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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端详她片刻,抬起如玉雕琢的手,轻轻拍了拍她:“我很喜欢师妹,但很不喜欢你的哥哥。”
“他们会为了你哥哥的事审讯我。”她轻声说话,手从祁念真的肩膀垂下:“到时候,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我”祁念真捂住脸:“我来冰坛见你,就想亲耳听你对我说出真相”
“可是现在我很怕,师姐!”她站起身,在原地徘徊片刻:“我很怕知道真相!”
说完此话,那女修一脚踩到云道边缘,突然凌空一跃,朝下奋力跳出。大家齐齐拥到复道的围栏,见她朝悬崖深处急坠后,祭出身后长剑,在寒风里翻了个身,转为驭剑速行的姿态。
弟子不守门规,没有得到首可在七峰御剑飞行,立刻激荡出守山大阵的惩戒。但见四面雪崖里,如丝线般钻出各色剑气,朝着祁念真的白裙身影悠悠靠近。
它们的尖头卷起寒光,一旦被刺中,立刻会皮开肉绽冲击力巨大,如果把持不住,还有可能坠落山崖。修士们看着那女修,抬起袖子做出个抹泪的动作,依旧不收剑,只在半空冲撞,都忍不住高呼出声,叫她回返。
可祁念真没有回头,只发泄一样疯狂御剑而行,穿越过陡峭山壁,渐行渐远。而那些惩戒剑气也毫不松懈,搅动出一道绚丽长虹,紧咬住她,消失在奇峰古树的崖间。
众人都知道,祁念真这样任性的后果,只能是被守山大阵追上,狠狠撂倒在某个角落,承受不小的痛苦。但人已飞没了,大家只好叹息片刻,重新走上云道天梯,朝峨顶进发。
一路上变得十分安静,连廖佳与杨苹都沉默无语。
只有卫归折返靠近,从小橇上俯下头来,盯着云雁:“你将祁家女孩气成那样,可不可以告诉我,真的是你杀了祁元化吗?”
“如果你不是卫襄夫妇的后人,我原本是要杀你的。”云雁靠到锦枕上,凉凉道:“当初你们折磨我的弟子,这是应该付出的代价。”
“你!你承认了!”卫归猛地跺脚:“果然如白影衣说的一样,你骄横又嚣张,肆无忌惮!但我劝你别在戒律堂这么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云雁讶然:“卫执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关心我了?”
“这不是废话吗?上次真武台帮你作弊,生生加入了对战名单。”卫归搅着手:“岂料你玩命侠的名头闹得太大,事后立刻有人查询。”
他奋力吐糟:“现在好了,七峰是个人都认为,我和你是一伙的,真冤枉!”
他这据话声音有些大,立刻被廖佳听见,好奇道:“真人,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和师姐站在一起的吗?”
“我哎!一言难尽!”卫归指着云雁:“我被你害苦了,你若被定下大罪,我的执事地位恐怕都难保!”
