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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惊,猛地跳起身来,飞起一脚。
“当啷”一声,那一脚却正落在窗边案几上,瞬间摇动满桌的杯盏茶壶,“叮铃咣当”一阵乱响。片刻后,“呯”一声脆响,茶盅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不由更低猫了腰,一面继续摸索火折子,一面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寻找那片鬼魅飘影。
“呀”一声,柜门忽然响了一声,王遮山心口一紧,来不及继续找火折子,更不及考虑,“嚯”地窜向木柜,双拳向前猛击,口中大喝:“出来!”
然而,那影子一飘,忽的不见了,他立刻一咬牙,紧皱眉头,使大力,方才将砸向木柜的拳头生生顿住,离柜子,也不过尺寸之间,他正微微吐出一口气来,却陡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
“嗖”一声,那冷光再次亮起,闪烁间直袭后脑,阴森迅捷。
“你是谁!”王遮山霍然回身,矮身一躲,那冷光只“啪”的一闪,自他头顶掠过,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眼前却依然是空无一人。
皓月渐明,穿透窗纸,落满粗陋的木桌,映亮那半截残烛,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火折子。
原来放在那里。
王遮山定睛一看,顿时轻松几分,急忙大步而去,伸手就抓桌上的火折子。
却只听“噌”一声轻响,那道白光骤然亮起,“咔嚓”一声巨响,木桌竟刹那被劈作了两半,轰然对裂,碎了一地,那火折子与残烛,瞬间没了踪影。
“到底是谁!”王遮山奋然大喝,一个箭步窜上前去,伸拳便劈。然,白光瞬间熄灭,眼前又是空空荡荡。
“你敢不敢出来,孬种!”他不由气从中来,握拳冷喝。
没有人回答他,四周重新恢复了平静。
此时,月亮却一斜,似是没入云中,窗口的光,忽然暗了。王遮山继续摸索前行,弓着腰前后顾盼,总觉那阴风飘荡无踪,忽而响在耳侧,忽而又飘到身后,诡谲莫辨,当真好身手。
“咻”一声飘动之声,陡然响在屋角,似是衣袂与石墙擦掠而过。
王遮山凝神一辨,陡然翻身,径直扑向那悉索响动的墙角。他绝无一刻犹豫,果断扑杀而去,黑暗中,胡乱一抓,竟意外抓到一块布,再一拉,却听“呀”一声,黑影一闪,转眼消失。
眨眼间,空寂中响起“哧”一声裂帛之音,黑影飞脱,却将那块布料留在了王遮山手中。王遮山抓着那块布,不由大吃一惊,只因那“呀”的一声,分明是个女子之音,盈盈悦耳,如同银铃,透着娇媚。
“你到底是谁!”王遮山大喝一声,心里一沉。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却只听“咚”一声巨响,转眼间,那黑影竟直直从窗口撞了出去,刹那消失在一片迷蒙月色中。
窗棂震颤,被撕裂的窗纸,在山风中“呼啦啦”直响,月光再次明亮,王遮山冷汗涔涔,摸到床边,连着喘了几口气,方才重新躺下。
然而,他警觉地盯着那扇窗,再没了一丝睡意。
一个女人?
是谁?
