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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一不由心下存了要仔细观察的心思。
秦浩然净手后取出茶砖——上好的“文
革砖”。
柳一一见了,也没有多想,很自然地也跟着净了手。原因是:她看见茶台上有一只玉质的小香炉,鎏金镂花盖儿,十分的精致可爱,又见旁边放着一只精雕细刻的小匣子,猜想里面大抵是香,便打开小匣子,取了一枚塔香点燃,放进香炉里。
袅袅的青烟冉冉升起,淡淡的清香弥散开来,沁人心肺。
这是名贵的印度檀香。
易江北忍不住轻哼,不无讥诮地说:“没想到你一山野村姑还懂这个。”
秦十二本想忍住的,却终究还是出了声:“我都替你脸红,人家老爹是玩古玩的,不懂才怪。”
因为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他原本对这个女孩并无好感,今日接触下来,这个女孩的一言一行,倒是叫他不得不重新审视。
想想她莫名其妙地招了他的厌恶而不自知,也是挺无辜的。
秦浩然也忍不住笑:“他以为自己不懂,全天下的人就都和他一样不懂。”
柳一一忍俊不住。
易江北见了鬼一般,忍不住手指着兄弟俩,对正捧着一只金丝绒的匣子进来的方芸说:“这倒怪了,他们俩什么时候统一战线了?”
十二和十三虽然是打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孪生兄弟,可一落地就是死对头,怎么今天枪杆子一齐对向他了?
方芸笑着拍了易江北脑袋一记。
这时秦浩然已经分好了茶。从温杯、取茶、到泡茶再到分茶,柳一一看得仔仔细细,眼睛都看直了。
心中不由感叹,看他泡茶真是一种享受呀!
她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就赞出了口:“没想到你茶也泡得这么好,你完全可以上电视进行茶艺表演了。”
这茶可是滚烫滚烫的,一分神非烫到手不可,所以面上看来,秦浩然的视线和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从没正眼看过身边的丫头一眼。
实则,他的余光一刻也没离开过她。他自然注意到,他泡了多久的茶,小丫头眼睛就直了多久,她眼底的崇拜让他心里飘飘然。
早已喜不自禁。
但他面上看着却是淡淡的。他轻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你今儿个是奉承人奉承得溜了嘴是吧。”
柳一一有些傻傻地眨眨眼睛,认真地反问:“我奉承谁了?我是真的觉得看你泡茶是种享受。”
方芸和秦十二不由抿嘴笑:这丫头智商落差可不是一点点大。
也正因为此,两人对这个时而聪慧,时而率真的女孩减了几分提防。
而易江北早已恼了,冲柳一一翻了个大白眼,嚷嚷:“你奉承我小舅妈在前,奉承他在后。”愤怒地一指秦浩然,“你怎么就不奉承奉承我呀。你还真是势利眼,见我不是秦家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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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一也不急,浅笑盈盈地看着易江北:“易少,那不叫奉承,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叫点赞比较合适。”
“易少想要我点赞,您得有亮点让我看见,和您是不是秦家人没关系。我没看见您身上的亮点却点赞,那才叫奉承呢。”
“再说了,您怎么就不是秦家人了呢?您是秦家人生的,身上留着秦家的血脉。撄”
说到这儿,她故意停下来,煞有介事地看了易江北一样,目光里透着审视。
“莫不是您自惭形秽,不敢以秦家人自居,怕给秦家人抹了黑去?”柳一一不动声色地反将易江北一军。
易江北咬牙,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驳得他哑口无言。
方芸和儿子们相视而笑,易江北觉得脸上更挂不住了。小舅妈和表哥们分明都站到了那丫头一边,看他笑话呢。
可是偏偏他就拿那丫头没辙。
方芸这才缓缓放下茶盅,小心地打开那个金丝绒的匣子偿。
柳一一远远看着,是一只玉镯。
易江北就坐在方芸身边,第一个抢过去一睹为快。秦十二看过后,方芸便要把玉镯递给秦浩然,让他传给柳一一,易江北这便逮着了机会。
“等等。”他一把将玉镯攥在手里,挑衅地看着柳一一,“你要瞧这镯子也成,但你得先露一手给咱们瞧瞧,没得让你一个滥竽充数的丫头把咱们爷们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柳一一急着想瞧瞧那镯子,心痒难耐。
于是她笑道:“那我什么也不说,就看看成吗?”
