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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闻天于是咬了咬牙,整个人闯入了莫道桑的视线里。
莫道桑感慨一下这右护法的胆量,让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然后,龙渊高举,像刚刚划下的每一剑一样砍下。
“教主,属下,属下”林闻天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阻止莫道桑,于是他索性看准莫道桑举剑身前空门大开的时刻,突然从地上弹起,一下扑了上去。
然后,对准那肖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唇瓣,狠狠咬了下去。
像是自己身上居然出现了伤口引起了莫道桑的注意,于是他的眼中再次起了波澜,然后才能看清这张放大到近距离的脸。
一下子,似乎有些理解不了这样的情况,他的剑停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林闻天伸出舌尖快速在莫道桑唇上探了一下,然后,一触即分,整个人也借着点地的力道快速退了开去。
尽管他足够快了,但在半空中,还是被醒了片刻的莫道桑用剑背拍下时带出的风狠狠砸了下来。
林闻天感觉胸口气血不畅变得滞涩,却连带着他总是空荡荡没着没落的心脏都被填得满满的,这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让他即使立刻死了也甘心。
于是他舔了下嘴角不属于自己的鲜血,抬头直视着风雨中那个强大到可怕的男人,眼中的侵略再不掩饰全部投在了那人身上。
莫道桑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个右使真是找死一边用剑背的气将他拍得更远了些,口中喝道:“滚。”
本来想着怎么都要继续阻止教主的林闻天在看到莫道桑终于没有再前进,虽然还是那种失控的神情,但好歹身周的真气收了起来,还一个人慢慢进了殿内,他强撑的气势于是马上就散了。
被下属接住的时候,林闻天仍旧看着那座巍峨的宫殿,他感觉,心底原本狠狠深埋的什么东西,似乎露了头,而且,无法再被自己控制。
他听见自己说:“派人守着承泽殿,有任何异动立刻告诉我。”到了现在,他才终于感觉出那种气力不通的难过来,每一下呼吸都伴随着痛苦,挣扎了一下,他不舍地偏头将那座宫殿从自己面前推出去,吸了口气,“扶我去方长老的药庐。”
莫道桑进了殿就找了个极好的位置开始看戏,看见林闻天镇住了场子离开,他才从那个位置跃下,然后,靠在了殿内最大的椅子上,手指摸了摸脖颈上的纹路,露出一个戏谑的笑。
暂时收了场,小严子才悄悄地问:“宿主大人,我可以说话了吧。”
莫道桑安抚地笑了笑:“这个开场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小严子:“就是就是,宿主大人,其实我刚刚突然觉得右护法大人也好可怜的,但是我忍着没有哭,宿主大人快表扬我。”
莫道桑根本不担心这个:“想想莫道桑,我是说原来的那个,就是被他重伤,然后关进兰溪鸣春涧的禁地里的。”
小严子于是马上倒戈:“欺负宿主大人的都不是好人,哼,我不心疼他了。”然后小严子就开始换了下一个话题,“那个宿主大人啊。”
莫道桑觉得这椅子修得不错,就是没了软垫有些硬,但为了形象他忍住了把旁边的软垫拖过来的冲动,问:“怎么了?”
小严子纠结着说:“宿主大人刚刚被右护法咬了吧,伤口不处理可以吗?”
莫道桑这才想起自己是受了点伤,舌尖探出一点立即勾了满腔锈气入肠,唇上火辣辣的感觉也被唤醒,他嘶了一下说:“小严子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小严子还是坚持:“宿主大人还是处理一下吧。”
莫道桑想想就明白了小严子在担心什么,于是问:“怎么,怕你的左护法大人看见伤心?”
小严子不敢说话。
莫道桑于是笑了笑,干涸的伤口再次裂了开,那抹嫣红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人都妖异起来:“我倒觉得令仪分些心神在这个上头,会好受些。”
第九章()
承泽殿外头的侍卫换了一拨又一拨,甚至林闻天的伤都养了个七七八八来看了几回却仍不见里头的人出来。
原本想着莫道桑像以往一样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可现在的情况让林闻天不由慌张了起来。
不行,他才刚刚这个人绝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去。
他在想些什么啊,莫道桑作恶多端,随意践踏别人的感情,这样的人,他该亲手将他斩了告慰苍生才是。
可任他如何纠结,此刻却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因为那座宫殿周围似乎有什么力量存在着,根本没有人能突破进去,也是这一刻,林闻天才终于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他因为他的力量被吸引,却也因为这样的力量,他根本没办法靠近他一步。
小严子倒是没有像林闻天似的想那么多,但他们的着急是一样的,毕竟看着原本强大到可怕的宿主大人现在有气无力的样子,他心都在滴血了,此刻他要是有个身体,估计早就趴在窗子上往外看了。
而莫道桑为了保存体力已经躺了下来,在脑中跟着小系统逗趣,老实说饿肚子的感觉他已经有很久没体会过了,人真是不能享福啊,现在才这么几天,他居然都有些受不住:“小严子,你说莫道桑为什么没有带饰物的习惯啊,真是的,芥子袋那种存食物的东西都得别人给放在闭关的地方,难道他就感觉不到饿吗?”
