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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心看着伽罗的模样,他瞬间愣住了,他低声说道:“其实已经过去了很久,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伽罗坐在地上,他看着地狱连绵不绝的寒冰,他低声说道:“我在这里带了好久。方才知道这里是悔过地狱,凡是心中有愧疚的人就会在这里煎熬,若是那一日真的领悟到了自己的错处。并且诚心悔过便能从此地出去重入轮回。”
吴心顿时一愣,他低声说道:“你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曾经见过吧,大师。”
吴心想到五百年前那个在山洞之中的婴孩,他低声说道:“我们见过。”
“只因我本来就是罪恶,所以生不出来悔恨,自然就会被困在此地一生,可是这里实在是太孤独寂寞了,若是大师来陪我,也是好的。”
吴心沉默片刻之后说道:“你是这样的看守?”
伽罗笑了笑,他轻轻一挥手,天空之中开始下雪,偌大的雪花落在吴心的肩膀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吴心以为自己在北境,他忍不住想起了阿修罗。
“你对她很愧疚,却带着一丝怨恨,只有爱人之间才会产生如此复杂的感情,大师,你居然动情了。”
吴心沉默,伽罗继续说道:“可是我们僧侣天生就不能动情,若是动情便是大忌,你说这可该如何是好。”
伽罗以为吴心会不承认,但是吴心却非常坦然地说道:“对我动情了,我爱她,但是那又如何,我是僧侣可我也是人,这世上比爱情重要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
伽罗眼睛里闪过一丝有趣的神色,他低声问道:“那么大师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是最重要的?”
吴心沉默片刻之后说道:“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真相,就算付出所有,我也要知道真相。”
伽罗默然,他低声说道:“那如果那个真相很残酷呢?”
第二百八十一章了结()
吴心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开口说道:“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真相的残酷,但是我还是要拼命去寻找,因为这已经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伽罗笑了笑,十分怜悯地看着吴心,然后低声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做为交易,请你杀了我吧。”
吴心默然,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低头看着这位,然后低声说道:“为什么想让我杀了你?”
伽罗的身躯变得无限透明。他对着吴心说道:“我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如你所说,这些或许都是不真实的,我们抱着一个不存在的东西。苦苦追寻,可是到最后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伽罗话音刚落,吴心就一刀将这位劈成两半。伽罗的血在冰寒地狱之中瞬间化为乌有,吴心顺从这自己的心底的声音进入下一层。
地狱种种,如同佛经中所记载的一般无二,人在世上犯了错误,便要在这地狱将自己的罪恶赎清,吴心走到了地狱的尽头,哪里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吴心想要在这样的地方找到佛主,可是却发现自己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
吴心茫然了。
“你自己便是佛,为何还要去找所谓的佛主?”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一道光,吴心睁开眼睛,看到了黑暗之中的那团光,有一个人影从光中走出来,吴心睁大了眼睛,看到了老和尚的身影。
“师父?你在这里?”
吴心跑到老和尚身边,双手在触碰老和尚的一瞬间便消失了。
“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我在这里等了好久了。”
吴心有些惭愧,他对着老和尚说道:“对不起师父,我来晚了。”吴心见到老和尚之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想到了很多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他和道祖在深渊之中打斗的画面,他被天道投入地狱之中的时刻,他一个人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修炼的日子。
吴心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费尽全力地重复着一个圆圈,到最后发现能拯救一切的还是她自己。
老和尚看到吴心脸上的神情,他低声说道:“不要灰心,既然你能来到这里,那便说明你心中的佛性还未散去,只要心中有佛,就算再来一次那又如何?”
吴心默然。他看着隐匿在黑暗之中的老和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说道:“师父,我并不这样觉得,我只觉得很疲惫,我想我可能不是什么佛主,我也不可能成为拯救世界的那个人,我现在只想要知道真相,仅此而已。”
老和尚脸上的神情有些疲倦,他低声说道:“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吴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低声说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我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我只想要知道真相。”
老和尚望着吴心,他低声说道:“真相就真的这么重要吗?”吴心点了点头。他看着老和尚眼睛里幽微的光芒,他又说道:“师父,其实您才是佛主,对不对?”
老和尚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低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吴心笑了笑,他开口说道:“因为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你的名字,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你的来历。我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绝大一部分的真相,但是我却始终没有听闻过你的姓名,所以我猜测你可能是一个众人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老和尚笑了笑,他周身破旧的僧袍零落。吴心低着头,看着那些如同灰尘一般消失的东西,他低声说道:“师父从一开始就准备让我成为那样的人对吧?”