她只是想一饱眼福,本就不打算饶舌,免得让人觉得她爱表现,喜欢出风头。
易江北哼哼,“那也不成。”
他知道,喜欢文玩的人,见着文玩的却摸不着,那心情就跟犯了毒yin的人见了毒pin却碰不得一样一样的。
他就是要跟她过意不去。
“那就不看吧,这说明我和它没缘分。”柳一一多少有些遗憾。
秦浩然闻言转过头去,一只手已经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柳一一的小手,还捏了捏。
面上却不避讳,光明正大地对她温柔笑着。
他明白她的遗憾。她遗憾,他也心痛。可她小心措辞,生怕一不小心有个行差踏错的谨慎却更让他心痛。
他不想委屈了她去。
所以不看也罢。
这时,一阵铿锵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秦岳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秦皓月和朱启明。
一见朱启明,柳一一的心思便全然不在玉镯上了。
她的目光忍不住悄悄瞟向那三个人,很想从他们的脸上窥探出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会不会和她猜测的一样。
可是,两个男人均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从脸上看不出什么。
唯一可以看出来的是,他们的心情都不坏。
而秦皓月眼角眉梢似有喜色,尤其在与她目光对视的一霎那,还微微露出得意。
柳一一心里莫名一沉。
秦岳目光扫了一圈,“在说什么呢?老远就听到热闹了。”
他其实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已经尽量把话说得风轻云淡了,但那与生俱来的威严还是让气氛有些压抑。尤其是易江北,见了舅舅就像耗子见了猫儿似的,再不敢放肆了。
见大家都拘着,方芸便是一笑:“前儿个我从朋友处得了个玉镯,想让柳小姐给瞧瞧。”
因为儿子秦浩然,秦岳已经私下派人调查过柳一一,知道她父亲柳建辉在文玩这一行颇有些名气。
“哦?什么样的玉镯,让我也瞧瞧。”
难得一家之主来了兴致,大家便重新落座,为了方便沏茶秦浩然仍坐在主人位上,易江北和柳一一分别坐在他的上下手。他们的对面,秦岳坐在客人位的主位上,他的上下手是秦皓月和朱启明。而方芸母子则分别坐在茶桌的两端,遥遥相对。
易江北已经狗腿地把攥紧的玉镯递了过去。
秦岳伸手接过来,说:“我也就看看热闹。”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但柳一一瞧着秦岳那情状,便知他是自谦。
秦岳看完抬头,看着柳一一:“我觉得这镯子像是硬玉,什么年代的,成色如何倒是看不出来。柳小姐看过了么?”
“没有。”柳一一笑着摇头。
秦十二立即接过话茬:“小北说人家柳小姐是滥竽充数,要考人家呢?”
“哦?”秦岳似乎被吊起了兴致,问易江北,“你想怎么考柳小姐?”
没等易江北开口,秦浩然已是笑了,“一一,你瞧瞧,这一大家子的为难我们两个,我们不跟他们玩了。”
说着,秦浩然已经把柳一一拉起来,玩笑道:“毛爷爷教导我们,敌强我弱不可硬拼,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是游击战术。”
他一扯柳一一的手,帅气地一偏头,“咱们撤!”
秦岳被儿子的诙谐逗乐了,哈哈笑起来,点着儿子说:“想当逃兵!哈哈,十三,秦家可没有逃兵。”
秦岳难得如此开怀,众人见了也都陪着笑起来。
看窗外的夜色,已经不早了,柳一一确实想离开了。却听得笑声中一道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却是那么的清晰,突兀。
“秦家怎么没有逃兵?”
秦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声戛然而止。
整个雅室顷刻间鸦雀无声。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秦浩然的身上。
秦浩然脸上的笑容倏地不见。
柳一一看着秦浩然,微微蹙眉。
秦皓月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即跑过来,抱着秦浩然的胳臂,不断地道歉。
“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接着爸爸的话顺口那么一说。我是有口无心的,你一定要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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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笑容又悄然回到秦浩然英俊的脸上。他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看着一脸急色的妹妹,嗓声软语悦耳。
“月儿,你又没做错什么,不需要我的原谅。”
他微笑着,“我相信你是有口无心的。再说……你说的都是事实。做哥哥的,不会因为一句大实话就生妹妹的气,那样未免太没气量了。”
秦皓月看着秦浩然如沐春风的笑容,却是心里一阵阵发冷撄。
他把“哥哥妹妹”时刻吊在口里,他时刻不忘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说她不需要他的原谅,实则是不愿意原谅她。
她真的没有想让他难堪,只是因为……他们手牵手共进退的画面太刺眼。
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温柔乖巧地站在他的身边,眼无法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充满着感激,依赖和崇拜的眼神——快要把她逼疯了偿。
