,哪怕封印了记忆,哪怕封印了记忆”
说到这里,丹朱猛地转过身,盯着金袍帝冕的男子,一字一句,十分郑重地问:“宸煌,你当真不肯娶她?”
宸煌神色凛冽,显然不快到了极点:“丹朱,你再说一次?”
“哈,丹朱,你未免也太谨慎了点吧!”纪江轻轻一笑,轻车熟路地火上浇油,“咱们妖族的这位气运之子记忆全无,对着容与的时候是下了狠手的,光凭这一点就够了,你还犹豫担惊害怕个什么呢?别是他们本来没这种意识,被你疑神疑鬼,闹成了这般模样?就好似咱们明明三令五申,要以最恭敬的态度对待她,谁都不许提及之前的事,结果呢?提倒是没提,一个两个那副欲言又止的糟心样子,怎么让咱们的气运之子产生归属感?”
被他这么煽风点火,丹朱更是按捺不住:“你们当我是什么性儿,会容不下她?我是怕”
宸煌瞥了丹朱一眼,干净利落,掷地有声:“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封印记忆的时候,我是主阵者。”出人意料的,丹朱竟没再生气,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异常疲倦地说,“与她心神交融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不对——她想起容与的时候,除了喜悦、安宁和欣赏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自己都没办法弄明白的跃跃欲试。”
一直在喝茶的敖青终于放下手中的茶盏,奇道:“跃跃欲试?”
丹朱揉了揉太阳穴,沉默半晌,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是一种对宿敌的感应。”
纪江瞳孔皱缩,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懒洋洋没个正行的烛九阴缓缓坐正,显然都留了心。
“我当时答都答应了她不对容与动手,何况那也只是我的感觉而已,我怕此事和你们一说,你们根据我昔日所作所为”丹朱露出几许苦涩,“觉得我是在故意欺骗你们,想要赶尽杀绝。”
五位道祖之中,凤凰一族的道祖丹朱和龙族道祖敖青都十分霸道,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中,容不得旁人拒绝。虽说承诺过的事情不得反悔,可没承认过的事情尽除后患是丹朱一贯的作风,也难怪她会闭口不谈。
事关妖族存亡,哪怕昔日再怎么有嫌隙,这时也应并肩携手。丹朱自然不愿因为自己的“感觉”就妄下论断,偏偏心中存了这件事,总觉得叶歆瑶不在掌控之中,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不当之举。
“倘若容与是人族气运之子。”烛九阴冰冷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仿若将此地带入万丈幽冥,“倘若容与是人族气运之子,丹朱的顾虑不无道理。”
一时间,大殿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凝滞,久久无人开口。
过了好半天,敖青才似自言自语地来了一句:“倘若他是人族气运之子,为何天道认定他已然死去,让我妖族气运之子诞生?”
纪江也点了点头,奇道:“我们一路探寻过去,并未察觉到太过特殊的气息,亦没有感觉到有谁的保护。若按照我们所发现的那样,若不是霍青娥将歆瑶送到半源小世界转世,他就是个必死的命。倘若他是人族气运之子,羲微会这样不关照他?”
