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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没人敢动,那秦舞阳哈哈一声朗笑,竟然出剑一勾,从那河水之中挑起了那少女浣洗的长衫,长衫在他剑尖随空一甩,漫天竟亦似落下了一场急雨,待那雨花落尽,长衫已然干燥无比,披到了秦舞阳的身上,就似从未洗过或湿过一般,那口钝剑依然隐入袖中,看不出任何端倪。
长衫披在他身上,极是合体,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他低下头看向少女,温柔地道:“娘子,时侯不早了,咱们回家吧。”说完弯腰去搀少女。
少女已是泪流满面,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众官军此时才从秦舞阳那奇妙的甩水剑法中回过神来,见对方小夫妻恩恩爱爱,又忌惮伤痕的剑法威力,自是再不敢自讨没趣,只得灰溜溜拖起两具尸体,连滚带爬蹿出桃花林,吆喝起那些民夫和官军,落荒而逃。
“啪。”
待官军走远,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到了秦舞阳的脸上,直扇得他趴塔一下跌倒在桃花丛中,口吐一口鲜血,却是挣扎不起来,那挥出耳光的少女陡然一惊,她想不到这天神一般的剑客竟如此不堪一击,适才一剑劈死那如狼似虎官军首领的人,却会被自己的一而光打倒在地,而且还打得吐出了血,脸色惨白,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少女惊骇莫名,心中却还是愤怒,因为那自称秦舞阳的男子竟然冒称她的夫君,虽然是为了救她脱困而使用的权宜之计,但更令她愤怒的是,他竟穿上了自己缝制给杞郎的长衫。那是不可饶恕的!不过她隐约记得,自己或许在什么地方遇到过这个人,但至于在什么地方,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或许是在梦里吧!她心里这么说着。
现在她指着倒在地上的他,柳眉倒竖,娇叱道:“你这登徒浪子,为何满嘴胡言坏我江女名声?而且穿着我杞郎的衫子招摇撞骗,居心何在?”秦舞阳却不想与她争辩,默默卸下长衫递还于她:“小可适才唐突姑娘实属无奈,还望姑娘莫要气坏身子,长衫还于姑娘,劝姑娘早点把衣服交与你杞郎吧,去晚了怕是赶不上。”
闻他如此一说,那少女心中不免一凛,她问:“你是如何知道我家杞郎的,又如何知道去晚了赶不上?让本姑娘好生疑惑,还盼解答。”
秦舞阳冷笑:“姑娘不听劝说,必会后悔终生,我劝姑娘还是莫要耽误时机为好。”他话语之中声声严肃,倒不似玩笑戏谑之言。
少女见天色近晚,借着阳光细瞥了一下那卧在花树下的男子,只见此人约摸二十左右的年纪,面孔俊朗修长,虽略显苍白无色,却也不失男儿气魄,他用左手托起那长衫,右臂袖管空空,竟是一独臂之人,少女一时惶恐不安,想到对方救了自己,自己却恩将仇报打了对方一耳光,还把人家打了跌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不免悲从心来,抽泣道:“对不起,恩公,江女无知,竟然恩将仇报出手打了你,恩公,请受江女一拜吧。”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秦舞阳面前,着首便拜。
秦舞阳左手托举着灰衫,却是一脸冷漠,任那江女磕头半天,也不阻止,只是冷笑。
天色愈来愈暗,倦鸟归巢,鸠鸠关关,黑压压扑了过来,好不热闹。
江女磕得累了,才停下动作,抬起头看那秦舞阳,看见他暮光中一脸的冷笑,心中一凛,疑惑问道:“恩公,江女有做错什么吗?你却如此表情?”
“如果有什么不测,可来这里找我。”秦舞阳答非所问,让江女摸不着头脑,心中闪过好几个念头,却也不明白秦舞阳所说的不测是什么?官军们不是都走了吗?难道他们还会折返而回,再施恶行?
江女美目眨了眨,轻咳一声,问道:“恩公,江女还不知恩公的大名呢,求恩公赐告,以便日后报答。”
“伤痕。”秦舞阳面无表情,冷声道。
江女颤颤接过伤秦舞阳中的长衫,对他道:“恩公,天色已晚,幸江女家离此不远,恩公可否随江女一同回去用饭?”