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云雁突然笑了起来,却不说话,只动动嘴唇吐字。卫归一眼就辨识出,她在说“活该”二字,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浑身瑟瑟发抖。
他还想数落几句,却被几名掠过来的执法弟子架开。
“卫执事,你送来两名仙侍,照顾人犯也就罢了。”弟子甲皱眉:“但你本人不能再靠近她,和她长时间聊天。”
弟子乙指向前方:“咱们就要到峨顶大殿,前来观看审讯的人众多,请保持规矩。”
弟子丙打量云雁,对她施出道揖:“食神,你是名动神州的前辈,请不要让我等为难。”
弟子丁冷冷道:“我等立誓守卫七峰,若食神想要逃脱或出言不逊,便休怪咱们不客气,再为你加派刑具。”
云雁斜靠在小橇里,拢着手对他们微笑:“我若想跑,你们是拦不住的,就算身上有虹亘中天链,也形同虚设。”
众弟子齐齐拔剑,“唰”地指向她脖颈,团团围成个圆圈,如临大敌。
“这不还没跑吗?”云雁扶额对他们挥手:“原来戒律堂的人如此容易激动,速速收剑,把我抬上峨顶大殿吧。”
第1557章 峨顶(中)()
峨顶是论剑山上,离七主峰较远的一处侧峰。虽然有些偏僻,但奇峻异常,森林郁蔽,丹霞红岩出入其间,风景甚好。这里是戒律堂的专属地,平时人迹罕至,今天的殿前广场上,却挤满了修士。
因为崇尚鸿蒙九兽之一:白虎的刚正不阿,戒律堂的驻地名为狴犴大殿。殿前四根青玉廊柱高耸,将宽阔的檐台与巨大的装饰雕像,托入云端,气势磅礴。
因为今天来看“玩命侠”的人太多,公开审讯不得不从内殿搬出,在广场上搭建了一个临时会场。来自七峰的审讯团们,居高临下坐在悬空的莲花石台上。他们的中心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封印剑阵,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脱而设。
而他们的身后,则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群,或踮起脚尖或驭剑空中,相互交头接耳,情绪激动。因为人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真武台上一战成名的玩命侠,居然就是南斗大名鼎鼎的食神。
而这位大能惹出了不少事端,导致要当众进行质问和审判。这在论剑山绝不多见,弟子们自然蜂拥而来,对此进行百分之两百的关注。
人们并没有等待多少时间,便看见执法队伍,把搭载云雁的小橇,从天梯送了上来。看清云雁雪白的长发和沾染冰晶的肌肤后,广场内发出了一波波的惊呼,按捺不住激动。
原来抹去易容后的玩命侠,是这样一副容颜。
但很快有人注意到,云雁的外貌并非正常,好似运功时遭到打断,吸入了太多寒气所致。这个猜测在修士中疯传,立刻引起了玩命侠追随者们的不满。
他们开始发出声音,要求戒律堂暂停审讯,让云雁养好伤势再说。但这个提议没有得到回应,戒堂的管理者雷豹长老站了出来,一声宛如洪钟的怒吼,便威慑得现场鸦雀无声。
戒堂对罪人近乎无情的手段,论剑山何人不知。若让雷豹长老不高兴,就会吃不了兜着走。此人牛高马大,身子宛如铁塔,肌肉遒劲孔武有力,一看就凶神恶煞。
与他相比,律堂管理者飞鸢长老,就好像一朵娇柔的鲜花,要赏心悦目得多。但见她率领几名剑卫,微笑着靠近云雁,施展出礼貌的道揖,并亲自搀扶她下地,走进广场中心的剑阵内。
“对不住了,食神。”飞鸢摄出真气,将虹亘中天链盘绕起来,固定到牵引剑阵的五行石柱上。
她凝视云雁叹了一声:“今日的审讯非同小可,会决定你的命运,希望好好配合戒律堂,不要生出事端否则可能会受不少苦。”
云雁环顾四周,但见从五行柱内,缓缓弹射出了一道七彩落网,在自己身边密密麻麻地交织。接着数把金色小剑,缓缓浮现在平摊的彩网中。
它们开始好像漫无目的的泥鳅,在翻滚跳跃片刻后,突然找到了目标,高高冲起。只听“啪啪啪”几声脆响,封印剑阵与虹亘中天链完美融合,形成了牢不可破的束缚场。
云雁见状,暗自腹诽:今天要当众审判自己这个南斗食神,论剑山出于尊重,不敢给自己施展顶级刑具,但出于畏惧凡人逃掉,又不得不摸出剑神器之一的五行图腾柱。
只有用它结合封印阵和捆仙索,才能防止自己不暴走云雁轻轻摇头,久闻五行图腾柱充能时间极长,着实珍贵。论剑山使出这个东西围困,却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打算逃走。
既然来到此地,便讲述实话吧。
她已下定决心:在如此多高手眼前,隐瞒伎俩再无作用。相反,坦诚地说出真实情形,反而会让路线笔直的剑修们,大大加深好感。更何况,这里有谁没有出剑战斗过?有谁的剑下,没有沾染上血花?
