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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透出叫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森然。
绯雪,你早晚会回到我身边的!!!
~~
“主上~”
当一声轻唤不其然响起,君拂立时收敛眸中森寒,瞬间恢复温文儒雅的眉目风采,冲着来人微一点头,声音清浅:“坐吧!”
一袭浅蓝轻袍面目清俊的年轻男子,正是曾与绯雪有过不解之缘的君莫殇。而这声‘主上’,似乎也道出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份’。
其实君莫殇大约半个时辰前就来了,在茶肆坐等君拂的工夫,却见他与夏侯容止颜绯雪一同走了进来。还算他机警,即刻走上二楼,这才避免了与他们的‘巧遇’。否则,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碰上,怕只怕或多或少都会引起那两个人的怀疑。何况,颜绯雪这女子精明得很,从她几次巧计脱险即可看出她的聪慧敏锐。还是躲着点的好,可免去些麻烦。
“事情我都听说了,镇南王大败,南疆几个部族之间也即将兴起一场内乱……这件事你办得不错。”
君莫殇微微垂首,恭谦道:“属下不敢居功,这都是主上筹谋得当的结果。”
君拂打开折扇,轻摇了几下,嘴角一抹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锦朝大军兵败如山倒。如此一来,那位太后娘娘就可顺理成章的夺了镇南王兵权。而失了兵权的镇南王,也就变成了一个无用的废物。不知落入这般境地的他,可解了你心头之恨?”
解心头之恨?
“还远呢!”君莫殇狭长凤目忽有寒光暗暗浮动,带出的仇憎深沉不觉令人心惊。隐于袖中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手背上颗颗青筋暴起,看上去格外恐怖骇人。夏侯仪,这才仅仅只是个开始。仅仅失了兵权成了废人又怎么够?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一点点,不,是成倍地自你身上讨回。我要让您余下半生受尽苦痛折磨。我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第792章 仇()
位于城北,君莫殇的私宅之中。陷入深眠的男子未知是否做了噩梦的缘故,频频有汗液从脸上渗出,他忽而扭动身体,忽而又痛苦梦呓,声音包裹着无尽悲痛。
“不,不要杀我爹,不要杀我爹……娘,快回来,娘……”
梦境中,他眼睁睁看着爹被拉上了断头台。刽子手手起刀落,断头台上,爹的头颅被砍下,血肉淋漓……
画面一转,他又看见一身白衣素服的娘用木槌狠狠敲打着登闻鼓,声嘶力竭地哭喊:“冤枉啊,我夫君冤枉……”
敲了登闻鼓的娘亲很快就被带上了崇正大殿,景帝面前。娘跪伏在大殿之上,一面喊冤,一边将头重重磕在地上,直至‘头破血流’……然那可恶的景帝,竟对娘的喊冤罔若未闻,还口口声声辱骂娘是‘无礼泼妇’。娘鸣冤不成,道他是昏庸之君,景帝竟一怒将娘下了大狱。
“放开我娘,你们放开我娘……放开她,不要抓走她……放开……”
“莫殇!莫殇!”
深陷在噩梦中难以抽离的君莫殇听到这声轻唤,猛然睁开双眼。双目犹模糊不清之时,他隐约看见床畔站着一个人,目光一厉,几乎下意识地伸出长臂,狠狠扼住那人的咽喉。
许梦妍断无想到他会忽然有此举动,一边用两手试图掰开他的手,一边惶恐地喊着:“是……我,梦妍,快放开……”
君莫殇这时凤目逐渐清明,在看清楚站在床边之人居然是自己的未婚妻许梦妍时,心中一慌,忙抽回了手,顺势下了床。
“梦妍,对不起,我以为……”
许梦妍干咳了两声,随即涨红着脸笑看他,“是坏人?呵呵~不怪你。我敲了两下门,见无人应就径自推门而入。是我无礼在先,活该这般。”
“你千万别这么说。”君莫殇轻揽她的肩膀,将她带至桌旁,随后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凤目徐徐清波流涌,嘴角噙着一抹自嘲般的浅笑:“从战场上回来后,我就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下,总会不自觉地想到战场上尸横遍野、血肉模糊的画面。方才似醒非醒之际,便以为床边站着的是敌人,这才……还好你没事,否则我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哪就那么严重了?”瞧见他紧张的模样,许梦妍噗嗤一笑。性格使然,她早已习惯了大而化之。何况方才之事也不全是他的错。要不是她没经主人允许就擅自闯入他的房间,自然也就没有了方才的事。
“对了,你怎会来?”