“不必。”像是谁欠了他什么,秦舞阳永远是那一副冷冷表情。
江女被他话一滞,倒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人,前一刻威力无敌,后一刻却赢弱无比,前一刻热情似火,后一刻却寒冷若冰,就像一个性格分裂的人,让人捉摸不定。
她只得道:“恩公既然不想随江女回去,那江女也不便强求,只盼恩公身体安好,稍晚江女会携酒来报答恩公救命之恩。”
说罢,吃力地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去花树下拿鞋穿。这个傍晚突然发生的这件事,让这个少女的人生走上了风雨,在此之前,她的生活是平静而安逸的,她有一对很爱她疼她的父母,她有一位待她若宝的爱郎,她还有一群很要好的玩伴,就生活在桃花林那边的村落里面,她觉得自己穿好鞋,回去,便可再次回到自己的幸福生活,再次过着那无忧无虑春赏花夏采莲秋摘果冬踏雪的日子。
想着想着,嘴角的微笑悄悄扬了起来,鞋子穿好,端起木盆,别了伤痕,哼着小曲,踩着落英,一蹦一跳的望家的方向走去,秦舞阳目送她那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夜色之中,嘴角的冷笑愈来愈浓了,不禁低叹一声,道:“可怜的孩子,不要恨我,要恨,就恨你的命运吧。”他声音那么低,低得竟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清楚。
火光冲天,噼哩啪啦,整个小村陷入了一片火海。江女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火光中的那个正在消失的小村庄,就是她的家园。
但是,她不得不要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家园,她的村庄,正在被烈火所焚烧,冲天的大火映红了整个夜色,火光中的村民在奔走呼号,乱成一片,却只看见老弱妇女的身影,见不到一个男子。
江女的脑海一片茫然,大呼着:“爹爹,娘,女儿回来了,你们在哪?到底怎么了?老天,到底怎么了?”她拼命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火焰愈来愈高,温度愈来愈热,几十丈外都似乎要把人们的衣服毛发给烤焦一般,要不是周家婶娘及时拖住了她,江女怕是已扑进火焰葬身火海了。
“婶娘,婶娘,您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父亲母亲去了哪里?为什么全村都烧了起来?”江女攥住婶娘的手,摇晃着,急切的问到。
婶娘的身体被她摇得大幅度晃动着,一脸悲苦,泪流满面:“江女啊,官军来村子里抓民夫,到你家抓杞郎的时候你父母誓死反抗,被官军害了。”
“爹爹,娘啊!”江女听婶娘如此一说,一声绝叫,身子软了下去,若不是婶娘扶她得紧,她整个人已跌倒在地,落入尘埃之中,她喘着粗气,几欲昏死过去,颤声问婶娘:“杞郎呢?杞郎被抓了吗?杞郎是不是被抓走了?”她的指甲已掐进了婶娘的手臂里,疼得婶娘低声哼了出来。
婶娘说:“杞郎公子倒是没被抓到,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那些万恶的官军寻找不到他,便在村里放了一把大火”婶娘说到这里,已哽咽的说不下话去,听她这么一讲,江女的心寸寸碎裂开来,贝齿紧紧咬住,从牙缝间挤出了几个怨毒的字:“又是官军,又是官军,又是官军!”
