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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楷听见白莲喊出卫浩然的名字,当即心里一惊道:“原来,他就是将本门弄得鸡犬不宁的卫浩然,果然有些真实本事。”
那些外门弟子见到卫浩然出面,却已经悄悄后退了两步。他们可是从那些败逃回来的师兄弟嘴中听说了,这卫浩然不仅治好了当初三剑封宫的伤势,修为更是大进。谁都不是傻子,既然有杜楷这位魏铖长老的得意高徒挡在前面,他们自然乐得躲远一些。
似乎是瞧出来同门们的退却之意,杜楷皱了皱眉,心中冷笑。
难怪最近天沙岛的名声不大好,看看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便能明白,怪不得别人小看他们。
一正颜色,杜楷冷笑道:“卫浩然,你既然晓得我与白师妹乃是同门,就不该插手我天沙岛内务。况且,如今你已不是凌霄弟子,一介散修,更没资格站在这里指手画脚。”
林隐晃身立到卫浩然近旁,不屑道:“天沙岛了不得么?你唱什么高调?臭虫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杜楷面色一变,只是碍于卫浩然的修为,尚能压着心中火气。
白莲双目一直盯在卫浩然那张熟悉的脸上,可是见对方并未多看自己一眼,不由得长叹了口气,伸手擦掉面上泪水,徐徐道:“杜师兄,许多事情你并不知情,小妹也不便相告。但我这条性命,早死过了一回,白莲的命虽贱,总也抵得过师门的养育之恩了,请你不要再苦苦相逼,令小妹难做。否则就是再拼上一条命,也要讨个公道!”
听到白莲的话后,林隐目中奇光一现,再想到先前杜楷居然不认得卫浩然,便有了几分猜测。
其实,这杜楷最近几年一直在外为魏铖四处寻觅药草奇珍,以便师父炼丹。所以对天沙岛与凌霄宗之间的恩怨并不是十分清楚,最近才返回东海,便见到了白莲与一帮天沙弟子争执的场面。眼见得双方居然开始刀剑想向,全不顾同门之谊,这才插手管束。
只是苦于白莲只有一张嘴,天沙岛那么多弟子得了师门教诲,自然是将所有错处都推到了白莲身上。
杜楷此人最是尊师重道,因此便打算擒下白莲,也好问个清楚明白。
杜楷冷冷道:“白师妹,你有什么苦衷,我的确不知道,可有什么事情不可说给掌门师伯与宝相师叔听?何必勾结外人为难本门,岂不辜负师门栽培?”
林隐嗤之以鼻道:“若不是古游通那老杂毛护犊子与宝相夫人狼狈为奸,我卫师兄与白莲师姐也不至于此。她要是答应跟你回去了,只怕今晚就没命了。”
杜楷剑眉一挑,喝道:“你敢在此污蔑我派师长?”
林隐傲然道:“污蔑?我的口水很多吗?要是真的够多,早一口唾沫星子淹死你了!哼,告诉你,古游通和宝相夫人还有魏铖他们若敢站在这里,小爷我砍了他们!”
杜楷一怔,听着林隐说话的口气,已经隐约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曾打同门师兄弟那里,听说过林隐这小子,是个极其不讲规矩的人。也曾听说过古渊为林隐重创之事,当时只觉得传言夸大,没想到一见之下,居然真的是个这么混不吝的人。
但杜楷自恃修为更胜古渊,又不信林隐小小年纪能有多大本事,故此不屑道:“原来是你这小子,看来,凌霄宗是当真存心与本门过不去了!”
林隐冷笑了声,说道:“对不住,我已不是凌霄宗的弟子了,今后小爷一切作为,也都与凌霄宗无关,你们休想再用什么狗屁门规教条来挤兑我。之所以与你们天沙岛过不去,那是因为你们天沙岛的这班臭虫,都该死啊!”