面对他忽然的询问,许梦妍眉目之间立时掠过一丝尴尬的神韵,讪笑着扯了下嘴角,余光扫到放在地上的食盒,她恍然说道:“我是来给你送点心的。上次你去我家,不是说蕙娘做的枣泥山药糕很好吃吗?我特意叫蕙娘做了些,给你送来。”其实她哪里是来送糕点的?还不是听说大军两日前就已班师回朝,可他却一直没来看自己。等不到他,她索性自己来了。
她实在不擅长说谎,一说谎脸就红,还会心虚地避开对方视线。只这般模样看在他的眼里,却是十分可爱。
君莫殇哂然一笑,并没戳破她小小的谎言。
见他没再追问下去,许梦妍也不由得暗松口气。随即想到一事,便转开话锋,道:“听我爹说,今日朝堂之上,皇太后对镇南王大加斥责,还削了他的军中之职……”
这样的结果,虽然早在君莫殇的预料之内。然而这时听来,仍觉心中一阵快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镇南王,骤然失了军中之衔,似个废物一般。如此锥心泣血之痛,想来,他心里必不好过。
夏侯仪……曾经你加注在我父亲身上的痛苦,如今,你也就快要一点一点地品尝到了!
第793章 反击(一)()
彼时,绯雪正在给夏侯容止换药,重新包扎。听到夜影来报,说今日朝堂之上,镇南王被削去了军中之职。绯雪虽早有所料,仍忍不住唏嘘叹息。
夜影还说,原本颜云歌那妖女要连同容止的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也一同削去。是定王的一应力保,才让她收回成命。
“呵,她还真懂得‘见缝插针’。”绯雪冷冷一笑,清澈凤目透出些许讥诮。在这之前,她还只是‘揣测’,现下倒是十分确定了。从一开始,颜云歌派镇南王作为这次平定废太子之乱的元帅,就已开始了她的算计。颜云歌的目的不难揣测,无非是惦念着镇南王麾下三十万兵权。至于镇南王又将容止带上作为此次出军的先锋官,则成了颜云歌意料之外的‘收获’。这样一来,她不仅可在兵败之后顺理成章地收回镇南王麾下兵权,还可对容止予以打击,大大削弱定王之势,岂非一举多得?只绯雪始终觉得事情另有蹊跷……
绯雪暗自忖度之时,夏侯容止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昨日在茶肆……”
绯雪恍然回神,听他提起‘茶肆’便下意识问了句:“茶肆怎么了?”
夏侯容止看了看她,却是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昨日在茶肆里喝的茶很难喝。”
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昨日在茶肆,他偶然看见了君莫殇的身影。但他明明注意到他们走入茶肆,却像是故意避开了。君莫殇此人,总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像是隐藏着什么秘密……但这终究不过是他的一时揣测。何况此前君莫殇曾不止一次地帮助过雪儿。所以在话要出口的时候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眼下事情已经够多了,他不想雪儿为着他的无端揣测再平添了一丝忧虑。
收摄心神的绯雪将专注力拉回到男人的伤势上。多处烧伤,尤其是后背遭横梁所砸留下的伤口……她不禁想,当横梁砸下的那一瞬,该有多疼。
“很丑,是不是?”
