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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身后小青颤音“您别问了，难道眼下你不幸福么？”
“幸福，可太美丽梦幻，这一切来得都太不真实，使我畏惧害怕。”
“小姐”
“小青。”东方笑闭眸深深吸一口气“师父在我之前，收过其她女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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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仙师 蜕变（）
“什么！？”
小青瞳仁受惊蓦然大睁“小姐怎么，怎么”
“并且那个孩子，很受师父疼爱是不是？她所爱好的一切师父至今都记得，纵然她如今不在了，但师父依然为她保留着曾经疼爱的习惯。呵呵”有些通透凄苦一笑，东方笑垂头“你好奇我是如何知道她的存在是不是？其实这一切早就摆在眼前的，不过是我刻意忽略，我不想知道师父疼我宠我并非出自真心但事实却是如此，这院子前有一株桃树，树下有刀刻署名，那女孩我师姐，叫奉紫吧？”
“小，小姐”小青似是惶恐东方笑胡思乱想，试探上前踏出一步“您别乱想。”
“你便是那奉紫曾经的贴身丫鬟对不对？所以知道她喜好，知道窗台边那株兰花的重要性，知道这屋子里原本燃的是伤神香，知道这屋子里梁柱上花纹雕刻深浅如何，甚至熟悉到只要抬手，便能将花藤轻易挂上这一切，你还想辩驳么？锎”
“我”
“那奉紫想来真是好命，师父曾经定是很宠她，甚至如今将这宠爱延续到与她年龄相仿我身上，小青你知道么？前些日子自山下归来时，我原本没有向师父要求任何的，但他却让残莲师兄将我所注意喜好之物尽数打包带回，这份细心我想并非与生俱来吧，应当，是那女孩撒娇要求过。郎”
一想到师父那温暖的怀抱并不只属于自己，心口便是一阵阵抽搐的疼。东方笑蹙眉，右手不觉扣向心窝“而今，我彻底成为她的替身了，甚至衣服都要穿的一模一样。”在小青心疼注视下，东方笑失笑摇头“不过也好，这款式虽是老旧，但毕竟是新赶制的，也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好影子。”
“小姐，这一切，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东方笑无力抿了抿唇“罢了，小青，今日一事莫要与师父说，就当一切都未发生吧。”
“小姐，你是命苦，但”其背后小青上前欲言又止，以袖掩唇低低抽泣出声，片刻后，心疼哭泣终是按捺不住“笑儿小姐是个好姑娘。”但怎奈何天意弄人，若笑儿小姐再早两年遇到城主，那或者结果便不是今日这般。
这份沉重压抑在众人心口的痛苦，或许便会荡然无存。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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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苍狗，时光岁月弹指间已然匆匆，自东方笑女子身份得以证实后，几位师兄里除却姽婳无所避讳继续与其嬉笑打闹，其余之人包括无邪，都开始若有若无的保持距离。
