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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军官已吓得面无人色,对鲲吾道:“鲲帅,我曾有幸见过论剑山的仙师除魔卫道,当时的情形与现在很相似!”
“你是说,前方有修士在战斗?”鲲吾紧紧皱眉,语气愈发疑惑:“据云公说,宁王就在那里莫非他这十多年,当真修仙去了不成!”
“听闻宁王原本就具备极优秀的仙根。”一女将接话:“只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陛下不愿意他修仙,他自己也没什么兴趣。”
胖军官震惊道:“如果宁王成功踏入仙门,那么玉衡星君就有可能立他为持剑。”
有兵士咕哝:“如果此事当真,太子殿下知道后,一定会火冒三丈,咱们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闭嘴。”鲲吾喝止他们的议论,面若寒霜盯着东北方,紧握手中兵器:“如果没有亲眼见到蓝帝,我拒绝承认此事。”
她将手扬起,指着斥候小队:“你们,与我一起朝前寻找宁王。”她又指向胖军官与女将:“鲁浪,马怜容,你们带着剩下的人在此戒备,保护云公。”
那鲁浪知道她不愿所有人涉险,当即有些着急:“鲲帅,咱们也跟着你。”
马怜容也急道:“如果暮沉风当真做了持剑,咱们扣留司空也没用了,何必守着他。”
“谁说没用。”鲲吾眼底暗沉:“如果那人当真成为持剑,天下能够奈何他的人,不是太子也不是幽王,连当今圣上也不能。”
“但是自幼教导他的云司空,却一定可以。”她指着马车,对众人严肃道:“给我守好了,不能让云公有危险,也不能让他跑掉。”
她话音未落,便被前方席卷而来的澎湃灵气打断。飓风荡漾之下,映照到天幕的璀璨蓝光,突然撕裂暗沉雾霾。大地剧烈的震动,似被极沉重的巨大物体碾碎。
而那巨大物体正一步一步,踏到跟前。
鲲吾和兵士们因恐惧屏住了呼吸,但见一团数米高的冰蓝烈焰,正熊熊燃烧着,从雾气里现身。它的灵气急速跳跃,将周围空气剧烈拉扯,荡出形状奇异的波纹。
蓝焰里隐隐约约立着一名清隽的男子身形,手提一把拽地巨剑,全身透明光洁,宛如琉璃打造。他的长发冰蓝,正随着火苗四散飘扬,残影掠过天际,看起来神秘又华贵。
乍一眼这样的奇景,鲲吾在本能地惊呼后,突然脚下一软单膝跪地。虽然一别十余载,但以前每日进出宫廷,都能在供奉王族的环形殿内,见到这个人俊雅飘逸的画像。
玉衡宁王,遗世沉风。出落凡尘,并世无双。
他的风采一如往昔。
鲲吾只觉呼吸都快停止,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剧烈刺痛感,狠狠扎入胸口。太子殿下他果然成为了蓝帝持剑!这传说中的御神奇景,自己亲眼所见,就算再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接受!
她艰难地将剑杵进沙砾,双手平握剑柄,额头深深埋下,对那团冰蓝火焰涩然道:“玉衡国征西将军鲲吾,拜见蓝帝。”
惊呆了的众军士,此刻才反应过来,忙不迭一字排开到鲲吾身后,跟着她施展大礼,不敢有任何动静发出。
“你们退下。”回答鲲吾的却不是宁王,而是一个清冷的少年人。他似乎有些愠怒,也有些不耐烦,那声音飘渺如从云端坠落:“论剑山不是早打过招呼,叫凡人不可越过岗哨吗?”
“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少年人冷淡道:“艾什玛与酆州相邻的屏障,才刚修复完毕,此地依然留有不少魔物,不是凡人军士能抵挡的。”
见回话的不是宁王暮沉风,而是个愣小子,鲁浪立刻有点不服气。他抬起眼来,环顾四周厉声道:“说话的究竟是谁?蓝帝都没有叫咱们走,你凭什么——”
“飕!”
