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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仪冷睨了绯雪一眼,顿了顿,不情不愿地开腔询问爱妻:“婉儿,颜氏指控你日前对她曾有谋害之心,还欲防火烧死她,可有此事?”
木婉兮听了,似是猛然一骇,又似听见什么天方夜谭,目瞪口呆地看着颜绯雪,“世子妃,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以你要编造出这等子虚乌有之事来构陷与我?我与你之间无仇无怨,为何要置你于死地?这太荒谬了!”
“你还敢狡辩?”
夏侯容止霍地站起,一个箭步跨至木婉兮面前。后者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露出大骇之色,脸色白了白,声音颤抖,“你要做什么?”
“大胆!逆子,还不退下?木侧妃为你长辈,你岂可对她不敬?”
夏侯仪目呲欲裂地吼道。夏侯容止却不为所动,居高临下看着女子那张令人憎厌的脸,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若是眼神可以吓人,只怕木婉兮此刻已死过百回千次了。
他的眼神太过骇人,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木婉兮强忍惧意,面上流露出几分被冤枉的无辜之色,两眼微红,泫然欲泣。
“我是不知道世子打哪听来了这种胡言,但我确确不曾做过这种事。我一个深闺妇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世子妃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我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伤害她,不是吗?”
“没有任何理由吗?”绯雪突然冷笑着开口,声音森寒,“那么倘若我揭穿了你的身份吗?”
木婉兮心脏漏跳了半拍,几乎下意识看向稳坐书案后的夏侯仪。果然见他被颜绯雪的话吸引去了目光,“身份?什么身份?”
绯雪冷冷看着木婉兮,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话却是对夏侯仪说的。
“我发现木侧妃与南疆人暗中往来密切。这次我险些命丧火海,就是拜那些南疆人所赐。若非容止及时出现救我脱身,只怕我现在早已成为灰烬。”
第788章 不惜自戕()
南疆?
夏侯仪微蹙眉头,显然这两个字在他平静的心湖掀起了不小波澜。目光略有迟疑地落向木婉兮。恰好此时木婉兮也向他看来,当不经意触及到他目光中渗出的几分怀疑时,她顿时一慌,下意识便反驳道:“南疆?什么南疆?我听都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绯雪似就等着她这般反驳的说辞,闻声故作讶然地挑了挑眉,声音含了些讥诮:“侧王妃这话倒叫我不懂了。听闻,当年王爷征战南疆,不幸遇伏身受重伤。正因侧王妃挺身相救,才成就了这段美谈佳话。侧王妃既是在南疆一带救的王爷,怎的现在却说对南疆全然不知?”
木婉兮眼底瞬时闪过一丝慌乱,脸色隐隐泛着苍白。怪她一时无措,急着撇清干系,不想就落入颜绯雪的圈套。
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要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可乱了分寸。否则,她可真就要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再难翻身。
心神稍定,她勉强扯开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瞧我这记性。南疆这地界我确是听过的。只是这么些年一直不曾耳闻,乍一听只觉陌生得很。虽说当年我是在南疆的地界救下了王爷,但我自身并非南疆人。我家住南疆与锦朝交界处的一个小镇,父亲是个员外,因家中地广粮多,父亲又乐善好施,时常会拿自己家的钱粮救济些贫困交加的人。久而久之,父亲便被当地之人誉为‘木大善人’。关于我的家事,王爷也是知道的。”
“不错,婉兮所言没有一句虚假。”夏侯仪附和着道,并非偏袒,而是婉兮所言确确句句为真。当年,他在重伤的情况下被婉兮所救,就想娶她做侧妃,留在身边照顾,以便报答救命恩情。但他对婉兮的身世背景丝毫不知,断然不能将一来路不明的人留在身边。故派人着意去调查了婉兮的身世,确如婉兮所说,一般无二。
“若这么说,木侧妃当年也算是名门闺秀,怎的就跑到了那荒山之中,还那么凑巧地成了王爷的救命恩人?”
