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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婆与一干宫女鱼贯地走出内殿,偌大的寝殿中便只剩下颜云歌以及刚刚生下的女儿。
看着裹在襁褓中连眼睛都还未能睁开的孩子,小脸皱巴巴的一点也看不出漂亮,她不由得冷嗤了声:“真丑!”话虽如此,或许连她自己都并未察觉,此刻她看孩子的眼中盛满了浓浓暖意。
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孩子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小脸蛋,动作小心翼翼而又充满了怜爱,“你要是个男孩儿,该有多好……”嘴里喃喃喟叹着,碰触婴儿脸蛋的右手缓缓下移,最后停在了女婴的脖子上,一把掐住!
本能之下,女婴发出了凄惨的哭嚎声。恰在此时,翠环走入内殿,看见主子正用手掐着女婴的脖子,试图活活将其掐死,大惊之下,翠环忙不迭急奔上前,扑通跪在了床边,“娘娘手下留情,这是您的孩子啊,是您几乎豁出了性命生下的孩子,娘娘怎么忍心……”
颜云歌的手乍然一松,胸口急剧起伏着,眼中早已噙满了泪。
“我也不想的。要怪就怪她……为什么偏偏是个女儿?留下她,我只怕后患无穷!”
翠环又哪里不懂得这个道理?娘娘诞下的是女婴,为保后半生荣华势必要从密室里妇人所生的男婴中挑选出一位,李代桃僵。这么一来,娘娘亲生的这名女婴就不可避免的成了一个‘累赘’。留着她,倘若来日给人发现,只会给娘娘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倒不如现在就将其扼杀在襁褓中,永绝后患……
了解归了解,明白归明白,可翠环终究是忍不下心来。这毕竟是条小生命啊,是娘娘十月怀胎辛苦生下了孩儿,怎能说杀就杀?
第733章 斩草除根()
猛然间,翠环灵机一动,“娘娘,奴婢想到一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你说!”
“娘娘若信得过奴婢,小公主不妨叫奴婢抱出宫去。不瞒娘娘,奴婢娘家有一哥哥,与嫂嫂成亲已十年有余,却未生出一儿半女……”
“你是说……将我的孩子抱去给你哥嫂抚养?”
翠环重重点头,“奴婢正是此意。这么做,一来可保住小公主的命,不至她一出生就与娘娘阴阳永隔;二者,我那哥嫂十余年来求孩子不得,必然会把小公主当成是自己的亲骨肉般疼爱……啊,奴婢此言有不当之处,还望娘娘莫怪。”
“不妨!你接着说!”颜云歌紧绷的神色有了些许和缓,显然已有些被她说动。
“第三点,小公主交给我哥嫂照顾,知根知底,值得信赖。我哥嫂那边,我会谎称是城中一大户人家的孩子,因其重男轻女,这孩子一生下便遭遗弃。我哥嫂俱是本分老实之人,想来她们也不会对我的话起疑心。即便日后有人发现端倪对他二人盘问起来,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娘娘大可不必担心小公主的身份会有暴露的可能。”
颜云歌越想越觉得翠环提出的这个办法确是可行之策。又看了眼怀中幼女,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要毙其性命她也有千般万般的不舍。若是能留她一条命,自是再好不过。
“就照你说的办吧。切记,要谨慎小心,抱孩子出宫的时候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否则……后患无穷!”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分寸。”猛然想起什么,翠环复又试探地问起,“那稳婆和密室里的那几个妇人……”
“斩草除根!”
短短四个字,轻若风声般飘进翠环耳中,让她冷不防的浑身一颤。这些人命在主子眼中,却是连草芥都尚且不如。主子说杀就杀,甚至一丝犹豫踟蹰都不曾有,当真冷酷无情地令人咋舌。
“怎么了?哀家的话你是没听懂吗?”
见她只是怔怔站在床边,不去做该做的事,颜云歌的语气急转直下,寒若刀锋冰鞘。
“听、听懂了,奴婢谨遵娘娘旨意。”
翠环再不敢踟蹰,转身即匆匆往殿外而去。一面,心里则在为那些将死之人偷偷祈祷:望她们早登极乐,到了阴间化成厉鬼可千万别来找她。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她也是奉命行事、被迫无奈啊。
皇太后平安诞下一名男婴,合宫欢腾,这两日,一些高官命妇争破了头的想挤入宫中,伺机向太后娘娘献殷勤。不过颜云歌只轻描淡写一句‘需要休息’就把这些烦人的‘苍蝇’给打发了。柳繁烟作为颜家派来的代表,又身为颜云歌生母,理所当然地留在了宫中,美其名照拂刚刚临盆的女儿,背地里阴损母女算计什么无人可知……
午时刚过,绯雪陪着小明熙用了膳,就带着他到御花园中扑蝴蝶。小家伙正是多动的年纪,老是拘着他看些‘之乎者也’的孔孟之道,也着实难为了他。所以这几日,一有时间,绯雪就会带他到外面走走,玩一玩,也算劳逸结合了。
第734章 异族人士()
绯雪一面悠然坐在亭中饮茶,一面看着不远处欢快狂奔的宇文明熙,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大呼啦人,不禁有些啼笑皆非。这些个太监宫女就是太紧张了,瞎操心。明熙正处在多动的年纪,让他多跑一跑有什么?即便不小心跌了跤,刚好可以锻炼他对挫折的承受能力。哪家的孩子不跌跤?摔倒了再爬起来便是,何必这样大惊小怪?
