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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云雁笑了笑:“只是,我亲近的人都被关了起来,你二人也在此地,想象不出,会有谁来探监。”
木越西嘿嘿小声道:“你在真武台成名一战,可是被许多人记在心里的。加上现在,还有闻名神州的食神身份,恢复了原本的容貌,不想来观赏你的人很少。”
“又不是动物园。”云雁没好气地数落过去,只听两人再无声响,看来探监的队伍已走得很近了。
她从未遇见过这样的阵仗,难免有点小紧张。木越西的“观赏”一词严重刺激了心灵,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恐怕会调用分神力量,将冰坛先捅个口子。
云雁在窄小的空间里斜腿跪坐,对听雪招招手:“你若不能回到我的神魂里,便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听雪点点头,侧身躲到冰柱之间:“若没有高阶修为,普通修士是看不见我的,除非你驱使我,特意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在剑冢内元气大伤,论剑山又藏龙卧虎,不要大意了。”云雁在心中努力思考一件事,有些走神地说话:“我知道你喜欢新奇世界,等脱困后,就带你到处游玩。”
听雪虽然被伙伴的死亡打击,但在云雁不断安抚下,原本的性格渐渐恢复过来,有些跳脱地答话:“什么时候,我们能离开这里呢?”
“这件事有些麻烦”云雁撑住额头:“还不能急。”
“可是”
“嘘,有人在开启冰墙,快躲好!”
随着云雁小声的催促,听雪已化为浅浅紫光,与冰柱融在一起。用神识去寻找她,看起来轻飘飘如羽毛一般,显得十分柔弱。这便是自己的阳神,目前的状况还很虚弱啊。
云雁正暗暗叹息,冰墙发出“喀喀喀”的脆响,有一半被侧面开启,但与外界相连处,遍布着剑气旺盛的封印阵。这种情形,和当初暮沉风开启冰坛,相救君莫愁时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自己在外面,打量着里面,现在换了在冰坛之内,俯视下方的人群。
来者大概有十来个人,都是剑卫以上身份。当先的男子身着绣金白衫,浓眉大眼,正是天关峰的熟人,升上少侍剑不久的洪铭。
“云雁”他仰望被困在冰锥里的女子,五官紧皱在了一起:“对不起”
云雁既然不打算越狱挪窝了,情绪早已很淡定,只维持姿势不动,颇为娴雅地对他点头:“谢谢来探望我,但你没有什么可抱歉的。”
“我哎!”洪铭揉着太阳穴:“我完全没有料到,白师兄和赖师兄他们,竟然在暗中调查你!等我知道时,已经无法阻拦了!”
云雁默然。赖不邪向来提防、疏远着自己,听到他这样做,倒是半点也不奇怪。只是比着他而言,一向温和友善的白影衣,太出人意料。
“果儿目前也站在白师兄一方,认定了你是身份难测的恶人。”洪铭望着云雁:“你不要怪她邹兰师姐当初在前线陨落,是为了救助她。”
“她们感情极好,果儿一直都愧疚,觉得是自己杀了邹兰。”洪铭叹道:“所以听到你,很可能是杀害同门的凶手后,她的反应很大。”
那个天关峰的稳重女子,也在漫漫修仙途中身陨了吗?云雁回忆着她的脸庞,心中微微有些难受,感慨出声:“原来如此,我不怪她。”
“你也不要怪白师兄!”洪铭急道:“我了解他!因为我们朝歌暮弦,已经陨落了太多同门。白师兄长久被哀痛折磨,看似宽厚的外表下,其实相当锋锐,揉不得一粒沙子!”
“嗯,他容不下我这个被魔族谈论的厄运者,也容不下我用酆州植物做食材。”云雁笑了笑:“加上怀疑我残杀祁元化,所以便正义地站出来了。”
洪铭忙不迭点头:“正是你猜测的这样!我不相信你是恶人,可我也无法劝服师兄们!”