“宿主大人。”小严子又想哭了。
“打住,小严子,我现在可没有心情听你嚎,”莫道桑说到这里也叹了口气,“好了,是我太贪心,想一件事能收到两个人,不过令仪那边,上次伤得他有些过,不装装可怜怕是不好哄啊。”
小严子有句话实在不好明说,就是宿主大人既然知道不好哄何苦当初那么狠心,他想了想,换了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宿主大人,你说左护法大大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不过来。”
莫道桑像是早就猜到了些什么,眉梢挑了挑显得格外邪气,他说:“因为有人不想他过来。”
小严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白牙森森的右护法大人,抖了抖继续问:“那宿主大人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着吗?”
“放心,快了。”
尽管还想问,但看宿主大人已经闭上眸子他知趣地停了下来,还是忍一忍让宿主大人好好休息吧,他迟早会知道的。
确实,这时候前头山上,温琼华已经回来了。
在林闻天一筹莫展的时候。
林闻天从未像现在这样对这个多年的同伴产生过这么复杂的情绪,诚然,他能在这个位子上坐这么多年并始终保持平和的心态,他是欣赏的,毕竟这一点他也做不到,但是论起与教主的羁绊,他又是嫉妒的。
他可以救他,为了减少一些被魔教祸害的百姓,但实在不想靠这个人去把莫道桑带出来。
若进去是这个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期待教主会出来了。
于是没有考虑出结果之前,林闻天将那晚目睹了一切的所有人都派人看守了起来,同时,快速制造出教主闭关的假象。
再对身边的随侍吩咐道:“翰飞,请左护法休整后过府一叙。”
对此,尽管莫道桑是意料之中的,但对自己要多饿的时间还是默默在林闻天头上记了一笔。
准备着以后再慢慢算这笔账。
林闻天还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导致了什么样的后果,此刻他正赶着将自己处理好的几件事情的某些关键点一一想法子破坏掉,一条条命令随着他的暗卫被带出去,确认这些足够拖上温琼华好几天,他才堪堪停了手。
另一边,温琼华回山便要第一时间去见教主,可却被下面的人告知莫道桑已经闭关,同时右护法有事相请。
于是他只得先将事情交代给带在身边比较熟悉的宋思齐,派他去水域巡查整治,至于名声魔教是不在乎,但没道理因为栽赃要被正道算计上,于是那边也得解释一下。
解释的方式也很值得斟酌。
温琼华此刻衣上带尘,发髻也有些散乱,暂时处理好就放下鹿卢去了卧房梳洗。
他出来后便将湿发用几乎从不佩的发冠束起来,整张脸露出之后越发显得肤色如玉,英朗俊秀。
然后就动身准备往林闻天住着的院子走,在路过草丛的时候顿了一下,之后,神色如常出了院子。
就好像方才的那一下只是错觉。
两人住得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然而他走了没多久便遇上了迎上来的右护法。
一番见礼寒暄后,两人一起进了屋内。
门阖上,里面发生了些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门才被重新推开,一脸倦色的左护法被林闻天送了出来。
“今日多谢左使了,余下的案册在下会命人稍后送到,近期的值守之事,就由我这个粗人担了吧,左使只管安心理事,劳烦之处,还请左使多多担待。”
“职责所在,右使不必在意,但在下疑惑,教主才出关不久,为何没几日便再次闭关。”
“教主想些什么,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又怎么参得透。”
温琼华于是正了正神色:“在下想问右使一句,还请右使如实相告。”
林闻天眯了眼闪过一丝怀疑,脸上却是诚恳的:“在下定知无不言。”
“不知右使对恢复了的教主,抱的是什么样的态度。”
“在下还当左使要问什么为难的事呢,教主执掌魔教,无论如何,在下自当尽忠。”
温琼华根本不想听这样的回答,但也没有深究,于是说:“在下这便先回去了,还望右使记得今日说过的话。”
“自然,没了教主,魔教如何立足。”
两人相互见礼,再分开。
只他们的脸上,在别人看不见后都挂上了让人琢磨不透的神情。
与此同时,偏僻的大殿内。
莫道桑已经连对温琼华都抱上了怨念,真是没用啊,居然到这个时候还没来,亏他还想顾念着小严子轻点虐的,是没发现他掉下的剑穗吗?可那个位置他一定会经过的啊。
“早知道,就把桌子上的糕点带着来了,管他会不会起疑,真后悔啊。”
