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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琼,无言以对。
重明睦见状,心中畅快,却顾虑着兄长的脸色,不好将心思太过表露出来,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凤翊,斟酌着言辞,琢磨自己应当怎么开口劝慰。
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得凤翊道:“我昔年读人类的典籍,中有‘得陇望蜀’一语,如今想来,当真贴切。”
“得陇望蜀?”重明睦重复了一遍,有些疑惑地问,“这‘陇’和‘蜀’是地名?”
凤翊点了点头,叹道:“无非说人心不足,哪怕得到了好的,却要向更好的伸手,放到咱们妖族身上也是同一个道理。”
重明睦咀嚼着这个词,没说话。
凤翊也不需要重明睦说什么,他的心绪颇为烦乱,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阵。是以他沉默片刻,又道:“自从出事之后,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有哪点不好,才让凰柳那般没安全感,竟做下如此之事”
“翊哥,你怎能这样想!”重明睦双眼一睁,很是激动,“柳姐哦,不,凰柳什么脾气,接触过她的同族异族们哪个不清楚?她恨不得你一日十二个时辰与她腻歪在一起,包容她所有的无理取闹,将她奉为女王,满足她的矜持高傲和虚荣心。说不定这样她还不高兴,非得隔绝你身旁的全部女性,连只母蚊子都不准飞进来。但凡是个爷们,都没办法过这种腻腻歪歪的娘们日子,感情身为妻子不需要迁就夫君,反倒让你去配合她?说句不好听的,当时那情景,完全是点到谁,谁都得答应,不过她体质最合适,诸位大人选中了她而已,凭什么像就她一个做出牺牲,大家都得包容?若谁敢这样要求我,我非得一巴掌将她扇到天边不可,怎会让她唧唧歪歪,吵得我心烦?”
妖族之中,重男轻女的风气比人族更甚,就拿龙族为例。哪怕再怎么受父兄宠爱,高贵优雅,骄横跋扈的龙女,嫁到夫家去后也得小心侍奉夫君,若是不合对方的意,嫁到门第低一点的人家还好,玩玩面首没人反对。要是嫁到门当户对的门庭中去,你不肯低下头,那么就忍受无边寂寞,一直独守空房吧!没有谁会因为“夫妻不和”这点小事就插手你们家的事情,更不会因为男方宠爱美丽婢女妾室,不到正妻的房中就有所不满,龙本性淫,再疼爱女儿,也不能让对方违反天性吧?他们是结亲,用婚姻来维系利益纽带,又不是上着赶着和对方做仇家。
龙族虽因本性问题,男女地位悬殊如此,却不意味着这一族是特例,相反,这是妖族大部分种族的潜规矩,凤凰族才是妖族中的奇葩,至于蜘蛛这种只有雌性能化形,雄性就是被吃掉的份得,自然得另外算。
重明睦的意思,凤翊当然懂,却免不得感叹道:“若她不成我的妻子,兴许一辈子也就怎会生出如此念头?”
倘若没这档子事情,凤翊和凰柳永远走不到一起去,自然也不会有痴心妄想。偏偏他们成了亲,有了正经的夫妻名分,见着丈夫对自己温言软语,凰柳少不得想更进一步,所求更多。此乃天性,但凡有灵智的生物就摆脱不掉,区别只在于能否克制而已。偏偏凤翊不是那等成日耳鬓厮磨,纠结于这种细节小道的存在,凰柳心中不悦,一开始却又要扮贤惠的模样,怕惹得凤翊不高兴,背地里却百般胡思乱想。加之外界的压力,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情,才
“哦?如此说来,凤翊你不认为凰柳有错?”
听见这个声音,重明睦连忙行礼:“重明一族,族长次子重明睦,见过宸煌大人,纪江大人。”
凤翊站定,沉默片刻,方抬起头,望着来人的眼睛,正色道:“她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被称作“纪江”的玄裳男子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微微挑眉,问,“生不如死,又待如何?”