“怎么了,孩子?”婶娘被江女的表情吓了一跳,颤声问到,江女心中那股怨气愈来愈浓烈,她快按不住之时,村外大道上的呼喝之声却逼荡而来,只听见那边传来一声暴喝,好像是下令的声音:“把这村子围住,一个都别放逃走,男的抓起,其余全部杀尽。”
“遵命。”呼啸之声震天动地,一队人马在叮当晃琅的声响中齐齐开了过来,堵住了出村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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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村名叫桃水村,因为村里遍植桃花,加上门口有条苏河,桃花河水相结合,便得桃水之名。首发
桃水村是一个世外桃源,民风淳朴安乐舒适,因为此村桃花鲜美人艳,在秦时更是盛产美女之地,所谓山沟沟里飞出金凤凰便是此意,而那江女,亦是当今少有的美人。
江女的身世有一个优美的传说,据说村中有孟姜二家,是隔壁所居,平日关系和睦亲如一家,一年,孟家所种的一棵桃花伸枝到隔壁姜家卧房,结得一桃,秋天成熟,姜家妇人摘而食之遂即怀孕,十月怀胎临盆之后竟产下一聪明伶俐惊艳绝伦的女孩,而因姜家妇人是食孟家之桃所生的女孩,善良的姜家人变把实情与孟家所说,两家商定二姓融为一姓,为这女孩取名孟姜女,两家人共同抚养。
这是史上孟姜女的由来,而我们所说的江女,便是那孟姜女,其实这江女的身世也并非那么富含神话色彩,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村中虽也有孟江二姓,邻里之间和睦自然是有的,至于那食桃得孕的说法,只不过是大家的一个传说罢了。
江女家的邻居,便是身边的婶娘,婶娘膝下无女,唯一一子也被抓做了民夫,从小对江女便很好,像是对亲生女儿一般,江女与婶娘也比较亲近,也把她当亲妈来看,这世间的诸多传说,可能也是从他们间的这层关系而杜撰出来的。
此时那大批官军杀气腾腾地包围上来,婶侄二人只得紧紧抱在了一起,火光映红了她们的脸庞,照出了她们的绝望表情,江女说:“婶娘,不怕,有侄女在,侄女绝不让他们伤害你一根汗毛的。”
“傻丫头,婶娘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有什么好怕的,婶娘只盼你安安全全的逃走,找到杞郎公子,过你们的好日子去,不要管婶娘这把老骨头了。”婶娘微笑着捏了捏江女纤细的手腕,安慰她道,江女红着眼眶说:“不,婶娘,侄女要带你出去,侄女要孝敬你,给你养老,做你的女儿,不要丢下侄女好不好?”
官军的人马已经围了上来,他们把现场惊慌逃命的那些妇女儿童一个个赶向了火边,站做一排,任由他们被烈火炙烤,官军们却提着刀斧,丧心病狂地在那边狂笑取乐。
一个带队的首领看着那些老人孩子被火烤得惨叫连连,挥刀喝道:“烤吧烤吧,谁先烤出油来,本官就可以先放了谁。”那首领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要烤出油来,那非得被烤得皮开肉烂身硬体熟不可,待出了油,一条老命已去了十之有九,如何教人承受得了?
所以他话一落,那些被赶到火堆边的人便爆发了怒吼之声,虽然全都是赢弱的妇女儿童,但一旦被逼上死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何况是一大群活生生的人?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提着拐杖颤危危冲出人群,挥杖便去打那首领,骂道:“你们这帮丧尽天良的狗崽子,百姓养你们是来欺压百姓的吗,看老朽不打死你们。”
“老不死的,活得够长了你。”那首领勒缰跃马,挥鞭一抽,那匹战马四蹄一腾,便朝那老者飞奔而去,老者颤颤扬杖忙避,怎奈战马飞快,转眼变将他踏倒在地,四蹄从他脑袋上狠狠踏过,听得骨头碎裂之声后,老者的脑酱已被踩了出来,转眼便无了气息。那匹马踏死老者还不止步,只顾嘶鸣着冲进了村民人堆里,首领哈哈哈哈狂笑着,纵马恣意踩踏,如过无人之境,一时间惊叫惨叫之声起伏飞荡,战马过处,每每有人伤亡倒地,此等恶行,真是让人不堪直视,却又不得不看。
婶娘与江女紧紧搂在一起,惊恐地盯着那些豺狼虎豹肆意欺凌乡亲父老,身处危地,生死未卜,却又义愤填膺,难抑怒火,那首领打马一通肆虐之后,一刀戳起一个三四岁大的孩童,挑在他的刀口之上,举过头顶在那里欢呼呼啸,那举在空中的孩童虽被被他一刀贯穿,却并未身死,还在他的刀口上手舞足动惨叫着挣扎,一股鲜血顺着首领的刀身哗哗流下来,竟死淌水一般,那首领戳着孩童在空中环舞了一圈之后,朗声道:“杞郎公子,你还躲着吗,你看看这么多无辜的人为你而身死,你于心可安?”