犀利的问题接踵而至,木婉兮的笑容消失在抿着的唇角,眼神更是流露出了不豫。
“世子妃这是何意?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致你这般像审犯人一样地审问我?何况,就算要审,也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吧?”
她这话分明是说给夏侯仪听的。在公,她乃镇南王侧妃。在私,她为夏侯容止的庶母,好歹也算长辈。这两个年轻人一来就与她针锋相对,分毫对长辈的敬重也不曾有,反而当她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一样,简直欺人太甚!
果然,在她说出这样的话后,夏侯仪面露薄怒之色,眼见着要发难,绯雪却先他一步开口。眉目淡然地看着书案后端坐之人,凤目荡漾浅笑波纹。
“王爷,容止与我今日来,用意并非是与您为难。也请您定下心想一想,即便您不相信我的话,觉得我在信口雌黄,编瞎话意图构陷木侧妃。那么连您儿子的话,您也不相信吗?当日,木侧妃把我囚禁在城郊一处破落的空宅里,蛊惑不成就动了杀机,还从我手中抢走夏侯一族代代传承的玉扳指。后,容止正是从木侧妃身上不慎掉落的玉扳指上,才判断失去踪迹的我为木侧妃所挟。更在木侧妃的引领下,及时赶到已燃起大火的空宅,千钧一发之际将我救出……”
木婉兮微低着头,长睫遮映下的美眸顷刻闪过‘慌乱’‘无措’‘紧张’等种种错杂的情绪。尽管极力掩饰,可死死搅弄帕子这一无意识的动作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绯雪看也不看她,自始至终的神情淡然,继续对夏侯仪说道:“相信王爷也听说了容止昏迷多日重伤险身故的事。就请王爷用心地好好想一想,若非木侧妃真的做过,容止与我何故要把这盆脏水扣到她的头上?还有,容我多说几句。当年,王爷受困荒郊野岭,身中剧毒,认定是为木侧妃所救。只,据我所知,木侧妃不通医理,想在荒郊野岭救下一个身中剧毒仅有一息尚存的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木婉兮再也听不下去了,倏地站起,美目里柔波荡漾成水,泫而成泪。伤心欲绝地望着夏侯仪,声音里含着深深的悲切:“想不到我跟了王爷十年有余,为王爷为王府几乎付出了我的一切,到头来却要遭此诬蔑……”顿了顿,复又决然道:“王爷,照顾好我们的儿子,妾身先去一步了。”
声落,竟是把头猛然向墙撞去……
“婉儿!”伴随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吼,夏侯仪箭步冲向贴着墙壁缓慢滑下来的人。
绯雪则是与夏侯容止相视一眼,事不关己地双双离去。
第789章 情敌()
木婉兮都撞墙自戕了,夏侯容止与绯雪两个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脸风轻云淡地走出书房,无论在谁看来,都似乎显得有那么些不近人情。无奈,这两只偏偏都是‘我行我素’的主儿,管别人去说什么,他们只走自己的路,嘴长在人家鼻子底下,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何况,木婉兮这区区把戏骗骗夏侯仪还算过得去,他俩的眼睛可明镜似的。木婉兮那一撞根本没用上全力。通常自私阴狠的人都异常惜命。富贵荣华的日子尚未过够,傻子才会白白把命搭上。
只不过,木婉兮这一招也实在是狠,大约也是‘走投无路’了。
悠然悠哉地出了王府,绯雪作势要踩着脚蹬上马车,柔荑却被夏侯容止轻轻握住。
“马车太闷,我们走一走吧。”
回头看他,绯雪眉眼轻挑,露出迟疑之色,“可是你的伤……”
“我好着呢。”某人向她再三保证,其实是怕极了回到府上又被以‘养伤’为由禁束在房间里。偏偏,对他三令五申的人,他个个都惹不起。绯雪自不必说了,他爱她如命,听之任之是理所当然。至于仲伯……这十余年来,仲伯对他们母子的照拂无微不至,他已然把仲伯当作敬重的长辈看待。是以,对仲伯苦口婆心的劝说,通常他也不好拒绝。最后就是岳母大人了。人说爱屋及乌。他对绯雪尚且听之任之,对岳母大人就更是言听计从。有了这三个人成日地管着他,虽说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是从,但这种幸福的煎熬,他似乎还挺乐在其中的。当然,不包括把他禁束在房间里。因为真的很闷!
