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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兰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天边,变成了一个黑点,而黎姮身处的这座寝殿居然是漂浮在空中的,举目四望,所见之处再无他物。
黎姮原本是想找陈锦兰问个清楚的,可她不会御飞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锦兰消失不见,然后一个人独自被困在这小小的天地间。
半晌后,屋子里的侍女见黎姮还没回来,为首的站起身取下了一旁的外衫径自出了门。
“姑娘,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身后忽地传来说话的声音,黎姮回头一看,面前的侍女带着得体的笑手上拿着她的衣服,模样生得不错。
虽然知道自己得到答案的机会渺茫,可黎姮还是试探着问道:“这到底是哪?谁派你们来的?”
闻言,那侍女依然不改笑容,依然只一句:“姑娘,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见那侍女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黎姮也不好沉脸,只敛着性子将脸一侧,在心里跟自己生气:“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紧接着那侍女退了下去。
眼见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黎姮有些疲累的坐在了台阶上,她想起那天她晕过去之前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影,到底是谁呢?为何她那么熟悉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第211章 不求上进的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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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极山。
柴扉半掩的院落里,几池碧水掩映着三四竹舍,晨光日炯,花鸟相嬉,万千春好。
“师父,给,尝尝阿姮去年做的杏花酿,这可是我刚从土窖里搬出来的。”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为了讨好师父钟离,阿姮特意换了件红色的衣裳,将及腰的墨色长发随意的梳了两捋放在胸前,阿姮左手上沉黄色的镯子在碰到桌角的时候发出了叮叮咚咚的清音。
许是阿姮今日的举动太过刻意,钟离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许久后才端起面前丑歪歪的陶杯,天水兰的长衫被他大手一挥拂在了身后,露出来一截阳刚却不失儒雅的皓腕。
抿上一口,在嘴里咂了咂,细长的凤眼慵懒上挑,良久,钟离故作严肃缓缓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
“阿姮,开始吧。”
见钟离不为所动,阿姮在心里哀叹一声,啧,该来的还是来了,献殷勤也没用。
嘴一瘪,阿姮垮着肩坐了下来。
“师父,那些灵法太高深了,阿姮真的练不会,你就别让阿姮练了好不好?”
深吸了一口气。
钟离没想到他的小徒弟居然如此不求上进!
说来惭愧,每每提起这事,钟离就忍不住痛心疾首,他堂堂上神,居然连个小小的御飞术都教不会自己的徒弟,这要是传了出去,他颜面何存?
“阿姮,为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上古神兽的后裔,是百鸟之王,你年纪小,那些高深的灵法为师也就不逼你,但你总得学会飞吧,你说,你现在能飞过后山最高的那棵翠竹吗?”
眼见着钟离严肃起来,阿姮戚戚的低下头十指绞着自己的衣角,小声且不服气的反驳道:“可是师父,你从来都不让我出东极山,我学那么多做什么?”
“我。。。。。。!”
一时间,钟离被自己不思进取的小徒弟问得哑口无言。
末了,阿姮终究还是颤颤巍巍的飞身到了与海棠树同高的半空中。
好整以暇的翘起二郎腿,钟离挑着眉头示意自己的小徒弟继续。
就在阿姮胆战心惊的不敢再往上时,倏地,脖颈间拂过一阵微凉的风,阿姮偏过头去,只瞥见了一道月牙白的身影从她旁边掠过。
劲风带起衣角,这下可苦了本就重心不稳的阿姮。
在空中险险的打了几个圈,阿姮急得脸都红了,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不成想下一秒她的肩膀便被月牙白的身影从背后轻轻的扶住。
听到耳廓旁是人微不可闻的呼吸,阿姮不禁打了个寒颤,就像从前在东湖里一样,那人的气息这么些年依旧寒厉如斯。
衣袂翩飞,几个转身间,两人落了地,
是长尧大人。
见到来人,钟离站起身来甚是惊喜的给长尧倒了一杯杏花酿,调侃道:“今儿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
“受人之托。”
长尧从袖中取出了昆仑玉,放在了钟离面前。
“这是三公主托我带给你的,她还有些话要我同你讲。”
长尧没说完,钟离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得得得,我不想听,这昆仑玉你替我还给她。”
虽然早料到钟离的反应,但依着三公主的嘱托,长尧本欲想要再劝解几句钟离,可钟离下一句就转移了话题。
“对了,老天君找到那最后一滴盘古血了吗?”
顿了一秒,长尧将昆仑玉收了回来,低头嗅了嗅酒杯里的杏花酿。
“还没有。七日后便是无妄海破海之夜,六界只怕又要起战祸了。”
听闻六界两个字,钟离事不关己的向长尧举了举手里的陶杯:“我寻了个好地方,再过几日我便要带着阿姮一起去,你要来么?”