他身后的一群修士,此刻同时扬起袖子对云雁高喊。
“玩命侠,我们也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以食神你这么大的名号,若是恶人,早已臭名远扬了。可你在南斗记载里,是守御问道坛的英雄。”
“我在真武台下,看见你亮剑的翩然风姿,就认定了你是我追随的目标!”
“我们支持你!”
“坚持下去,戒律堂无法查出你的过失!”
“我们天天都来看你,以后也是,来陪伴你渡过这段时光”
算了嘛,不要天天来啊!
云雁在心底大喊,但无法对下面这群自己的迷妹迷弟抱怨,只能微笑着注视他们,做出道揖:“谢谢各位,在如此艰难的时候支持我。”
下面的修士们立刻对她用力挥手,欢呼雀跃,大都说着差不多的话。无非是希望,等着她脱困以后,再上真武台玩命之类说到后来,一群人干脆讨论起,云雁不久前的擂台赛,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他们临时在此参悟剑道,原本也不是坏事。可云雁现在心头焦虑,想等着他们散尽,好与两名七杀继续谈论徐泽龙。但这群人就是不走,连洪铭也在原地打开了话匣子。
陪了云雁一段时间,从炎谷方向又来了一群修士。和这些家伙差不多,他们都是来围观探望:论剑山的玩命侠,与问道坛的食神。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怀着其他目的,但云雁已不想去猜。
冰锥铸就的囚牢前,那片雪晶台阶的空地上,已围满了络绎不绝的人。从这里望过去,他们就像兴奋至极的蚂蚁群,集体对舞动着触须,非常热情。
但对云雁而言,在被火热的观赏中,当真有些尴尬。
第1537章 陆知舟()
大概到了晚课的时间,冰坛外的人群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沿着峭壁峡谷,走出视线之外。云雁终于得以清静,急急呼唤木越西和鹭过,却不料两人没有回应。
“哎呀!”过了好半天,鹭过才发出一阵阵唏嘘:“我的腿!我的腿维持一个姿势,现在都蹲麻了!”
木越西也很难受:“从来没有看见,坐牢如此华丽的人,居然跑来这么多剑修作陪。”
“也不过是一时稀罕。”云雁笑道:“过几天看腻之后,他们便不会来了。”
“反正我熬不住了。”鹭过抱怨连连:“若整天蹲在这里潜伏,多浪费时间呀。”
木越西也在打退堂鼓:“除非有重要情报,否则咱们以后不会天天来,你有那么多支持者作陪,绝对不会孤单。”
“别走!”云雁大声挽留:“徐泽龙的事还没有说完!”
木越西回答:“徐泽龙离开问道坛后,天机由任芹做代掌院,齐意与洪元洲为左右辅使。但门内自上而下,依旧奉他为掌院,对外只说他闭关神隐。”
云雁道:“这样也是好事,至少论剑山不敢随意处置他。”
鹭过嘟着嘴发出声音:“可是在七峰高层讨论后,他还是被关进罪己崖了。”
云雁有些愠怒:“罪名呢?”
鹭过忿忿回答:“说他身为南斗大能,潜入论剑山干扰次序,又与戒律堂的执行冲突,绝对不能放任。”
木越西补充:“换种方式来说,就是南斗的家伙,居然跑来北斗闹事。别以为是掌院就怕你,论剑山的地盘,谁都不能胡来。”
云雁颓然:“可他只是为了我能安全”
“你是南斗食神,原本已让大家震惊,又冒出了个问道坛掌院,事情就更乱。”木越西道:“你也知道南北大陆的关系,相互之间半点也不和气。”
云雁很烦:“说到底,这次我又连累了他。”
鹭过道:“你先别急着背锅。我和木越西讨论之后,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就从天任峰主率领高阶长老,对徐泽龙玩命突袭说起。”木越西道:“好像他们已计划了许久,要一举逼出他的身份。”
鹭过附议:“对你们二人最了解的,在天任就只有那个薛忆先现在的陆知舟。”
“你说的不错。”云雁沉声道:“或许在真武台结束后,陆知舟早就将我二人的身份,禀告了上面。”
“你为何会饶他不死!”鹭过颇有指责之意:“这个人从南斗到北斗,处处给你下绊,要换成我,早抹了他的脖子。”
“他如果死了,或许牵涉到夜逝水的那个秘密,就难以解开。”云雁无奈道:“而且葛新他们的冤屈,也失去了大白天下的机会。”
“好吧,你总是有理。”鹭过没好气道:“可是那个人,真的会履行承诺,将堕天纹的秘密告诉你吗?”