至少对自己而言,曾经的每一场战斗,每一场杀戮,都未曾后悔过。想到这里,她有些波动的心情,渐渐沉静如水。雪色长发和白袍,此刻轻柔交织,披覆在剑阵中心,微微荡漾。
云雁端坐在如波纹的白影里,像座不问世事的冰雕,对周围的嘈杂充耳不闻,只笑着对飞鸢道:“审讯需要多久?”
飞鸢没有料到她如此淡定,面露惊讶答话:“不限时日要将控诉你的所有罪名,都当众一一理清,进行记录。”
云雁继续笑:“可能会花很长时间吧。”
“若人证物证齐备,便不需要很久。”飞鸢道:“只是最后的流程,是审讯团进入内殿,裁定罪名成立与否这个就要看他们的效率了。”
“有时候快有时候慢。”她眯起眼笑了笑:“毕竟都是七峰的长老组成,他们或许手上还有事务,这个效率得不到保障。”
云雁立刻明白了,就算今天能审讯完毕,自己也会被送回冰坛关着,等待审讯团的最后裁定。他们或许会拖上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但无论如何,今天的审讯记录,将是最重要的裁决资料。
如果拖上一段时间,也是件极好的事。
一来自己的功力可以进行恢复,二来,暮沉风和冲虚等人,应该会有新的消息。如今绿绮是一定会介入的,夜逝水也难保幕后窥探,甚至出手干涉。
天下能够抗衡七剑与持剑的,只能是另一些七剑与持剑。还好他们有的人会站在身边,但是不包括凛紫,自己曾经的仙剑。
已经多久没有那人的消息了问道坛一战后,他应该回到天地熔炉养伤。属于仙剑的睡眠,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成百上千年。当初在魔族大司祭手下,他受损不小,所以依然在沉睡吧。
天璇印记已失,就算留有残余能量,恐怕也无法召唤他。云雁仰头望着山雨欲来的天空,盯着疾走的雾气出神。而且就算呼唤了他的名字,凛紫也不会听到。
即使听到,也不会赶来。
因为他关心的紫姬商红羽,已经被自己彻底抹杀,现在世间留下的,只有不是紫姬的云雁。
第1558章 峨顶(下)()
“云真人。”
“食神。”
呼唤声从上方传入耳中,使云雁从沉思里醒来,心中有些微震。刚才用在思考里的时间,以为只过了一瞬,却不料本能进行了入定。看来身体还急需吸纳灵气,所以不由自主,便陷入了空识状态。
当着这么多人,千万不要被误会是傲慢无礼,给审讯团加深恶感
她正有些焦急,只听五行图腾柱外的审判席上,已有人发出不耐烦的低呵:“通过白影衣司剑的称述,可以得知云雁此人颇为骄横放肆,如今眼见为实,果然如此。”
冤枉!
云雁在心底大喊一声,已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审讯的关注上。可她也不愿刻意辩解,便装死不做任何反应。原来刚才,白影衣已在堂前,将控诉自己的罪名进行了称述。
可惜当时在空识状态中,没有听见他说的半个字,这下有些被动了。
“食神果然好大的派头。”戒堂雷豹长老吹起胡子,闷哼一声:“以为无视这场审讯,就能逃脱罪名了吗?说!聆松楼的祁元化执事,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就算她不承认,我们这里也收到了证据。”一审讯团的女修凉凉说话,并抬起手掌,临空虚拂亮起一物。
云雁眼明,立刻认出那是一盏精致魂灯。绿绮曾说过,在开阳王宫里,祁沐然的王妃拗不过自己的乳娘,花大力气找来高阶修士,为祁元化点燃了一盏魂灯,照耀他的前线试练。
那人死时,定在魂灯里留下了自己的身影,这是无可置疑的。果然是绿绮出手了,她将祁元化的魂灯送到了论剑山,正是她说过的:从旁收集证据,支持对自己的指控。
先下手为强,否则魂灯和白影衣录制的鹤形符,都亮出来做证据以后,事态就会很被动。
“不错,这个人是我杀的。”云雁坐直了脊背,运出真气,声音明朗地回荡在峨顶山崖,立刻惊起人们一阵阵喟叹。
几乎所有外围观看的修士,都不约而同抬腿,朝审判中心凑近了几步,他们中有些人按捺不住激动,发出各式呐喊。
“什么?玩命侠这样就承认了?”