长尧摇了摇头。
对于钟离的态度,长尧并未觉着有什么,饮下最后一口杏花酿,他站起身来向钟离点了下头算是道别。
就在长尧走到门扉的时候,脸上一向挂着温润笑意的钟离忽然沉了脸,冲他的背影急切地蹦出两个字。
“等等。”
长尧转过身来看着他。
“如果七日后天君还是没找到那滴盘古血,长尧你准备怎么办?”
没作什么多的思量,站在海棠树下的白衫男子神色平常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唤醒盘古斧的神力还差最后一滴盘古血,我既是由帝神灵识而化,我的元神和盘古斧自然相融,五日后我便去找混沌之子,所以,你自不必寻什么好去处,六界会没事,你和阿姮也不会有事。”
长尧刚说完,“啪”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小小的院落里响起,钟离手里丑歪歪的杯子摔了个粉粹,一旁的阿姮也愣在了当场。
关于无妄海,阿姮也是前几日才从师父钟离那里听来了一二。
因凶残无善之辈死后不能入地狱也不能转世,而他们的游魂只会给六界带来更深重的灾难,所以无妄海便被天界用来封印那些入不得地狱的魂魄。后来,几位远古神祗为了加固无妄海的封印,便在大限到来之日纷纷以元神祭了无妄海,使无妄海所承受的四方神力在六界内无人能敌。
二百六十年前,混沌之子发现无妄海上的封印开始出现裂痕,而仅凭天神之力无法修补裂痕,只能借用盘古斧的神力,可唤醒盘古斧的神力还需要帝神当初陨灭时留下的那一滴盘古血,但时隔数亿年,纵使天界神通广大,这一滴血又如何能找得到。
即将飞出东极山的当口,长尧终究还是回过头不明所以的看向一路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的阿姮。
“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问。
“我。”
阿姮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着长尧,所以一个我字后她便没了旁的话,不敢看长尧的眼睛,阿姮只能不知所措的低垂着头,十指绞着自己的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见阿姮如此模样,长尧也不知这小姑娘究竟想做什么,他只好劝道:“这东极山被钟离设了结界,你走不出这里的,别跟着我了,你回去吧。”
听见长尧让自己回去,一着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阿姮蓦地抬起头看着立于半空中逆着光的男子,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长尧大人,我还能再见到你么?”
第212章 你会死吗()
顿了一顿,长尧轻皱眉头,颇为不解。
“我既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着我,你见我做什么。”
如此冷冽的神色和语气,阿姮想,原来长尧大人真的没有心。
这是阿姮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的看长尧。
从前,她是不敢看长尧的,那样高高在上的神,她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目光,但现在,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你会死吗?”
“会。”
“可是,长尧大人,我听师父说,世间万物大多贪生怕死之辈,难道你不怕吗?”
待阿姮失魂落魄的回到竹舍时,钟离正蹲在海棠树下挖了个小土坑。
“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钟离没说话,只神色凝重的转身将方桌上棋盘里的白棋尽数收入了锦帕中,然后再将锦帕放在土坑里,一铲一铲的用土盖上。
钟离对着远方黛青的山峦上轻声呢喃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阿姮听。
“白棋识主,以后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人拜下,长尧生来无心,这白棋就当是为他陪葬吧。”
转过身来,钟离这才发现自己一向没心没肺的小徒弟居然掉了眼泪。
“阿姮,你是不是喜欢长尧?”
钟离脱口而出。
哪知小徒弟凑上前来甚是不解:“喜欢?师父,是不是三公主对你就是喜欢?”
被她这么一反问,钟离怔了怔神,摆摆手。
“罢了,你不明白也好,再过几天便是你四百岁的生辰,等你满了四百岁,为师就撤去东极山的结界,然后带你出去好不好?”
钟离本以为自己的小徒弟会因此欢呼雀跃,但他的小徒弟现在依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师父,长尧大人是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代替那缺失的盘古血吗?师父,阿姮不想长尧大人死。”
揉了揉小徒弟的脑袋,钟离用灵法将飘落地上的海棠花悉数接回了树上。
“阿姮,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长尧能活着,可每个人生来都有他应承担的责任,没有谁能独自置身于这个世界之外。长尧生来的使命便是护这九州安平,现在,他不过选择了他该做的,再者,各人生死有命,就算这次长尧封住无妄海,有一天你我也还是会消散于这世间,不过早晚罢了,有什么可伤心的?”