但若说他不是人族气运之子,这一连串的巧合,这连天道天命都能斩断的剑意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他七日前出关。”宸煌若有所思,“黄泉府曾有一株黑莲,闹出不少事情来,连天齐仁圣和北阴酆都都有些为难,却不知哪里来了一个人类剑修,于黑莲旁待了九日,那为祸黄泉府的黑莲就不见踪影。”
五色莲华本就是承载了人族气运之子感情的五片魂魄,为了不引起妖族道祖甚至天道的注意,好让妖族偷天换日的仪式能够成功,再坑他们一局,羲微坐视它们散落到三千世界,四境八荒,辗转一个又一个的人手中,按兵不动,连最亲近的存在都没告诉。因为他知道,只要是“魄”,就没有能力对抗“魂”的牵引。天道会让“魂”与“魄”团聚,让生命得以完整,这是世间的铁则,无可更改,无可撼动。
既然是容与的“魄”,五色莲华纵强横无比,也只能被旁人使用,永远无法彻底被炼化。世人得了如此强悍的宝贝,却始终没办法将之炼化成本命法器,彻底占有,免不得就会生出几分利己之心,自己得不到也不让旁人得到,甚至知都不让旁人知道。五色莲华的名字由谁而起已不可考,它们的存在没有多少人知道,若非越千钊想不开去研究镇鼎锁龙之阵,也不会发现藏于阵法核心的青莲和一些记载。
妖族道祖们眼高于顶,对五色莲华这种“养魂之器”没投以多少关心,左右是随手能捏出一堆的东西,实在不需要太过在意。如今被宸煌这么一提,诸位道祖哪还有不明白的?想到人族气运之子的魂魄竟是在叶歆瑶手中过了一圈,又被北阴酆都大帝送给容与,丹朱的神色简直让人不能直视:“好一个公正严明的北阴酆都大帝,见我妖族在走下坡路,他们竟也巴巴地投靠了羲微么?”
“丹朱——”
“慎言!”
涅槃之地的污染至今都没办法处理,丹朱的心一直在滴血,每每看到,情绪就十分糟糕。他们明知此事和孟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偏偏被武成和罗酆拦着,顾忌碧落黄泉的面子,又算不到真正的因果,拿不出切切实实的证据,方一直憋着口气。如今见罗酆公然袒护人族,她实在有些气得头发晕,却被宸煌喊住:“丹朱,现在不是计较罗酆的时候!”
丹朱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苦笑道:“你看看我,为了涅槃之地的事情,竟这般昏了头。”
随即,她望着宸煌,异常郑重,甚至带了点忐忑地说:“仪式成功的那一刻起,两族的气运之子命运就已连在一起,他们相爱实在不足为奇。说不定转世轮回千百次,失去了昔日的记忆,他们仍旧会面对如此情状,宸煌,你,仍旧不愿意?”
第236章 争锋相对势水火()
五位道祖的谈话进行得十分秘密,按理说应无人知晓,叶歆瑶却不用什么耳报神——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丹朱看见今天这一幕后,究竟会是什么反应。
凰韵见叶歆瑶站在行宫的走道中,遥望南方苍穹,神色漠然,无喜无悲,与其说是冰雪,倒不如说是没有生命的雕像。想到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凰韵心酸之余,免不得忧心忡忡:“主上,您今日”言行举止颇为异常,怕是会引得丹大人不快,让您的日子不好过啊!
她虽未明说,话语里透露的意思却十分明显,叶歆瑶的态度却异常冰冷,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无谓之意:“她不快活是她的事情,与我有何干系?难道我让她舒心了,她就会对我放心么?”
“主上——”
“出现了一个能与本座势均力敌的存在,本座十分开心。”叶歆瑶压根没顾忌凰韵想法的意思,自顾自地将她想说的话说完,“容与曾是我的恋人,对不对?若非如此,他不会哼,既是如此,纵我亲手杀了容与,让他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丹朱都不会真正放心,觉得这是我弄出的苦肉计,何况是如今的情景?我光风霁月,问心无愧,她怎么想歪是她的事情,好好一个道祖,天天惦记着这些无谓之事。若真觉得凤凰族的姑娘这么难嫁,她自己带头做出表率就好,届时,我定二话不说,备上厚厚的一份大礼!”
凰韵心惊胆战地听着叶歆瑶的话,几次想打断她却没有办法,一脸世界末日地听完,登时面色有若死灰,却仍旧为丹朱辩解:“不,不是的,您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我不知道?不,我太知道了。
哪怕妖族知情者全都碍于封口令,没办法详细说出当年的事情,叶歆瑶也能从自己的性格上猜到七七八八。
当年的她被带回妖族,必定是不甘愿却做好了准备的,而容与——若她没猜错的话,容与便是当年的人族气运之子转世,亦是她曾经的恋人。可既是如此,为何见到恋人之时,她的心没有熟悉的感觉,未曾狂喜,唯有一丝触动?
