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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凌对视着华邢的目光，却是丁点不惧，淡道：“别这么大火气，我就是回答你的问题而已。在下惊凌，属武当弟子。”
那边的武当景修却是急得想哭！武林盟主，眼前的可是武林盟主啊！！他的这位“师叔”却是将其当成个路人在对待。
虽武林盟主其职之前一度形同虚设，但毕竟是属于江湖领袖，而且随着华邢上位之后，三年间武林盟护盟队的实力日益滋生，已是江湖中不容小视的一股势力了。
于凌若是得罪了他，那武当弟子行走江湖便难免会凭空滋生不少事端，这可是景修不愿看到的，事实上之前在武当主峰，于凌得罪了四大魁首便已是极大的过错，若不是掌门一力包庇，景修早已联合十二长老拿于凌试问了。
好在，华邢看于凌的目光虽然逼人，却并未因此而发怒，随之淡然一笑，冲芷情道：“峨眉遭此大难，不才唯有薄资相助以表同情之心了，还望师太笑纳。”
一抬手却是从袖中摸出一张数万两的银票，转而由身侧之人交到了芷情的手中。
峨眉遭难，成百的弟子需要抚恤安顿，那都是需要花钱的事，而且此时芷情对于承影门的成见业已放下，于是信手便已接下了，随之着人安顿武林盟主席位。
武林盟主之位，自是安于主位下首，客座的第一位，而如烟作为本门弟子，又晚芷情一辈，则被安排到了临门之处。
而于凌的位置，却是在殿前的第二排席位，仅次于神剑门和少林对立。
但是此时于凌却偏偏选择了在如烟的身侧坐了下来。
天下英雄顿时侧目，甚至连安排的弟子亦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只呐呐道：“这，这不太妥当吧！于凌公子！”
“坐哪还不是一样，这样便很好！”于凌笑到，丝毫不理会江湖豪杰的目光，只柔柔地看着正对着自己一脸激动的如烟暖暖一笑。
如烟回了一个笑容，转而正襟危坐，不言其他。
只是那边的芷情却是因此而冷了脸，但却出奇地没有声张，只冲那安排的弟子使了一个眼神，使其转而去安顿他人了。
待客人坐定之，业已值午间用膳时分，一时之间峨眉弟子在座间穿行，各色菜事式一一摆上了桌面。
待菜上满之时，正座的芷情端起了一杯茶水，环顾周围众江湖人士高声道：“此番峨眉遭难，劳烦诸位不远万里前来，贫愚深感隆恩，又受得诸位慷慨解囊，助我峨眉光复，此等恩情无以为报，唯以茶代酒，敬献各位英雄，聊表贫愚感激之情！”
众豪杰自免不了要起身客套一番，纷纷陪喝了一碗茶水，一番客套之后，饭局已是拉开序幕。
随之芷情却是提着一个茶壶，悠然走到了于凌道面前，将于凌和自身的茶碗倒满，道：“又蒙惊凌少侠盛恩，突袭之敌已尽被全灭，我峨眉阵亡弟子在天之灵方均得告慰，此恩无以为报，唯以茶水代酒，凡吾峨眉弟子跪谢隆恩！”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峨眉弟子均已双膝跪下，朝于凌处磕头答谢。
甚至连于凌一侧的如烟亦是急急跪了下来。
一时之间于凌全然没有想到这江湖规矩竟是如此隆重，顿时急红了眼，将芷情老太扶了起来，连声道：“惩恶扬善是江湖人都义不容辞的事，这事算不得恩情的！是应该做的！”
芷情老太方才起了身，随之又唤起了所有弟子，并意味深长地看了如烟一眼道：“徒儿，好生招呼了于凌少侠，莫怠慢了。”
第206章 要人（）
芷情意味深长的话语顿引得如烟微微一顿。她自小陪伴师傅，自是知晓师傅的脾气的，此时芷情说出这般阴阳怪气的话来，显然是不乐意看到她跟于凌纠缠在一起。
但是她生平第一次起了反抗师傅的心思，在芷情道过之后，却是起身轻声回道：“徒儿定遵师傅所旨。”
一句话却是噎得芷情无话可说，她本以为如烟会因此而跟于凌拉开适当的距离，却不曾想到
现事物虽异常繁忙，天下英雄均要款待，然如烟却分明是峨眉未来的顶梁柱，若是由得其动了凡心，那对峨眉的损失可不会比这一次所遭受的创伤要小多少。
是以芷情顿时重重地哼了一声，随之便欲转身离去。
孰料她方转过身，却听得身后于凌忽然喊道：“前辈请留不？”
芷情心下一咯噔，暗叫一声不好，却是问：“恩人请讲。”
两人的对话顿时引起了身边诸多江湖好汉的侧目。
“几天前在山间前辈有说过，我有什么要求都尽管对您提起的，当时我说向您要一个人，不知还做不做的数？”
芷情轻轻一笑，于凌所问果然不出她所料，顿时说道：“自是做数的，我不是说了，你要找我要谁，都只需问过她个人意愿便可？”
“好！”于凌回道，随之却是一把拉起了身边如烟的手说道：“我要她！”
这话一出，周边江湖好汉顿时哗然！
谁人不知如烟乃是峨眉的瑰宝啊！从小便由芷情师太苦心栽培，简直是心尖尖上的肉疙瘩，芷情师太纵然是舍了峨眉半壁江山也断无可能将如烟给放了的！
顿时就有人对于凌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小英雄这回恐怕是得碰个软钉子了。
果然，芷情转了身，随之却是悠然一笑道：“不错，果然有眼光，竟是看上我了的心爱的徒儿！”
这简直是废话，于凌自始至终就一直坐在如烟的身侧，若不是看上了她哪还能有别的解释。
“如烟，为师问你，你可愿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现在所拥有的身份与地位，可愿为了一个男人，而任由峨眉堕落至万劫不复之境？”芷情随之问道。
