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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在两人面对面相距咫尺一瞬,东方笑但觉自己手腕被一双冰冷的手指握住,扣死,挣扎不得“莫急。”
迟缓两字自唇齿间迸出,寒凉掷地有声宛若命令。
“急,很急。”东方笑一骇,惊恐的瞳对视上那双形状优美如工笔画的眼睛“我,你放开我!我忽然想上茅房!”
“哦?”女子扬眉,面容愈加美丽冰冷,眼底却是幽怨恨意横生。
“既是他的弟子,岂能说出如此粗俗之言?”
腕上的手掌越扣越紧,几乎折腕,东方笑疼的咬牙蹙眉。
“你这是沾污了他你知道么!?”
“我叫你放手!!”
“放手?”
面纱之后姣美的面容逐渐扭曲起来,漆黑如点墨的瞳仁浮现一丝丝骇人的暗红血丝,死死盯着东方笑,视线仿佛要化为利剑,将其刺穿。
“他没教你做人要温良有仪进退有度,心怀济济苍生,时时悲悯天下吗?”
淡粉油纸伞被女子蓦然扔到一边,冰凉的指,沿着东方笑颊上血痂划痕慢慢游走,凉意似能刺进人灵魂。
这双手,好冷。
“吓着了?瞧瞧这苍白的小脸。”女子修剪尖利的指尖沿着东方笑下颚滑向脖颈,再向下,继而是心窝。
轻嗅一丝空气中薄凉药香,女子唇角诡笑更甚“他一定是很疼爱你吧?竟然亲自为你配药呢!”
“”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低笑“唔,既然他如此在意你,你说,你若是死了,他会不会心疼?”
暗哑的声线陡然玩味拔高,在东方笑尚未反应之际,一柄镶满宝石的匕首蓦然自袖中滑出,寒光凛凛一闪,直直送向后者胸膛。
凉意乍然,直陷肌理。
东方笑漆黑瞳眸蓦然睁大,惊恐,前所未有。
———这匕首定是世间罕见至宝,否则怎会极快,否则,怎会感觉不到痛呢?
垂眸看向胸前大片逐渐渲染出的晕红,有着片刻愣中,她甚至来不及辨别她做了什么。
胸口的灼热一***喷涌而出,艳色沿着衣襟滚落到皑皑雪地上,一片猩红灼热迅速将洁白消融,转眼身下足前,红白色泽相间,十分绚丽刺眼。
耳边,是那女子半为痴狂呓语冷笑“没有人告诉你没有化境修为,不能在西华独自游走么?这里有狐妖,吃人心的,呵呵”
“你”
“愚蠢的人,我当然不是妖。”女子以袖掩唇,笑意愈加肆意刺眼“看,伤不痛吧?当然不会痛了,这匕首是他当年赐予我的,以最体贴温柔的方式来伤人,当然不会痛了,呵呵。”
一步踉跄,女子低头看向自己衣襟被东方笑飞溅的鲜血染红,皱鼻嗅了嗅血香,似是心满意足,俯视眼渐渐下滑跌坐在雪地间的人影,勾起唇角折身重拾了油纸伞,体态曼妙而去。
一切仿佛尽未发生。
女子衣袂翩飞,映衬在漫天霜白间,怨毒淡去三分,愈显假意飘逸空灵。
这画面,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白衣,墨发及腰,面纱模糊了容颜。
古墓里的壁画,梦境里的幽怨。
冷情仙师 被禽兽轻薄()
纤长挂满冰渣的睫毛轻颤,不过片刻,闭合。
“昏死了,怎么办?”