他心中毫无头绪,却陷入更深的烦恼。
她不像是来杀我的,如果她要杀我的
他不由拧眉想,若要杀他,为何不一刀毙命?刚才交手间,分明有那样的机会,然而,那女子刃到脖颈,往往有意偏了方向,留他一线生机。
她分明知道我没有武器
王遮山越想越头晕,竟渐渐有了睡意
“当当当!”忽然有人急急砸门,将他惊得猛然坐起,眼前天光大亮,原来已是早上。没想到他担忧一夜,竟又沉沉睡去,还睡到了这日头大亮之时。
此时,他低头再看,发现自己手中还捏着那片布,乃是片精细黑布,应该是从夜行衣上撕下来的。
“来了!”他慌忙下床,披上衣服,“呀”地开了门。
门外端正立着赖贼,门开的一瞬间,警觉地瞥了眼地上碎裂的桌子,忽然眉头一皱,却又淡淡笑道:“晌午了,堡主让我来您”
“生死关!”王遮山轻蔑地斜了他一眼,穿好衣服,匆匆撩了一捧冷水在脸上,跟着赖贼匆匆出了小院。
苦云堡东边,是一大片开阔地,铺满了惨白的石板,在晌午烈日中,散发着焦热滋味。当中摆着一口油锅,下面架着熊熊烈火,将那铁皮大锅内火烫的热油滚得“咕嘟咕嘟”直响,冒出呛口浓烟,“哗啦啦”直冲云霄。
油锅四周,站满堡内子弟,各个身配大刀,负手端立,注视着款步而来的王遮山。另一侧有一排木椅,垫着锦缎软垫,依次坐着堡内精悍。正中自然是面满煞气的满天山,旁边紧挨着,是年过不惑的水玉珏,却正是风韵犹存,气度不凡,被一身落落白裙映得光彩照人。二人身侧,分别水映蓝与满城沙一双儿女。然后是残念,孤烟云和吕二狗。几人身后,站着丐子,大城等下人,均是垂手肃立,静静注视赖贼带王遮山进场。
“哈哈哈哈!”满天山双目精锐,紧盯王遮山,见他从容入场,面沉如水停在那口不断冒烟的油锅前,不由心生钦羡,拊掌大笑道:“好!”听到这句,他身边的水玉珏亦瞧着王遮山,微微颔首,淡淡一笑。
满天山一挥手,丐子缓缓出列,指着那口锅过对王遮山道:“生死关,只三关,过者入堡,为堡主生死兄弟。不过者,听天由命!第一关,油锅里的银镖,还请王公子取出来!”
第169章 生死三关()
“哈!”王遮山爽朗大笑,盯着那不断冒出白烟的油锅,大声道:“没想到这江湖中下九流的手段堡主也喜欢!”
满天山微微蹙眉,片刻间拊掌大笑:“那就用这下九流的手段试一试王公子上九流的手段!”
王遮山冷笑不语,霍然伸手,断然往那“咕嘟”作响的油锅里就是一插。
“呀!”
“啊!”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叹,每个人都瞪大眼,蹙眉盯着那“哗啦啦”冒着浓烟的大锅,似乎在等待什么。
满天山狡黠微笑,向前倾了身子,注视王遮山。
满城沙轻蔑一笑,饶有趣味地瞧着王遮山。
“拿出来啊!”人群中忽然爆出嘶哑一声,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踮起脚来向锅里张望。一时间,众人纷纷向前张望,议论不断。
水映蓝双手握着两侧扶手,身子微微离座,蓝袂飘动,秀眉微蹙,凝睇王遮山的脸。
王遮山却是面沉如水,左手负在身后,右手停在那滚烫的油锅中,淡淡冷笑,岿然不动。
“胆色过人!”满天山豪宕大笑,伸出大手,指着王遮山笑道:“好小子!”
王遮山嘴角一牵,“噌”一声从油锅里抽回手来,手捏成拳,油亮闪光,却是毫发未伤。
众人均是一怔,旋即爆发阵阵赞叹惊呼。
“厉害!”
“好汉啊好汉!”
“竟然好端端的!”