见她盯着自己身上的伤怔怔发发呆,夏侯容止忽然有些自嘲地开口。下一瞬,他瞳孔扩张,溢满惊讶看着她将头俯下,一一吻过他受伤的地方。她清凉的唇所触及到的地方,都会带出一丝火辣辣的炽热。
蓦地,他眸中跳动起两簇熟悉的火焰,尚不等绯雪发现他的异样,他长臂倏尔将女子懒腰抱起,大步朝内间走去。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绯雪双颊蓦然浮上两片瑰颜之色,眸光似恼还嗔地瞪着他,语气泰半着恼泰半无奈,“你的伤还没好……”
“已经好了”某人睁眼说瞎话。
“我是大夫,你好没好我会不知道?”绯雪有些气急败坏。
“马上,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好没好。”唇边勾起邪魅的弧度,将她余下的抱怨如数吞入口中。
几日后,原本打算入宫的绯雪在宫门口与镇南王不期而遇。才几天的工夫,她眼中的镇南王似乎就已憔悴苍老了许多。对于他近来所遭遇的,她倒是十分同情。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爷,掌军中之权,在朝中呼风唤雨,如今却从云端重重跌落。如此巨大的反差,任谁经历了怕是都不会好受。
眼见着夏侯仪刚出皇宫,绯雪不禁暗忖:他此时入宫,莫不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只是,颜云歌既然早已有意削掉他军中之职,又怎会听他的所谓辩言?
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打了照面,于绯雪而言,不可谓不尴尬。鉴于对方的身份,她总不好什么都不说,当他不存在一样。只是,她又能说什么呢?安慰?还是算了。夏侯仪百般不待见自己,她不是不知道。这时的安慰之言,说不定会被他当成是‘奚落’‘讽刺’,那她多冤!再不然,施个礼寒暄一声好了。虽然现在的夏侯仪已无权无势,但他毕竟是容止的父亲。从血缘亲疏上,是她的公爹。那她施以后辈之礼,总没错吧?
第794章 反击(二)()
这么想着,绯雪盈盈上前几步,在与夏侯仪两米之遥的地方停步,施施然地福身一礼,“见过王爷!”
夏侯仪似没料到她会向自己施礼问安,一时愣了愣。这几日,他从高高在上的镇南王摇身一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废人,连带着别人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南辕北辙的变化。从前,谁人见了他不是得恭恭敬敬地称声‘王爷’,还要对他卑躬屈膝,尽说好话。可是如今……唉!都说兵败如山倒,大厦倾颓,焉还有从前的豪壮之势?
想不到在自己最为落魄颓丧之时,却是这个女子,待他一如昨日,且眉目一片清幽澄澈之色,丝毫不见轻鄙暗讽。他现在,似乎有些能够理解容止那孩子何故要非倾不娶?这个女子果然不是俗物。
在绯雪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夏侯仪的声音忽然带着几分黯然地传来。
“婉兮果真与南疆人有所牵扯吗?”
绯雪又一次止步,清冷说道:“我没有理由骗王爷。木婉兮与南疆人暗中有所往来,是我亲眼所见。”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若婉兮当真曾伤害于你,你大可直接找她寻仇,何必告诉我?”夏侯仪的声音里有着极力隐忍的痛楚。他虽为一介莽夫,但他不痴不傻。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苦思冥想了一天。在他出征前,朝廷本已决定派遣颜霁作为此次出征的军帅。正是婉兮的极力劝说,他才会去找三王爷帮忙。如今想来,难道还不觉得蹊跷吗?