第208章 重回北齐见故人()
冷,很冷。
幽深冰冷,黑暗空旷的莫名空间,看不清前路,辨不得方向,寻不到尽头。
叶歆瑶不知自己为何于轮回泉之中忽然陷入沉睡,回复意识时就在此处,她大概观察了一下环境,发现自己法力全失,然身体轻盈,不觉疲累,就知八成是灵魂再度神游。
对于这等奇事,叶歆瑶已颇有经验,在原地等了许久,见无任何异状之后,她想也没想,直接朝自己的正前方走去。
她步履平稳,既没有刻意加重脚步,也没放缓调子,速度与平常无异,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全无紧张之意。若非此处空间幽寒无际,叶歆瑶没法力护体,四肢被不知从哪升起的寒意冻得有些麻木,对她来说倒与别处没有区别。
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全身快被冻僵,前方才升起一点亮光。
叶歆瑶站定,静静地望着前方的光点,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重新挪动了步子。
走近了就能发现,照亮方寸之地的光来自一团跳动的火焰。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火焰,跃动之间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灵之美,令天下生灵的目光为之流连。若是长久端详,仔细揣摩,又会被其中的厚重和沉静所吸引,目眩神迷,不能自已。唯有修为至人仙一境,乃至更高阶层的存在方能发现,这一团火焰中竟蕴含着神秘莫测,令苍生疯狂,百思不得其解,苦求不入其门的“道”。
“这是”叶歆瑶被火焰所迷,下意识地伸出右手,笼罩在火焰上方,轻声呢喃,“劫火”
下一瞬,天塌,地陷,世界倾覆。
叶歆瑶猛地自轮回泉中坐起,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物,随即伸出右手,端详了好一阵子,才轻轻揉着太阳穴,有些疲惫地自言自语:“我怎么会神游,梦到劫火?”凰柳放到她身上的劫火,不是已经被轮回泉水给洗净了么?更重要得是,她明明没见过劫火,不知此种火焰长什么样子,就连功效也就是听凰柳说了一二。为何见到那团看上去十分普通,再观察又玄奥难懂的火焰时会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难道凤凰和劫火,或者说她和劫火有什么关系?
等等!
这天地震动,并非她自身的幻觉!
叶歆瑶心知不妙,以极快的速度穿戴好,推门而出,就见岳泓凝视南方,面色凝重。
“岳前辈,这是”
“涅槃之地出事了。”岳泓转过身来,神色极不好看,“凤凰族的祖地涅槃之地被魔气污染,罪魁祸首元始魔主张狂之下,说出了凤琼被掉包的真相,妖族的道祖们都知道了。”
听得此言,叶歆瑶脸色一白,迟疑片刻,才问:“涅槃之地中是不是有种火焰叫劫火?”
岳泓点了点头,奇道:“此事你从何处听来?”
“不,没什么,我”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叶歆瑶的神情有些恍惚,她沉默半晌,方又一次问起了那个问题,“玄华宗的创派祖师见到羲微大人容易,还是您见到羲微大人容易?”