前方的冰蓝火焰里,暮沉风拖拽的那把华丽巨剑,突然高高挑起,平行指出。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剑锋就抵到鲁浪鼻子面前。那少年人的声音,竟然从剑锋里传出,更显不耐:“就凭这个,快滚。”
“玉玉玉玉衡星君!”鲁浪与剑锋对视,恐惧之下,他竟然啪哒哒滴下了泪水,僵硬着脖子费力道:“饶饶饶命”
“星君既然下令咱们走,就立刻行动!”鲲吾回过身站起,狠狠踢了他一脚,似乎对这软骨头的丢人现眼,相当气愤。
她瞥了一眼玉衡星君化为的巨剑,又再注视了片刻暮沉风,试探道:“宁王不蓝帝大人,我们先行告退。”
玉衡剑却不收势,依旧在暮沉风手底平行横卧。只听那少年从剑中再次发话,不无冷意:“你们想要扣下来,用来威胁暮沉风的云司空呢?可还想带着他走?”
鲲吾浑身剧烈一颤,原地抱拳低首:“不敢。”
“那么滚吧。”玉衡剑哼了一声:“若被我发现,你们再有这些小心思,我谁都不会放过。”
众人齐齐脚下一软,原本刚爬起来的身体,又轰然跪倒,在沙砾上磕碰出尘土飞扬。接着他们对那巨剑和蓝焰再度施礼,忙不迭骑上马去,飞速狂奔,玩命似地远离了此地。
第1288章 幻风·未来()
从暮沉风御神的蓝焰现身时,云雁便感知到动静。她一手抱着魔鼠王,一手撩起窗帘,平静地观看完这一幕。直到鲲吾等人再也不见了踪迹,她才起身下车,对蓝焰施了一礼,笑道:“恭喜玉衡蓝帝继位。”
火焰里的男子却动也不动,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别客套了,他早晕过去很久,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见。”暮沉风手里的巨剑低声咕哝,相当憋气地对云雁道:“先生怎么被太子的人虏了来,如此不小心。”
在与暮沉风一群人相处的多年里,以这种态度对自己说话的,也只有蓝犽。但他在现实里的性格,也是个有点别扭的小男孩,所以云雁从不介意。
她抚摸着怀里的硕鼠,叹息回答:“星君有所不知,我放心不下沉风,追赶他到晗山的途中,被那司马之女认出哎一言难尽。”
蓝犽没好气地晃动剑身:“既然一言难尽就别说了,咱们得回去论剑山设下的岗哨处。”
云雁打量着蓝焰里的他,微皱白眉:“星君与沉风为何还是这番样貌,需知御神的时间,应当早就结束了。”
蓝犽默了片刻,反问过来:“你做过持剑?”
云雁当场撒谎:“并没有。”
蓝犽哼了一声:“那你如何得知御神的时间长短。”
暮沉风是被你给予印记后,像提木偶一样强行御神。当初我也被凛紫这样弄过,自然知道,这个时间绝对不会很长,否则持剑和仙剑都有折损。
云雁暗自腹诽,表面老神在在,与蓝焰一起行走,朝论剑山的岗哨返回。她与蓝犽再无交流,却无时无刻不在偷窥身边的两人。暮沉风晕过去已久,实属正常。因为以他现在的修为,又没有修习过御神诀,所以根本无法支撑。
但是蓝犽的状况也很怪。
他的气息不稳,剑气虽然澎湃,可总有股难以为继的势头。难道在令暮沉风强行御神后,他其实也受了重创。无论对着鲲吾还是自己,都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强行维持着灵压。
这是有可能的。
当初凛紫使自己强行御神后,反噬的力量都被他主动吸收。后来不得不跑回禹山铜炉里修复,从此天各一方
正暗暗思索,身边的蓝犽冷不丁开口:“先生果然大才。”
“啊?”云雁仰头望着巨剑,有些不知所措。
“咱们一路追踪的这个祸害。”玉衡剑挑起剑锋,指着在她怀里甜蜜安睡的大老鼠:“居然被你轻易制服,像个宠物般抱着。”
“呃因老夫曾阅读过一些关于驭兽的古道秘籍。”云雁搔搔老鼠的脸颊:“看,啮齿类最爱人摸这里了。”
蓝犽冷漠道:“我只听闻猫才喜欢那里。”
“因为它与我有缘吧。”云雁急忙敷衍道:“就如星君你与沉风一样。”
只要将“有缘”作为唯心主义类的解释,几乎无往而不利,蓝犽立刻沉默下来。但他没有消停多久,又再次开口:“先生的大才不只这一处。”
云雁不要脸道:“老夫被世人称为国士无双,并非浪得虚名。”
“你一介国士书生,居然能跟上我玉衡蓝犽的速度。”那巨剑不无嘲弄地对她打脸:“果然深不可测,就连我也十分拜服。”
啊也!露陷了!
