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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姮眼里,此时此刻的千依哪里像个天族的公主?这动作神态分明不过是个人间市井的泼皮小无赖。
深吸了一口气,黎姮还来不及作答,却见长尧敛去了平日里的一派沉静,神色微微有些严肃。
因着在街市上,长尧也不便叫千依公主,只说道:“还请姑娘往后不要再做如此无聊的事情了。明天再行半日,就能到谯明山,大家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言罢,长尧看了眼对面依然微微埋着头的黎姮,不再多语,转身就要离去。
千依见状,连忙上前几步拦住了长尧的去路。
“长尧,你。。。你别这么小气嘛,我就。。。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千依说的楚楚可怜,长尧却是不为所动,只道:“现在天色已晚,回去还得给任公子煎药,我们走吧。”
看着带风而去的长尧,黎姮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半晌。
更深。
黎姮向客栈的老板借了个药盅在后院给任莫忧煎药。
月上梢头,清冷的夜风将药味儿吹拂到了四周,连空气里也漂浮着一抹似甜似苦的味道。
黎姮在一旁摇着扇子昏昏欲睡。
“噔噔。。。。。。”
是叩门的声音。
黎姮倏地睁开眼,见到是长尧站在门口,黎姮的睡意瞬间全无。
手里捏着扇子缓缓站起身来,长尧不说话,黎姮便也不好开口。
半晌,黎姮咬了咬唇。
“长尧大人可有事?”
“我是来跟姑娘道别的。”
“啊?”
这下,黎姮终于抬起了头,好端端地,这人怎的又要走?还叫她姑娘?不是说好叫阿姮的么?
“这几日与姑娘同行,我觉着以姑娘的修为再加上有小神君飞廉相助,想来若是对付谯明山的山怪孟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黎姮不是个笨姑娘,长尧的几句话意思十分明了。
不与那小女儿家的姿态相同,黎姮一向是个相当爽性的人,是以,她盯着长尧径自向前走了几步,待到长尧面前,黎姮微微仰着头问道:“长尧大人心中可是介怀方才在街市上的事情?”
“并未介怀。”
黎姮话音刚落,长尧便一口否认。
看着黎姮微愕的神情,长尧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妥,于是他继续说道:“现在姑娘身边有飞廉小神君相助,三公主也不是个坏人,我在这里也是无用,再者,明日里是北海水君做寿,我是北方帝君,自然要亲自前去道贺,所以,黎姑娘,就此别过。”
言罢,长尧不再顾得黎姮作何反应,竟然逃也似的夺门而出,留下黎姮愣愣的站在原地。
长尧知道,自己的背影看上去该是有些狼狈的,他活了这许久,平日里纵使再有天大的事,也并未像今日这般慌张过,更没想到这般慌张不过是因为黎姮的一句话。
难道他真的在介怀这件事吗?
不,他没有。。。没有吗。。。应该有吧。。。
看着长尧离去的背影,黎姮心中颇有微词。
这个长尧大人真是让人琢磨不明白,不就是自己不小心亲了他吗?她一个女儿家都不介意,长尧在别扭个什么?
黎姮自然不明白长尧心中作何想法,只要一想到方才在街市上的事情,黎姮忍不住抿嘴笑起来,不过随即她却又敛去了这笑容。
长尧回了九重天,以后,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可名状的失落感笼上黎姮的眉梢。
半晌。
一股难闻的焦糊味儿从药盅里飘出来,黎姮这才想起火灶上还在给任莫忧煎药。
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好后,黎姮这才端了药碗上楼。
迷迷糊糊地,任莫忧被黎姮从床上扶了起来。
瞧见眼前一碗乌黑的药汁,任莫忧看向黎姮,脸上一片欣喜。
“仙。。。阿姮给我煎药了?”
“嗯,自己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硬扛着,你刚才都晕过去了。”黎姮顺手探了探任莫忧的额头。
“已经不烫了,赶快趁热把药喝了吧,给。”
将药碗递给任莫忧,在黎姮看来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却叫任莫忧又不自在起来,不过此时心情不佳的黎姮并未发现。
亲眼盯着任莫忧将药喝下,黎姮这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栈的床本就不大,千依的睡姿幸好没有太跋扈,只见她乖巧的躺在最里侧,给黎姮留了大片的空间。
躺在床上,黎姮却是如何都睡不着,她伸出手无意识般摸了下自己的两片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长尧的温度。
千依又梦到了钟离。
同过去千千万万年做过的噩梦一样,千依梦见钟离全身血淋淋地躺在她的怀里,任她如何唤他都不见他醒来,甚至钟离的躯体在她眼前开始消散。。。。。。
见千依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黎姮侧了个身想要给千依留出多一点的空间,可是黎姮刚一动便听见一旁的千依痛苦的梦呓道:“不要!不。。。钟离。。。不。。。”
这些时日的相处黎姮虽还难以了解千依,但她私以为千依既是九重天上尊贵的三公主,想来自小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这样的人又哪会有什么伤心事?
