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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诗在隔壁的房间听着两人的断断续续的笑声,露出了恬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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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寿宴()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家里都忙活起来。
按照几家的意思,老人活在一世不容易,早年来为了家里付出太多,是时候该享下清福了。
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寿宴选在了县城最大的酒店。当然这些也只是知会了一声奶奶,后者听了欣然一笑,对此她并不能加以反对。
没有再邀请乡邻乡亲。在县城最高档酒店,耗费是有一定程度的。不过一些亲戚都还是给过消息,大部分都会过来。
陈伟是县城的公务员,想找门路的人不少,所以几个有着攀关系想法的人也会前来。四叔承包了县里的一个开发项目,倒不是说开发商,而是负责其中某一项工序的包工头。大伯家的二儿子还有二叔家的孩子也都是跟着四叔在做。到时候几个生意上的客户也会过来露个脸。
这样下来,依旧办了八桌酒席。
而陈晓诗、罗宁作为小辈,自然是带着接待的任务,论长辈的意思,同时也是见识一下世面。这些亲戚当中也不乏混得不错的。
身着黑色西装,一脸洋溢的自信。也有摆足了架子的,陈家的几个长辈都是亲自来接待,应该是一个发达的亲戚。
对此,罗宁都是笑意相迎,偶尔发一下呆。对于上来打招呼找话题的人,罗宁自然是用那些万金油伎俩应付过去。在唐朝时候,他就变换着医者、乞丐、杀手等诸多身份,自然懂得和什么人说什么话。
和罗宁谈论的人也多能找到一点相通的东西,两者交谈自然不会是相逢恨晚,却也不会认为前者是在敷衍自己。对于这一点,陈家人还是比较满意。
谈到了学校和陈晓诗的时候,罗宁多会微微偏着脑袋上扬,说出几句略带文雅的话。南京大学本就是着名学府,能够进入其中的多是聪慧、努力学习之辈,对于罗宁的姿态,众人不但不觉得清高,反倒露出认同的表情。
有才华的人,在哪里都会受到尊重。南京大学的学生,像这种小县城,教育资源匮乏,一年都难得出几个。
至于众人心中到底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学校出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也不见得就有多么了不起。
最受欢迎的还是陈伟。年纪轻轻便是财政局的副科长,而且据说,被财政局的局长的女儿看中了,两人是同事,都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这样的身份自然受人追捧,亲戚们都大声赞扬。
“陈家出了个有出息的孙子啊!”
“谁家闺女嫁他就有福气了。”
陈伟也是笑着一一打过招呼,然后叫道:“妹夫,你过来一下。”
接下来便是罗宁和这么一群人胡侃。不过之间的话题却总是围绕着和陈晓诗两人。罗宁的学习能力何等惊人,自身的文化、修养,千年以来积淀和现代社会学习,都是达到了足够的高度。
几番言论之后,话语就不多了,差距太大。况且众人本就是来搭理陈伟的,对于这样一个大学生,除了奉承几句便没有其它。
不多久,一辆银色的小车在酒店门前停下。
早已经在一旁翘首以盼的陈伟立刻走上来。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裤装的靓丽女孩下车。
“海玲!”陈伟一脸笑容迎上去。
后者见状也是开心一笑。
“没有迟到吧?”
“哪能!”
跟着陈伟进入宴厅,女孩也都是略带笑容跟各位点头招呼。不过从其眉宇之间,却能够看出应付之态。
“海玲,这位是我表妹,陈晓诗!昨天才刚回来的。这位是她男朋友罗宁,也是南京大学的学生。”
陈伟又对着两人介绍道:“莫海玲,我女朋友。”
陈晓诗立刻欢快的喊道:“嫂子好!”,罗宁虽然心中有些怪异感觉,毕竟对方是这么年轻一位女子,不过还是同样问好。
莫海玲容貌俊美,凭着女人的直觉也能看出对面的女子姿色不俗,倒没想到陈伟竟然还有这样一位表妹。一时有些惊讶。而罗宁的模样更是让她多看一眼,太青秀了,身材单薄瘦削,十足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样子。
“表妹好!你好!”莫海玲笑着应道,看着两人:“你们都是南京大学的学生啊,还真是般配!”
陈晓诗高兴的和莫海玲相谈,罗宁听了一会却离开了,独自一人在桌旁坐下,看着宴厅中人的种种举动。
无聊啊!
从今早上一开始,两人就一直在陪来客。罗宁并不是厌倦交际,只是当下的这种刻意的寒暄为他所不喜。真正的朋友多年未见仅凭一个眼神能够明白彼此,而眼下各自装着心事的互相对待,就会让交流失去了交谈本来的意味。
罗宁感到索然无味,索性就坐在一旁,看着众人的举止,听他们谈论,心却不跟随他们走。就像是观看棋局一样,心思不入棋局,就能够清晰感受周围一切。
熙熙攘攘,你来我往。这就是世俗。很多时候都被人心给束缚住了,强自地给自己加上一道无形的锁链,走不出去。
罗宁此刻都不得已要在一旁作陪,又有什么其它可说呢?