地面人影彻底昏迷刹那,其身侧跟着不疾不徐响起一声玩味询问,继而是道修长身影自粗壮松木树干后转出身来。
艳红斗篷裹身,帽檐压的极低郎。
刺眼而神秘的衣着,似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而又不想有人认出他。
欣长的身形周身上下只露出半截右手在外,修长指尖小拇指处绽放着一朵栩栩如生恶花,如图腾,端的是妖治诡谲锎。
“谁让她出手的。”
红衣斗篷人之后,紧随出一道墨黑身影,其周身雾气蒙蒙模糊了面容,双臂抱胸,身姿僵硬如海上礁石,阴沉的嗓音更若古墓幽灵,乍听在耳,使人不寒而栗。
来人未曾多余动作,只简单立在那,便使人感觉他身边阴谋无处不在,继而畏惧。
“这是意外。”红衣斗篷人上前两步,抬脚随意踢了踢东方笑已然了无知觉的身体,摊手表示无奈“谁都未曾料到她会自己跑出来不是么?”
“太早了。”黑衣人俯身,苍白的右手动作迟缓为东方笑封住大穴止血“璞玉未琢,现在出现她简直是百无一用。”
“那你的意思是?”了然,却又明知故问的声音。
“把她重新送回西华。”
“这一次不过受了点打击挫折便跑了出来,如此脆弱试图逃离,难免还有下次。”
“那,便要看你的了。”高深莫测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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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儿”
乍然温柔的呼唤,仿佛遥远来自天际尽头,白云深处的悱恻缠绵。
扭头,举目四望,周围天地一片苍茫,上不着天,下不见地,人影张开双臂悬浮在半空中,宛若清鸿。
“笑儿?”
那声音湍湍宛若流水,再次回响在耳畔,缭绕在偌大天地间,携带巨大的空旷回音,如酒酿千年醉人。
“师父。”
下意识的回应他,同时四下寻找那声音来源,身随意动,眨眼飘摇到百米之外,眼前浮云逐渐寡淡起来,视线清明一片。
“笑儿,回来吧。”
天际白云漫漫拂开,浮云深处,缓缓走出一人来。
雪衣银发,渺渺嫡仙之姿,眉宇带着与生俱来的悲悯,出尘之容,宛若洁白梨花之上至净一抹霜华,举世无双。
———是师父。
平静的心,突兀没由一动,尤其在看清那微笑唇角轻含一缕情深时,心间不受控制细痒起来。
如此陌生而熟悉的心动之感,燥热由心浮上双颊,羞赧使她下意识低头。
却恰是这俯身一瞬的娇羞,颊边青丝跟着滑落胸前,漆黑如瀑如绸,浓墨的色泽使她自己都为之一震。
这***青丝属于谁?
怀揣诧异摊开双手,十指修长如青葱,完全是少女丝滑凝白模样,姣美到惊心。
再抬眸,对面白衣银发之人踏云而来,衣袂携三千香风,袖里情意深藏。
“师父”
软媚的声音溢出樱唇,东方笑痴愣间,那人已来到面前,抬手将她拥入怀中。
届时,莲香入鼻,是想象中独有莲香清泠的味道。
娇小的身子没由僵硬,潜意识思维明知一切太诡异不过,却止不住心脏颤抖沉沦。
这是她曾肖想多久,而不能得之事?
想自己迅速长大,用少女的身份长伴仙师身侧,想能得到他重视,并独享异于常人的关怀。
“师父,真的是您?”抬起巴掌大小脸来仰望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只见那眼角眉梢清俊依旧,不过因悄含两分情深而愈加惑人。
抬起双臂,试探跟着环住对方腰身———他没有拒绝。
今日的冰巳,温柔异常。
心跳愈快起来,仿佛要剧烈蹦出胸膛,呼吸亦跟着急促,脸颊如火烧,不有自主贴向那温凉的胸口。
“师父不怪我么?我欺骗了您。”
“不怪。”正如她所期望那般,他含笑应声“师父舍不得笑儿离开,师父最喜笑儿,笑儿永远留在西华,留在师父身边好么?”
好好好,当然好,一千一万个好!