“那么白司剑说的不错,她真是杀害祁执事的凶手!”
“好大一个骗术!当初大家都以为,祁元化的乾清法罩破坏,纯粹属于意外事故!”
“玩命侠定不是刻意欺骗,否则她刚才为何那么坦然地承认了?”
“她看见审讯团拿出了魂灯,自然就招供了,这是畏罪。”
“你见过玩命侠畏惧什么东西吗?人家连命都玩,还会怕什么!”
这边修士们抱团讨论,那边审讯团和戒律两堂的修士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拿出魂灯的女修,顿时觉得有些憋气。这种感觉,就像你蓄力已久要刺穿敌人,计划已趋完美。结果对手扑通一声举手投降,使她很不开心。
“你这么快就承认了”她犹豫片刻放下魂灯:“真是没有想到。”
“我的罪名不少,要一件一件来,但我并不想在这里呆很久。”云雁道:“虽然承认了杀掉祁元化,但是我要进行自我辩护。”
“辩护?”女修皱眉:“你有什么话说。”
云雁深吸口气,开始滔滔不觉地讲述。她讲的第一件事,便是拜入山门时,与祁元化结怨,那人调换了大家的识牌,想通过九十九斩情阶,加以谋害。
“胡说!”云雁正娓娓道来,一个激愤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我哥哥不会做这样的事!师姐,我再也不会这样称呼你了!”
云雁抬头望去,在审判团的席位上,一眼就看见了锤击着桌案,正痛苦万分的祁念真。她此刻也顾不得,那女孩能否接受事实,只朗声朝着天冲峰席位道:“陆风行司剑,与他的师妹轻雨,当时候亲眼目睹了此事。”
“是,你有人证。”陆风行坐在上方审判席位,无可奈何地瘫下手臂:“我隐瞒此事,原是为了祁家和陆家的渊源,也是为了你。”
他苦恼地扶额:“当时我和祁元化都以为,你不过是个小小剑奴,可以轻松杀掉,也需要认真保护哪里知道你就是南斗食神,看走眼看走眼。”
“既然陆司剑愿意作证,那么我继续讲另外的事。”云雁瞄了眼广场人群的内侧,那里站着祁沐然和他的剑卫,正满脸关注地朝这边望。
她对他微微点头:“祁元化失败后,假借太子的屠龙令,派遣卓闻香等剑卫死士,想在剑奴驻地除掉我和朋友们。”
现场立刻又响起窃窃私语,对她此话反应极大。
“这件事,卓闻香等人可作证。”云雁平静道:“我将他们斩掉肉身后,留下他们作了一段时间的魂卫。”
“在场诸位都是剑修。”她环顾众人:“谁能忍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袭击你,想方设法要取你性命?”
“不不是这样的”祁念真的抽泣声,不断响起在审判场上:“哥哥哥哥那么好,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听闻你们自幼孤苦,无依无靠。”云雁凝视她:“祁元化也并非一名大能,可他却能带回家金山银山,将天真烂漫的你,小心呵护起来。”
“剑修的用度本来就少,他一天到晚很少离开聆松楼。”云雁继续对祁念真道:“他的金山银山怎么来的,你有想过吗?”
祁念真不答话,只拿燃烧熊熊怒火的眼睛,牢牢绞着云雁。
看来这辈子与她结下深仇了真可惜啊。
云雁暗暗感慨一声,开始倾诉祁元化趁自己神隐,迫害周晴等人的事,又获得了现场一片震动。
剑修对师徒情谊向来看重,听到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