“怎么?累了?”陈伟一只手搭在罗宁肩上,关心道。
一个早上了,都在忙碌,疲倦是正常。
罗宁呵呵的笑了一声:“没有,就是挺高兴的。”
见前者不理解,罗宁又解释道:“陈晓诗有你们这些亲戚,相处之间融洽,有事情大家都一起商量,有困难互相扶持,没有勾心斗角。人在世上不就是应该这样活下去么,这是很不错的。”
罗宁说的是心里话。陈晓诗是他认定的女子,她家人的安好也是他的快乐。
血缘并不能在关系中起太大的作用。古往今来,兄弟相残、父子搏杀的案例数不胜数,陈家三房能够做到真正一起共事不起冲突很难得。
陈家人生活安康,日后去修真界,陈晓诗的念想也会少一些。
罗宁说这话的口气就像是一位高人指点一般,又像是领导的训诫,一时陈伟都没有适应过来。
最后,“呵呵”地拍着罗宁肩膀笑了两声,算是敷衍过去,以为只是读书人一时感想。
“这妹夫还真是……奇特。”陈伟心中想道,又聊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一身大红衣裳的陈家奶奶出现在宴厅,旁边是陈晓诗扶着手臂,一脸的笑容可掬。
“老姐,你终于出来了啊!”
一声咆哮声响起,却是之前架子十足的胖子大笑着走了过来。
“嘿!你也来了啊。”奶奶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胖子走上去握着奶奶的手,他也已经是五十多岁了,不过他却不是和陈家奶奶姐弟关系,而是之前和在世的她的丈夫关系很好,结下的情谊。
“这是哪里话,老姐大寿,我哪里还敢不来啊!”
说着又是一阵笑声。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用餐的时间。
来客都各自坐在席位上,彼此之间的交谈却还是陈家的几个兄弟。
“陈家现在可真是有出息了!”
“可不是嘛,老大的儿子都在财政局里上班!”
“老四做大生意哩,县里的工程他都包下来了。”
“还有那老三家,就是那个女孩,老三家的女儿,南京大学的高材生!还有她旁边的那位,男朋友,通通是高级知识分子!”
“……”
谈论都很多,声音不小,奶奶在首座听着笑得合不拢嘴。
人老了,就盼望着后辈能够发达,能有现在的局面,奶奶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中国的酒宴上面有很多讲究,比如说开宴之前的发言,这都是宴会上面的重要内容。
酒菜开始陆续摆上酒桌,大伯则是走到宴厅的最前方,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是我母亲的七十寿辰!感谢各位……”
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紧凑的警笛声音。
大伯皱了皱眉,还是继续道:“感谢各位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特意……”
“散了散了散了!”
突然几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对着几个酒桌上的人就是一阵呼叫。
众人都被这一幕弄懵了,一个个看着几个来人。
“没听见吗?都散了,快点散了!”警员喊道,脸色很不善。
大伯强压住心中的怒气,走过去和声问道:“警员同志,你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正在这过寿……”
“有什么误会!”警员却是一脸不耐烦:“快点散了,听不见吗?快点散了!”
说着还要动手去扯坐在酒桌上的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陈伟“嚯”地就站了起来,自己奶奶在这里摆宴过生日,居然有人这样来捣乱,岂有此理!“我是财政局的科长陈伟,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
说话掷地有声,这也是陈伟难得发一次火。坐上财政局办公室的位置,已经很少有人惹他生气了。财政局是县里极为重要的单位,对他示好的人却不少。
那带头的警员却嗤笑一声,不屑道:“科长?耽误了事情,科员都没得你做!”
陈伟气得浑身发抖,就要发作,旁边的莫海玲站了起来拉住他,一边又对警员说:“这位同志,我父亲是财政局局长莫洪空,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离开,我们正在给人过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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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赶紧离开()
对面警员闻言气焰立刻下降了许多。
“原来是莫同志,这事情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你也别让我们为难。”
财政局有个漂亮的女孩,是财政局长的女儿。同在一个县里工作的公务人员,没见过也都大概听说过。此时听到对面自称局长女儿,这才将态度放缓一些,依旧没能相让。
县财政局是正八经的科级单位,局长室正科级,享受副处待遇。这样的人物在整个县城都是有很大威慑性的。至于像陈伟的“副科长”,其实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科长。财政局下属诸多分科,科长也就是股长之类,只能算是正常编制中的一般科员。
所以在外界局长都称局长,而科员则是高叫了一声“科长”。
编制内的人对于这些都是一清二楚。陈伟一个“科长”身份亮出来,警员们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级别,自然不放在眼里。
可现在向来好使的财政局长名头也不管用,莫海玲有些沉默了。
“什么事都要赶着人跑啊!”
