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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为男人介绍,夏侯舒一边探上男人的脉搏,静静为其把脉。
可很快,夏侯舒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因为,这男人的身体状况,竟与她的猜测毫不相符。
他的脉沉稳有力不说,脾胃方面更无异常。
虽是身体消瘦,可‘肢软乏力’这四字,却同他完全搭不上边。
这个看似瘦弱,实际上却是一个可能比豺狼野豹爆发力还要可怕的怪人!
夏侯舒沉默收回手,斟酌片刻,这才看着男人,徐徐道:“看来这位客人来瞧得不是身体的病,而是心里的病。”
“因为你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更不可能存在你刚才所说的‘发病’。同时,如你这样‘健康’的人,在营养足够的情况下,更是不应当如此消瘦。”
“所以,你只能是心病。”
“而这个世上,最容易治的便是心病。最难治的也是心病。”
“与其问我……你的绝症能治否?倒不如问问你自己……你的心病,你自个儿,愿意治否?”
听得夏侯舒的话,男人难得微微沉默,片刻,他才盯着夏侯舒的眼,极缓极缓地道:“起初,听得传言道,这南圣帝国的夏侯翎,有了一位神医继承人,我还不信,此番一见,倒是并未失望。”
“你说得对,我这病,是心病。”
“我这心病,早已融入骨髓,深入灵魂,给我的心口戳出了一个深深的口子,早就治不好了……治不好了……”
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双深邃的眸子不禁慢慢闭上。
他眼里的最后一抹光辉就这么被他遮挡。
他明明未哭,却像是在低低哭泣。
沉默半晌,他才睁开眼,继续道:
“所以,我这次前来找夏侯神医,所求并非药方。”
“而是想问夏侯神医一句话。”
“什么话?”夏侯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问道。
这话脱口时,她的眼已情不自禁地微微瞪大,方才他闭眼的刹那,她竟有一种心疼如刀绞的感觉!
可是刀绞?!
她分明很清楚,这种感觉压根就不属于她的好吗!
但如果不属于她,她刀绞个毛线?!
啊啊啊啊啊……夏侯舒此刻虽然极力维持面上的平静,可心底早已经是暴走加凌乱了。
而男人,已经再度冷冷开口:“夏侯神医,我想问你……你是否知晓,南圣帝国的国宝‘圣明珠’在何处?”
圣明珠?
南圣帝国的国宝?
这是啥玩意儿?
夏侯舒听都未曾听过,她的眼里,充满了浓浓的迷茫之色。
她的唇下意识张开:“圣明珠,我从未听”
可话到此处,夏侯舒却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她明明笔直地坐在凳子上,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晃。
下一刻,她原本清晰至极的视野竟也跟着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男人刹那间,像是坐在一团浓浓的雾霭之中。
然后,她听得她自己的声音,从她的唇间缓缓溢出。
明明隔得那么近,却像是隔了前世今生那么遥远的距离,飘渺得像一场梦
“南圣帝国根本没有什么国宝圣明珠,请你……休要白日做梦。即便这世上真的存在圣明珠,那也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模样……”
话音落下,夏侯舒还没来得及震惊自己的不受控制,坐在身侧的男人,突然朝着她伸出了手来!
他的手极为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千年冰尸。
就这么毫不留情地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然后带着她往身后不远处的木门快速靠近!
眼看即将撞上,他的速度却是一缓,将她徐徐抵在了身后的木门之上。
待她的背同木门完全靠近,他这才开始发力。
他没有一点留情,是真的恨不得掐死她。
本来,以夏侯舒的性格,遇到这等危及生命之事,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反抗的。
可当她想拿出那淬有剧毒的银针时,却发现她的手,却在即将碰触到银针的那一瞬,陡然剧烈颤抖了起来。
她的动作,竟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阻止了!
而这,竟然还不是全部!
那未知的力量阻止她也就罢了,瞧着眼前这陌生的男人,夏侯舒的心底,竟同时升腾起一抹撕心裂肺的痛楚感!
然后,两滴晶莹的泪,就这么顺着她的脸颊,徐徐滑落了下来!
她……竟然被动地为一个陌生的男人哭了!
她……香蕉他个巴拉!
第395章 395:你这眼泪,为谁流()
然,夏侯舒再怎么‘香蕉他个巴拉’,那也是在心中‘香蕉他个巴拉’,并没有真的在口上说出来。
她此时此刻的眼神,配着她的神情,加上她眼角滑落的两滴眼泪,那简直就是……情到深处、也恨到深处时的、既深情又痛楚的凝望啊!
虽然只是短短一刹,可对于正好在这个时间点,披着一身朦胧小雨的冰凉湿意,从窗户进入这间雅室的南曌来说,简直就是时间定格!简直就是一瞬永恒!