杜楷面如寒霜,偏偏哈哈大笑,说道:“我明白了,又是一个凌霄弃徒,果然跟卫浩然都是一丘之貉。今日我索性辛苦一些,顺带为凌霄宗清理门户!”说罢,足尖一点,召回自己的仙剑,舞出漫天剑影,欺身攻向林隐。
林隐又岂会怕他,大煞仙剑在手中一记镝鸣,泛出乌光,就要迎战,孰料身旁人影一晃,卫浩然已经抢先出手。
“清理门户?还轮不到你们天沙岛!”
第二百八十六章 接踵而退(上)()
卫浩然的潮生仙剑高举过顶,转手劈落。
罡风挟着滚滚雷鸣,罩住十数丈的方圆。
他这一剑没有半点取巧虚招,一如其秉性光明磊落,浑然无俦。而剑势之盛、声威之壮,却令人陡生出不可匹敌之感,如伫风雷中心,心神俱撼。
杜楷尽管了得,可是手中长剑即便是暗藏了十余种变化,在潮生剑大开大阖的这一劈之下,竟全不管用,直觉得无论如何应变,终躲不过当头的雷霆一击。
无可奈何,惟有横过手中剑,蜻蜓点水一般,击在潮生剑上,只盼以巧劲四两拨千斤。
“当啷”一响,杜楷手中剑再次远远荡了开去,顿时门户大开,身前要害,全数暴露在卫浩然眼皮底下。
他暗吃一惊,实在没料到,卫浩然出剑如此刚猛雄浑,以致一个疏忽,吃了大亏。
杜楷心念急转间抽身飞退,左肩微耸,拂出长袖,护在胸口。
林隐见状,不禁冷哼一声:“原来这家伙会的不是一家之学。”因为他已经认出,杜楷用的这招,正是当初在万妙仙门,宝相夫人险些打到他身上的那式“怒涛拍岸”。
卫浩然朝前一步,口中吐气扬声,潮生仙剑直向刺出。
这一剑,与方才那大开大阖的迅猛之式,又有不同。
招式变得有些缓慢,只是剑上拖着千钧重的雄浑剑气。
一直等着杜楷的长袖完全护住身前,卫浩然的剑这才堪堪杀到。
只听“噗”的一声,潮生剑戳破了杜楷袖襟。
但是卫浩然并未再往前递剑,而是手持仙剑立在了当场。
天沙岛的那班弟子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不明白,怎的卫浩然如此笨拙缓慢的招式,竟一举攻破了杜楷的防护。
惟独林隐瞧得是心弛神摇、大声喝采。
不说卫浩然境界比之杜楷高了一个大境界,足可以以力破法。
单看方才卫浩然出剑,并未依仗化神期的修为,而是早料定先机,算准杜楷退守之中必会护守身前,所以才以慢打快,以逸待劳。
可林隐弄不明白的是,卫浩然的这套剑法气势绝伦,只是不同于传道峰的后土剑诀,不晓得是如何参悟而来的?
杜楷的大袖,宛如泄了气的皮囊,立时瘪了下去,眼见潮生剑刺到胸前,脸色不由大变,正打算催动真元,与卫浩然拼得玉石俱焚。
卫浩然手腕往回一收,仙剑倏忽而退。
短短两个回合,杜楷居然一败涂地,这样的结果,天沙岛弟子们谁也没料到。一时间,众人脸色变得浓重如墨,甚至有的人已经悄悄掐起了御剑的诀势,只待抢在卫浩然发难前御剑逃离。
杜楷紧咬牙关,自忖到,若在正常情形下,自己再不济也能抵挡二、三十招,奈何卫浩然两记奇峰迭起,偏自己自负过甚,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连身上诸般绝学,都尚未有机会施展,便已落败。
杜楷心中未免有点输得窝火。
卫浩然见好就收,潮生剑剑锋指地,抱拳道:“杜兄,多有得罪了。”
杜楷面色铁青,心中清楚,如果刚才卫浩然不收回仙剑,自己多半被穿个透心凉。至于卫浩然,会不会在自己的殊死反击下受伤,还是两说。
谁晓得卫浩然居然在大好形势下收剑不战,摆明了是手下留情,放过自己一条性命。
杜楷步入元婴期后几近二十年,还头一回败得这样灰头土脸,不禁羞怒交加。
然而适才交手,也让他掂量出卫浩然的修为,实在自己之上,再斗下去,弄不好自己反会自取其辱。
一时间,杜楷召回两度被击飞的佩剑,进退维谷。
卫浩然微笑道:“杜兄,方才因害怕与你两败俱伤,不得不收剑撤身,继续打下去,你我也未必能分出胜负。依在下看来,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彼此各退一步,先听听白莲师妹是怎么说?”
