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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先是一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从来没有过女弟子的东海门,破天荒有了第一个小师妹。
东海门里的师兄们彻底疯狂了。
“天啊!小师妹”
“真得是师妹吗?快告诉我,我不是在作梦!”
若是集英台有屋顶,肯定会被他们欢声雷动的呼喊声给掀翻。
有史以来第一个小师妹,可以想见师兄们有多么宝贝,他们索性一起上前,把芷儿迎回自己的师门来。
最后,只剩下沐子央了。
一向淡漠自持的法华门弟子,早知她是自己人,倒也没有什么太过热切的举措,更别说圣尊站在上头,他们不敢有太过放肆的动作。
沐子央穿过归心镜时,大部分的人都没留神在看,反正结果早已定了,再看也没什么意思。
可意外便在这时候发生了,原本缓慢流转的镜面,倏地卷起巨大的漩涡,阵阵的黑雾破镜而出,在沐子央的身边翻滚蒸腾,情况好不骇人。
众仙无不愕然,炎玦一发现有异,立即飞落至她的面前,不过扬手一召,便把她从归心镜里拉出来。
当沐子央站定后,四周开始出现骚动。
她的珠子的颜色实在太诡异了。
台上的尊者们,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冥界!怎么可能?”
沐子央的天灵珠里,同时有红色波纹与黑色波纹,两种波纹缠绕,既像互相追逐,又像要相融在一块儿。
炎玦蹙紧眉心,心知会出现此种异相,绝非自然,可一时间,他无法查明缘由,只得先平息风波,再待日后详查。
他暗中结了一个法印,手一挥,便要将那天灵珠里的黑纹掩去。
“炎玦圣尊,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一阵化不开浓重沉郁的嗓音,彷佛从远处无边的黑夜里,飘荡而来。
众人抬头张望,只见原本高挂明月的天空,顿时像被罩了一张黑布。
转眼间,黑幕扭曲抖动,忽有一人从中显现出来。
遮挡住月光的黑布,随着他的到来,瞬间消失不见。
皎洁的明月在他的身后,衬出他颀长的身姿,虽然他戴着面具,可气势丝毫不输给圣尊炎玦。
他缓缓地从天而降,月色的光辉竟在同时间黯淡下来,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静谧。
众仙噤口不语,对他的到来,皆有不好的预感。
沐子央在湖边的时候,曾这个黑衣人惊鸿一瞥,所以见到他突然出现,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他身穿迤地黑缎软袍,腰系金丝绑带,长发随意束在脑后,虽没个正经样,但端得是三分风流,七分潇洒,神态可说是轻狂至极。
无视众仙的惊异,与炎玦压抑的怒火,他径自来到沐子央眼前,弯下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淡淡道:“这娃儿有趣,莫非你是要进我冥界之门?”
“墨青宸,我瀛洲事务,无须你来插手!”炎珏怒道。
沐子央心想,原来他就是传闻中的冥尊,她曾听师兄姐提起过他,说是有人来了瀛洲几十年,也无缘见到他一面。
她琢磨着,自己这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才刚来没几天,便有机会见到他本人。
墨青宸轻蔑道:“炎玦,别说我从未收过徒弟,自始自终,我不屑亦不愿去管瀛洲中之事,可若这孩子与我冥界有关,便由不得你来做主!”
炎玦走向前,冷冷道:“墨青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各据一方,骇人的威压之气,忽地涌现出来。
沐子央站在两人中间,首当其冲面对这股沉重的气息,她被逼得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身体。
剧痛沿着浑身的筋脉,在体内游走,她觉得十分难受。
“我说这个徒弟,我是要定了,你又能奈我何?”墨青宸扬起手,便把沐子央拉至眼前来。
在场的众仙无不诧异,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墨青宸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对着浮在他前头的沐子央,以平缓且不带感情的语气,问道:“孩子,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进入冥界?”
周围的谈话声,忽然安静下来。
即便是瀛洲中有一定道行的尊者,要进入冥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孩子修为不高,将来待在冥界的时间势必很长,她若拜冥尊为师,便等同于自寻死路。
炎玦沉声道:“墨青宸,身负仙骨之人,世间罕有,岂容你因一己之私,葬送这孩子的前程。”
墨青宸轻嗤一声,“跟着法华门修行,有何前程可言?不过是长参寂静,了此余生,竟被你说得彷佛有万般好处似地,可笑不可笑?”