“那累了你要说。”
拿他无法,绯雪做出了妥协。
夏侯容止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丝毫不顾忌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当然了,这种‘放浪形骸’的举止,很快就为他们惹来了许多批判的目光,他却是浑不在意。大掌包裹着小手,紧密的不留一丝缝隙。他爱死了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这让他知道,她就在自己身边,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你说,他会信吗?”
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开口。也只有绯雪,才听得懂他问了什么。
“不会百分之一百的相信,却会将信将疑。”绯雪斩钉截铁地说道,嘴角一丝明艳微笑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从一开始,她就没指望夏侯仪会百分之一百地相信她们所说。对于夏侯仪而言,木婉兮是要比夏侯容止更为亲近的人。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年有余,朝夕相伴。若是把木婉兮和容止放在了天平两端,夏侯仪的心一定会偏向木婉兮更多一些。不过,虽不全然相信,但她一番话到底会在夏侯仪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而这粒怀疑的种子一旦生了根发了芽,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她要的,正是一点一点腐蚀掉夏侯仪对木婉兮的信任。
两人一面走一边闲聊,却在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绯雪,好久不见!”
闻声,夏侯容止微微皱眉,绯雪目中则是划过讶然之色。抬眸望去,白衣胜雪,翩然浅笑,风光霁月的容颜称得上俊雅无双。不是君拂又是谁?
在此时此地这般相逢,在绯雪意料之外,但故人相见,总是值得高兴的事。
“君拂,你怎来了?”
君拂微笑自若,手中打开的折扇轻轻一摇,“想你了,便来这里看看。”
他的话,七分真三分假,让人难辨其意。但纵使是‘玩笑话’,也似乎有些过了头。
夏侯容止黑沉着脸,长臂横过绯雪腰间,似在宣示‘主权’。
第790章 永不会变()
感觉到腰间的大手在暗暗使力,绯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又来了!那会儿在流云堡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是多番较劲。本以为在她嫁给容止后,这样的情形会发生改变。不过显然是她低估了某个男人的‘幼稚’。
刚好附近有间茶肆,绯雪便邀君拂去茶肆小坐,以便让她尽一尽地主之谊。
三人刚在桌前落座,夏侯容止和君拂的手就几乎同时伸向了桌上的茶壶,要给绯雪倒茶。君拂动作稍快,手先碰触到茶壶,想拿走却没那么容易。只见夏侯容止的手按在茶壶盖上,暗暗使力。君拂亦不遑多让。两人又冲着茶壶较起劲来。
将他们幼稚的行径看在眼里,绯雪深觉无奈,索性别开眼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恰好此时,隐月大步走入茶肆。原来,她出宫本要直奔回夏侯府的,却在半路上,也就是茶肆外见着了夜影,这才得知小姐和姑爷此刻都在茶肆里,于是便走了进来。
“小姐~”
绯雪抬眸看她,见隐月看了眼在场的君拂,欲言又止,便瞬间了然。起身同隐月相携着走出茶肆。
“怎么了?”
一出茶肆,绯雪即出声问着隐月。
隐月面露凄惶,眉目间隐约可见薄怒之色,“求小姐想想办法救救明熙那孩子吧。”
绯雪微讶地挑眉看着她,“明熙怎么了?”