杜楷冷哼一声没回答,林隐却差点笑出声。
卫浩然应对杜楷的方式,与那日林听雨迫退升龙老祖如出一辙,表面上是保全对方面子,其实是逼着对手咽下心里的一口气。
如今的卫浩然,当然不会怕了杜楷甚或是天沙岛,却不得不为凌霄宗、尤其是白莲考虑。
再怎么说,白莲的身分,还是天沙岛的门下弟子,并未脱离了师门。
白莲在旁平静说道:“杜师兄,小妹拜托你回禀师父她老人家与古掌门,就说白莲虽已离开天沙岛,却终生不会做任何有损本门声誉威望的事,更不敢记恨她老人家。但求师父与掌门放我一条生路,总有一日,我定会给师门一个交代。”
“放肆……”
周围那帮天沙弟子刚开口,便遭到了卫浩然和林隐的两记眼刀,骇的他们冷汗直流。
卫浩然的剑一猛如斯,还有一个曾经打得古渊几个月不能下床的林隐,这些人心里早打起了退堂鼓,碍于杜楷在场,却不敢说出罢了。
杜楷抬起手来要他们闭嘴。
沉吟半晌,漠然回答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白师妹,我也不逼你跟我回去了。你的话,我一准半字不差的带到,但我也有一句话要提醒你。”
他的话一出口,卫林二人气势一敛。旁边的天沙岛弟子,无不暗中松了口气。
白莲道:“杜师兄,小妹洗耳恭听。”
杜楷说道:“师门终归是师门,就算有委屈你的地方,也应该记得本门对你的养育栽培之恩,无论到什么时候,只要你还是天沙岛弟子,就需以本门大业为重。”
白莲点头,肃然道:“小妹记下了,多谢杜师兄教诲。”
杜楷目光转向卫浩然说道:“卫浩然,我今日斗不过你,输得无话可说。此回天沙岛,杜某定当闭关苦修,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来日再会!”
卫浩然笑了笑道:“杜兄本事,卫某甚是钦佩,不过比起斗剑,我却更喜欢跟阁下坐下来比酒量。”
林隐撇嘴,心道卫师兄此话一出,未免有些看不起人了。
杜楷一怔,摇摇头道:“休要看不起我!”说罢,再不看旁人一眼,掠身向东而去。
白莲静静目送杜楷等人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蓦然嘤咛一声,嘴角处溢出一缕鲜血,滴落在雪白无瑕的衣襟上,宛如杜鹃啼血。
第二百八十七章 接踵而退(下)()
白莲身躯晃了晃。
卫浩然站得最近,见她的面色刹那苍白,立觉不妥,问道:“白师妹,你受伤了么?”
白莲竭力压抑住,胸口翻腾着好似随时要喷薄而出的气血,嘴角含着一丝淡淡浅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先前被杜师兄的仙剑剑背拂中了心口一下,稍歇片刻就好。”
卫浩然是此中行家,怎能不知强压内伤的后果,况且白莲在受伤后,还与杜楷恶战许久,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全凭一股坚强意志支持。
如今强敌已去,心神一松,伤势顿如洪水猛兽直压过来,为害更甚先前。
他来不及多想,取出一枚法悦大师炼制的“太元丹”道:“白师妹,先将丹药服下再说。”
曾经在玄鼋谷相伴多日,白莲自然晓得,此丹是法悦大师耗费数十年心血炼制,如今存世者不过三五枚而已。
她实在不愿再接受盛年的恩惠,因为受之有愧。
白莲摇头婉拒道:“卫师兄,小妹没那个脸——”话到一半,强压的伤势终于发作,娇躯一晃,便向后跌去。
卫浩然眼疾手快,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探身将白莲接入怀中,已将一枚太元丹送到白莲的唇边,沉声道:“快服下,疗伤要紧。”
林隐在旁也劝道:“白师姐,你要再逞强拒绝,还怎么跟我师兄道歉?”