声音浩浩荡荡,掠过了火光中的苍夜,竟也传得很远很远,连那回音都悠悠荡了几圈,却无人应他,只余他刀口那个孩童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激荡在人们的心坎之上。
“小弟,你还我小弟,你这个坏人,你这个魔鬼。”人群中冲出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不要命的扑向那魔鬼般存在的军官。
少女虽年纪尚轻,却颇有姿色,生得纤细修长,丰满圆润,江女一瞥,却见此少女乃自己的玩伴柔儿,那军官刀上戳着的孩子正是柔儿的小弟,柔儿甚是疼爱她的小弟,今却被这丧心病狂的军官如此戳在了刀上,她如何容他得了?
那军官见一个美貌少女哭叫着奔跑向他,似欲夺他刀尖上的孩子,更似要与他拼命一般,一时哈哈怪笑起来,长刀环手一舞,刀尖那孩童便脱刀飞了出去,在人们的惊叫声中,飞向了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堆,端听得劈啵一声闷响,那可怜的孩子竟已被抛进了火堆之中,惨叫声被烈火的炸裂声掩盖了,再无见得孩子的踪影,那柔儿失魂落魄,见自己的小弟身死当下,心上一横,张牙舞爪的扑向军官首领。
首领勒马提刀,抢先而走,带着那女孩兜着圈子,却似耍玩弄她一般,柔儿气血攻心甚是愤怒,发誓要把这杀害亲弟弟的魔鬼掐死咬死,目眦欲裂追扑而去,不管自己能否追赶到那匹快马,亦不管自己追赶上了又有什么用,反正心中只有一个强大的复仇念头,支撑着她爆发。
几个大圈兜了下来,那柔儿却还不停步,首领却似玩厌烦了,夹住了马,而柔儿因跑得太急,竟也狠狠撞上了那马腿之上,战马岿然不动,柔儿却被撞得弹出了七八步远,甚是可怜。
首领跨在马背上哈哈大笑:“就凭你这女娃子也想与本官作对,你也不看看自己脖子上有几颗脑袋?”
“你这丧尽天良的魔鬼,我咒你不得好死。”柔儿双目喷血,怨毒地道。
说完竟闪电般地扑了过来,措不及防之间一嘴啃到了那首领的小腿之上,那首领的腿上虽穿有铠甲护膝,却竟然抵不住那女孩的一口贝齿,但见柔儿一嘴咬去,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力道,端听得吭噌一声脆响,铠甲的铁片和着一嘴血水被崩落下地,那首领腿间的一坨肉被柔儿生生扯了下来,柔儿满嘴血水扬面怒吼,一口牙齿竟已崩掉了一半多。
而那首领却疼得哇哇怪叫,险些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他见柔儿再次扑过来咬他,愤怒之至,一刀撩了下去,那柔儿的娇躯正正扑到,首领刀风斩来,却然切到她当胸,可怜那女孩高挺的胸脯,竟被一刀齐齐喇去,鲜血淋淋喷射而出,柔儿立时疼得昏死了过去。
此等场面,谁人见过?
首领一刀豁昏了柔儿,脚上的疼痛却让他难以解气,只见他勒马两个来回,把那跌倒在地的女孩踩得肠穿肚破,血肉模糊,好生悲惨。
首领牙裂嘴,环伺四周,扬刀怒啸道:“你们这些刁民,真是恬不之死,老子今晚杀红眼了,老子发誓让你们死得要多惨有多惨,要多痛苦有多痛苦,要多绝有多绝。”
“你会遭到报应的。”江女的婶娘终于无法忍受了,她抽身而起,跨出了步子,傲然挺胸,朝那魔鬼一般的首领迈步走去,边走边怒问:“大人可有父母?”
“人活一世,当然有也。”首领看见一个瘦小的老妇昂首向自己走来,心中不免一奇,闻她一闻,便随言而答。
老妇冷声道:“那大人可有妻儿?”
“本官为国征战多年,个人之事却有耽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