修仙的门派中,以法华门最重清修,门下弟子莫不以修练至屏除七情六欲,而感到自豪。
冥尊说得这番话,可不正是戳在圣尊的脊梁骨上。
若说起墨青宸与法华门间的恩恩怨怨,无非是因“情”之一字所起。
这是瀛洲中,老一辈的尊者,都知晓的事,可那些陈年旧怨,私底下谈谈无妨,被当众宣诸于口,便显得有失身分了。
可冥尊就是这般我行我素之人,谁都拿他莫可奈何。
墨青宸凝视身旁的孩子,轻声问道:“孩子,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他的语调慵懒,一字一句彷佛先是在唇齿间摩娑许久,才缓缓地轻吐出来。
这时,沐子央却突然忆起小月所言,随即长跪在地上,叩首道:“我愿拜冥尊为师,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其实就算没有小月的事先提醒,单是能不进法华门,她都会好好地把握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冥尊看起来可比圣尊好相与多了。
沐子央说的话,无疑是平地一声雷,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墨青宸闻言,唯一看得见的眼楮里,竟流露出些许笑意,“不错,你是个懂利害的聪明孩子。”
第11章 双师之徒()
眼见事态发展,委实出乎意料之外,集英台上众仙,已是一片哗然。
炎玦怒极,扬手一挥,硬生生将沐子央拉回自己身边。
然而,墨青宸哪肯轻易放手,他暗中施力,便再把人给拉了回来。
由于他们谁也不让谁,于是沐子央整个人浮在半空中,左右手都被紧紧地拉扯了,彷佛快要被撕裂一般,好不难受。
昊渊见她这样,已经在下头大哭起来。
芷儿掩着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心疼沐子央的师兄姐们,虽然着急,却都无能为力。
只因冥尊与圣尊双双布下结界,师兄姐们即便有心相救,也因实力相差悬殊,而力有未逮。
炎玦喝道:“墨青宸,这孩子天灵珠里虽有你冥界的黑纹,可亦有我法华门的红纹,哪容你说带走便带走!”
墨青宸不以为然道:“是吗?这六界之中,还没有我不能带走之人。”
炎玦眉间一凛,沉声道:“你敢!”
墨青宸忽地笑了,“我有何不敢?”
两人中间隔着沐子央,对峙之势,暗潮汹涌,剑拔弩张,一场惊人的风暴已然将至。
许是还顾忌孩子的安危,因此他们谁也不肯先出手。
此时,忽见一道青色人影,飞身而至。
那人先是结印于双掌,势如破竹,结界随即被打散。
他再朝左右方各出一掌,掌风凌厉,瞬间便将两人拉扯之力,化为无形。
又见他纵身一跳,将孩子缓缓地从半空中抱了下来。
“东方哥哥,谢谢你。”沐子央既使痛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却仍不忘向救他的人道谢。
东方朔谦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道:“不怕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沐子央虽心中余悸未平摇摇头,但还是故作坚强道:“东方哥哥,我不害怕。”
东方朔谦抱她的手紧了一紧,轻声道:“嗯,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孩子了。”
炎玦听见她说的话,不由得内心一动,这小娃儿怎么会叫东海龙王做哥哥的?
形势突然有了变化,墨青宸不动声色道:“难不成你们东海也要一起抢人吗?”
东方朔谦神色严厉,完全没了平时谦冲自持的模样,“你二人以往有何过节我不想再提,但拿一个孩子出气,未免有失风度。”
炎玦一顿,颇有深意地看了眼东方朔谦,才道:“这孩子的天灵珠,既已出现我法华门的红纹,便是我法华门的弟子,亦是我炎玦欲收的第三名座下弟子,此事与东海门毫无关系,自然无需龙王你来插手。”
他的这番话,说得十分不客气,可每字每句,却又让人寻不出任何错处来。
东方朔谦确实理亏,他不应该贸然出面,干预法华派与冥尊的纠纷,但当沐子央紧张地抓紧他的衣襟时,他又觉得无论如何,也应以保全这个孩子的性命为优先。
墨青宸却不像东方朔谦那么好说话,他的周身忽然涌现肃杀之气,紧接着他便翻掌朝地,掌中流泄出森然紫光。
东方朔谦一怔,随即双掌结咒,用一法阵,团团将沐子央包围起来。
正当无可避免的大战,一触即发时,总是一脸佛相的迦陵尊者,从容地走上前道:“唉,这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你们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三个怒目相视,严阵以待的仙门尊首,此刻都停下来,转头凝视着迦陵尊者,像要听听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样的解决方法,好平息此次的风波。
迦陵尊者微笑道:“既是天定,不如让这娃儿同时拜入圣尊与冥尊座下,她与二位有缘,兴许来日能兼容两家之长,也未可知。”
原本在下静默的众仙,“哗”地一声全炸开了锅。
双师之徒,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大伙儿议论纷纷,有赞成的,也有心中还有疑虑的,还有一部份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然而,他们思来想去,却又找不出其他更好的解决之道。
东方朔谦冷静下来后,便明白这是迦陵尊者的一片好意,于是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提议。
他语气和缓地劝道:“墨青宸,冥殿莫说不适合根基不稳的孩童久待,你也向来不愿开宗立派,想你一时半刻,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名新收弟子。”
墨青宸不语,却心知他说的是实情。
东方朔谦继续道:“炎玦,我知你法华门开枝散叶,门徒众多,你座下弟子亦已有足以担当重任的双徒,这孩子你姑且将她视作寄于你门下修练的门生,不用太过在意。”
炎玦冷冷道:“既入我门下,身为我炎玦的座下弟子,应受之管教,自会与她的两位师兄姐相同,不劳龙王费心。”
话音一落,他转向墨青宸,投射过去的目光,饱含睥睨之意。
两人相视一眼,前尘往事,彷佛尽在眼底,暗中掀起惊涛巨浪,可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炎玦很快便御剑而去,墨青宸也不知使了何种法术,身影融于夜色中,转眼间失去了踪影。
他们离去后,东方朔谦才将护在身后的沐子央,从法阵里放了出来。
她虽然吓坏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东方哥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东方朔谦摸摸她的头,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心中却为这个孩子的将来感到忧心。
一般人认一个师父,所要背负的责任已经够多,可现在她有了两个师父,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势如水火,她夹在两人中间,往后的日子,势必会过得非常艰难。
东方朔谦蹲在她面前,缓缓道:“往后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勇敢面对,知道吗?”