少女唇角止不住上扬,仰视那超脱世间一切色相的容颜,看着他缓缓低下头来,低下头来。
她能想象接下来发生什么,却不敢相信。
诧异睁大眼睛,心底巨大回响告诫自己这一切是梦,是梦!可依旧止不住想要尝试沦陷一次。
终而,唇角一片温良,柔软。
配合着点起脚尖,蜷缩手指攥紧那雪白衣角,急切而脆弱想要得到安慰更多。
“师父,师父”
甜蜜而情深的呼唤。
“嗷呜”
脸上一阵温热湿黏,难耐想要抬手将那在颊边扫来扫去的湿滑拂开,却是挣扎半晌,连抬起手指的力量都没有。
胸口前仿佛有一个巨大物实压着,迫使她呼吸艰难,最终一口气哽在喉咙,霍然睁开眼来。
眼前冰天雪地,周遭和气凝冰。
皑皑鹅毛大雪漫天飞舞,一望无际,天空灰蒙。
哪里有什么温暖的怀抱,哪里有什么唇齿厮磨的缠绵。
“咳”
一声干哑自嗓间溺出,胸腔剧烈起伏一颤,连带内府都跟着震疼。
大眼完全张开,这才发现自己胸口沉重来源。
是一只猫,只有成人半臂长。柔软的身子布满绸缎般皮毛,深紫色华丽如水晶般瞳仁,漂亮到惊心。
此刻那白猫正蹲在自己胸口,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并时不时伸出淡粉舌头轻舔嫩色鼻尖———慵懒优雅如贵族。
瞧见这白猫伸出粉舌,东方笑这才回神,反应过来自己脸颊唇盼潮湿。
自己方才梦魇,说师父低头亲吻自己,那温良的感受真实无比。而今再见眼前这白猫,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嗷呜”
仿佛是为了验证东方笑的内心想法,白猫站起身来,伸出前爪拍了拍东方笑狼狈带伤的脸颊,继而俯身,有些厌弃舔了舔她潮湿的眼角。
“你”
东方笑僵硬,纵然她百般不愿承认,但其确实是被一只畜生轻薄了,并且是被对方极不情愿地,敷衍地,蔑视地轻薄了。
仿佛在完成什么使命般。
“既然醒了,还不起来么。”
猫咪自她胸口跃下地面一瞬,耳边,但听一低磁冰凉男声。
东方笑一悚,扭头望见右手边那苍天松木下,一男子身着黑衣冷漠抱剑,远远睨视自己。
除却怀中一柄寒光湛湛的秋水长剑,男子长身玉立,身上半点花纹装饰也无,黑衣锦绣,简单朴素到单调。
然其脸型却是极致优美,尤其一双冷眸黑如点墨,瞳底幽幽如古潭,其冷意比怀中长剑更为慑人。
东方笑一愣“残莲?”
“哼。”
一声不屑冷哼,欣长清瘦身子两步走上前来。
东方笑身边小白猫听闻响动,竖起耳朵扭头望了望黑衣残莲,再度回首睨视眼东方笑,最终扭起屁股,颠颠在地面留下一串梅花小脚印跑到残莲脚边,半眯宝石大眼,讨好蹭其裤脚。
然那冰山美男却丝毫不领情,一脚不轻不重将小白猫踢开,不顾其委屈呜咽,转而来到东方笑面前。
一双眸子似能洞悉人心,东方笑躺在地面与其遥遥对望,下意识缩了脖子。
刚刚自己梦魇,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有意冒犯师父,那后果
“师,师兄。”
“打算继续躺在地上装死么?”
“嗯?”
“还不起来!”
“我”
“眼下江湖魔教蠢蠢欲动伺机不轨,师父早已忙的焦头烂额,念你年幼尚不理解也便罢了,今日居然还兴起玩起了离家出走!”
“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点墨眸子一瞪,本就寒凉之意更为慑人三分“师父那边几乎动用了城中过半弟子寻你,你可知自己犯了何错!”
