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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权有势,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金锦,绯璃与之对上不是好事,绯璃的确很聪明,也很有手腕,可是人生地不熟,在这后宫里没有自己的人脉,没有自己的根基,与太后对抗简直就是蚂蚁撼树,自不量力。
思来想去与其让绯璃冒着巨大的危险做一个妒妇,倒不如换个角度让他自己做个妒男好了,只是这样一来,金鹞的处境也不会很妙,但是至少还是安全的。
“我让你为难了。”绯璃的声音闷闷地。
“是这个后宫太复杂了。”金鹞轻声应道。
绯璃眉眼一笑,散着淡淡的幸福,她以为会等很久才能等到他的心,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般的容易,想起大漠中金鹞为了救她不顾他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也许两人之间就有些不同了,再也不是绯璃单方面的相思,金鹞也已动了心,只是这幸福来的这般快,总是令人有些身在梦中的感觉。
即便是没有了那一年的记忆,命运的齿轮依旧让金鹞轻易的交出自己的心,爱情也许只需要一个用眼神,却从来不需要理由,爱上一个人从来没有理由。
金鹞又想起了白绮罗,心里便是一闷,自己终究还是负了她,他知道一直知道,绮罗的心里一直都有他,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怎么办呢,金鹞只有一颗心,在这数年之中没有交给一直为他做事的白绮罗,却轻易地沦陷给了周绯璃。
人生,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一刹那就沦陷了自己的心。周绯璃,就是那样温暖了他的心,带走了他的爱。
三生绘成桃花扇金鹞想也许上一辈子,再上一辈子都是他欠了周绯璃的,所以今生才会这样的情不由己。
后宫的这种演戏每日都在上演,绯璃努力劝谏金鹞,金鹞每一次都会拂袖而去,可是晚上总会留宿流华宫,这种无比诡异的循环,在这个西戎国数百年也不曾出现过。没有人知道金鹞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在一个女人这般的忤逆之后还放不开
太后这个时候却是更苦闷,原本想要离间他们的感情,却不曾想激起了金鹞的执念,反倒是弄到如今这个境地。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金锦的奏折掀起的另一番波浪暂时遮掩了后宫的异样。
岐山郡众匪招降是假,居然偷袭招降军队,南昭王一怒之下请旨剿匪。
权临风浑身轻震,突然之间有些事情想明白了,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上了当,金锦这个时候只怕是恨不得铲除自己的羽翼才是。
金鹞看着权临风有些铁青还要极力隐藏的神色,心中甚是欢喜,可是面上却怒道:“无知匪徒,不知道感念天恩,还行如此恶事,简直就是目无尊上!权丞相,此事是应你所求,你看该如何处置?”
权临风出列,应道:“匪民无知,居然敢蒙蔽皇恩,自当不赦,请王上下旨剿灭!”
金鹞布置许久,这一次跟权临风的斗法,今日终于大获全胜,喜悦自然是盈满于兄,脑海中突然想起绯璃,若不是她的主意只怕还不能如此的圆满,没有比这一刻更想让他将她拥于怀中的冲动。
金鹞想不到的是,伴随着金锦的回宫,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轨道,那千年的诅咒,终于要应验了
权丞相府。
“真是可恶,我们谋划那么久,居然不过是旦夕之间就功夫白费了,还真是小看了我们的王!”楚南风咬着牙,一脸的乌黑,为了这些山匪他自己偷偷摸摸的跑了岐山郡十几趟才达成盟约,怎么就会这么轻易地反悔招降呢?
“不是他们反悔招降,只怕是这里面还另有乾坤,你着什么急?”沈河看了一眼楚南风道。
“我说沈河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里面另有乾坤,只是这毫无征兆的太突然了些。”楚南风十分的不满。
第73章 红颜祸水言官参(二)()
沈河瞥了楚南风一眼,这才说道:“你带兵突袭别人营地你会提前告诉别人吗?”
楚南风一阵语塞,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从头至尾权临风都没有说一个字,静静地站在窗前,一身黑色滚金边直缀,腰束革带,脚踏云靴,依旧是黑色暗云纹,整个人似乎都裹在无边的黑色里,那一头如墨般的黑发被风吹起在空中扬起唯美的弧度,渐渐地又落回肩上,这个时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那一双漆黑阴鹜的双目紧紧地盯着楚南风跟沈河。
权临风,字非墨。真是有意思,字非墨,却偏爱穿一袭黑衣,整个人都似一团黑墨般,令人不敢去直视,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想必是我们动作大了些,被他察觉,这才暗中动了手,只是没有想到金鹞借用的刀居然是南昭王金锦。”权临风缓缓的说道,愤怒已过,这时的他倒是一如平常,毫无涟漪。
“金锦背信弃义,也不是好鸟!”楚南风几乎是从牙齿里哼出这一声,显然是气急了。
沈河却摇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楚南风,这才说道:“南昭王行事向来缜密,又怎么会这么莽撞?”
楚南风一愣,弄眉一蹙,道:“你的意思是?”