冷风吹来,吹起南曌披在身后的如墨长发。
大部分,在脑后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还有少部分,凌乱飞起,贴在了他那倾城倾国的脸颊旁。
向来自负、自大、狂妄、自信满得不能再满的堂堂圣王千岁大人,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脑子发蒙,什么叫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叫思维空空如也!
他就这么愣愣地,愣愣地,临窗而立……
好半晌,才颤抖着抬起手臂,指向夏侯舒的方向:“你你你……小东西,你你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在颤抖。
他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他看到了她的眼神,看到了她的泪水。
她的小东西怎么哭了?
怎会会用那样的目光凝视着另一个男人哭了?
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被他所知晓的事情吗?
他是真的慌了……
直到问完这一句话,南曌的目光这才落在掐着夏侯舒脖子的五指之上。
这五指的指节处已经有些泛白,可想而知,这人可不是一般的用力!
啥?自己都舍不得欺负的小东西,竟然被别人用力狠狠掐了?
南曌这才勉强从刚才的‘胆怯’中醒转过来,修长的身躯一闪,顿时化作一团在室内飘扬的雪花,带起一阵冰凉的风,朝着那男人而去!
可,南曌速度快,那男人的速度却也不慢。
几乎是在南曌动作的瞬间,那男人便动手了。
他的毎一招,都极为讲究速度和力量的结合,真正的快而狠,招招致命,没有丝毫留情。
若他的对面,同他交手之人并非南曌,指不定他的对手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不过才眨眼之间,这二人你来我往的,便经过了七八个回合。
眼见男人一记冰冷的拳头击出,南曌抬手还以一招同样冷冽的掌风,拳头和掌风势均力敌之下,两人同时朝后倒退了好几步,两人的交手,这才暂时停歇。
不大的雅室,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幽宜人。
那些精致的摆设,甚至连一个凳子的方位,都没有被更改丝毫。
由此可见,高手交战,比的可不仅仅是力量,还有劲力的控制。
而这两人,对内劲和外劲的操控能力,都已臻化境。
停住脚步之后,便是相对而立。
两个,浑身上下都是冰冷。
只不过一个,是皑皑冰雪、高贵倾城。
另一个,是无底深渊,无边的孤冷。
对望许久,还是那苍灰发的男人率先开口了。
他似乎在笑。
可他面上却没有笑意。
他缓缓道:“南圣帝国堂堂圣王千岁,看来,你的一颗心,的确是已经遗落在了这位夏侯世子夏侯舒的身上。而遗落了心,就遗落了软肋,你……知道吗?”
南曌对着男人的话可没有半分兴趣。
他的心早就给了夏侯舒,这本就是事实。
他才不要一个外人在这里叽叽歪歪罗里吧嗦。
他南曌的感情,与这人何干?
“本王之心如何,用不着你操心。本王只问你一句是你弄哭了本王的小东西吗?!”他几乎气得睚眦欲裂。
还不等那男人回答,已经找回自己身体控制权的夏侯舒,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奔到了自家皇叔身边。
很是急切地道:“皇叔,才不是!我可不会为这男人哭!”
对于夏侯舒来说,‘眼泪’是一种奢侈,是一种珍贵。
她的眼泪,从来不会轻易落下。
因为落泪,毫无作用。
若真的要流泪,那这泪,一定是为值得之人落的。
所以,夏侯舒此刻才会格外急切地解释,自己刚才的泪,可不是为这男人而流的!
但这样的急切……落在南曌眼里,简直就像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不由得涌上一股淡淡的猩红之色。
他已经是咬牙切齿地说话了:“好……很好!本王不管你是怎么招惹的本王的小东西,今儿个,你都甭想活着离开这医馆的大门!”
说罢,就要动手!
可就在此时,又一阵冷风吹来。
位于南曌和男人中央位置的空地上,一名灰衣蒙面男人,突兀而立。
虽然瞧不清他的脸,可他满身的杀气仍旧让人觉得很是可怕,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南曌,仿佛要将他拖入九幽地狱之中。
但这里可是南圣帝国皇都。
男人有帮手,难道南曌就没有帮手?
灰衣男人刚出现,在暗处跟随着南曌而来的楼森,便也跟着快速显露了身形!
他的一身冷冽,杀气腾腾,比起那灰衣男人,丝毫不差!
除此之外,房间内的动静虽然不大,可一直关注着灰衣男人动向,发现其快速消失在视野之中的陆老七,也带着三队人,匆匆赶到了!
陆老七是粗人,没有楼森和灰衣男人那么诡异如风的出场方式。
这位主很实在,来到雅室外,直接对着眼前的木门就是重重一脚!
