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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法子!”
“什么法子?”王遮山瞪大醉眼,奇道。
“家父萃制了一种毒蛊,打伤了白红霞!”鞠公子淡淡道。
“白红霞?”王遮山惊道。
“正是。”鞠公子道:“论武功秘法,无论是瑶渚楼的金良云,还是家父,都不是碧海王的对手,而且白红霞是唯一能牵制住碧海王的砝码”鞠公子冷笑一声:“很可笑罢,碧海王心狠手辣,却惟独对白红霞百依百顺。”
“碧海王也是人”王遮山饮干一盅,感慨道。
“是,碧海王也是人”鞠公子轻叹一声,喟然道:“所以家父就抓住他这个弱点,狠狠给白红霞下蛊毒!中了这种蛊毒,人不会死,但会长眠不醒!”
“白红霞没死?”王遮山微微一惊。
“没死!”鞠公子敛眉道:“她至今还在澜霞船上,碧海王使尽所有法子,保证她活着,容颜不损只是,他想唤醒白红霞却需要几样东西这几样东西,他很难凑齐。”
“哦”王遮山听得云里雾里,片刻后方才道:“所以他不敢贸然进犯?”
“是!”鞠公子又叹了口气,道:“这才有了十几年来,东海暂时的安宁。这么多年来,他想保证白红霞身躯不腐,还得依靠琼烟岛的秘药。每月交换一次秘药,代价是待在海上,不许踏上瑶渚楼和琼烟岛现在”他忽然眉头紧皱,郑重地盯着王遮山。
“现在怎么了?”王遮山闷声问。
“碧海王找到了解药的方子,开始满世间寻宝了”鞠公子道。
“寻宝?”王遮山一个激灵,坐正,瞧着鞠公子。
“嗯。”鞠公子轻轻点了点头,怅惘道:“腥风血雨,不久便要拉开帷幕”
“为什么?”王遮山顿时酒醒一半,追问道。
“那些解药,都是各门各派的镇派法宝,没有几个人愿意交出来。没人愿意,就要死人”鞠公子叹道:“家父这一招蛊毒,本就想没有解药,这么永远困住碧海王,没想到,有人参透了解法。”
“谁?”王遮山道:“谁,竟能参出这么玄妙的解药?”
“不知道”鞠公子叹气道:“这次鉴宝大会,就是这场风雨的开端”
“你说什么?”王遮山惊道。
“这次鉴宝大会,碧海王一定会出现,只是没有人能提前知道,他什么时间出现,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方式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鞠公子继续叹气,忽觉口中苦涩焦枯,遂端起酒杯,啜了一口。
“你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王遮山奇道。
“别忘了,碧海王是妙蛊大师门下,易容术绝不输给昔日里的毒王。”鞠公子颓然道。
“这次去洛阳,莫非是叫我陪葬”王遮山轻蔑一哼,笑道。
“朱沅宝知道你我牵连,自然要拉你去挟制我”鞠公子道:“所以,此次洛阳之行,你务必小心。”
“原来如此。”王遮山恍然大悟,喃喃道。
“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他们的目标,始终是我。因为那本毒蛊玄机在家姐身上。这一次,凌虚教也会到”
“我听说,孟青尧过世了”王遮山忽然问道,因为丘羽羽的缘故,他总是格外留意凌虚教的消息。
“是啊!”鞠公子淡淡道:“如今这凌虚教在我姐夫手中。这一次,必然有一场恶斗”
“哦。”王遮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重新抓起茶盅。
第185章 平安山庄()
平安山庄,比王遮山想象得更加辉煌壮丽。