“小姐~”
亭外传来隐月的声音,让绯雪收回远望的目光,转落向她,轻挑眉峰,似在无声询问。
为防近处有人偷听,隐月走入亭中刻意压低了声音娓娓道来:“我在宫外见着了秋寒。他称小姐命他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就在几日前,他发现了那个曾与木王妃有过接触的男子,并一路尾随,最后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巷子。秋寒说那人警觉性极高,他跟在后面十余米开外的地方尾随跟踪,还是差点被他发现。为了不打草惊蛇,秋寒并未在第一时间闯进那名男子走入的院落,而是继续盯梢。又过了几个时辰,秋寒见那男子出了院落,便伪装成‘乞丐’大摇大摆地闯进院子。结果发现,那处宅院里的人皆身穿异族服装。所以秋寒判断,那些人并非锦朝人士。”
异族?并非锦朝人士?
“再去查,务必要把这些人的身份查出来。”若点漆般乌黑澄亮的眸子里掀起微微的涟漪,就连握住杯盏的手也不自觉攥紧。不知怎的,绯雪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觉得这些异族人士出现在锦朝皇都乃不好的征兆。尤其这些异族人士还与木婉兮有过接触,这意味着什么?木婉兮一个好好的镇南王妃侧王妃,如何会与这些异族人士牵连在一起?那日虽只遥遥一见,但绯雪看得十分清楚,木婉兮对那名着男扮女装的人很是敬崇,这就更奇怪了。而她之所以会如此不安,是因为这件事偏偏出在容止出征前……
那些异族人士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锦朝皇都?他们接近木婉兮又是为了什么?是否与太子兴兵之乱息息相关?若真是如此,那么所谓的‘太子兴兵’其实会不会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大阴谋?
绯雪很少像现在这样心乱如麻。越是接近真相,越让她觉得不安。希望一切只是她想多了……
~~·~~
定王府
宇文拓博坐在椅子上,视线一转不转地看着妻女。墨鸢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他们刚满两个月的小女儿,正在逗着她玩。身上浑然散发出的母性光辉,让人不由得心头一暖。然而此刻,宇文拓博却是‘暖’不起来。双臂环在胸前,俊脸微微阴沉,明显怏怏不快的模样。
他能开心地起来吗?明明他都已经进来一刻钟了,爱妻看也不看他一眼,全然当他是透明人一样。
真是够了!
“乳娘!”
听见屋子里传出的‘震天狮子吼’,乳娘忙推门而入,弯腰垂首,很是一副恭敬之态,“王爷有何吩咐?”
“小郡主该喂奶了。”
闻言,乳娘微微一愣,却是下意识反驳:“郡主半个时辰前刚刚喂过,还不到……”
“本王说叫你喂你就喂,废什么话?”宇文拓博冷言打断她的话,声音虽不大,可不自觉散发出的威严仍把乳娘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多言,一路小碎步地走到床边,从不明所以的墨鸢怀里抱过孩子就‘溜之大吉’。
墨鸢怀里骤然一空,立刻不悦地瞪向某个不可理喻的人。没看见她在哄女儿吗?他可倒好,难得在府里,也不亲亲孩子抱抱孩子,还莫名其妙剥夺她与宝贝相处的时间。他到底在想什么?
第735章 煞风景()
接收到爱妻愠怒的眼色,宇文拓博一改在人前的威武,在外人面前永远冷冰冰的俊容立刻堆起了笑容,起身走到爱妻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嘴角是满意而又满足的浅笑。
“娘子,你究竟还要冷落我到几时?”
冷不防听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墨鸢险些喷笑出来。这话怎么听都有点深闺怨妇的意思……
“夫君,讲讲道理,我几时冷落过你了?”
“还说你没有?现在你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我们女儿身上,根本已经不在意我了。”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明明她已经用了一整天的时间陪女儿,到了晚上,居然还要把女儿抱来他们房间睡。还说担心他会挤到女儿,居然要他搬到西厢阁去睡?这还有没有天理?算算日子,他已经‘独守空床’好一阵子了,誓要夺回自己的床不可。
墨鸢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他,一双黑亮若宝石的碧水秋瞳盈满温柔笑意,“堂堂摄政王,无所不能的定王殿下,居然吃自己女儿的‘醋’。说出去,怕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谁敢笑?不等他笑掉大牙,本王就把他的牙全部拔光。”某王霸气十足(不讲道理)地说道。
她一笑,恍若春风拂面,轻柔而明媚。看着看着,宇文拓博的心尖有些发痒,长指挑起她下颚,脸缓缓接近……眼看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就要落下,却偏有煞风景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
“爷,属下有事禀告!”
传自门外的声音属于枫溪,正是宇文拓博最得力的下属之一。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臭小子,活腻了!
