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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瞪，被狠狠的怒瞪，司空魔火在看雪小萌，见她只是恶瞪自己，不说话，眉心紧皱，一脸的怒意，脸上写满问号，他失声一哼。
“这表情好，值得画下，挂堂上留念。”
说着，司空魔火迈步，走向雪小萌……
“怎么？”停于雪小萌面前，司空魔火俯视她：“担心那人吗？还是说……疑我杀了他？”
心，骤停，雪小萌瞪眼仰望身前的人，心乱如麻。
“呵……”司空魔火冷笑，笑的没心没肺：“娘子，别忘了还有另一种可能……”略低身，司空魔火合眼，享受般轻嗅雪小萌的发顶：“那家伙放弃了你……只道是妇随夫归，目送祝福，便回去异灵门了。”
任司空魔火说完，收身站直，雪小萌斜眼瞪他，懒得跟他见识。
司空魔火一乐，笑了。
“而真相却是……”于雪小萌一怔时，司空魔火冷眼勾唇，笑的诡异：“他跑的太慢，追不上。”
哗哗哗哗……
大队魔眼军终于出现，动作一致的冲进巷子里，除两人径直冲向铁木占外，其它人全在司空魔火身后就地单膝一跪。
“魔主——！”
别有用意的再看雪小萌一眼，司空魔火突然甩身，大步走掉。
*
铁木占被关进大牢。
这……说不过去，又好像说的过去。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雪小萌心乱如麻——铁木占的确设计伤害过司空魔火，还有她，可人家浪子回头了呀，不是说坦白从宽么？
想到每次被铁木占银两‘搭救’；想到每次任自己欺负，说说笑笑的铁木占；想到老是叫自己‘大马怪’的铁木占；想到在天山时，差点给自己杀了的铁木占……
啧一声，雪小萌突然停下，摇了摇头。
不行，得去救他。
虽说她死过一次……而且罪魁祸首就是这个铁木占，但人家是无心的呀，而且真正下杀手的人是司空魔火，又不是他。
最重要的是，铁木占弃暗投明，说出了真相，这就是大功一件啊！
大仙不是说吗？得饶人处且饶人。
嗯。
雪小萌吐了口气，甩身冲向屋外……
*
听见脚步声，铁木占第一反应——雪小萌？
脚步声朗朗，如铁锤砸地，铁木占第二反应……双眸一沉，眉心紧，浅退半步。
司空魔火一脸淡漠，重步走来，所行之处，热温骤升，他直接走进关押铁木占的牢房，停在牢门外。
沉气镇定，铁木占五指成拳，小心翼翼的盯着司空魔火，两人之间只隔着几根铁栏。
司空魔火身后跟进的花满楼站定，略示意而已，其它跟进来的魔眼狱卒会意退下，牢里便只剩下三人。
“认识吧？”抬头，仿佛不经意般瞟向铁木占，司空魔火挑眉一哼。
瞟眼花满楼，铁木占陷入沉默。
“当着萌儿的面你不是交待的很顺溜吗？”司空魔火疑惑，紧了眉心，一脸好奇娃娃的表情，又接着啧啧两声：“怎么两人说话两种结果？”
牢里空气炸烫，烧的浑身发汗，铁木占一惊，又退半步。
杀意一现，司空魔火突然啧一声，牢里热浪骤消，压力顿减。
“说。”不耐烦的低吼，司空魔火显然在刚刚才，做了一件根本不像他作风的事——居然忍下了杀意。
“是……”花满楼上前一步，凑近司空魔火：“我抱着雪兽速撤，他突然杀出来，意图明显，想要抢走雪兽，我力尽，敌不过，重伤晕厥。”
点点头，司空魔火笑了，笑的清淡。
目光一滑，司空魔火望向牢里已经满面大汗淋漓的铁木占。
“你又骗了萌儿一次。”
突然大口呼吸，铁木占下意识摇头，张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想法全卡在喉咙里，进出两难。
喜欢铁木占的表情，司空魔火满意的很，点点头。