“爸,妈,十二哥,我们先走了。朱律师,多坐一会儿,我和一一先失陪了。”秦浩然绅士优雅地告辞,牵起柳一一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带着她迈步朝大门走去。
秦皓月的目光怨毒地盯着那一大一小包裹在一起的手上。
柳一一挣扎着不肯走,两只小手抱住了秦浩然的手,举起头,巴巴的眼神望着高大男人的脸。
“浩然,让我看看再走行么?我真的很想看。”
她的模样本就生的娇滴滴的,鲜嫩得如小荷尖尖,今天又穿了件宝蓝色的真丝长裙,越发亭亭玉立仙气飘飘。她的嗓音又甜又柔,这一撒起娇来,真真是风情万种。
那情态落在他人眼中,当真是各种滋味在心头。
朱启明垂下了眼帘。而秦浩然却是皱了眉头,沉默不语。
他当然明白她的心意,可他不愿意她委屈了自己,更不想在众人面前驳了她的面子。于是,他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柳一一却是打定了主意,她抓住秦浩然的大手,轻轻地摇晃:“浩然~”
秦浩然的眉头不由拧紧。第一声浩然,已是叫得他心都软了,迈不动了步子。这一声浩然,更是把他的骨头都给叫酥了。
心中实在不乐意,可他就是拿她没办法。
“嗯。”秦浩然声音僵硬,特别高冷地嗯了一声。
柳一一立即喜上眉梢,看向易江北,“你出题吧。”
两人这般亲昵的情形一丝不落地落进易江北眼中,他不由恨得咬牙。
人前都如此,人当会是怎么一副旖旎画面呢。
易江北心里窝着火,存了要让柳一一出丑的心思。
他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大爷的慵懒姿态,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将军台桌面,慢条斯理地说:“就它了。”
他抬眼看着柳一一,眼神不屑:“什么木料,什么年代?说对了,我就信你的胡言乱语。”
柳一一不甚在意易江北的话,目光流转,却捕捉到了朱启明眼里一扫而过的担心。
心里微微一动,似心痛,似感动,纷纷扰扰的,她理不清。
柳一一的视线回到易江北脸上,说:“应该是黑黄檀的。”
易江北却绝不想放过她:“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是!”
“年代。”
“乾隆至道光年间,少说也该有150年以上。”
朱启明目光流转,在座的只有他不知内里,但看大家的表情,怕是八
九不离十。
可是,她看都没看那茶台一眼呀。
他悄悄看着柳一一,心里忍不住问自己,她到底瞒了他多少?她到底对他有几分真诚?
秦岳不由蹙了眉头:原以为这丫头稳重内敛,却原来也如此爱出风头,恃才傲物。
悠儿身边不能有这样的女孩。
秦岳这么想着,已经有人对柳一一提出质疑了。
当然是一心要她出丑的易江北。
“我就知道你是胡言乱语信口开河。你看都没看一眼,就瞎蒙。错了,完全错了。”他下意识地去看身边表哥的脸色,表哥不会重色轻弟揭穿他吧。
秦浩然却并没看他,而是温柔地握住了柳一一的手,柔声问:“你都不看一眼,未免太托大了吧。”
柳一一明白,他这么说,不是要给她难堪,而是要给她台阶下。同样的话经由他的口说出,和经由别人的口说出,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更明白,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都对她存着疑,只是都不轻易出口,都等着别人出手,自己则等着看笑话呢。
这么看来,有什么说什么,草包一样的易江北倒更显得率真可爱了。
柳一一不慌不忙,冲秦浩然嫣然一笑,“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秦浩然一愣,然后回答:“马。我最喜欢的是马。”
柳一一依然笑着,“那么,如果你看到一匹骏马,你会怎么样?”
秦浩然看了柳一一一眼,不确定她想如何,担心自作聪明反而误了她的事儿,便顺着自己的心意说。
“当然会上前看一看,摸一摸,如果主人允许还可能骑一骑。如果特别喜欢的,说不定还会起了占有之心。”
柳一一笑了,“难道不会视而不见,扭身就走吗?”
“当然不会,除非他不是真正的爱马。”
柳一一笑得更加温柔,“你的心情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一进这里,就被这里的宝贝给惊呆了,坐在茶桌旁,怎会不仔细观察?只是不敢明目张胆罢了,怕被你们看见,笑话成没见过世面,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秦岳的脸色已是不知不觉缓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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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之主如此,其他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却不能摆在脸上,看着脸色也都缓和下来。
气氛仿佛轻松了许多。
柳一一轻轻地瞥了一眼墙上的字画,“这屋里的每一物件,必有它的来历和故事,你们了如指掌,我却是头一次见,我纵然再无知,再轻狂,也不敢在主人面前托大。那一刻我只是想,既然我已经看明白了,何必因为怕被误会又再看一回,倒显得装模作样了。”
秦岳已是和颜悦色了。他一个眼神,人们便各就各位,重新落座撄。
茶已凉,秦浩然又为大家重新斟上热茶。
柳一一接过秦浩然递过来的茶盅,两人相视一笑。易江北看在眼里不由眉头一锁,忍不住哼哼:“瞎猫碰上死老鼠。”
柳一一抬起头,迎上易江北挑衅的目光,嫣然一笑,继续悠闲地品茗。
柳一一能等闲视之,秦浩然却容不得别人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女人偿。
他手腕轻转,茶色的液体从高空以优美的弧线注入易江北面前的茶盅里。他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