外界流言，随着时间流走，身高不断拔高的东方笑逐渐变得沉默，她眼神依旧清透干净，但眸底却始终索绕一抹不去的哀伤。
她开始醉心于琴技，与冰巳在一起时探讨询问多数都是指法与高山流水心境，她极少向冰巳撒娇，多数得到鼓励时也不过抿唇笑笑，笑容努力温暖。
流言几经演变，最后竟成版本城主最末小弟子东方笑是个极少言笑的冷美人，并且是众多弟子中，唯一琴技得到城主真传之人，这份殊荣加上美人封号，举世无双。
但实际面对俗世种种称赞，也唯有东方笑自己知道，他人所议论的冷艳不过是以讹传讹，自己如今容颜与现代时并无过多变化，不过仗着西华冰泉养人，肌肤更为白皙细腻一些而已，最多不过清秀。
再者，流言终究是流言。
自己最初因知道师父对自己疼爱是出于对另一个孩子的愧疚，的确伤心过，但那伤怀不过半月，便因小青一番“虽然城主曾经怜惜大小姐，但如今，城主身边不只有笑儿小姐么？”一句言论，心情霍然开朗。
再放眼如今
“残莲师兄，你往右边站一站好不好？对对对，右手臂最好能搭在无邪肩膀，哦哦，就是这样！保持住不要动！对对对！”
“哎呀无邪，你敬业一些嘛，眼神要传情，嗯就对着那棵树传情好了，极目远眺。”
自制简易画板前，东方笑叼着毛笔，左手研磨，右手勾勒大致轮廓同时开工。
对面硕果累累屏风前残莲则是难忍唇角抽搐，悔不当初竟一时见她含泪心软，来当模特要求！
“师兄，你嘴角干嘛这么僵硬？笑一笑嘛，笑一笑十年少！”又转眸睇视满脸愁苦的无邪，语气顿然一转蛮横“都告诉你传情了！专业点，我可是付银子的！”
“东方笑。”对面双手举着苹果托盘的无邪终于金鸡独立不住，罢工垮下脸来“我把银子退给你双份成么？我要下山。”
“不可以，当初我给你签下了模特合同，你若是违约，就要给我做十天的奴隶！整整十天！”说着唰一下自桌面抽出一张带有无邪指纹的小楷合同，阴测测冷笑“还有师兄也是，不可反悔。”
半个时辰后
“残莲师兄，能把衣领扯开大些么？低些，再低些哎，你看你握剑那么保守，该如何上演冰山的诱惑啊？”
“东方笑！”
对面侧卧贵妃椅的残莲终是按捺不住爆发“你够了！”
“师兄，我一介女孩子家，你居然忍心吼我，居然，居然”说着登时泪盈于眶，看的残莲一脸怒火中烧，训斥不是，求和亦不是。
“好罢，鉴于残莲师兄今日不适原因，作画一事便暂且搁下。”眼尖见残莲面色不善，东方笑主动灰溜溜收拾起毛笔调色板，装模作样片刻后，扭头确定残莲拂袖走远，突然一蹦拦到无邪面前。
“无邪，记得晚上用我教你的方法将土豆片炸一炸，晚上送我一盘。”不待对方拒绝，跟着惯性阴测测冷笑“你若是不照做，我就在你画像上多添点什么。”摸了摸下颚，指着画中美艳少年下身道“又或者，少画点什么。”
对面少年脸色届时青了青，似是未曾料到眼前东方笑如此下流。
“看什么看，快去快去，我待会补上一眠，晚上静等你好消息哟。”说着不由分说将无邪推至门外，再折身回内阁时，并未直接躺下，反而来到梳妆镜前，出神静看铜镜中花鬓少女。
春去秋来几度，望着镜中越来越像现代时自己的模样，她已然开始区分不开，两边生活，究竟哪里更适合自己。最初来古代焦急回到家人身边的心随着时光流逝一点点冷寂沉淀，到如今彻底心如死灰。
如今数载寒暑匆匆而过，想是家里早已忘记自己存在，甚至正值年轻的父母，或许已经为自己添了一个小弟弟或者妹妹。
曾经以为融进骨肉中不可缺失的亲人已然隔着时空远去，如今身边仅存的，唯有师父，这些存在异时空却鲜活的人。
西华没有寒暑四季之分，多年来她依旧坚持穿那款式老旧，阵脚细密的白衣，曾经及肩短发已然及腰，自然披散在身后，别人见她，皆笑称不逊另有风采。