“钟。。。钟离。。。不要。。。不要死。。。”
千依又呢喃了一句,声音变得更加哀伤,黎姮往千依的脸上凑了凑,低下头去仔细一看。
千依竟然哭了起来。
心中一紧,黎姮当即摇了摇千依的肩头。
“快醒醒。。。千依。。。别哭了。。。醒醒。。。做梦呢。。。”
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千依发现黎姮的脸悬在自己眼前,她愣了愣神,感觉到自己眼角耳边一片湿润。
片刻,千依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梦。。。。。。
幸好是梦。
察觉到黎姮的目光,千依登时变得不自在起来。
如此丢脸的事情怎的叫黎姮知晓了去?往后她的面子往哪搁?
隔了半晌,黎姮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原来你还会哭啊。”
从噩梦里醒来,千依睡意全无,她以为黎姮定要问她到底怎么了,可却没想到等了半天黎姮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想了想,千依翻了个身,面朝着黎姮:“这有什么,难道你没哭过?”
黎姮一笑,摇摇头,千依见黎姮摇头,正讶异不已时只听见黎姮缓缓说道:“小时候我很调皮不喜欢修炼灵法,婆婆为了让我长进便狠心立了个规矩,从那以后只要我偷懒就会被婆婆打手心,婆婆打我一次我就哭一次,后来我都不知道我哭了多少回才长了记性,往后便再没犯过懒也没再哭过了。”
说到这,黎姮瞥了一眼千依,目光灼灼,终究是没抵过自己的好奇心。
“我哭是因为婆婆打我我怕疼,那你呢?你为什么哭?”
“我哭是因为婆婆打我我怕疼,那你呢?你为什么哭?”
听闻,千依脸色一白,便又听见黎姮继续问道:“钟离是谁?我刚才听见你叫他,你梦到人家了?”
不知怎的,听到钟离两个字从黎姮的嘴里说出来千依心中居然是怕的。
千依没说话,只定定地瞧了黎姮好一会,黎姮被千依盯得有些发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不说就不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片刻。
黎姮闭上眼正要养神的时候,千依戳了戳她的肩头。
捉住千依的手放回原处,黎姮打了个呵欠。
“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长尧大人呢?”千依问道。
“回去了。”
听闻,千依一怔,长尧大人居然回去了?
他怎么能回去呢?
他可是她整个计划里最重要的人物,现在却走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昨天做得有些过分了?
千依开始难得的开始检讨起自己来。
可是长尧大人也不该是个脸皮如此羞薄的人吧,人家黎姮是个姑娘家都没怎么,长尧大人怎的还别扭上了?
哪有亲了人就落跑的?也忒不像话了。
翌日。
飞廉和任莫忧见长尧不见了踪影,都纷纷问了句人去哪了,对于这桩糟心事黎姮只字不提,最后还是被千依支支吾吾地搪塞了过去。
长尧走后,黎姮等人又行了半日才终于到了谯明山附近。
山脚。
烈烈骄阳将这一片天地仿佛烤成了火焰山,附近的山林树丛都耷拉着脑袋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天空干净的连一丝云都没有。
“我。。。我不行了,我太。。。太渴了。。。”说完,千依一屁股坐在了路旁的树荫下,不停的用手扇着风。
看了一眼千依,黎姮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本想找点水喝,可是她举目四望,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水?树上连个酸果都没有。
“哎!”飞廉突然冲不远处叫了一声。
黎姮顺着飞廉的目光看过去。
“那有个人,我去看看。”说完,飞廉迅速的消失在了路口。
一路小跑着飞廉才追上了那人,走近一瞧发现是个砍柴的樵夫。
轻轻拍了拍樵夫的肩,飞廉忍不住舔了下自己干涸的唇,问道:“大叔,请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水吗?”
樵夫定定地瞧了一会飞廉,点点头,随后樵夫指了指远处的小山坡,又比了个喝水的动作。
原来是个哑巴,飞廉心想。
顺着樵夫所指的方向,飞廉看见小山坡上居然住着几户人家。
“你是说我可以到你家去喝水吗?”飞廉问道。
“嗯。。。嗯嗯。。。”樵夫眉开眼笑的应了。
见状,飞廉连忙道谢。
“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有几个朋友,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一行人跟着樵夫往他家走去,千依悄悄地在黎姮耳边说道:“我怎么觉得这老头儿怪怪的?我们还是小心点儿的好。”
“怪吗?”
“很怪!”