道祖的封印?单看丹朱唯恐她跟旁人跑掉,总希望给她在妖族弄桩婚事的模样就知道,记忆能够封印,感情却未必能够抹去,唯有他们认定刻骨铭心的感情,才会让他们如此胆战心惊。问题是,倘若她真有丹朱所以为得那么爱容与,就不可能是今日的反应。
既然如此,事情就很值得玩味了。
故意装出深爱容与的模样,将一分好感扩大到十二分,凭着精湛绝伦的演技和事先的铺垫成功骗过道祖。又不知动了什么手脚,让妖族的大能们以为归来的妖族气运之子是个为了爱情不要命的家伙,导致她在被封印记忆之后,明明什么都没做,都能让丹朱因为猜疑而做出一连串不理智的事情
这样的“叶歆瑶”,会心甘情愿回归妖族?
不,不会。
从一开始,她就未曾愿意。
倘若丹朱对叶歆瑶好一些,失忆后的叶歆瑶说不定也就全心全意为妖族拼命,破了“叶歆瑶”留下的局。偏偏丹朱却是这样令人不快的态度,又想用又要提防,恨不得将叶歆瑶死死地攥在手里,以叶歆瑶高傲的心气,她又怎么会愿意?
从表面上看,丹朱一直在逼叶歆瑶,可谁能想到,这真正地合了“叶歆瑶”的意?
未曾失去记忆的“我”,当真十分厉害,厉害到我堪破了“自己”的全部算局,却也心甘情愿地继续走下去。谁让“我”就是“你”,而“你”又最了解自己呢?
“凰韵。”叶歆瑶轻轻唤了凰韵一声,凰韵下意识挺直脊背,就见叶歆瑶将左袖撩开,皓如霜雪的手腕上,系着一根造型古朴,玄奥非常的手链。
凰韵猜到叶歆瑶要说什么,心中充满难以言喻的恐慌,刚想阻止她,就听叶歆瑶冷冷道:“如果他们真的信任我,这根狗链子早怎会出现在我的手上,如深深嵌入肌肤一般,无法取下?”
“主上”
“呵,主上。”叶歆瑶一字一句,咬得很慢,却带着一种异样的轻嘲,“主上?”
听见叶歆瑶的语调,凰韵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分辨什么。
她永远记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所看到的一幕幕:
人族修士铺陈天空,密密麻麻,叶歆瑶弯弓搭箭,雷霆一击,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人族修士精心布置的屏障,随后漫天箭矢伴着熊熊金焰一起焚烧,彻底冲垮了人族修士辛辛苦苦布下的阵型。
妖修们早就习惯在叶歆瑶动手之后捡漏,见状立刻嗷嗷叫地冲上去,与敌人展开厮杀。
按照丹朱的意思,轮回寂灭光明火杀人不沾因果,与其让部下杀人,叶歆瑶作为罪魁祸首还得担因果和杀孽,不如自己亲手解决来得干净利落,代价也小,叶歆瑶偏不。她一般都是以霸道到让人完全提不起反抗之心的凌厉攻击摧毁敌人的防御后,就高居云端俯瞰众生,岿然不动,压根没半点继续参与的意思。凰韵唯一一次看过她再度出手,是在他们攻打以符篆精通的天符门,敌人打算殊死一搏,与妖族大军的时候,叶歆瑶开了天眼。
霎时间,山河倒转,天崩地裂,人族颓势无法挽回,宗门覆灭只在转瞬之间。
战斗最激烈的一次,他们与人族打了整整二十七天,方圆千里血流成河,漫山遍野累累尸骨,狂风卷起无尽尘土,分不清哪些是尘埃哪些是骨灰。凰韵作为随从,一直跟在叶歆瑶身边,见她冷眼旁观战局,明明自己动手能够解决的事情,却不到关键时刻不出手,任凭妖族的战士与人族修士对垒厮杀,伤亡惨重,简直将她对生命的漠视展现得淋漓尽致。
从那一刻,凰韵就觉得有股冷意从脚底板直窜到心底,始终挥之不去。
为着这件事,丹朱还斥责过叶歆瑶,问她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为何要坐视妖族死伤,叶歆瑶眼皮都不抬,干脆利落地说:“我从不恃强凌弱。”
丹朱被叶歆瑶气得几乎吐血,指着叶歆瑶的手都在发抖,谁料叶歆瑶还没说完,好像压根没看到丹朱的反应一样,无比自然地来了一句:“破除人族结界和防御,摧毁他们的信念,让他们四散奔逃,没办法聚起阵法来抵抗妖族,这是我职责所在,屠杀弱者却非我所愿,这事谁爱做谁做去。若事情都由我包办了,留那么多妖修干什么?吃喝玩乐,专心长骠,浪费灵气,危害世间么?”