但实际只有东方笑自己知道，她是懒得打理，亦或者用这样的方式告诫自己曾为二十一世纪现代人。
铜镜中少女唇红齿白，不过脸蛋上因作画时不慎染上水墨，像极一只花猫，对着这样一副容颜，也难得残莲与无邪能做出冷硬表情来。
东方笑抬手抹了抹脸上艳红水墨，岂料越涂越糟，干脆放弃，扯开嗓子遥遥喊小青打一盆水来。
后者隔着门板在外清脆应了一声，也不问做什么，似是对她忽然奇怪要求早已习以为常。
东方笑不觉弯了唇角，这三年，她们可被自己揉搓磨砺不少。
不过关系日渐亲近的不仅是自己与师兄们，以时光为媒，这其中变化，还有缕缕上山愈加熟路的妙可怜。
自最初每半年登门采取雪莲一次，到如今三月时长现身，东方笑不得不对妙可怜另加重视。
便连姜城主似乎都有意撮合妙可怜与师父，平素信鸽往来的公函，而今却是妙可怜亲自送上。
念及妙可怜，东方笑心尖一动抬指算算，似乎又到三月之期，便连忙提起裙摆匆匆向冰巳主殿奔去。
一举推开殿门，空旷冷清大殿内不见师父影子，再轻车熟路直奔书房，视线一扫但见檀木桌上静躺一纸精心熏香的雪白信筏。
东方笑抬指展开妙可怜拜帖，一阵幽香悠悠扑鼻。
这是第几次了？但凡拜帖登门，七日后，妙可怜必至西华。
冷情仙师 心系一愿（）
妙可怜如此频繁登门其心意昭然若揭，倒是寒门，与自己定下探望诺言，却始终未登门西华一次，只是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言愈多。
拜帖上附赠一简短书信，大略是说寒门在江湖上大有作为，带江湖忠义之事缕缕擒获倭寇，前两个月甚至惊动圣上亲自接见，寓意封官，却被婉拒。
“竟然被司凌孤接见了？郎”
东方笑捻着信纸缓缓蹙眉。
司凌孤，当初相见时还是精明孩童模样，如今三年不见，亦不知还记不记得那句玩笑封妃之语。
“笑儿，为师同你说过多少次了，莫要乱动为师公函。”
东方笑兀自出神间，背后蓦然响起清风朗月一声，东方笑挑了唇角转身，立即对答如流“徒儿只是看了师父的私信而已，并不对武林大事感兴趣。”说着晃了晃手中信纸，随口捏来借口“本以为这次会有寒门的消息呢，结果又是可怜姐姐自己来。”
东方笑本是想找个合理看信借口，却不料自己口中寒门二字刚落，便见对面冰巳清辉容颜沉了两分“笑儿还是孩子，与山下成人男子走近并不好。”
东方笑扬眉“师父，再过两月，徒儿便十六岁了。锎”
“十六岁。”对面人影沉吟一刻“也是，再过两日便是你生辰，即将及笄”
“及笄？”
“笑儿还小，自然不知及笄对于女子而言重要之处。”
“不就是挽个头发，就像是成人礼？”
“嗯，这次为师已经为你安排好，恰逢妙可怜姑娘过两日登山拜访，为师便请她多留两日，亲自为笑儿挽发。”
“我不要！”
拒绝下意识出口，利落干脆使对面人影一愣“为何？”
“我，我及笄都是母亲为之挽发，妙可怜她”
“正因笑儿母亲不在身边，为师才将及笄此事托付于可怜姑娘。”
“妙可怜江湖多年施药救济世人，江湖威望甚高，师父此番请来妙可怜，可谓用心良苦。”殿外蓦然响起一声疏朗温和轻笑，东方笑一愣，顺着声音来源而望，但见大殿门楣边立了一人，白衣赛雪，三千烦恼丝落尽，周身祥和无挂无碍。
“大，师兄？”
东方笑愣住，一时不敢断定开口。
面前人眉宇纯和与师父别无二致，相对于清冷无尘的师父而言，更多出两分凡世亲近之感，多年来东方笑虽未见过温言几次，但对于其独特气息却是难忘。
“言儿，你是何时回来的？”
旁侧冰巳亦是微诧，看来此次温言游历突然归来并未曾向任何人打招呼。