冷情仙师 吐到他身上()
“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狭长眸子一瞪,本就寒凉愈加慑人三分“师父那边几乎动用了城中过半弟子寻你,你可知自己犯了何错!”
“不”明明是你们厌弃我女儿身,是你们早晚要赶我走的。
兀自倒在地面,背后冰雪湛湛宛若针扎,却比不得心尖恐惧颤抖。
更多,则是自责。
师父真的会寻找自己么?甚至,动用了城中其他长老门下弟子?他生性喜静待人温和,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欺骗,不应该是震惊厌恶么?既知自己身份,当然是锎
“还不起来,跟我去城中认罪。”
一只干净略带剥茧的手,携带怒意递到东方笑面前。
“师兄?“
他这是,要扶自己起来?
下意识的,顺着那手掌望向其主人,剑眉星目,五官深邃如刀削,蹙起的眉正如那将将出窍的寒剑,凛冽不由使人畏惧。
“你,要带我回去?”
“有什么话,待到师父面前再说。”见东方笑对自己探出的手掌了无反应,干脆不耐转手一把揪起其衣襟,如拎鸡仔般提了起来。
“能不能站稳?”
一阵天旋地转站起,身子却止不住下坠,双腿犹如过电般麻木,不受控制弯曲。故而摇头。
“不能?”
“脚,脚麻。”
“废物!”
一声鄙夷冷哼,东方笑但觉委屈,继而眼前一花,再回神间,已然发现自己正被扛在残莲肩头。
“师兄。”怯弱“我不是麻袋。”
“老实呆着,如若乱动就将你扔下山涧去。”要挟。
“可是。”抿唇“这里没有山涧。”
“不许废话!”
肩上人既要憋着笑意又要强忍胃里翻江倒海,咬唇果然不敢再做声。
片刻后,阵阵颠簸下东方笑忍不住开始翻白眼。
残莲到底是练武之人,修长身姿了无赘肉,尤其肩头衣服架子般清清瘦瘦,硌的东方笑小脸一阵青白。
“师兄,我好冷,而且,我快要吐了。”
“你敢!”
“师兄方才是师兄为我包扎伤口么?我要是吐在恩人身上,着实惭愧。你放我下来吧。”
“都说了少废话!”
“师兄为什么不趁着我昏迷时,将我背回城中?”何苦让我活受罪。
“伤你的是世间至宝匕首‘叹’,据说锋利连神明都要为之叹息,我不保证自己能将你救回,倘若将一具尸体带回城中,想师父势必伤怀。”
“如此说来,若是方才我不醒,你就打算将我尸身丢在雪原,然后告诉师父,我了无踪迹了吗?”
“是。”沉声“如若方才你再晚醒一刻的话”
“知道了。”
闷哼,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有些懊恼,明知结果如何,却依旧止不住想问那些伤人的话。
哪怕明知得到结果无非是欺骗与伤怀两种,自己依旧甘愿。
可,冷漠自负如残莲,他从来是连说谎都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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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议和正殿中满室沉默。
正座上那白衣人影不见喜怒,眉眼低垂,宛若高高在上俯视芸芸众生的佛陀。
坐下各大长老则是神情百态,有揣测时不时拿眼斜视地面跪着的单薄身影;有搅着胡须,一脸作壁上观的淡漠;更有如大长老楚镇般,瞪着东方笑,满脸怒容。
“孽障!”
长久缄默后,到底是西华城颇有威望大长老先行站起身来,如电烁烁目光扫视一眼东方笑,转而对冰巳遥遥拱手。
“城主,恕老夫直言,这孩子骨子顽劣莽撞,身份来路不明,秉性更是乖张难训,到来西华城不过短短近月时候便惹出诸多是非,依我与在座长老们商议,这孩子当”
“残莲。”
座下大长老话未言完,冰巳便已侧脸,凉声唤出梁柱后宛若影子般五弟子。
后者应声而出,持剑单膝跪在那嫡仙身影之前。
“师父请吩咐。”
“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