叶歆瑶说得字字句句出自真心,却十分明显地表达了她对妖族那薄弱到几乎没有的归属感,毫无疑问,死妖修和死人族修士对叶歆瑶来说没半点差别,都是数字而已,完全不需要关心。所以这事还没过多久,丹朱就开始大包大揽,透露出想给叶歆瑶在妖族找个夫婿的意思,至于叶歆瑶时至今日,凰韵才明白,叶歆瑶对丹朱的态度为何如此恶劣。
不,应该说,她对妖族上上下下的态度都不算好,丹朱不过是个怒火口,与她正面对峙的时间多,每每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罢了。
她们之所以争锋相对,原因很简单——地仙。
凭叶歆瑶的修为和心性,晋地仙真是不要太简单,偏偏妖族诸位道祖合力给叶歆瑶制作了这么一条手链,说是说关键时刻可当一条命用,但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大妖都知道,这条手链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压制叶歆瑶,不让她这么快晋地仙。
元神多好啊!既是修真界明面上交锋的顶尖存在,冲锋陷阵一把好手,什么脏活累活都由你来干,最后的因果和业力自然也由你承担。何况妖帅级别的历劫,道祖出手完全能保护下来,她只要留在元神期,莫说扛一次雷劫,就算活到天荒地老,也有道祖帮忙全部将雷劫扛下来。更不要说这个阶层是生孩子的最后机会,到了地仙一阶,谁想不开会去结婚生子?
与元神相比,地仙出手既要慎之又慎,又可能面临末法主的考验,等末法主一到,就必须全心全意与末法主斗争,无暇顾及其他,否则就有陨落的危险。叶歆瑶若晋了地仙,对妖族来说还有种种坏处,就不一一细数。如此一来,除了叶歆瑶自己,妖族之中还有谁愿意她这个半路回归的气运之子成就地仙?
妖族既然将她当成利用的棋子,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你们不是想掌控我么?有本事就来啊!想让我为你们做事,好!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们都得忍着,受着,打落牙齿也得和血吞着!这天下可没有既拿了旁人好处,又得了好名声,还被奉承得舒舒服服的道理。左右你们看我十分不痛快,我完全不介意让你们更加抑郁一些。
第237章 黄泉府中暗流涌()
无论凰韵再怎么偏心自己的种族,却也不得不承认——与凤琼的待遇相比,叶歆瑶这个正牌气运之子在妖族受到的待遇简直像后娘给的,实在糟心。只不过旁人顾忌着道祖的威仪和实力,哪怕心中再不甘都会收敛起来,装得温顺服帖,以便捞到更多的好处,叶歆瑶却反其道而行之。反正她无欲无求,敢作敢当,做事一贯按着性子来,妖族既对她有所求,投鼠忌器,就不怎么能对她动手。
虽说为了凰韵的事情,丹朱曾占过上风,逼着叶歆瑶去干灭人道统的缺德事,可这种招明显不能用太多次。叶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