小严子面对这样发牢骚的宿主,难得地,没有替自己的左护法大大求情。
宿主大人的敬业程度真的好让人感动哦,就在刚才,几个值守的侍卫在外面偷偷烤了一只肥肥嫩嫩的老母鸡分着吃完,宿主大人明明忍得把扶手都捏碎了一块却还是坚强地没有冲出去。
当然,小严子觉得自己可以不跟宿主大人提这个问题。
到了最后,莫道桑已经决定要是今晚温琼华还不来,他就改变计划冲出去,先吃饱了再把那两个家伙挨个揍上一遍。
开始走先虐身再虐心的路线,不服就揍再不服再揍直到听话为止。
小严子都有点担心自己的宿主大人是不是饿疯了神智不太清醒。
好在这一切终于在今晚迎来了结局,当小严子发现外面多了一股平和的气息之后他惊喜得立刻就蹦跶起来:“宿主大人,左护法大大来了,坚持起来,演一场戏就可以吃饭了啊。”
莫道桑到了这时候却比小严子还要冷静,腰背坐得笔直完全是蓄势待发的姿态,怎么都不像一个已经饿到没有力气的人:“还有人跟着来的,再等会儿。”
小严子一脸懵逼。
果然,在温琼华避开侍卫在大殿背面落下时,他的身后,林闻天也显出了身形。
林闻天白色的兜帽被他揭下,于是张扬的发就散了下来,他说:“左使深夜出游,真是好雅兴。”
温琼华依旧是笑盈盈的温和样子:“不比右使一派忠心,无人能及。”
“护卫教主,在下责无旁贷。”
“那右使,可否请你的手下让一让,让在下进这承泽殿一趟。”
“更深露重,左使有何要事,不若让在下代劳如何?”
“微末小事,在下自行解决便是。”
“那左使便难为在下了,教主择此处闭关实是布了禁制在此的,一干人等不得入内,实在不是在下不应。”
“右使可能有所不知,在下外出在外,曾得教主传唤,在下想,教主是会见在下的。”
林闻天笑得如常,只是伸出的手有些僵硬:“那倒是在下无礼了,左使,请。”
“在下先行谢过了。”
在后面那人虎视眈眈好像他一旦进不去就会立刻围攻的眼神注视下,即使温琼华一向好涵养也有些恼火,然而这恼火,其实更多是在对着他自己的。
他确实这话说得过满了,想他已二十有余,却仍旧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为和人一争长短而口不择言,实在是好笑。
他所倚仗的,不过是怀中那残破的一把剑穗,寄希望于已经失去理智的骏惠能对着熟悉的气息包容一些,让他进去。
离着大殿越发近了,他拢在衣袖里的手指也捏得越发苍白,这样焦急的心态下,他竟然连一旦进不去该怎么办都想不到。
他自小受到的训诫便是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之后更是面对着魔教内纷纷扰扰的勾心斗角,还从没有过现在这样没有底气的时候,这回,脑中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对着大殿的门槛,温琼华抬起了脚,他记不起自己短短的时候想了些什么,当脚落在实处的时候,他几乎是木然地前进的。
林闻天在温琼华白色的衣尾消失在殿外之后,近乎自嘲地笑了一下。
然后在惶恐的侍卫询问时,干脆地将侍卫全部撤了自己离开了。
这里有了温琼华,够了啊,他还一个人傻傻等这些什么。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真是没用。
温琼华则直到面前完全被那高高的鎏金龙壁充满,他才意识过来自己真的进了来,然后视线一低,便望进了一双死死盯着他的赤色眸子里。
眸子的主人是强硬的,好像全身每一寸感官都在紧绷戒备着,而他戒备着的,则是他所能接触到的,所有的一切。
但他却也发现了他强硬伪装下虚弱到一定境界的颤抖,明显到根本没了气力,怎么努力都藏不住。
还有那嘴角
此刻的莫道桑是没有意识的,就像一只被关起来的惶恐不安的小兽,张牙舞爪却丝毫没了威慑力。
第十章()
莫道桑的眼中,少见得出现了一丝迷茫,只不过很快就变回了狠戾的样子。
温琼华上次被伤到后就决定不再妄动的心也跟着泛起了疼,他明明说要一直保护他的,又怎么能怪他呢,想他们初见的时候,这个人是那样温雅潇洒,他有着那样心怀天下的抱负,谁能想到他有一天会变得这样狼狈,看他害怕的样子,怕是连自己还有着纵横天下的武功都已经全想不起了吧。
他来之前稍微查了查,这人在这里待了近七日了,却不敢离开一步不敢出一声,他到底想到了什么才会这样。
他真的该马上就来的,何苦为了那些明面上的规矩害他多等了这么久,大不了便是被罚入刑堂一趟。
又不会真的比现在还痛。
他本以为很多年前的那一夜就足够他绝望了,没想到还是太过年轻。
温琼华从怀里拿了个纸包出来,揭开便有一阵香气扑鼻,他轻轻地递过去,尽量让语气放缓些,说:“骏惠,饿了吧,这里有你爱吃的肉包,还热着呢,快吃吧。”
莫道桑这下不是装的了,对食物的渴求甚至让他真的有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