老和尚的身体上披散着漂亮的金光,在这黑暗的地狱深处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所以吴心选择低头,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老和尚开口说道:“这一次你和之前不一样。”吴心笑着说道:“所以说,这不是第一次了对吗?”
李尔对吴心说过无数次,他们经历过无数次圆圈。每一次都困在其中,轮回的人不知道自己轮回,痛苦的人不知道彼时他应该麻木。
老和尚闭上眼睛,他低声说道:“对。不过这是你第一次对我提出这样的疑问,吴心,你还记的沈炼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
吴心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他的内心情不自禁涌出来一个问题。人类可以为了生存做到什么地步呢?将自己的同类一个个献祭给吃人的母亲?
“天道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就是这样吗?”吴心不知道自己再问谁,老和尚笑了笑,他对着吴心说道:“无论如何。吴心你要记住,你是唯一能拯救世界的那个人,你的灵魂不属于造物主,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所以只有你才能拯救我们。”
吴心抬起头来,看着老和尚,他低声说道:“可是我不想拯救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有死亡的那一天。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如此枉费心机呢?”
老和尚沉声说道:“吴心你修得是什么佛?慈悲经一字一句你都念到哪里去了?为师是这样教你的吗?”
吴心眼睛通红的看着老和尚,他开口说道:“师父,你是我这两世以来唯一的亲人,我伴你当我唯一的亲人。可是你却骗我,一直都在欺骗我,你让我如何心甘情愿的为这个世界牺牲一切?”
此时的吴心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老和尚开口说道:“只要你阻止了造物主。你心中所爱都会回到你身边。”
“他们都已经死了”
吴心心中所爱之人都已经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放在心里了。
“他们会重新活过来的。”
吴心看着佛主,他很是戒备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是我的孩子,父母有时候不得不做一些欺骗孩子的事情。但是那都是迫不得已。
老和尚伸出自己那双粗糙不已的大手,一如小时候,吴心打水摔倒的时候,他伸出的那只手,吴心紧紧握住了老和尚的手,然后老和尚身上的佛光全数涌入吴心的身上。
老和尚最后给吴心留下了一句话。
“对不起。”
吴心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吴心空荡荡的胸口里燃烧着一丛火焰,没有人的心能够忍受如此频繁的烧灼,他从地狱离开,然后发现整个中州已经乱成一团。
他离开的瞬间被阿修罗拉住了袖子,他转身看了看阿修罗,他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难道是嫌弃我还不够凄惨吗?”
阿修罗看着吴心,她低声说道:“吴心,不要去,这样对你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吴心很讨厌阿修罗的这种语气。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吴心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他将阿修罗推到一边,然后冷冷地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阿修罗没有伤心,没有难过,只是绝望地看着黑色的天空。
阿修罗到了上界天宫,神官们把吴心带到了春水面前,春水这个家伙因为这几天着急上火,嘴上长了好几个泡泡,看起来有点有损天道形象。
不过春水好像也不大注意这些,他看到吴心之后,顿时皱紧了自己的眉头,显然对吴心这个家伙十分发愁,春水有些无奈的指了指吴心,他低声说道:“既然都已经决定那样做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做”
吴心低声说道:“我知道酥语那样做,一定是为了我,可能她在未来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以至于觉得我此时选择死去会更好,她做过这样的选择,我大概猜的到。”
春水很是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开口说道:“不得不说,你倒是挺聪明的,我在天珠中所看到的未来也是非常的凄惨,但是我却没有何酥语看到明白,毕竟她是用自己的生命交换的未来。”
吴心有时候也在想,自己何德何能,为何能让她如此?
第二百八十二章绝不后悔()
春水说完之后,冷冷地看着吴心,他继续低声说道:“就算是何酥语用生命给你带来的警示,你都不准备听吗?”
“我想知道真相,就算是背叛所有人,就算万劫不复,我也要知道真相。”
此时李尔从一旁走进来,他很是无奈的看着吴心,他开口说道:“真相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知道真相对你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何酥语为了你牺牲了一切,甚至为你丢了两次命,就算是如此。你也要如此执迷不悟?”