却是那之前和陈家奶奶相谈甚欢的胖子,阴着一张脸站了起来。
“马院长,您怎么也在这里啊,失敬失敬!”警员看见立刻笑脸迎上去,一脸讨好之色。
县人民检察院院长,任谁看见了都会给三分面子,更何况是下面的几名警员。
马院长拖着声音,慢条斯理道:“你们奉了谁的命令,没看到这里正在办寿宴吗?还有没有纪律规矩了!”
几名警员一听连连点头,人民检察院院长副处级,可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人物。犹豫了片刻,主事的警员告罪了一声便带着几人。
待得警员一行人一走,宴厅里面立刻鼓起一阵掌声。
在座的都是普通人,混得好的也多是在钱财方面有些优势。像这样能够公然和执法人员叫板,即便有理有据,他们也不敢如此大声说话。
叫“马院长”的胖子能够一出面便斥走对方,其身份肯定不得了。此时闹得这么一出,其实并没有给宴席带来什么难堪,相反,来客们对于陈家则更是羡慕了。
马院长是来给陈家奶奶祝寿的,拥有这样亲戚朋友自然也是陈家的一种风光。对于陈家的赞扬声就更多了。
大伯也走上去和马院长客套几句,表示非常感谢。
然后是开场词,酒宴继续!
只是还没念上几句,警笛声又一次大作,所有人心中都“疙瘩”了一下。
马院长一头黑线。
既然自己都已经出面了,竟然还这么不给面子,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
宴厅门口,为首的一名略显富态的男人带着十几名警员走了进来,皱着眉头朝里面望了一眼,看见马院长之后立刻露出笑容走了过去:“马院长,真是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啊!”
至于其他人则是完全都被无视。
马院长原本还满是怒色的脸面,这才放缓。来人是县公安局局长,在级别上和自己一样,实际权力却比自己大上不少,不过凭他此时的身份地位,也断然不需要媚脸讨好。
“原来是付局长,我还以为是谁,怎么,过来有事?”
付局长尴尬地笑了一声,也不在意。
说了一声“借一步说话”,两人便退在一边交谈了。
在座的都紧张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陈家奶奶要办寿宴,却不断被打断,本就是一件不善的事情。若是说之前因为马院长的出面给陈家长了脸面,那现在公安局长的出现,则告诉了所有人事情的不简单。
陈家人对此却毫无办法,只能再寄托在马院长身上。办寿宴,却被拆了台,还没开始就被赶离了酒店,无论什么原因,传出去,都是脸面无光的事情。
开始时候,马院长和付局长在一旁争论,声音不大,众人只能从脸色上猜测一二,陈家人心中忐忑。马院长面色铁青,明显两人不能谈妥。
后来马院长脸色几番变换,最后露出不甘之色,陈家人更是心中紧迫。
四叔自认为在县城包下了几个项目,与付局长也是有几面善缘。先前几个警员嚣张进来,他还没来及说话,就被马院长撵走。
此刻堆着笑容走上去,报了家门,说了来意,下一瞬就被呵斥:“陈兵,我看你那几个项目是不想做了吧!”
四叔脸色红一阵青一阵,最后还是耸拉着脑袋退了下来。
心中有恼恨那又如何,别看他在县城里面承包几个项目,几路人物都有打点吃的通,可在公安局长这样的人物面前,却什么都不是。人人平等,真站在这样的人物面前,特别还是意见冲突还想恳求对方,能够用正常语气说话都是难得。
上位者鄙,下位者卑。
这都是权势所决定的。
陈家要办寿宴,可和官家的事情起了冲突,他们却没有丝毫办法。
“老姐,这事情我对不住你啊!”马院长一脸无奈对着奶奶,这事情他解决不了。
老人只能笑了笑表示理解,怎么办还是要看几个儿子如何处理。
“付局长,为什么要我们离开,好歹也要让我们知道个理由吧。”大伯脸色难看,乡下人忙碌了一辈子,讲究的就是一口气。这样不明不白毫无缘由地被赶走,谁都难以咽下。
“不错,怎么都该给个说法。”陈家的亲戚陆续站了起来。
陈家丢脸,他们这些来客也都会觉得面上无光。
付局长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不要激动:“大家冷静一点,刚刚得到消息说因为需要要包下这个酒店,对于各位的心情我都能够理解,要你们取消这次宴会实在情非得已,还请各位能够配合政府的工作。”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