“师父，笑儿师妹。温言不过刚刚登城。”
温言向冰巳额首一礼，转而向东方笑浅笑“笑儿师妹，多年不见，不想归来竟发现你是女儿身。”
“师兄说笑了。”东方笑尴尬一笑，小手不自觉抓了抓头发“有的时候，其实我更期待自己是男儿，如此便不用弄什么繁琐的及笄。”
“笑儿师妹，此事师父早有安排，师妹莫辜负了师父苦心才好。”温言走到东方笑身前，拍了拍后者肩膀“妙可怜姑娘美名远扬在外，此番笑儿师妹若由她来挽发，定是美事一桩，其一师父可以借此机会向天下昭告你女儿身份；其二，亦可借她美名，让你在江湖有一席之地。”
东方笑蹙眉“可我还是”
“笑儿师妹，莫要任性了。”温言一笑，眼如星辰，东方笑顿觉如沐春风，下意识点头“好吧。”
“言儿，不料笑儿竟听你的话。”旁侧冰巳欣慰额首“此番回来可有带回什么魔教消息？”
“有。”温言深知冰巳对东方笑宠溺，于是并未顾忌，直接开口“此番徒儿易容乔装潜入魔教基层，终于探听皮毛消息，民间少女缕缕失踪，皆是与他们有关。”
“嗯？”
“徒儿原本以为这些失踪少女是被普通拐卖，但后来顺藤摸瓜，方知这一切都是魔教所为，他们在找一个至阴体质少女，计划是利用这少女”
“笑儿。”冰巳忽然抬手打断温言言语，转为向东方笑“你先去练琴吧。”
“练琴？”东方笑蹙眉，下意识望向温言，暗忖师父从来不喜欢自己参与武林中事。当下也不再多问，只固执扬起脖子“笑儿知道师兄归来，师父定是要与师兄彻夜长谈，期间笑儿不好叨扰，所以眼下笑儿有一问题，师父能现在回答吗？”
“问吧。”
“师父，及笄之日，师父打算送我什么？”见冰巳向自己望来，立即补充“也许这对师父而言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但笑儿却无比珍惜这机会。往年收到师兄们各类稀世珠宝，太过价值连城，弟子不敢随身佩戴，便小心翼翼包好束之高阁。如此下来，委实可惜。”
一旁温言含笑上前“你如此说来，怕是早有打算，这次究竟想要什么，说说看？”
东方笑抿唇“诚然，相对于师兄们珍贵的心意，笑儿更期待师父的礼物，自一桌亲手下厨好菜到亲自撰写的琴谱心经，笑儿无不仔细小心守着，只是今年，笑儿想要些不同的。”
冰巳垂眸俯视东方笑古灵精怪早有所准备的眸子，无奈额首，暗忖她再要稀奇东西，也总不能大过西华城去，今年自己本是打算给她西华至尊令牌，如今看她早有打算，这计划唯有留到明年了。
师徒俩各怀心事，这边东方笑瞄了冰巳一眼，心想的则是如何对付妙可怜，这次她便求西华城雪莲不得随意采摘，看妙可怜日后还以什么借口来拜会。
念及自己机智举措，东方笑不由弯了唇角“师父我想可怜姐姐此次帮笑儿挽发情谊没齿难忘，为感激可怜姐姐，笑儿斗胆向师父请求将西华雪莲花籽赠与可怜姐姐，由此便可避免可怜姐姐采莲登山之苦。”
“想法倒是好，不过这雪莲历来只能生长在极寒之地，只怕”温言望向冰巳“只怕这花养不活。”
“可怜姐姐身边有姜盟主与寒门大哥在，还怕有做不到的事么？”话了又怕自己目的太过明显，补充道“况可怜姐姐身为女子，虽是身负修为，但终究耐不住西华极寒，笑儿上次见她为采摘雪莲，手都冻伤了。”
“难得笑儿有这份心意。”冰巳额首“为师会考虑的。”
“谢师父！”东方笑立即弯了唇角，乖巧俯身“那笑儿先行退下了。”
刚走没几步，便又听大殿门外小青端着清水扯开嗓子大喊“小姐，你到底还要不要清水啊？”
清水？
东方笑一愣，顿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