沐子央点点头,“我会的。”
东方朔谦犹豫半晌,接着道:“若是有你无法解决的麻烦,就快点来找我,要是我不在,你也可以去找飞扬师兄。”
沐子央定定地看着他,鼻子泛起了浓浓的酸意,“嗯,谢谢哥哥。”
她年纪虽小,却已深刻明白,在这个世上,愿意无私地对她好的人,除了嬷嬷外,便只有东方哥哥了。
两日后,所有孩子聚集在紫虚殿前,依照各人所属的门派,由其师兄姐领回自己宫所。
“阿央,我不想离开你。”昊渊对前天夜里的事心有余悸,紧紧地拉着沐子央的衣服,不愿跟着离须弥离开。
沐子央嘻皮笑脸道:“昊渊,你不用替我烦恼,我这人皮厚得跟什么似地,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我们都在岛上,只是到不同的地方修行,将来还是有很多机会可以见到面的。”
昊渊勉强地“嗯”了一声,想了想,问道:“阿央,你现在有两个师父了,以后你要住在哪里?”
沐子央摇摇头,其实这个问题,她自个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她还是拍拍胸脯道:“我答应你,等我确定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昊渊高兴地点点头,“好。”
这时站在一旁的芷儿,拉起昊渊与沐子央的手,心里好生不舍。
昊渊年纪虽小,但至少有离师姐在身旁照顾,
可阿央呢?她是懂事没错,然无端被卷进那两位仙尊的纷争里,再怎么想安分守己地修行,总免不了旁人的闲言闲语。
芷儿抱住沐子央,“不管将来变得如何,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
沐子央深吸一口气,闷声道:“芷儿姐姐,我会好好努力,绝不会丢嬷嬷的脸。”
三人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但也不得不先暂时分别。
玄机门几位师兄姐,带着几名新进弟子一起离开了。
紧接着,则是东海门的师兄们,一道走向芷儿前面来。
虽然此次他们也有其他的男弟子,可两者的待遇,相差不要太多。
师兄非常热情,光顾着簇拥他们唯一的小师妹,至于那几个新进的师弟,就像路旁的草芥般,完全入不了他们的眼。
看他们欢迎芷儿的样子,沐子央便放下心了。
她默默地想道:“芷儿姐姐应该会过得很好吧?”
沐子央真心希望芷儿姐姐能过得幸福,他们原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内心深处,总盼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家。
保生堂看样子是回不去了,而往后又有哪个地方,可以让她称之为家?
当法华门的师兄姐来时,他们招呼除了沐子央之外的孩子,却刻意不理会她。
虽然早知道这个门派的弟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他们现在显然不是不够热情,而是有志一同,存心对沐子央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态度来。
师兄姐们对这个不够忠于师门的小师妹,十分不待见,因为她竟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径自向冥尊拜了师。
明明她身上的天灵珠,也有出现红纹的,可她却没想过要拜圣尊为师,这对心高气傲的法华门弟子而言,简直是一大侮辱。
既然上面没有交待下来,他们索性不管沐子央,领着其余新进弟子马上就走,连一句话也不屑跟她多说。
沐子央原本想开口问,自己是否能跟他们一起去?但在见到师兄姐冷漠的神色后,便只好硬生生把话吞回肚子里。
一直等到天色都黑了,整个紫虚殿前的广场,仅仅剩下她一个人,还抱着包袱蹲在阴暗的角落。
沐子央又累又倦,可怎么等,都等不到有人来带走她。
她想自己可能被抛弃了,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关于修练,还是令人头疼的两个师父了。
兴许她会被送回保生堂也说不一定。
在沐子央的内心深处,她宁愿回到嬷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