“这里面肯定有人搬弄是非,不过这人的手法太高明,连南昭王都能上当,可见是真的下了功夫了。”沈河道,说到这里看向权临风,迎窗望去,权临风一身黑衣映在一片金黄的阳光里,却毫不突兀的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光明的感觉,分明是黑的一塌糊涂的人,却给人光明,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权临风的脾性,只是自己却是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权临风对上沈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跟南昭王虽有盟约,可是两人缺乏坚固的信任基础,被人有隙所乘也在所难免,只是这人一击就中我们两人的要害,能让我毫无察觉岐山郡的异状,还能让南昭王对我心存怀疑,就这样的手腕跟心机跟我们王以往的作风有些微的不同”
沈河很快的明白过来,道:“丞相大人的意思是王的背后还有人出谋划策?不过也不难猜到,四皇子一直是王的智囊。”
“这也不似四皇子的行事作风,四皇子谋略是高,可是有的时候难免失于急躁而这人行事,稳中带狠,步步为营却又不失于锋锐,能让我们这次毫无先机的一败涂地,当真也算是个人物。”权临风的声音淡淡的,可是楚南风跟沈河都感觉的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最近也没见王的身边多了扎眼的人”楚南风看着两人说道,眉宇间带着疑惑。
沈河却看了权临风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良久才说道:“王的身边的确是多了一个人,最近风头正盛,专宠无限风光。”
楚南风瞪大双眼,指着沈河说道:“你是说王后?这怎么可能,一介女流之辈”
“王后在大昭国的盛名难道南风你不知道吗?”沈河嘴角一勾,眼中带着戏谑,南风一向是不怎么看的起女人。
“徒有虚名之辈见得多了!”楚南风不屑地说道,怎么会是王后?怎么看那样一个娇小的美人也不像是有这样手腕的人啊。
权临风这时候看着楚南风说道:“周绯璃不是徒有虚名之辈,周家的人都不能小看,这次周绯璃让我栽了跟头,我总得回报她一下。吩咐下去,王上专宠一人有违祖制,不利于后宫安稳,言官们应该好生劝谏才是,莫让王后担上了红颜祸水的恶名。”说到这里权临风那漆黑如墨的双眸荧光一闪,又说道:“想必岳家也很希望有人这么做,让咱们的人跟岳家的人同气连声,联名上奏,声势越大越好。”
沈河的心开始跳跃起来,嘻嘻一笑:“我就不信这样一来王还能稳得住!”
风雨在金锦到达锦城的前一刻便开始酝酿着风暴,因为一群山匪引起的第二次较量正悄无声息的展开,朝堂与后宫从来不是平行线而是错行复杂的相交线。如今这不过刚刚开始,这命运的棋盘上就已经乱成一团。
绯璃午睡方醒,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子溜了进来,在窗台上形成半圆的弧度,闪闪生辉。
“娘娘醒了?”沈汐笑着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明黄色的透雕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甜汤,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绯璃坐了起来,点点头,道:“又是甜汤,不想喝。”
绯璃待沈汐似乎是越来越亲近了,说话间也不经意的就带了亲昵。她是相信金鹞的,所以相信沈汐。
“哪能不喝,这是王吩咐的为您补身体的。”沈汐笑道,将白玉小碗端到绯璃的面前,面色轻柔,眉眼间带着丝丝安稳。
绯璃闻言便是一笑,金鹞对她总是极好的,看她身体瘦弱,从进宫伊始就吩咐人为她熬补汤,甜甜的带着香气,也不难喝,喝着喝着竟也习惯着。
绯璃喝完后,沈汐收了碗,这个时候却听到绯璃问道:“听说今日早朝有人上折子弹劾本宫善妒不容,独宠后宫?”
沈汐身子一僵,王后嫁过来这才没多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短短一月有余就能这么快的知道前朝的消息想了想说道:“娘娘,这些事情王上自然会处理妥当,这次言官冲着您来,还是避避风头的好。”
绯璃明白了,看来这次声势挺大啊
挥挥手让沈汐退下,自己一个人站起身来在这屋子里轻轻的来回踱步。心里却在想,这次的事情究竟是太后下的手,还是权临风下的手?在这朝堂之上,能在一夕之间掀起这样波浪的人也就只有这两人了。
太后对自己专宠不满,有动手的理由。权临风不是傻子,肯定会猜到金锦剿匪一事事出有因,可是他要是能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猜到是自己出的主意,还能反应迅速的作出反击,这人也的确是令人不能小看。
据绯璃得到的情报,权临风跟岳家似乎不怎么对盘,不过这也难说利益之下没有永远的敌人。
正想着白馨悄悄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绯璃这才说道:“老奴幸不辱命,已经跟凤枭联系上了。”
绯璃面带惊喜,眼中流光溢彩,问道:“他们怎么说?”