白莲听得眼圈微润,终于默默把太元丹服了下去。
她见卫浩然双目朝着海岸方向打量,已揣测到卫浩然的意思,低声道:“卫师兄,离这里西南不远的一处礁石洞窟,我们可以暂时到那里歇脚。”
卫浩然一点头道:“你先莫着急说话,赶紧调息疗伤。”
白莲清澈明亮的眼眸,深深望了他一眼,听话的合上,将头依靠在卫浩然宽厚坚实的胸膛上,凝神调息,但在脑海深处,那传自卫浩然身上的火热体温,跟胸前有力沉稳的心跳,却怎也挥之不去。
三人寻到那处洞窟,见里面还藏着艘小渔船。除此以外,还有三两样简单家具,一堆柴火,并无多余的摆设。
林隐点点头道:“看来这两年白师姐就是在这里躲着天沙岛的那帮臭虫了。”
卫浩然见洞窟之中简陋寒酸,鼻中一酸。看来白莲这几年过得很苦,就算是他,也好歹有法悦大师作伴,可白莲就是自个儿一个,孤苦伶仃。
卫浩然扶着白莲坐下,静修了一会儿。
随着真气运转,太元丹的药力渐渐在体内散开,白莲脸上重又有了血色。
那一抹娇艳的红晕,映衬在冰肌玉骨的颊边,分外动人。
不过,因为内伤拖延的太久,即便有太元丹之助,若要复原,也要一段时日。
林隐叹了口气,他从云梦泽带回的那一小瓶玉莲丹,给过程八斤,也给过夜幽冥,自己也吃过,此时早就用光了。不然若是能拿出来,毕竟能够助上一臂之力。
……
地面上的柴堆里火光明亮,散出熏人的暖意。
白莲尚在打坐调息消化药力。
想着不久前的那场打斗,卫浩然叹道:“看来天沙岛还是有那正人君子的。”
林隐问道:“师兄是欣赏那杜楷?”
“嗯。”卫浩然点了点头,“看他行事讲话,其实不失公道,否则白师妹等不到我们援助,便被抓回去了。“
林隐嗤笑一声,“哼,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说不准就是既想顾全脸面,又要将事情做绝呢?这种伪君子,何曾少了?”
卫浩然摇了摇头道:“我看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俗话说,不知者无罪。”
“哼,不知就是错!不问清楚,那就是错上加错!没弄清楚便只讲宗门规矩,那就是错的没边了,死不足惜!”
林隐说完这句话后,灵台里的夜幽冥悄悄竖了个大拇指,以示赞赏。
就在此时,卫浩然眉头一皱,就连夜幽冥也轻咦了一声。
赫然听见外面有人喝道:“卫浩然,还不赶紧出来受死!”
林隐察觉来者气势,赫然是化神期,冷笑一声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天沙岛的家伙们就是一帮该死的玩意儿啊!”
卫浩然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还当是杜楷算个不错的修行人,没想到转眼便搬来了靠山。
其实这回林隐他们全都误会了杜楷。
之前杜楷返回天沙岛的途中,偶然遇见了在外等候的师父魏铖。
本是许久不见的爱徒返回山门,魏铖才特意出来迎接,没想到一见面之下,杜楷居然是狼狈不堪,气息不稳不说,袖子都被人戳破了。
魏铖当即勃然大怒,问发生了何事。
杜楷正欲解释,早有一起返回的天沙岛弟子一番添油加醋将缘由道出。
杜楷想着将事情说明白,奈何魏铖却是紧皱着眉头,他也不想让杜楷真的掺和到这桩肮脏事里,便喝令杜楷返回住处闭关。
也不去联络宝相夫人,免得事情越闹越僵。
魏铖已然独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