“哦。”
为了安全着想,黎姮小心地观察起四周的情况来。
樵夫领着几人进了自家院子,放下柴火后便招呼着几人到屋里喝些水,休息一下。
飞廉暗中确定了水没有问题才对着黎姮不经意的点了点头。
终于放下心来的几人渴的急了,一连喝了人家两壶水。
飞廉暗中确定了水没有问题才对着黎姮不经意的点了点头。
终于放下心来的几人渴的急了,一连喝了人家两壶水。
这时候,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从忽然门外探了头进来,小孩儿扎了两个发髻,穿着破旧的肚兜,右手的食指含在嘴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飞廉一直看。
飞廉一向喜欢小孩子,便径自走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小孩儿没有说话,转身指了指院子外面不远处的一个水井,非拉着飞廉要去看上一看,似乎那里面有什么宝贝。
半信半疑的来到井边,飞廉也学着那孩子往井底看去,过了一会儿,飞廉抬起头来,当他正想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原本乖巧可爱的小孩儿却忽地露出了本来的怪物面目。
怪物小巧的身体愈变愈大,盘虬的肥硕肌肉挣破了原本的衣服,恶臭难闻的味道从他其丑无比的五官里散发出来,七窍都流出了黑红色的浓水。
怪物趁着来不及反应地飞廉龇牙咧嘴的呵出了一团恶臭的气体,飞廉险些被臭得晕过去,口中默默念了几句诀,正要反击的时候那怪物却一掌朝他劈了过来。
飞廉一惊,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
那怪物十分聪明,晓得若等飞廉反击必定再没他的余地,于是怪物便一鼓作气将飞廉逼到了井边。
长这么大,飞廉今儿还是第一次和人如此正式的交手,因为没有经验,自然少不了吃亏,待他刚稳住心神时便被怪物一掌拍进了那水井里。
临了,飞廉大叫了一声“阿姮!”
正在屋里休息的几人听到飞廉的呼声,均是一怔,黎姮最先反应过来,心中一惊,她放下茶碗就向外面走去,任莫忧和千依也跟着站了起来。
见状,原本装作正在堆柴的老实巴交的哑巴樵夫却在此时一声大喝:“受死吧!”
对身后毫无防备的黎姮等人自然是着了樵夫的道,任莫忧走在最后,那樵夫一伸手便抓住了他的后脖颈将他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下面。
电光火石间,黎姮和千依彼此看了一眼,随即转过身来齐齐向樵夫出了手,顿时,三人缠作一团。
不过十招,与黎姮千依相斗的樵夫便化成了一个头似豪猪,却长着人身的凶兽,只见凶兽手持两柄大锤,腋下和胸前长满了红色的毛发。
一锤抡圆了朝着千依所在的方向砸过去,千依虽然害怕但脚下却是不敢耽搁,闭着眼睛一跃便破了茅屋的顶。
见一砸不中,凶兽的面目变得更加狰狞,眼见着一锤要落在任莫忧藏身的桌子上,说时迟那时快,黎姮迅速足尖轻点,将身子在低空里拧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飞旋着伸手将桌子底下的任莫忧一把拉出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哈哈哈。。。几个毛孩子也想来我这抢宝贝?简直是找死!”说完凶兽挥着两锤冲着黎姮和千依再次扑了上来。
见事态愈发严重,黎姮一咬牙,将任莫忧扔给了另一边的千依。
“保护好他!”
言罢,黎姮飞身一脚踢在了凶兽的额头上,将原本追着千依的凶兽引到了自己这边来。
“保护好他!”
第276章()
北海。
此刻觥筹交错的北海龙宫里一片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长尧心神不宁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从方才踏入龙宫开始他的眼睛就一直在跳,不知为何,与黎姮那意外一吻的画面,竟老是反反复复的打搅他。
长尧本想着给北海水君送完礼就回九重天,奈何水君却是太热情,说什么也不让长尧走,还特意将唯一的宝贝女儿若娴公主安排在了长尧身旁。
看到水君如此架势,那些原本想要上前与长尧搭讪的女神仙们便都怏怏地敛了心意,毕竟是人家水君的地盘,只是都在心里暗骂水君不厚道,竟然弄出这么一招来。
那若娴公主也是天上地下众男仙一心追求的神女,若娴看长尧时娇羞脸红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任谁都知道,若娴是极满意她父亲水君的安排的。
说不准,今儿个要是长尧大人头脑一热,有心入这红尘,说不定等会儿就能在这寿宴上来个双喜临门呢!
若娴:“长尧大人,等会儿有个特别有趣的游戏,不知长尧可否有兴趣?”
长尧:“我对这些一窍不通,怕是要扫公主的兴了。”
若娴:“我可以交长尧大人。”
长尧:。。。。。。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当长尧正苦于无计离开的时候,千依大汗淋漓的闯进了众人的视线里。
在殿门口张望了一会,瞧见长尧以后,也顾不得众人的眼神了,黎姮推开众人忙不迭的奔上前去拉着长尧的胳膊就往外走。
此时殿中皆是一片行礼的声音,千依着急走,却不想被若娴给拦住了。
“若娴见过三公主。”
若娴一边向千依行了个礼一边瞧了瞧千依叠在长尧上胳膊上的手。
千依自然未曾发现若娴的心思,只不耐烦的说道:“我不是来找你的。”
从前虽没见过千依,但是若娴却是听过千依的,外面人都说天君的这个亲妹妹被宠坏了,跋扈的很,如今看来,好似说的也不错。
若娴这一番微微思索,千依和长尧却是已经走出了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