“不一定。”岳泓以为叶歆瑶打算见羲微,求得羲微庇护,他本想说羲微实在可怕,若你去见他,保证连渣子都不剩。但转念一想,哪怕叶歆瑶不去见羲微,羲微就不会有动作了么?妖族气运之子的真身,羲微会不关注?笑话!是以岳泓斟酌片刻,琢磨了一下叶歆瑶见羲微的利害关系之后,才实言相告,“羲微的心思,谁也说不准。我上次去求见他,在他道场前徘徊十余载,却未入其门,只闻其声。按道理说,清风见羲微比我方便多了,可如今的他那般情状,羲微未必会见他的面。”
叶歆瑶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轻声道:“这样啊!我知道了。”
说罢,她取出一枚玉简,对着它轻轻说了几句话,见它将自己的话语都记录下来后,就将之留在山门的大石上,又设置了几个阵法将之保护起来,常人莫能得见。
做完这件事后,叶歆瑶二话不说,直接去了碧落天,经传送阵前往别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有她的熟人,譬如萧云霈,譬如顾明宪。
北齐本就是个部落风气浓厚,各族族长皆手握兵权,皇权不算集中的国家。前些年由于猎场之变,皇室满门近乎灭绝,只留一干妇孺和几个襁褓中的小儿,本还有些复兴之机,不料国运又被封仁悉数毁去,天时地利人和三不存一,转瞬之间便是兵戈四起,烽火连年。
萧云霈机缘巧合,纳北齐四百年国运于己身,文有姨父钟离信、好友罗宇衡和生母顾明宪襄助,武有曾经的暗卫初七,即如今的萧启和段水衣,加上他自己为将帅,冲锋陷阵,胜果累累。又因刻意选在两国边境建立根据地,火中取栗的缘故,麾下招来有好些悍勇之士,不乏猛将之才,一路竟也高歌猛进,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不过区区几年,北齐竟有半数江山落入他的手中,就连北齐和西秦交界的雄关要塞也被他拿下了一座,城池亦占领了好些,获得了极强的战略优势,也让天下诸侯视他为劲敌。
可以说,只要萧云霈愿意立国称王,再取得几场胜迹,休养生息个几年,将北齐的地位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叶歆瑶一路行来,见北齐诸多田地虽被破坏得颇为厉害,却在萧云霈的命令下,百姓纷纷回到故里,分得田地,重新开始种植小麦豆子等作物,绿油油地一片,看上去长势颇为喜人。来来往往的百姓亦没什么惶恐的神色,闲谈之时也透露着希望梁国公能长长久久地占据这片土地,省得他们又被抢掠一遍,再次遭逢人间惨剧的意思,免不得露出些许欣慰的神情。
战争最容易模糊一个人的本性,萧云霈能不骄不躁,令百姓休养生息,而非一味掠夺,为扩张军备而刮地皮,可见她没看错人。
既是如此,顾明宪的话可以一见。
北齐到底是新兴的国家,重武轻文,猛将易求,良臣难寻。钟离信纵才华过人,却终究是东岳而非北齐人,所思所想未必和北齐人全然一致。罗宇衡坐镇另一要地,不在此处,鞭长难及,自然没办法当和事老。
为协调儿子旗下两国人才的矛盾,以免流失人才,顾明宪无奈之下,每每于萧云霈外出征战之时,她就协理朝政。左右她身份贵重,又是女性,提出的意见大家不能不听,加上她说话做事的方式虽在女性中算是强硬,于政治上看来,却称得上较为柔婉,有她从中说和,往往能让争执的双方各退一步,保持着好声好气。
饶是如此,如今确有一件事情,彻底难住了这位女中豪杰。
“这是怎么了?”叶歆瑶见顾明宪独坐室内,眉头紧锁,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免不得现身一见,柔声道,“为何你离了东岳,依旧十分不开心?”