木越西则笑出声来:“不可能的。目前他定在天任峰主面前,屡屡进献谗言,要将云雁严惩,嘿嘿”
鹭过踢了他一脚:“别笑得那么难听,又有人来了!”
木越西低声咕哝:“这么晚了,还有崇拜者来?”
“我瞅着那人有些眼熟。”
“居然是陆知舟那个帅哥!不他已经被薛忆先夺舍了,也怪可怜的”
“先不说这个,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嘘!走近了走近了,快蹲到影遁术里去。”
木越西和鹭过的交谈声,又一次暗哑。只留下震惊的云雁,看着陆知舟手捧天任剑令,将冰坛从侧面拉开,对自己凝视。
“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来看你了。”那人身着染紫白衫,外披一件狐裘大氅。虽然玉树临风,姿容美好,但一脸病容十分憔悴。
他抬起软软的左臂,又亮出被假肢固定的右腿,对云雁冷笑:“你那天斩我腿臂,用的力道当真不轻。源力侵蚀了经脉,要完全恢复,恐怕不可能了。”
云雁勾起嘴角,懒洋洋地靠在冰墙上,嘲讽道:“你这么痛惜作甚,反正过不了几年,再找个天赋高的英俊少年夺舍,也无人知晓。”
“你以为这种事能做几次?”陆知舟恨恨拍击冰墙,贴近过来:“天时地利人和,还有昂贵的前期筹备,长时间的突破极限运功。”
他烦恼道:“即使有了这些,夺舍以后的修为也会大降,连吐纳都不顺畅,需要过许多年,才能将神魂和新肉身合二为一。”
“不仅消耗自己的能量,也需要小山一样的灵石堆供养。”陆知舟说到后来,已咬牙启齿:“若不是当年你在决斗时杀了我,我活得怎么会如此痛苦!”
“你也说了是决斗,何况当年是你挑起的。”云雁平静道:“我那时还是个愣头青没错,但你似乎也不准备对我手下留情。”
她伸展双臂做个懒腰动作:“薛忆先,真是听够了你的抱怨。我平生杀人无数,像你这么哀怨纠缠的,倒见得不多。”
“那是他们无力报复你。”陆知舟隔着冰晶瞪着她:“我和那些没用的人不同,就算在你手下败了百次,也要在最后赢得胜利。”
“我欣赏你的执着。”云雁点点头:“现在看我被关起来了,你一定很开心。观赏够了就请离开吧,你半点也刺激不到我。忘了告诉你,我这辈子被困无力的时候,也挺多的。”
她刚要继续吹嘘自己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却听陆知舟冷哼一声:“有时候,对面的敌手,会是很了解你的那个人。”
云雁微怔:“此话倒也不错。”
那人抄着手走得更近:“若我告诉你,现在七峰高层不仅在针对你讨论,也在对徐泽龙的处置争执不休,你还会这么淡定吗?”
云雁皱眉:“他们会怎么处置他?”