吴心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开口说道:“就算失去一切,我也要知道答案。”
李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用力拍了拍吴心的肩膀,然后开口说道:“很好,那我们便去迎接最后的真相。”
春水把天珠送给了吴心,吴心将那个天珠放在了自己空荡荡的胸口,吴心隐隐约约有一个想法,可能沈炼同他将的第二个故事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吴心和李尔第二次来到深渊,现在的深渊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这里已经是大的同整个中州一般,那黑黝黝的洞口如同一张巨口将所有的生灵吞噬。
李尔一脸漠然地看着这个东西,他对着吴心说道:“我们所有人都是那个家伙生出来的,它现在要把所有人都吃进肚子里,嗯虽然有些不恰当,但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造物主创造了我们,它就有权将我们毁灭,准备好迎接毁灭了吗?”
吴心有些诧异地看着李尔,他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到底站在那一边?”
李尔无精打采地看了吴心一眼,他低声说道:“我曾经答应过你,要陪你走到最后,我做到了,吴心。”
李尔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一句,吴心笑着说道:“虽然我很想要跟你说一句谢谢,但是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实在是对不起。”
他们缓缓沉入深渊巨大的空洞之中。吴心见过混沌之星,那个巨大的黑色星球,吴心只是远远的看过,没有近距离观察,现在他真的看清楚了。
这个被人类尊称为造物主的存在,如同将所有的生物粘合在一起一般,人类的躯体和动物的内脏混合在一起,无数双眼睛附着其上,造物主着实不应该被赋予这样的外貌,可是它确确实实长成这般模样,李尔和吴心站在高空之中俯瞰这眼前的一切。
“它在不停的膨胀,等它将下界吞噬殆尽。那么上界变也会被他吃掉,其实想想也还以,当时候我们就不存在分离和痛苦了。因为我们都成为造物主的一部分,你说对不对?”
李尔很奇怪,吴心忍不住看向李尔。他开口说道:“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你不能代表所有人,活着是大部分人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
李尔突然笑了,他低声说道:“这真的是你的希望吗?佛主那个家伙没有对你许诺什么?”
吴心顿时一愣,不过此时却是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事情了。他对着李尔说道:“佛主说过,只要我阻止了这一切,我最重要的朋友们都会活过来。”
李尔大笑。是那种放声大笑,他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很是无奈地说道:“你真是个傻子。”
“他在骗我吗?”吴心情不自禁地问道,李尔摇了摇头,他低声说道:“他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
吴心已经不想要再想这些事情了,他拔出自己刀剑往下飞去,此时混沌两女出现。混对着吴心说道:“小和尚,你终于来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认真的想一想,你到底要做怎么样的决定。”
沈炼告诉吴心的故事一直都在吴心的脑海中重复着。三个儿子坐在船出海,结果到了另外一座岛上,那座岛上有另外一个母亲。
“我好像明白了。”吴心看着自己手中的珠子。那颗珠子,闪烁着黑色光芒的珠子。
混沌两女的脸上露出了极为诡异的笑容。
“世界上只有一个混沌造物主,如果出现第二个要么那个造物主是假的。要么便是不在一个时空里,人类是无法打败创造自己的造物主的,如果造物主想要将人类毁灭。那么他们将没有任何办法,除非时间能倒流,一切从头开始,人类才能在这无休止的轮回之中永生”
吴心看到了李尔脸上那疲惫的笑容,他恍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已经开启了天珠,天道用来掌控时间的宝物,这是造物主所创造的世界自己的法则。便是造物主也没有办法干扰。
混沌两女朝着吴心说道:“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吴心。”
无数记忆用上吴心的心头,
春水突然出现。他对着吴心说道:“小和尚,对不起,我知道这样的生存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三圣论道之初,我便被设下一道永远不能违背的指定。”
吴心抬眼看向春水,他沉声问道:“什么指令?”
“无论如同都要保护万物生灵,让它们活下去。”
吴心在佛主遥远的记忆之中,看到了那句话,也许一切在很久之前早就注定了,注定要变成这样。
此时原本刚刚升起的太阳开始落下,在这样的夕阳下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僧袍的少女,这个少女正是阿修罗,阿修罗的双拳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她走到吴心身边对着吴心说道:“吴心,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吴心看着阿修罗此时的模样,他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阿修罗看着吴心,她低声说道:“早知道什么?你在说什么?”
吴心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他低声说道:“你们都在骗我,如果告诉我真相,那就犯规了,我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对,一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