这是他第一次留意这座洛阳城中最奢华的官邸。青砖高墙,落满层叠如鳞的翠瓦,高墙敦实,中嵌朱红大门,满镶金色铜钉。“平安山庄”四字,金碧辉煌,熠熠生辉。
晴空下,朱门大开,门庭若市。几日来,陆续有宝马香车停在门口,到访之人,不是拖朱曳紫的巨商,便是华服锦绣的世家。相形之下,王遮山的装束与马车,倒真是相形见绌,贻笑大方了。
朱沅宝一袭锦袍,亲自在门口礼迎宾客,另有两位器宇轩昂的少年在侧,约莫二十左右年纪。一个身穿暗红长袍,器宇轩昂,眉目疏朗,笃定从容的神色中颇有指点江山之豪迈沉着,他端立在朱沅宝身后,浅揖来宾,笑得谦和却又不失骄傲。另外一个少年虽略微青涩,韶华玉面亦自带一番俊美神采,虽着一袭暗蓝青衫,朴素简单,似是儒生,却难掩眉宇间矜持贵重的华族风姿,他亦是谦恭揖客,微笑间更多睿智光芒。
王遮山下马伫立原地,静静打量着朱沅宝和那两位少年,不由暗暗感慨。世家子弟与江湖之辈,果真颇有不同。他们贵重沉稳,是生来稳定无忧的生活缓慢陶冶而成。想江湖之辈,刀头舔血,纵横风雨,见惯了以暴制暴,零落飘离,眉眼中难免有荒凉愤恨之色。
此乃根本不同。
不远处,朱沅宝微微斜睨王遮山,却又装作没有看见,重新和新下车的客人攀谈起来。王遮山这才发现,门口廊下的阴影中,渲白正兀自孤立,远眺自己,只不过他一向神色涣散,很难分清落眼之处。
这眼神当真是最好的掩饰,不留意很难发现。
王遮山展眉一笑,向大门走去。
深秋洛阳,清朗明媚,开阔大道,一派雄姿。
王遮山款步而去,目不转睛地盯着朱沅宝。
“哈哈!掌柜!”朱沅宝见他走近了,方才煞有介事笑道,一面作揖,一面向身后两个少年使眼色。
那两个少年,恍然大悟似的,先后作揖,口中笑道:“啊掌柜”
王遮山不由冷笑,一面作揖,一面戏谑道:“朱庄主,怕是连在下姓什么都不知道罢。也是,在下小小掌柜,竟能受邀如此盛会,当真是受宠若惊。”
朱沅宝双目一闪,瞥了眼他身后一同作揖的柳邦华,片刻间大笑道:“掌柜说笑了,虽然不知掌柜尊姓大名,却也知不霁楼的掌柜是嘉兴城里首屈一指的人物”
“哈哈!”王遮山淡淡一笑。
“敢问掌柜贵姓昔年里是孟庆丰孟老板,不知”朱沅宝狡黠一笑。
“在下王遮山。”王遮山笑容未退,静静看着他。
“啊!”朱沅宝似是一怔,却立刻笑起来:“王掌柜”
“王掌柜!”身后两个聪慧少年,旋即作揖笑道。
“小儿朱北径”朱沅宝笑着指了指那暗红长袍的少年,又转身指着那暗蓝青衫的少年,笑道:“朱北旭。”
“庄主好福气!”王遮山笑道,就近扫视两个少年。
两个少年,除了那双聪慧的眼睛外,竟再无他处像朱沅宝。
这两个少年,必然有个极美丽的母亲,倘若算算年纪,却不是葬月花。
王遮山想着,微笑辞别了朱沅宝和两个儿子,跨过朱红门槛,跟着下人往院里走去。余光中,能感到渲白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若有若无落在肩背。
眼前正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几弯错落石桥,横卧碧翠小池,池中浮着深秋残荷,依然美得动人心魄。那池水,泛金色粼光,一圈圈扩散开来,逐渐露出一尾尾红鱼。嶙峋瘦削的假山交相错落,中间隐隐露出亭台高檐。不远处,隐约可见月门内种满翠竹,遥望去一片青葱。
王遮山从小长在大雪山庄,见惯了江南宅邸的婉约,顿时为眼前一派壮美沉厚的北方美景深深惊叹。
他与柳邦华,一前一后,跟着下人穿过竹林间的石板小路,一路往一处高阁走去。那朱红的雕栏,青翠的高檐,在一片竹海的掩映下,愈发美得庄重。
“这里便是庄主为大爷布置的住所,小的敦阳,专门在阁中听大爷使唤。”领路的下人顿在高阁门口,作揖道。