默了片刻,绯雪淡然说道:“你毕竟是容止的父亲……”
再多的话不必说,只这一句,已经涵盖了一切。就算再多的阻碍,也无法割裂开他们父子的血浓亲情。
夏侯仪眼中隐有泪花闪动,内心被绯雪这句话所深深触动着。血浓亲情……好个血浓亲情。是啊,在这世上,容止便是他最亲最近的人。若是他早意识到这点,他们父子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
九华殿上,凤袍加身的颜云歌在翠环的搀扶下,姗姗迟来。近来,她偶感风寒,身体孱弱了些。本想对颜绯雪聚集九华殿的提议不予置喙,好奇心作祟,却还是来了。她倒想看看,颜绯雪究竟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哀家身体抱恙,来迟了,望老皇爷莫怪。”
甫一落座,她便将目光落向大殿左侧前首落座的老皇爷,明明是道歉的话语,态度却丝毫不显恭谦。
老皇爷淡淡一哼算作回应,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颜云歌暗中着恼,垂眸掩去一闪而过的寒光,再抬首时,目光则对准了站在大殿中央的颜绯雪,红唇微不可见地上扬,一抹讥诮冷笑似显非显。
“镇南王世子妃,你今日把哀家等都请来这里,可是有什么重要事项要宣布?”问话的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奋矜之容,很是傲慢。
无视她眼底一抹近乎挑衅的寒芒,绯雪先对资历最老的老皇爷福身施了一礼,随即淡然自若地开口:“小女斗胆,攸关皇上血统一事,我以为不可再拖误下去。老皇爷以及定王三王都在宫外,对内宫之事不甚清楚。而小女,愧得先故太皇太后的信任,担负起照顾皇上的责任。对皇上的近况知之甚详。自那日大殿之上,皇上受到了惊吓以后,这些日子,他每每到了夜里都会惊梦连连。更被禁足宫中,不得踏出寝宫半步。他不过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却要若此一般,精神饱受桎梏煎熬,难怪会夜夜梦魇尿床甚至常常会从惊梦中哭醒……“
第795章 反击(三)()
她这一番话,说得老皇爷、定王无不露出深思的表情,而颜云歌,则是暗中恼怒,隐隐有些气急败坏。
“世子妃,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若有法子证明皇上的血统清明尽可说来,何必要把话题扯得这样远。”可恶的贱人!这么说,根本为了影射自己将那个孽种禁足寝宫,从而引起老皇爷的怜悯同情。她还真是狡猾!
绯雪目光淡然清冷地扫了她一眼,见她眼神流露出些许的不安,嘴唇弯翘,隐隐带出几分讥嘲的弧度。
将她眉目间的挑衅暗讽尽收眼底,颜云歌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这大殿之上还有旁人,她早已冲上前给这胆大包天的女子一些教训了。事到如今,自己成了权柄滔天的皇太后,而贱人不过只是个小小的世子妃,居然也敢这般挑衅于自己,活腻了不成?
绯雪佯作没看见女子眸间的愤懑,轻然开口:“娘娘不妨把那日的证人重新带到大殿上来,容我问上几个问题。”
颜云歌不由得暗自冷笑。颜绯雪啊颜绯雪,你还真以为自己可以手眼通天?问上几个问题又能改变什么?那两个证人均是我安排下,莫非还能向着你说话不成?呵,依哀家看,根本你已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颜云歌一个手势示下,身旁的大太监道了声‘嗻’即刻快步走出大殿。约莫盏茶工夫,重新回来的太监身后跟了两个人,分别是曾经近身服侍昭仪窦氏的宫女清荷以及在禁卫军时任把总‘据说’与窦氏有染的男子,段擎苍。
略略不同上次,此刻被带到大殿之上的段擎苍满身满脸的伤,可想而知是受了酷刑的缘故。清荷身为女子又有孕在身,情况稍好一些,不过看那明显消瘦的苍白小脸,当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双双跪地,对坐于正前主位的颜云歌施以叩拜大礼。
颜云歌未做回应,只把眼神落向绯雪,示意她可以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来证明小皇帝的清白了。昔日,贱人‘巧舌如簧’的本领她没少见识,今日,她可是带着满满的期待而来,希望贱人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得到她的示意,绯雪先是走到了清荷面前,蹲下与其平视,目光清澈莹亮,却看得清荷身上泛起了莫名的阵阵寒意。下意识别开双眼,躲避开她灼灼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