“很严重,有的人甚至建议,要暗中处死他。”陆知舟小声道:“这可是独家秘密,除了七峰与戒律堂的长老中,少数人知晓。其他人都以为只会关他一会,就给放出来。”
他幸灾乐祸地笑了:“毕竟在众人眼里,他是闻名天下的铸剑高手,也是问道坛的金虚掌院。”
第1538章 守信的对手()
云雁此时头脑中,已有些古怪的嗡嗡作响声,心底好似被一柄大锤击打。从刚才起,就一直思索并畏惧的那件事,终于有了不妙的讯息。就算陆知舟为了刺激自己而说谎,这件事也极有可能发生。
但她不愿表露出半点不安,被仇人看得开心。于是只紧靠冰墙,让那凌厉寒气冲刷着经脉,维持平静道:“既然整个论剑山都知道,徐泽龙是这样的身份,为何还有人胆子这么大,想暗中加害他?”
“你别装傻了,还记得你们一起参加的剑奴择峰仪式吗?”陆知舟冷着脸色:“你的度量绝对有假,暂且不提。但徐泽龙那家伙,却远远没有你奸诈。”
“他震惊了七峰高手的度量,绝对没有假。”陆知舟将大氅裹紧了些,手指有些微微发抖,声音也是:“瑶光剑格,金帝还在世的年代,他身上竟出现了瑶光剑格!”
“仅仅因为这个,就足以让人有除去他的理由。”他压低了声音:“这个人是个祸害,他将令北斗陷入极大的混乱中。”
“祸害?”云雁轻笑一声,有些话是不能对眼前这个人讲的。夜逝水残杀了前代瑶光剑鎏金,欺骗还在天地熔炉里的金灵儿,立他继续做金帝。
这段往事,现在昭告天下的话,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可却解释了徐泽龙的瑶光剑格。
什么金帝尚在人世夜逝水早已堕天,他根本没有再做持剑的资格。这世间已没有了瑶光持剑,更没有金帝。只是这一切都被掩藏了起来,在天下众人的眼皮底下,被掩藏了起来。
金灵儿原本该等待的持剑,正是拥有瑶光剑格的徐泽龙,而不会是堕天的夜逝水。其实冥冥之中,灵儿也一直有这个感觉,令她在徐泽龙身边久久陪伴,不舍离去。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发展到了奇怪的路线上。
瑶光剑真正的命定宠儿,被人想要灭杀。而残害瑶光剑的敌人,却高高在上,被人们信仰和膜拜,坚信他是真正的金帝。
可恶的是,这荒谬可笑的剧本,正在眼前表演,自己却没有能力将它落幕云雁想到这里,心中泛起刺痛感,令她头晕目眩后又热血上涌,全身微震,不得不用力撑住身后冰墙。
“哈哈哈!”她的纠结没有逃过陆知舟的眼睛,那人开心地大笑:“你在心烦意乱,也在暗怀恐惧!果然,只对付你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要将身边的人拉下水,你的表情才会精彩!”
不理会云雁要杀人的目光,他继续笑:“徐泽龙被高手合力压制,命在旦夕,而你却被关在这里,没有半点法子,真是可怜。”
云雁不想说话,却难以按捺情绪,猛地站起朝他步步逼近。
陆知舟脸上笑意更甚:“怎么?戳痛扎心了?来!出剑击碎冰坛,站出来!”
“怂恿我越狱吗?”云雁撇了下嘴角:“真是小学生的计谋。”
“虽然我不会站出这冰坛,可是也有力气对付你,信还是不信?”云雁平静地说了一句后,突然摄出剑府内分神期的威压,朝那人劈头盖脸扑去。
这冰坛的束缚,只是针对外表元婴的她,当时戒律堂的执行弟子们,无一人能透过九转开泰,辨明真相。其实在这个阶段的云雁,或许只有萧逸尘,暮沉风级别的人出马,才能看破她掩藏的气息。
所以这高阶的威压,好像一座小山,猛地将陆知舟掀翻在地,半天喘不过气来。等他拼命挣扎能发出声音时,脸已被憋成猪肝色,四肢抽搐,干呕了不下五次。
这时云雁的怒火,已渐渐平息,威压也大半撤去,只留下半缕紫气,咬住陆知舟残废的左臂。她心绪烦躁,语气冰冷:“虽然看了你想吐,但我曾经承诺不杀你,便不杀你趁我没改主意,你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