王遮山淡淡一笑,负手抬头间,正瞧见门口挂着一块匾,上写着“听雾阁”。
“听雾阁好名字!”王遮山大笑道:“足见这园子雾气浓重。”
“正是,此园中翠竹林立,入夜后直到黎明,浓雾缭绕,飘渺动人,大爷可从二楼外廊欣赏到,非常好看。”敦阳恭敬道,抬头指了指二楼那向外突出的一道外廊,围着朱红栏杆,被翠竹青天衬得鲜艳明亮。
“哈哈!好地方!”王遮山朗笑一声,转身入阁,往二楼走去。
柳邦华略微垂头,跟在他身后,余光中暗自打量四周,但见阁内铺满大红绣金的波斯地毯,整齐林立的紫檀书架上摆满典籍古书,古意典雅。二楼,以细密珠帘将外廊与内室隔开,屋内既清静整洁,又不断透进阵阵竹响香,沁人心神。
敦阳放下一壶新茶,便躬身退了出去。
“这朱沅宝当真是富得流油啊!”柳邦华继续环视四周,不由慨叹道:“待客之处,如此讲究!这回他请来那么多客人,得有多少院子楼阁才装得下。”言毕啧啧叹气。
“朱沅宝自然不缺钱。”王遮山淡淡一笑,伸手撩开脆响的晶莹珠帘,缓缓来到外廊,越过那朱红的栏杆,再越过满园翠竹,远远望到了几丛错落假山,在竹海尽头,只剩巍峨幽黑的模糊影子。那交叠嶙峋的山影中,隐约露出一抹线条优美的廊檐影子,好像藏着一座亭子。
“在看什么?”柳邦华随后来到外廊,见王遮山神色一肃,极目远眺,便顺着他的目光,直望到竹海尽头,却只瞧见几座假山,遂笑道:“是假山!”
“嗯,是假山!”王遮山若有所思道。
“怎么?”柳邦华瞧见他面色凝重,不由奇道。
“竹林假山,浓雾”王遮山微微一笑,喃喃道。
“怎么,有猫腻?”柳邦华面露疑惑,望着他。
“这些东西”王遮山压低声音,轻轻道:“都是极好的掩护”
“啊!”柳邦华恍然大悟,一砸栏杆笑道:“原来如此。”
王遮山淡淡一笑,望向仿佛深不可测的竹海,那隐隐约约升起的白雾,正在凝集交叠。入夜后,冷风轻抚,便凝成飘渺浓雾,影拂烟霄间,掩盖一切。
好个狡猾的朱沅宝,这是请君入瓮,只等鞠公子拜访“听雾阁”罢。
他微微一笑,转身往长廊一端走去。右侧尽头,向下俯瞰,正是个四周嵌满大石的水池,清粼粼泛着翠光,却又错落泛着淡淡金光,交叠中格外清澄。小池不远处,是此园另外一道月门,像是通往另外一个院落,遥遥望去,被错落树影遮住,望不真切。
清风掠过,含着秋凉,他不由打了冷战,正欲转身回房,却赫然发现那月门内正闪烁着一个光点,再定睛一看,原来门边上立着个少女,一袭月白长裙,遥望去素净简朴,将一头乌黑长发衬得光华耀目,动人非常。
冷风拂动,那少女伸手拢了拢凌乱长发,左右踱了几步,像是在等什么人。王遮山不由向前凑了凑,想要看得更清楚。
隐约中,那少女面容清秀,模样娴静,王遮山瞧了几眼,正要离开,却发现月门处飞快闪进一个人影,他不由来了兴趣,继续观望。
月门处,出现了一个身子挺拔的少年公子,气度非凡,光芒华贵,身穿着暗红长袍,款步而来,最后顿在那少女面前,竟是朱沅宝的长子,朱北径。
王遮山一惊,急忙向一侧闪去,不愿让朱北径发现自己。
然而,朱北径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那月白长裙的少女身上,完全无意查看四周。只见他口中不断说着什么,又伸手轻轻将那少女揽入怀中,微微俯身,在她耳畔呢喃着什么。
那少女微微颤动,缓缓伸出手来,环在朱北径腰上。
原来是一对小情人。
王遮山抿嘴一笑,便回身往屋内走去。
朱北径和朱北旭,正是婚配年纪。他一面想着,一面撩起珠帘走进屋内。屋内铺满厚厚地毯,踏上去一点声响都没有,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消除所有脚步声的地毯,不是给刺客创造条件么?