顿时,木门‘碰’地一声,大大打开,门外的十二人,那是抄家伙的抄家伙,拿武器的拿武器。
各个架势十足,威势颇大,只待夏侯舒一声令下,他们就可拿着家伙,拼命冲入,斩敌头颅,以解此刻‘没法计分’的苦闷心情!
但是,面对这样以少对多的场面,那苍灰发男人却丝毫不紧张。
反倒有一种游刃有余、淡然自若的气度。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看着南曌:“其实,你很清楚,虽然你的人更多,但想要轻而易举地留住我,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难道不是吗?”
“我承认,你很强,是我平生难得一遇的对手。”
“可,现在你……打不过我。”
方才他们掌力相碰,他退了三步,而南曌,却退了五步。
他们的内劲虽不分上下,可论身体承受能力,他却更胜一筹。
第396章 396:她的秘密,她的惧()
南曌又何尝不知眼前的男人说的乃是事实。
他的内劲修为虽已臻化境,可他饱受这么多年的寒毒折磨,身体情况并比不上眼前的男人,若真的拼尽全力,他还真的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又如何?
他南曌若是如此容易退缩之人,那么这天下,就不会有如今的南曌了。
他眼里的杀气不减反增,以他为中心,一股可怕的寒气渐渐升腾而起。
很快,就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了其中,使得众人看他,像是雾里看花。
眼看这股冰冷即将达到一个爆发点,夏侯舒突然上前一步。
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横挡在了南曌和那男人之间。
她的目光有些坚决,态度不容反驳:“皇叔,让他走!”
“让他走?”南曌的身体微微一颤,导致笼罩在他周身的薄薄冷雾都微微晃动。
他何等了解自家小东西啊。
自家小东西乃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主。
可今儿她被人掐了脖子,没有丝毫报仇之心也就罢了,竟然还让自己放他走?
南曌根本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半晌,他才徐徐抬手。
他并没有将笼罩在他周身的冷雾散去,这让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从遥远的雾霭中飘来,带着几分不真实感:“你们走吧。”
屋内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无论是楼森,甚至跟在夏侯舒身旁的陆老七等人,心中都是极度的不可置信。
对于南曌,他们都很清楚,这是一个占有欲何等强的人,可为了夏侯舒的一句话,他竟然能压下心中的狂怒,真的放这人离开……这对于他来说,是何等地让步啊。
这一点,夏侯舒也很清楚,她看着南曌的眼里,有几分柔光闪动,但是即便如此,她的坚定,却无半分动摇,她转过身,看向那男人,面无表情地重复道:“你们走吧。”
那男人的嘴角微微扯动,似乎是想笑。但那笑意,终究没有化作他嘴边的弧度,倒让他的表情看上去颇为不自然。
半晌他才已有所指地道:“看来,夏侯世子,在圣王爷心目中的地位,的确很不一般呢……今儿病也瞧了,那我确实无需再度叨扰……今日的诊金,万两黄金,我将稍后托人送上……”
他慢慢走到门口,推门而出,并未回头:“阿阳,我们走吧。”
这陌生男人一走,楼森和陆老七等人也都跟着相继退下,雅致的房内,一时之间,只剩下两人。
虽相对站立,可南曌还在那冷雾之间并未出来,倒是给人一种相隔万水千山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夏侯舒这才主动打破这等尴尬。
她平日里张狂惯了,还是第一次做这等哄人的事儿,动作看上去颇未不自在,就连步子,都难得地一步一顿。
本来瞬间可拉近的距离,生生被她磨蹭了许久,才走到南曌的身旁。
站定之后,再徐徐抬手,伸向那薄雾之中……
“皇叔……”
然,她刚碰触到他冰凉的手,就被他豁然一躲,使得她落了空。
她微微一愣,又继续朝他靠近了些:“皇叔……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这次,她聪明了许多。
左手抬起去拉他的手,刚被他一躲,右手便快速靠近,将他的手掌紧紧握住,再然后,左手覆盖其上,将他彻底禁锢。
……这等死皮赖脸的方法,倒真的是她的风格。
若是换做平时,南曌指不定多高兴,但发生了刚才那件事,他心中却如何都雀跃不起来。
可气恼却消了大半。
但却还是不说话,就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夏侯舒瞧见南曌半天没反应,再度服软。
她轻轻一叹:“皇叔,我知道你气我、恼我,因为刚才我竟然瞧着那男人哭了。可是皇叔,我要告诉你,我真的不认识他,今日,是我同他的第一次见面。”
刚才的那一幕再度浮现在夏侯舒的眼帘。
此刻回想着,她竟觉得连心都有些颤抖。
她放开他的手,改为拥抱。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抱着他,像一个弱小无依的小女人。
“皇叔,你说……有一日,你所瞧见的‘我’,会不会再不是‘我’,而变成另外一个人?”
对于夏侯舒的话,南曌完全不懂。
可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小东西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