“自然是唯主子之命是从,如今您是凤枭的新头领,说什么是什么。听说凤主跟四大护法都来了锦城,这样咱们心里更有底了。”白馨也是松了一口气,在这王宫里到处都是太后跟绮妃的人,想要培养自己的心腹还不知道花多长时间,有了凤枭的帮助自然是如鱼得水,心头上的压力顿时小了一些。
绯璃点点头,这边刚联系上,自己手里就有扎手的任务,轻轻的笑道:“嬷嬷,你吩咐下去,请他们调查一下这次的言官风波,是权临风下的手,还是太后下的手,又或者两人联手。”
第74章 再出手丞相大怒()
白馨点点头,居然敢说一国之母是红颜祸水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
“听说王在朝堂上雷霆大怒,您先别担心,奴婢瞧着王对您也是一片真心,兴许用不到您烦心呢。”白馨试图开解绯璃,笑着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想让他难做。”说到这里绯璃声音一顿,看着白馨说道:“嬷嬷,知道凤枭的人就只有你跟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管对谁都不要说出咱们跟凤枭的关系,爹爹说了这是我最后一道护命符,就连王也不能说,明白了?”
“是,老奴知晓。”武宁王早就吩咐过了,她自然是格外的上心。
绯璃这才点点头,白馨转身去了,凤枭有了凤枭绯璃在这西戎国也总算是觉得自己能站稳脚跟了,有了支撑的力量,人总能多出一股子勇气。
凤枭的手段果然是令人惊秫,不过半日的功夫就有消息传来。
“果然是这样。”绯璃眼眸一沉,抬眼看着白馨问道:“凤卿尘还有没有说什么?”
“凤主说让娘娘安心,再给他时日他必定会神不知故不觉得安排人进宫,后宫里面也有咱们的人,只是多年不用还要细细的考校一番。”说到这里一顿,压低声音说道:“王登基后曾经对后宫进行过梳理,有好多的咱们的人都被清理出去,因为凤枭这些年一直沉寂,所以这后宫也就没有安插人。”
绯璃嘴角微勾,金鹞总是这样的小心,心中一软,伸手招过白馨在她耳边低声细语,白馨一脸惊讶,看着绯璃道:“真要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
绯璃眼角一挑,淡淡的说道:“不过分,既然敢挑战与我,就要承受相应的下场,这是他们应得的!”
白馨瞧着绯璃的神色,怎么突然觉得时光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王妃那个时侯,素来知道大郡主青出于蓝,这次这笑话可要好好的看了。
言官弹劾王后专宠,金鹞金殿上怒火喷发,一桩桩一件件,风一般的吹遍了整个后宫,让这些日子有些沉寂的后宫呼啦一下又热闹起来。
“王后专宠是不假,难道爱卿没有听说王后劝谏孤王雨露均沾吗?是孤王不愿意雨露均沾这与王后有什么关系?”金鹞半眯着双眸,脸色阴暗,这些人吃饱了撑的,简直就是颠倒是非!
“身为一国之母劝谏不利,自然是有失职之罪。”一言官不肯罢休,咄咄逼人,一脸刚正之相,大有死谏的架势。
另一言官这时也复议道:“正是,身为王后应当以国家社稷为重,怎能因一己之私专宠独断,祸殃后宫。”
金鹞冷笑一声,看着那言官,道:“爱卿的意思是孤王是个昏君,连个后宫都管理不好?”
“臣不是此意,只是”
“只是什么?孤王的后宫乱了?还是前朝乱了?还是王后蛊惑孤王做什么劳民伤财的事情了?嗯?”
言官顿时汗如雨下,可是依旧梗着脖子,道:“一国之母须坤载万物,德合无疆,王后不能劝谏王上后宫之中雨露均沾,为西戎国绵延后嗣,已是失德,当朝太后昔年为皇后之时,便是宽容大度,处事公正,于后宫之中颇有威信,与先王夫唱妇随,令人敬仰。王后须要像太后学习才是。”
太后?金鹞心里冷哼一声,看着那言官的神情越发的阴鹜,正欲发怒,却听到一道阴冷的声音徐徐传来:“臣来迟了,却不成想王上的朝堂真是越发的热闹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大殿门口一身鲜红的红衣滚着雪白的皮裘的南昭王徐徐走来。
南昭王幼年时得过寒疾,极为怕冷,因此一年四季皮裘不离身。有其他极爱大红色,每每出现在人前,总是红衣皮裘,漆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发尾依旧垂着金璃缀角,上面的桃花依旧灼灼其华。
南昭王真的是一个极美的男人,尤其是那一双如白狐般灵动的双眸转向那言官的时候,不知何时眼角有了丝丝的笑意。
金锦突然出现,着实令人大吃一惊,金鹞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笑道:“二哥总是这样神出鬼没,今日倒是来的正巧,这里正热闹着。”
金鹞让自己冷静下来,方才的怒火也因为金锦的出现逐渐的散去。相比起来,金锦的危险更甚于言官。
金锦跪地行大礼,道:“微臣参见王上,愿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哥请起,这一路奔波真是辛苦了。”金鹞笑容越发的和煦了,瞧着金锦的目光也带着让人心动的温暖。
“为王上分忧是微臣的荣幸。”金锦一本正经的说道,然后这才看向那言官,眉眼微挑,笑道:“胡御史真是老当益壮了,这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一言一语真是震耳发馈,令人佩服。”
胡御史忙谦虚道:“王爷过奖,老臣的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金锦微眯的双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