柳邦华正靠在椅中喝茶,见王遮山进来,便起身为他斟茶,笑道:“三少爷,喝茶!”
王遮山微微颔首,缓缓来到柳邦华身边落座,接过茶盅,却依然不住打量四周。这是间摆满珍奇书籍的屋子,更像是书房,床边的书架上摆着几件精美玉器,晶莹剔透,华美之极。
王遮山呷了口茶,却不由叹了口气。
这房间,看上去奢华舒适,却总是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第186章 阿嗔()
入夜之后,风更凉了。
从外廊处俯瞰,整个竹海一片迷蒙,沉浸在飘渺无尽的浓雾中。那乳白细密的冷雾,夜色中格外清晰。
王遮山静静伫立在栏杆内,极目远眺,却连远处那层叠的假山都望不见了。高天上,正挂着多半个冷淡月亮,散发淡淡清辉,拂动大地,却也无法照进竹林,穿不透那轻纱般的冷雾。隐约中,耳畔擦过轻风,他微微合眼,凝神细辨,只听竹林“沙沙”,宛若涛声,却好像藏满危机。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正有个细瘦黑影,静静伫立在浓雾弥漫的竹林中,抬头注视他。那黑影只望了他片刻,便“唰”一下,闪电般急掠而过,瞬间便消失在小池边的月门处。
那黑影,正是脸遮面罩,身着夜行衣的鞠公子。
此次鉴宝大会,他并没有接到朱沅宝的请柬。朱沅宝自然知道,就算是备了请柬,琼烟岛也不会赴会。然,如果鞠公子的至交到了,他便一定会来。
这就是朱沅宝邀请王遮山的根本原因。
此时,鞠公子翩然如鹤,正轻盈掠过重叠院落,疾奔而去,路过“听雾阁”,只短暂在白雾掩护下看了眼王遮山,并没有贸然出现。他知道,王遮山是朱沅宝的诱饵,整个“听雾阁”,只是个巨大的陷阱。
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凌虚教碍着玉门关内余阳城城主上官虑行的面子,不得已间才入关参加此次鉴宝大会,却也只来了孟川简一个重要人物,多多少少令朱沅宝感到失望。他之所以邀请凌虚教,其实是希望孟川笙出席,最好能携鞠莹同来。虽然打错了算盘,朱沅宝还是客客气气,把凌虚教众安排在了开阔华丽的“紫风园”中。
那“紫风园”,坐落在平安山庄最西,常能见紫霞满天,因此得名。
此刻,鞠公子正披着夜风,机敏前行,一路往“紫风园”赶去。然而,他刚出了王遮山的“听雾阁”,擦着墙根掠了几步,却忽听到身后响起一声轻笑,难掩戏谑之意。大惊之下,他急忙回身,霍然弓了身子,做出防守姿态。
幽暗中,眼前正是个模糊人影,玲珑瘦削,正继续轻笑,颇为从容。
“谁!”鞠公子只露双目,冷光一闪,轻叱道。
“面罩去了罢,我认得你!”那声音清脆悦耳,熟悉非常。
鞠公子不由一惊,借树间错落漏下的淡淡月色仔细一辨,不由更加吃惊。
眼前正是阿嗔,依然是女扮男装的公子模样,腰间弯刀华贵,闪着宝石光彩。她沉着端立在影影幢幢的树影中,正笑吟吟瞧着鞠公子,眉清目秀。
“是你。”鞠公子如释重负,轻笑一声,淡淡道。
“咱俩很有缘分呐!”阿嗔娇俏一笑道。
鞠公子双目一闪,却只淡淡轻笑道:“如此碰到,不像是缘分罢?”
“不是缘分,又是什么?”阿嗔依然笑吟吟。
“呵呵。”鞠公子拱了拱手,淡淡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阿嗔急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在此?”
“以后再问罢!”鞠公子没有回头,起身便走。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