人群啧啧称羡,纵然是那一脸轻蔑的满城沙,亦不由微微颔首,隐约一笑。
水映蓝见状,方才双眉舒展,重新落回座上,难掩宽慰欣喜。
满天山仰头大笑,畅怀舒心,三位殿主,却只是淡淡冷笑,各有各的想法。
孤烟云见王遮山果然是英雄了得,非同一般,不免心中担忧,想起大司命的那些话。
吕二狗双目精锐,不断闪动,追着王遮山每个动作,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细节,此时只是微笑颔首,似是松了一口气。
唯有残念,斜着嘴角,拧眉冷笑,凝视王遮山,若有所思。
赞叹之声此起彼伏,王遮山这才缓缓摊开手掌,掌中赫然出现一支银镖,却是个发簪的模样,他低头仔细一瞧,不由双目一动,那确实是一支银簪,上面竟刻着朵玉兰花。
所谓“银镖”,却真的是个银簪。
“拿了我的银簪,就和我过两招!”水映蓝霍然起身,一身水蓝长裙,被风吹得流动不止,烈日下惊为天人。
王遮山一怔,水映蓝缺已经从下人手中抄起那柄八十斤的长刀,“噌”一声飞掠而来,起落间便停在了场地中央,面对着他盈盈端立。沉甸甸的青铜大刀,雕满汹涌的波涛花纹,不断流转青色冷光。一柄刀,竟比她身形高大,被那纤纤玉手稳稳握着,纹丝不动,杀意颇盛。
“银簪给我!”水映蓝微微冷笑道,白腻两颊荡起一对笑涡,满头的乌黑长发,经烈阳照拂,如同闪光缎面,于风中起舞。比珠玉还晶亮的莹黑双眸,骄傲地盯着王遮山,一手握着长刀,一手赫然伸出,摊开了掌心。
王遮山低头看了眼手中银簪,经那热油一烫,通体闪耀,说不出的华贵美丽。
“拿着!”他爽快一笑,顺势将银簪向前一抛。
水映蓝双目一闪,霍然脚一点地,急掠而上,如同一道水蓝色的极光,又快又锐,翩然间于半空一把抓住那银簪,只盈盈一笑,便重新落回地上,顺手将银簪插在发间,傲然斜睨王遮山。
“第二关!”丐子见状,再次出列,高声道:“与大小姐斗武!”言毕退回满天山身后,却再未做一句解释。
满天山凝视女儿亭亭立于场中,青葱玉手握着一柄沉重的长刀,却是微微敛眉,轻轻咳了一声。
“王遮山?”水映蓝理了理被风拂乱的黑发,朗声道:“一招定胜负!”言毕盯着他,冷哼一声,忽然扭头,朗声对丐子道:“把刀给他!”
丐子略一迟疑,悄悄看了眼满天山。
满天山眉头紧皱,看一眼倔强的水映蓝,再看一眼微微吃惊的王遮山,忽的一挥手,声如洪钟,朗朗道:“给他!”
“爹!”满城沙霍然起身,拧眉望着满天山。
满天山却不理会,只静静望着场中。
“沙儿。”水玉珏见状,略微蹙眉,轻叱道:“坐下!”
满城沙愤然剜了王遮山一眼,轰然落在,双目闪动冷光。
“飞白刀是你的。”满天山目送下人将刀送到王遮山眼前,大声道:“用它过这一关!”
王遮山双目微澜,盯着眼前的飞白刀,暗银闪动,在似火骄阳中依然是淡定不迫,只闪动从容光芒。
“拿着!”水映蓝刀把杵地,“当”一声,震彻满场石板,众人皆是一震。
王遮山扭头看了眼满天山,霍然伸手握住了那缠满银丝的刀把,一阵沁凉。
“好!”满天山大笑一声,拊掌道:“只一局!”
“出手罢!”水映蓝忽的一猫腰,手肘后撤,刹那间,刀锋向前,直对王遮山。
王遮山微微一笑,“噌”一声,宝刀出鞘,雪光四射,在场众人均是大吃一惊,被那刀光震得一阵寂静。
好刀!
满天山双目闪动,盯着那雪光四射的宝刀,不由心中一阵慨叹钦羡,喟然道:天下果然有这般宝刀,我却到今日才见到想到这里,又不由怅然敛了眉头,叹息一声。
水玉珏双目如星,被那霍然出鞘的宝刀一照,眼中陡升杀意,却只斜睨一眼自己喟叹不已的丈夫,忽的微微冷笑,掉头望向王遮山。
如此轻薄!如此锋利!