顿时如烟的脸上便露出了痛苦之色，踌躇良久，却是未答。
“前辈，你这是误导！”于凌辩驳道。
“怎么会呢？我只不过是在为徒儿拨开眼前的云雾，让她看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芷情淡笑道。
“可她跟不跟我又跟峨眉的存亡有什么关系，您将整个峨眉的命运都维系在她一个人身上？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笑话！她是我峨眉不世的天才，将来定然是让峨眉更辉煌腾达的领军人物，我器重她又有何不对？”
“器重不等于”
“都别说了！”两人争执之际，却只听得如烟忽然一声轻喝道。
顿时所有声音都停了下来，显然此时如烟已经做好了决定。
如烟依旧楚着眉，看了看于凌，随之又看了看芷情，却是走到了芷情的身边。
正当芷情师太即将露出得意之色时，却只听如烟对于凌相问：“我就问你一件事。若有一天我容颜不复老迈残躯，你可还能对我一如既往不离不弃？毕竟我的年纪或要比你大十来岁。”
于凌闻言却是淡笑：“我不能保证！”
天下英雄哗然！！这小子似乎总是能让人大惊失色、
如烟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却不曾想过于凌竟会如此作答。
随之却只见于凌望着如烟的眼睛，缓缓道“你这样的问题是对我情感的亵渎！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的爱慕仅仅局限于容颜的话，那现在的你便早已是昨日黄花了！”
如烟听得眼神闪烁，这话在别人听来或许有些轻浮，但她却能感受到于凌话语间的那份真挚，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半年前藏剑峰的小溪里，两人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事。
他说得不无道理，若是仅仅倾慕她的容颜，仅仅贪图一时享乐的话
“而且我从来都不觉得十来岁的年纪会是多大的差距，在座多少江湖豪杰已活到了七老八十岁，尚只是壮年，习武之人要到活到百五六十岁亦不是难事，届时你一百，我九十，你觉得这还能算差距吗？”于凌接着说道。
随着于凌所言，如烟的眉头却是轻轻舒展开来，随之却是转身，冲芷情师太轻声道：“师傅，对不起，徒儿有辜负您的栽培了。”
芷情师太大惊失色，却只看见如烟已轻然跪下，随之伏在了她的身前，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在芷情师太以及天下英雄目瞪口呆之际，如烟爬了起来，继续说道：“不是徒儿不愿陪伴您身边，亦不是徒儿不愿扛起峨眉的大旗，在将来继承掌门的衣钵将峨眉光伏远大，只是在经历了这一场战事之后，徒儿觉得，或是没实力胜任这一职位，那数百条无辜的生命，便是因我的过失而失去了性命！”
“不，如烟，这与你无关，实乃是贼人”
“有关！若平时我对她们更为严厉一点，不容她们撒娇偷懒，更勤于修炼的话，她们的实力便可以更为精进，配合亦会更为默契，在敌我厮杀之中，便不会那么不堪一击。”
芷情不语了，她亦知道这徒儿唯一的缺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待弟子从来都是听之任之宠溺有加，不过若是将这次峨眉遭难的罪过强加于她身上，那显然太牵强了一些，此时倒有些像是如烟为了挣脱峨眉的束缚而在找借口。
“此事徒儿亦想过很久很久，最终觉得与其让我这样一个连自己都尚管控不好的人来领导峨眉，倒不如让更有能力的师姐们来担当更好。”
“这些且表过不提，只是如烟你可曾想过，这个男人，你了解吗？他来自何方，家世怎样，他可曾有对你说起？”芷情愤然道。
此时在场道诸英雄包括问尘仙人以及武林盟主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竖起了耳朵，毕竟于凌的身世当真是所有人都不曾知道的迷。
如烟轻轻道：“没有，他从未说起。”
第207章 应该还来得及（）
天下英雄哄然！
连对方的底细都不曾知晓，却不惜背离师门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大家都觉得此时的如烟或是太草率了一些，更让人无语的是——于凌显然连一句花言巧语的承诺都没有给她，之前那狡辩一般的回复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然下一瞬所有人都大跌了眼镜。
只听如烟随之说道：“徒儿不管他来自何方，去向何处，只在这一刻，徒儿内心的情愫已冲脱了所有的阻碍和束缚，只觉得这一顺很轻松，再不似之前那么沉重便已足够，纵然之后万劫不复，那亦是徒儿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芷情简直都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她不再质问如烟，转而是瞪着于凌惊道：“你究竟给我徒儿下了什么药，竟让她这般死心塌地于你？”
于凌却不理会芷情的质问，只灼灼相逼道：“前辈，现如烟我已问了，她业已承认，那么接下来，我是否便可以带她离开了？”