顾明宪见她来了,第一反应竟是擦擦眼睛,见眼前的叶歆瑶不是幻觉,她立刻从座位上做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几乎地跑了过来,在叶歆瑶面前站定。
下意识地做完这些后,顾明宪才记得行礼一事,也不顾叶歆瑶的劝阻,十分郑重地对她行了一礼,又想去沏茶。
叶歆瑶见状,连连摆手,道:“夜深露重,我看你亦是十分勤俭,没多少人服侍,亦没一口热水。这时候沏茶,兴师动众,实在不必。”
听见她这样说,顾明宪失笑道:“你瞧我,见到您,实在激动太过”
“无妨,我本就不在意这些。”叶歆瑶轻轻摇了摇头,见顾明宪面相,大概了解她为何忧虑,便道,“恕我冒昧,我观明宪你的面相,令尊似乎”
顾明宪轻叹一声,无奈道:“没错,我的父亲过世了。”
对于自己的生父,她实在没多少好感,聚少离多,没多少感情,牺牲她的婚姻也就罢了。顾明宪最不能原谅得是顾侯在明知东岳皇帝是个天大火坑的情况下,还逼着妹妹毁去大好良缘,硬生生让她过了那么多年的痛苦日子。只为做出一个“顾家需要皇子”的姿态,让她做生育的工具,以等待幼弟明安的成长和成熟,好成功兵变,夺取东岳皇权。哪怕如今顾明宣和钟离信历尽千帆,顶着世人的非议喜结连理,日子称得上颇为幸福,顾明宪的心中都难以释怀。
只是,事到如今,这些陈年往事倒在其次,关键是顾侯在缠绵病榻时对幼子和部将们声泪俱下,说自己想看两个被逼得远走他乡的女儿和苦命的外孙。绝口不提他这两个女儿跑到北齐,当贵妃的那个还在诏书没下的时候,就大喇喇嫁给一个本应该“流放之后,客死异乡”的昔日探花郎,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事情。
顾侯幼子明安倒也乖觉,家信送到的时候,顾侯遗言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209章 一统天下定乾坤()
生父临终时还不忘算计自己一把,这让顾明宪很火大。
“孝”之一字,永远是人们关注的重点,一个诸侯甚至帝王,他可以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无情无义,翻脸比翻书还快,甚至对儿女亲家痛下杀手,唯独不能不孝。因为前者是手段差异,后者却是人品问题。
萧云霈自成了气候后,他的履历就被天下诸侯翻过来倒过去,查了个底儿掉,几乎能称得上成长过往没有秘密。眼下顾侯摆出一副“我不过是个臣子,无力抗衡君王命令,不得不将我的两个女儿送进宫去,眼睁睁看着她们受尽苦楚,却连逆子都教训不得,更无力护持他们。眼下我快死了,也不顾什么君臣道义天理人伦,只是作为一个可怜的父亲和外族,见女儿和外孙一面”的样子,骗得无数人的同情,让东岳皇帝和顾明定原本就狼藉的声名更添一笔的同时,更让顾明宪不住发愁。
不是顾明宪心冷似铁,顾侯是什么样子,她这个女儿再清楚不过——他在长陆关驻扎几十载,早将那儿铸得如同铁桶一般,莫说与他争权夺利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数十万的大军,上上下下的部将,乃至城池中的官吏,明着是东岳的精锐,暗着是顾家的私兵。即便东岳皇帝派了心腹过去,不被金钱美女迷惑,也会区服于刀枪棍棒之下,真一心为主的完全活不到回去的那一刻。
同样,顾明宪若带着妹妹和儿子回去奔丧,这下场简直不要太糟糕。
叶歆瑶来这个世界,一为确认一件事,二为再见顾明宪和萧云霈一面。如今听得顾明宪落入困境,叶歆瑶沉吟片刻,方问:“长生呢?”
“与他的七叔叔一道去攻打庄县了。”
顾明宪厌极生长于妇人之手,只知道鬼蜮魍魉算计,于女人堆里打转的前任夫君,对儿子免不得下功夫教导。萧云霈身怀高深武艺,又在北齐憋屈地过了多年,最向往得就是驰骋疆场,挥洒说不尽的热血,书写数不尽的豪情。在他看来,唯有如此,方不负男儿一生。
初七身为暗卫,段水衣管着财路,本应继续做着老本行,不该跑去当武将的,萧云霈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两人乃是他最亲近之人,不能因自己的私心就将他们白白荒废,于是他将这两人找来,推心置腹地交谈一番。大意是在这乱世之中,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硬道理,我也想做出一番工业,好养活跟随我的大家,省得仰人鼻息而活,不知什么时刻就死掉。正因为如此,我希望大家也和我一道创下功业,而非隐匿于我的身后默默奉献,连个声名都不曾有。
他这样一说,初七和段水衣自然是不肯的,萧云霈早想到他们会有如此反应,立刻问:七叔你平日能保护我,到沙场上能保护我么?段水衣半辈子受人轻贱,好容易有了一身武艺,还愿意继续做商贾买卖这种谁都能做的事情,不去沙场上拼杀一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