孤烟云拧着眉头,端详王遮山手中那锋利耀眼的宝刀,不由心念一动,想:若不能弄来香沙,搞来这把刀也不错,好歹能交代了。
吕二狗却是面沉如水,瞬也不瞬盯着场中闪耀的白刀,忽然摇头一笑。
这时候,残念的脸上却闪动着别样的奇妙神色,他思绪万千地捏着下巴,冷笑不已。
满城沙却正是两眼喷恨,愤愤然恨不能扑上去将王遮山碎尸万段似的,捏着双拳,直捏得“咯吱”作响。
眨眼间,水映蓝长啸一声,毫不迟疑,冲杀上去。十二分的气力,催着那沉沉大刀,劈风而去,正对王遮山。
王遮山手腕一抖,宝刀“哗啦”展了锐锋,流光转动,明晃晃直刺人眼。
水映蓝被那白光一晃,不由偏脸一躲,却见王遮山已经轻盈腾空,反手催刀,刀锋“嗡嗡”蜂鸣,扑面而来。她慌忙使出大刀第四十二路,正是最刚最猛的一招,旨在于狭路相逢之时,以刀力震动敌人,力挫其志,先发制人。
大刀“噌噌”作响,水映蓝越跑越快,终于双足轻点地面,“嚯”地腾空而起。她身形轻灵,飞掠到半空却又霍然止住,低头一瞧,见王遮山正催刀奔来,刚还奔到她脚下。
她人在半空之中,挥刀向下,王遮山纵然已经腾空,却依然在她刀锋之下。眼见形式正是个居高临下的从容姿态,她心中笃定,不免骄傲,双腿蹬风猛地发力,手腕一震,刀带着人自天而降,口中朗笑道:“着!”
转眼间,罡风呼啸,烈日恍惚,王遮山只觉那刚猛的大刀已从头顶劈来。眼见水映蓝身形轻盈,乳燕投林般疾掠而来,反着手腕稳稳托着那沉沉大刀,毫不犹豫地飞刺而来。
刀锋晃眼,“噌噌”直响,纵然是烈日当空,王遮山却只觉得背脊一冷。他不由提气催刀,手腕一动,将刀锋率先送上前去,人在空中摆腿,腰一挺,刀锋恰恰迎向水映蓝手中那沉甸甸的大刀。
“当”一声,火光四溅,青天白日下凭空生出一阵光焰,众人见状,皆是一惊,不由各个向后一撤,伸手掩面。那火光,拖拉长长一道,直到两锋脱开,方才“嗡”地熄灭。
水映蓝一脚点地,一脚提起,忽然旋身体,飞旋而去。刀随人动,刀锋旋转,绞动眼前一切,咄咄逼人,只绞得飞白刀那轻薄的刀锋“哗啦”作响。
王遮山“当啷”迎上这沉重一击,五脏震颤,心里更是吃了一惊。叹水映蓝身形玲珑,纤纤皓腕,竟然有这般沉厚内力,不愧是满天山的女儿。他心中慨叹一声,双目迸**光,落在水映蓝那骄傲笃定的脸上。
飞白刀蜂鸣不已,王遮山敛眉撤手,向后滑去,于半路收拾,“噌”一声,刀身恢复平静,随着他缓缓停下的双脚,同时陷入静寂。
干燥冷风,倏忽而过。
烈日落在肩背,一阵烦躁。王遮山撤回刀来,却见水映蓝已经趁热打铁,再飞掠至青蓝半空,衣袂招展,直直扑杀而来,不由双目一闪,手腕一翻,挺刀再去格。
水映蓝秀美紧蹙,额角冷汗涔涔。这八十斤的大刀,她已练了十载,从托都托不动,到如今挥洒自如,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然,哪怕练了十年,操起刀来,却依然觉得心口发沉,只因女子之身,天生缺乏气力劲道,内力可苦练达成。天生外力,却总是差强人意。
想到这里,她暗暗催动内力,双手握刀,定准王遮山的方位,“呀”的爆喝一声,猛劈而下。
这“呀”的一声,却令王遮山暗自错愕。这一声,分明与昨夜那人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人。
他不由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盯着水映蓝,手中白刀,亦暗暗注入多年来苦练的内力。
出色的内力,能让你够快,也能让你四两拨千斤,是一种内在的力量,需要技巧配合。
水映蓝额角闪耀晶莹汗珠,毫不犹豫劈杀下冲,被那迎面而来的白刀晃得双目恍惚,竟有片刻分不清眼前。
周围人,惊呼不断,有人为水映蓝捏了把冷汗,也有人为王遮山紧张。有人觉得那八十斤的大刀,常人根本不能抵挡,哪怕王遮山有飞白刀;也有人觉得飞白刀宝光四射,绝对不简单,八十斤的刀,也不过尔尔。
众人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之声,直听得水映蓝头昏脑涨,满心焦躁,不由大喝一声:“去!”刀刃离王遮山的锐锋,竟只有咫尺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