云雁当即停步,立在原地十分尴尬。虽然蓝犽现在的样子,是他华丽丽蓝幽幽的本尊。但从剑柄的宝石折射里,她似乎看见了那小男孩,微翘着的眼角,流露出的讥笑之色。
这个小屁孩!居然和暮沉风一样,暗中调用时境,忽快忽慢地试探自己。两人蛇鼠一窝,都是腹黑阴险的主,没一个好东西。
话又说回来吐糟以后,她盯着巨剑陷入沉思。
蓝犽这些年来,一天比一天长高,个子和暮沉风差不多,只是脸上稍带稚气。显露圆润纯真。虽然有稚气,他却是一副少年玉颜的英俊容貌,并非小屁孩。
但现实里的他,从来都个子矮矮的,一副完全没有发育的正太模样。原本以为他和金灵儿一样,都是出生不久的小仙剑,所以才是小男孩。
但这个浮世是一万三千年前,那时候蓝犽的容貌,本已快成人了。难道这些年来,他越长越缩回去了吗?
“喂,你盯着我看这么久,到底在想什么?”或许反感云雁神神秘秘有所隐瞒,那仙剑也不叫她先生了,变得不大懂礼貌:“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若非出窍境以上的修士,怎么可能追上我?”
他如此直率地询问,云雁觉得再也无法隐瞒。
进入浮世遇见了仙剑,这种情况本来就极少,继续撒谎已毫无意义。她不知该如何处理,便索性一五一十,将万华镜的秘密,简略对大剑叙述。
蓝犽身为仙剑,剑神器之类的规则,旁人可能不懂,他却一定能懂。果然,那巨剑安静听完后,没有半点惊讶的反应,但心情却好了许多。
“照这么说,你与暮沉风,还有我,都在未来相识?”蓝犽剑柄上的碧蓝宝石,幽幽散发光彩,好似深邃的美目:“这个万华镜,倒是很有点意思。”
“所以你且放心,我断断不会害暮沉风,也不会使浮世产生任何动荡。”云雁摊手,有些愁眉苦脸:“因为这次进入浮世,原本就是偶然,我整天都担忧着,不能从这里出去呢。”
蓝犽越来越高兴,却询问着完全不相干的事:“暮沉风他的未来很好吗?”