由于两人离得很近,墨鸢几乎能听见他的磨牙声,不禁暗暗为枫溪捏了把冷汗。
见他霍然起身,墨鸢忙问:“干什么去?”
某人咬牙切齿地抛出两个字:“拔牙!”
与此同时,门外的枫溪忽感背脊一凉,如阴风侵体,正觉纳闷之时,面前的门开了,自家爷铁青的面容映入双目,枫溪忽而有种大难即将临头的悲怆感。
“何事?”
从齿缝里挤出的字音带着仍未消减的怒意,让枫溪毫不怀疑自己这次怕真是‘凶多吉少’了。不知是否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禀王爷,我们抓住一个人。”
“谁?”宇文拓博的声音仍称不上‘友善’,落在枫溪身上的目光也如出鞘的利刃,让他瞬间有种被‘千刀万剐’的错觉。
枫溪强压下心头恐慌,硬着头皮说:“是柳睿!”
“柳睿?那老家伙还没死?”
见主子眼里除了怒火隐隐还多出些许兴味,枫溪总算稍稍松了口气。呼,看来他这条小命暂时是保住了。
“爷,要如何处置那老家伙?”
宇文拓博略一沉吟,声音没有温度的响起:“那老家伙居然还敢出现在京都,想是因为知道颜云歌成了当今太后。只要他与女儿女婿甚至是跃入龙门的外孙女重逢,便可苦尽甘来,甚至余下的日子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富贵荣华。呵,他想得美!这老家伙留着也是祸害,杀了吧。”
既然他的人比颜霁父女先一步找到了老家伙,那就只能算那老家伙倒霉。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留着这个祸害的。有他的老谋深算,颜霁父女必定‘如虎添翼’。那样的结果他可绝不想看到。
“可是……”枫溪露出迟疑之色。
“只是叫你去杀个人,有什么好犹豫的?”宇文拓博的声音蓦然一沉。什么时候,枫溪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第736章 宇文寅定亲()
“爷,属下犹豫是因为柳睿在被我们抓回来的时候曾说过一些话……他说……说……”
“你的舌头被猫叼走了不成?怎么连句话也说不利索?”宇文拓博微微眯起凤眸,愠怒之色在眸中若隐若现。
“爷恕罪!柳睿说,说他知道当年老定王的死因。还说,事实的真相根本不是爷所知道的那样。”
狭长凤眸猛然掀起惊涛骇浪,巨大的波澜瞬时淹没了凤目里惯常的平静。下意识的,宇文拓博捏紧双拳,指节发出的咔吧声让人倍觉惊骇。
“老家伙在哪儿?”
“在地牢里。”
“去地牢!”宇文拓博抬步正要走,脚下却又一个急停,薄唇里吐出的字音如同裹了寒冰一样,“管好你们的嘴!这件事倘若传进夫人耳朵里,有你们好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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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然则对于颜云歌而言,这一个月来却是煎熬度日,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从她生下孩子到现在出了月,宇文寅那个狠心的居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翠环总说他要避忌他人眼光,不可太‘明目张胆’,自己也并非小气之人,能够理解他的苦衷。可这一个月来,若他真的有心,总能悄悄寻到机会来看她,哪怕一眼也好。难道他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就是‘九死一生’,何况她生的还是……
开门声响起,颜云歌还以为正念着‘曹操’‘曹操’就到了,忙在床上躺好,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可片刻之后,当翠环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她嘴角一丝微浅的笑意瞬间消失所踪,倏然睁开眼,目光若刀似剑一般地瞪向翠环。
“怎么是你?”不自觉便将心里真是的想法说了出来。
翠环听罢明显一怔。什么叫‘怎么是她’?不然主子以为的是谁?
“娘娘,小郡王这两日低热不退,太医灌下去的药都给吐了出来。太医说了,长此下去可是会危及到性命的。请娘娘定夺。”
颜云歌心里正烦着,听她如此说便没好气地吼出一句:“喝不下药你不会叫乳母把药喝了,再混以乳汁喂给他。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来烦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是,奴婢这就去跟乳母说。”
翠环转身作势要走,却被颜云歌冷冷的叫住。
“等等!我且问你,宇文寅这一个月来都在干什么?既知哀家产子,为何不来探望?”
“这……奴婢不知!”翠环一副唯诺不安的模样,低着头,好似故意在躲避她的目光。
颜云歌看出端倪,美眸中立有寒光折射而出,“你当真不知?还是故意瞒着哀家?翠环,你跟了哀家这么久,不会不知道哀家的脾气。若叫哀家发现你有事情欺瞒哀家,哀家不叫你死,却可让你生不如死。”
翠环一震,吓得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声音透出些微恐慌的轻颤:“娘娘,奴婢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实在是奴婢心中不忍啊。”
颜云歌慢慢坐了起来,目光微闪,眼底划过恼恨之色:“这么说,你真有事瞒着哀家!可与三王相关?”
翠环讷讷地点了点头,咬了下嘴唇,几经犹豫之后,终是向主子吐露了实情。
“奴婢听说……听说王爷已同上官左相家的小姐定了亲事,成亲的日子都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初八。”
第737章 落陌难掩()
“你说什么?”颜云歌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宇文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