“不，我不相信，你绝对是给如烟下了蛊，你不能带她走！”芷情的情绪几难以自制。
“既然前辈是如此言而无信之人”于凌冷然：“算，看在烟儿的面子上，我亦不跟你多么计较。”
随之却是慎重捧起了如烟的手，转而道：“烟儿，你我今生有缘无份，便只能如此了之了。不能与你生死与共，那我再呆在这里亦是继续受折磨而已。所以，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吧！”
如烟陡然一惊，接着眼中却是露出了无比的绝望，她是多么期盼着能和他抛开一切策马江湖，然而师傅一口回绝，她便只能常伴青灯。
“保重！”于凌已松开了如烟的手。
如烟小手的手指固执而倔强地抓着他的手指，却终不得不松开。
于凌转了身，随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沉心殿，他走得那般的彻底，甚至都没有再回头来看上一眼。
大殿之上，芷情此时的心情无比复杂，她原本以为，至少于凌还有再多做几番纠缠，而如见她亦看出来徒儿如烟已入情太深。
又介于于凌乃是峨眉的英雄，所以在矢口回绝于凌要人的同时，心中却是在暗暗琢磨着，若于凌再多表现出一点赤子诚心，那么她便只好忍痛将如烟给让了。
孰料于凌却走了！
这么做的后果却是，芷情师太将自己逼上了高台，然于凌这架梯子却已撤离，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自己成了大众眼中的小丑，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一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
恼怒随之在心中滋生，她不禁对如烟冷笑道：“看吧！这就是你看上的好男人！”
如烟闻声，抬起头来，幽怨地看了芷情一眼，那眼底的深处，却是闪出了一丝仇恨的光芒，便是这丝光芒，让芷情师太的心如被针一般的刺痛。
这可是她最为疼爱的徒儿啊！此生她除了峨眉，便只有这个徒弟最为重要，可以说，为了她，她不惜舍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然而现在，她却得到了徒儿的憎恨。
再展望大殿之上逐渐冰冷的目光，芷情师太不由想到，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她没有答案。
她只知道，无论对与错，她都受不了如烟的憎恨，一时间，却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冲如烟道：“你现在追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如烟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喜的诧异。
“只是情如苦海，你既要踏出这一步，便当真要做万劫不复的觉悟。”芷情师太又道。
可此时的如烟哪里还听得见师傅的劝告，只着急道：“多谢师傅成全，徒儿往后一定会再回来看你的！”
芷情师太转过了身，而如烟随之亦奔出了大殿，追将而出，却是不见于凌的身影，转而轻功跃起，直至长桥，却仍不得见
顿时无比焦急，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一些，转而冲上云雾山峦，十几里云中穿梭之后，却只见得前山脚下一片白绫弥漫，哀歌四起
她的脚步顿时一停，心中的哀伤再次被提上了极限，但随之她却固执而倔强地一扫落寞，转抹了一点泥将自己的脸微微化了一下妆，随之才朝山下冲了出去。
山脚出，如云率众正在举行着祭奠的仪式，
如烟走过去，向掌门如云问候，随之却是问：“师姐可见惊凌下山？”
“没有啊！”如云道。
如烟顿露疑惑，于凌没有下山？他不是说了要下山的？
而且自己这一路走来，根本就没有看见他的影子啊？
他到底去哪里了？该不会是在路上遭到了残留暗影余孽的袭击？但那亦是不会啊？
难道是想给自己一个浪漫的惊喜，所以在云雾里藏起来了？这倒是极有可能。
顿时她满含期待地折返回去，转而在云雾深处缓缓漫步起来
而在沉心殿，江湖豪杰们眼见如烟随了于凌而去，顿只觉得之后不久江湖之中便会传出这一对郎才女貌的美好佳话来，顿时便纷纷忍不住冲芷情师太一番恭维。
而芷情师太方才好不容易才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了，正为失去如烟而悲痛着呢，为天下英雄一番赞美，心情却也是好了很多。
退一万步来讲，于凌其实也并不是那般的一无是处。虽然她觉得于凌斩杀暗影最后的敌首有所蹊跷，但在这之前，于凌举手投足之间轻易解决了两个绝顶高手却是铁铮铮的事实。
而且，这小子的心性感觉亦并不是坏到良心泯灭的那种，顿时便只将担忧给隐藏起来，转而是端起茶壶来到了德高望重的问尘仙人那边，随之道：“仙人，既你说此敌乃只是暗影的南疆一部，那暗影的其他势力是否”
“此师太大可放心，暗影虽有诸部，可我天下江湖亦不只有一派啊！若他暗影不惜因此浮出水面，那便是将它斩草除根的大好机会。”问尘仙人道。
芷情师太想想，却似乎当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