“很好的。”云雁严肃点头:“他仁慈又好学上进,能力极大受人敬仰,就是爱捣弄古怪的新奇医术,有点怪癖。”
“那么我没有选错持剑。”那仙剑开心地笑道:“太好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选持剑,原本极为不安,迟迟不敢下定决心。”
这并非云雁第一次听见仙剑的心声,以前的金灵儿,时常对她讲诉心声。但这是第一次,听见玉衡蓝犽的真情流露,使她微有震撼。那个冷傲安静的小男孩,原来也像灵儿一样,心有所思,有所忧。
原来仙剑选择持剑以后,竟会如此不安。
怕他们不仁,怕他们堕落,怕他们不再与自己站在一起
即使是开天辟地的仙君们,也无法掌控未来。
第1289章 幻风·回忆()
云雁与蓝犽一路交谈,因两人释放灵压后,速度都极快。所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退到了论剑山在艾什玛设立的哨岗。那座坍塌的孤堡上端,乱石丛生,依旧残留着剑气。但已被巨力四分五裂,墙壁上尽是马蜂窝一样的痕迹。
蓝犽远眺退魔堡的残骸,对云雁叹了一声:“与酆州相邻的屏障交界,时常会发生这样的事,不仅论剑山顾不过来,连我们也”
云雁虽已将前因后果,猜测到部分,但依旧询问详情:“你为何要刚给了暮沉风玉衡印记,就强制他御神?可知这样做,不仅他会难以支撑,连你也会大大受损。”
蓝犽有些颓然:“我何尝不知,但情势所迫,我总不能看见他陷入危机,身陨道消。”
接着他将连日来的波折,对云雁简略描述。
暮沉风当时赶到艾什玛后,倒没有费什么力气,就与蓝犽和枢夜汇合。三人联袂搜寻鼠王,却不料那怪物天性狡诈,动作灵活,竟一时半会没有逮住它。
眼见着魔鼠王朝退魔堡方向跑,他们便一路追赶,却发现岗哨已被摧毁了大半,剑阵难以抵御大小魔物。三人查探以后,得出结论。原因是此地偏远,没有及时得到论剑山的维护,所以死海里爬上来的魔族,就趁着一场飓风,捣毁了岗哨。
这下捕捉魔鼠王的难度,又再度上升。可暮沉风心中挂念初晴,与玉衡国里的疫区灾民,为了取得宝贵的祛病血清,他决定继续朝北深入。大家朝着死海边境探索,一路之上频频有恶战发生。
有蓝犽和枢夜的暗中相助,这些恶战都一一了结,却使暮沉风更加自信,对到处乱窜的魔物,放松了警惕。
说到这里,蓝犽有些羞涩地垂下剑锋:“此事也要怪我,我当时也与他一样,认为闯入的魔物虽多,却没多大的战斗力。”
云雁点点头,觉得这原本正常,他身为仙君,自然瞧不上那些小小怪物。而暮沉风踏入仙门时间尚短,菜鸟最喜膨胀,在赢了数次后,便会起骄傲之心这样的错误,自己从前也有过。
蓝犽叹了口气,继续讲诉下去。
当他们一路刺杀魔物,追赶鼠王到了死海岸边时,却发现事态有些严重。原来不仅退魔堡被毁,连与酆州的结界,也被撕出裂痕,有随时扩大的危险。
蓝犽身为仙剑,见此情形已顾不得太多。
守御神州原本是他的职责,就好像与生俱来的剑境本能。他当即提议要分散行动,各自寻找魔鼠,为的是背着暮沉风和枢夜,驱动威能修补裂缝。
于是他匆匆留下两人,没有过多解释,朝着正气最稀薄,魔物最多的裂痕中心奔去,再无暇顾及其他。
云雁轻声打断了他的回忆:“你一时心急,却忘了暮沉风的感受。他自幼已当你是手足亲人,怎会让你独自前往魔群腹地。”
蓝犽宽阔的剑身,突然缩得极窄:“我的确没有料到,即使千叮万嘱,他依然甩开枢夜,自己追了上来”
云雁已能猜到当时情形:“于是你在运功修补裂缝的当口,眼睁睁看着他陷入敌群,难以脱身。”
“我以威能慑到的那些魔物,潮水一样反扑向他,但若我前去救援,手下的灵压会反震裂痕,打通酆州到神州的大道。”蓝犽极后怕:“我的本尊无法动弹,他离我又有着好长一段距离于是”
“于是我咬牙分神出一部分剑魂,闯入魔群之中,急匆匆地将他奉为了持剑。”他说出此话后,重重吐了口气:“反正我经常在想,总有一天,会决定永远在他身边吧。”
“那时我初下禹山,为了看看守护的凡间,究竟是什么样子,扮成了个小小的凡人孩童,进入玉衡国。”他陷入了回忆,苦笑:“可是我发现,许多人的心都很冷漠,甚至暴戾。”
“因一头蓝发,羸弱穷困,我被人侮辱殴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蓝犽的声音渐冷:“当时一身是血,被那些欺负我的家伙扔进雪地里等死,我的心也如雪一样冰寒。”
“很生气,很失望,这些就是我要为之守护,战斗一生的人吗?”他喃喃道:“在那一瞬间,我心灰意懒,曾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