“小姐不在宫中这段日子,小皇帝被禁足寝宫,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就如同被关在监牢里。可怜明熙那孩子,那一日九华殿上似受到惊吓,近来每到了夜里都会惊梦不断,常常会喊着‘娘亲’哭醒。他还……尿床。即便是在流云堡那会儿,小家伙也不曾尿过床。我让冥月替他看脉,说是忧悸过度,才致梦魇尿床。”每每想到此,隐月都对颜云歌那个恶毒的女人恨之入骨。小皇帝他才多大呀,颜云歌就几次三番地施毒计伤害于他,眼见残杀不成,居然想出在‘血统’上动手脚这样阴损的手段,简直丧心病狂。
听了隐月一席话,绯雪心知事不宜迟,自己得尽快想办法灭了颜云歌的势头才行。否则,时间拖得越长,明熙精神上所受的荼毒就越大。时间久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极有可能会崩溃掉。到那时,就一切都迟了。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话锋一转,她冷颜沉声问着隐月。
“紫韶已潜入将军府暗查,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
“嗯。知会她一声,一有消息即刻禀告与我。另,你还得回到宫中。冥月一个人,我怕她应付不过来。”
“是。”
彼时,茶肆之中,绯雪一走,夏侯容止也不在一壶茶上继续与君拂较劲下去,索性让他三分。
君拂执起茶壶,为自己和他各倒了杯茶,随即不温不火地开口,“大约十余日前,绯雪遭人掳劫,险葬身火海……”
夏侯容止挑眉看他,似在问,那又怎么了?
“你既然没有能力保护她,又何必霸住她不放?”
闻言,夏侯容止俊眸流转,藏着令人胆颤心惊的寒光,肃杀之气尽露于睫。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有如冰霜,刻入骨髓的阴冷森然。
“她是我的妻子,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
第791章 身败名裂 生不如死()
君拂淡而挑眸看着他,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的轻弧不意外挑起夏侯容止的怒火。端起茶来,不喝,却只放在鼻端闻了闻。然后似不满意茶的味道,幽然惋叹:“这茶,美其名曰‘大红袍’,却连寻常的红茶都尚且不如。味道寡淡不说,就连香气也不甚浓郁。人,往往就如这茶一般,看着‘秀外慧中’‘赏心悦目’,然则,要细细品味,才可知其真实。夏侯兄,你说对吗?”
夏侯容止暗自咬牙,脸色已黑得能滴出墨汁来。他又焉会听不出君拂明朝暗讽的一番话,分明在影射他保护不力,以至让雪儿落入危险之中。偏偏,他根本无从反驳……因为,害绯雪落入危险之中,极大程度上确是他保护不周所致。回想雪儿重回京都这几个月,已是多番涉险。每每想到此,他都忍不住怪起自己来。若非因他之故,雪儿或许此刻还在千里之外的流云堡过着与世无争恬然清净的日子……
稍时,绯雪重新走入茶肆,见君拂正坐在远处悠然品茶。与他的悠然自若形成强烈的对比,容止则俊容冷沉,五官微微搐动,好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尚不等她走近,夏侯容止忽然站起,大步跨至她面前,揽住她的肩膀不容分说即快步离开。
“诶……”
绯雪试图与他分辨几句,刚一开口,落在她肩膀上的大手却捏得更紧,甚至让她感觉到微微的刺痛。她不禁纳闷:容止这是怎么了?即便要走,也总该让她与君拂道声别吧?不过看容止现在这副样子,大概她说什么也是无用。
意识到这一点的绯雪不由暗暗叹息一声。在即将跨出茶肆的一刻,扬起右手摇了摇。
看见她‘无声的道别’,君拂目光流转,带出几分清浅的笑意。然下一刻,却又折射出令人不敢恭维的嗜血寒芒,放在桌上的手也一点点收拢成拳,清朗眉目温雅不再,而是透出叫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森然。
绯雪,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