为了哄小徒弟开心,钟离决定为小徒弟做件新衣裳。
听闻师父要给自己做新衣裳,一向头脑简单的小徒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于是,钟离十分放心的拿着小徒弟的新尺寸欢欢喜喜的一头扎进了织布坊。
见钟离走远,阿姮收起了脸上力不从心的笑,坐在溪石上盯着游鱼渐渐陷入了回忆。
阿姮第一次见到长尧的时候,是在后山的东湖里。
那一回,钟离因有事去了北海,偌大的东极山只剩下阿姮一个人。
站在东湖边的断崖上,阿姮被湖里绚烂的落霞迷了心智,不甚从断崖上跌落了下去。
彼时,阿姮不过还是个将将化成人形的小凤凰,灵法低微还不通水性。
在呛了几口水之后,阿姮往幽深的湖底沉去。
第213章 要来抢亲吗?()
在呛了几口水之后,阿姮往幽深的湖底沉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意识渐渐抽离时,阿姮感觉自己下沉的身体在水里一点点的向上漂浮,四周的水被搅得哗哗作响,恍惚间有个白色的影子来到了她面前。
闭上眼睛的前一秒,阿姮只记得自己看见了一双满盛着东湖星辰的眸子,但那眼睛里的星辰太冷,阿姮估计自己用御火令也不能将它温暖,就连那人用嘴渡给她的灵力,都是一股令人生畏的凉寒。
四唇贴合间,阿姮似是不小心碰到了人家的舌头,然后她尝到了杏糖的味道。
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师父钟离一张担惊受怕的脸。
“师父,东湖里有个湖仙。”
阿姮看着钟离一脸认真的说。
“湖仙?”
钟离愣了愣,随即宠溺的揉了揉头小徒弟的脑袋,笑道,“阿姮,那是九重天上的长尧大人,可不是什么湖仙。”
许是救命之恩,自那日之后,阿姮便每天都在心里隐隐期待着长尧的到来,说不上那是怎样的心情,长尧没来的时候阿姮很忐忑,可长尧来了她就更忐忑。
偶尔得了空闲,钟离会将长尧从九重天上硬拉来东极山陪他下棋,每当这时候,阿姮便搬了小板凳在旁边观战,其实阿姮什么都看不懂,但她每次都能看见师父钟离甚是不服气的从竹椅上跳起来,一边撸起自己天水兰的衣袖一边向对面的长尧大人下战帖。
“我不信了今天,再来一局!”
于是,数十个回合之后,钟离挫败的垮下脸,而长尧则无甚表情的将白子悉数捡回棋碗里。
阿姮见到的长尧从来都是古水无波的眸子,寂静如冰的脸,喜怒哀乐四个字似乎从来不存在于长尧的身上。
有一回,阿姮好奇的问钟离:“师父,长尧大人脸上的表情为什么永远都只有一个?”
“因为他没有心,没了七情六欲,便不会有喜怒哀乐。”
“没有心?难道长尧大人不觉得痛吗?我常听师父讲那些鬼怪把人的心挖了去,人就会痛苦而死,那长尧大人是不是也很疼?”
“他生来就是无心之人,哪里又会痛?”
“那为什么长尧大人没有?”
阿姮撑着脑袋眼巴巴的瞅着钟离要答案,一张小脸邹成一团,好像疼的那个人是她一样,见小徒弟如此模样,钟离不由的摇了摇头。
“帝神的灵识在化成人形的时候曾经过无妄海,不小心被无妄海水的巨浪带到海里,无妄海无妄海,无心无妄,因了这一遭,化成人形的长尧自然就没有心了。”
海棠树的花垛深处传来百灵鸟的清啼,阿姮被这声音从回忆里唤了回来。
师父钟离一直都在织布坊里待着,阿姮在外面瞧了一会儿师父忙忙转转的身影后颓然的将头靠在了墙上。
她该怎么办才好?
冥思苦想了半天,阿姮一溜烟的跑到了钟离的书房里,从书阁上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牒地图,然后伏在案几上仔细研究了起来。
转眼间过去三日。
此时,阿姮正无奈的看着结界之外的三公主千依。
“三公主,你还是回去吧,我师父说,他不想见你。”
阿姮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三公主的脸色,这么几百年来,她对这个三公主的脾性也算是了解了些,概括下来就是六个字,易暴躁易发怒。
不过,阿姮觉着,今天的三公主与往常的都不同,可能是因为今天的三公主红着眼眶的缘故。
“阿姮,你去告诉你师父,天君将我许配给龙九了,你问他,他要来抢亲吗?”
看着一向张扬跋扈的三公主落了泪,阿姮只好呆呆的应下了她的请求。
往回走了几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身看着三公主。
“三公主,喜欢。。。是不是就像你对我师父这样?”
“喜欢?我爱钟离。”
“爱?”
“嗯。”
织布坊。
钟离正在织布,阿姮在一旁安静的将双手背在身后来回的踱着步子。
眼见着自己一向傻白甜的小徒弟居然学会了欲言又止,钟离遂十分好奇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阿姮,你在想什么?”
他问。
“师父,三公主说,她爱你。”
钟离皱起了眉头。
“为师不是让你将她打发走么?”
“可是师父,天君将三公主许配给龙九了。”
钟离正摆弄着织布机上的几根纬线,阿姮话音刚落,这竹屋里便响起了丝线崩断的声音。
阿姮心中一惊,师父从来没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