“不是说我这手下厉害么？你打不过？”司空魔火似乎边说边在思考，突然径自呵笑：“这几个字的区别可大了，我去告诉萌儿，不知道怎样的结果……区别，应该也很大。”
“司空魔火！”
惊吼，铁木占喉咙里的声音终于冲出来。
微笑，司空魔火挺胸吸气，单眉一挑。
“我……”铁木占摇头，满脸绝望：“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无所谓，司空魔火依旧在笑，点了点头。
“没事。”略侧眸，司空魔火想到谁，笑意变的温暖：“去接萌儿过来。”
“是——！”花满楼应喝，甩身就要走人。
“不——！”惊吼，铁木占满眼惶恐：“我说——！我说……”
牢房外，雪小萌脚步一停，刚张开的嘴型定住，眉心一紧……
怒急、心乱、思绪如麻，铁木占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不管说还是不说，就‘真相’两个字而已，任何结果都是一死。
说出真相——是他抽光了雪小萌的血，必死。
不说——就好像天下雨了，地一定会湿的道理，花满楼是铁证，他人就站在这里，证明最后出现的人，就是他，任谁随便想想都能猜到，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只可能是他。
怎么办？
一想到在天山时，雪小萌突然杀至，那般恶恨的怒视……铁木占全身一抖。
“我的耐性可不好。”细眯着眼在看铁木占，司空魔火沉声冷吟。
望向司空魔火，铁木占大脑电光一闪，便双眸一沉，整个人就冷静下来。
“我……我要是说出真相，你……你必须保证，不会杀我。”
呵笑，司空魔火笑的好冷好冷。
他一直认定是自己在关键时候杀了雪小萌，或是说，一直以来，雪小萌给他的暗示明示也都是那样，却唯独他自己内心深处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接受，他真的没办法相信自己会做出杀雪小萌来保自己命的事。
第273章 还不够么（）
若不是铁证如山来证明，他绝对不可能真心承认。
现在，这个叫铁木占的，他居然是事情真相最后的目击者，司空魔火知道，真正意义上，所谓的‘关键的关键’出现了。
“行。”终于点头，司空魔火双手背去身后，表情速冷，眼中肃刹之气渐浓。
见司空魔火首肯，牢里又只有他们三个人，铁木占深呼吸了两次，彻底冷静。
目光如剑，直视司空魔火，铁木占沉声轻喃。
“我说的厉害……并不是指他……”于司空魔火只眉尖微动了一下时，铁木占停顿两秒，再才继续：“我刚刚打晕了他，准备去抢圣兽……”
盯着司空魔火，铁木占眼中满满的镇定，再没有任何的动摇与犹豫：“一个人……像疯了一样冲出来……杀向我。”
司空魔火也好，花满楼也好，包括站在牢门外躲着的雪小萌也好，均不同程度的一怔。
仍死死的盯着司空魔火，铁木占沉声一叹。
“那个人……双眼通红，眼中无神，招招夺命……偏那时我手上的气毒已尽，知道不可能打的过了，便当即决定，撤。”
眉心紧拧，司空魔火脑海隐隐闪过一些画面，那些画面出现过，只是现在一味的重播，不停的回放。
他……疯了一样的扑向满眼惊惶诧异的雪小萌……
猩红的双眼、疯狂的力量，对应的，是雪小萌无法相信的惊愕……那份惊愕，定格在了某个瞬间，变成恶梦。
杀气一荡，整个牢房突然温度暴升，与此同时，司空魔火的双眼一沉。
“那个人……”铁木占无惧一切，坚定的瞪着司空魔火，朗声一喝：“就、是、你！”
……
啪——！牢门外，雪小萌的心尖狠狠一痛，像被惊雷炸下，抽了个正着。
……
牢里，司空魔火大脑空于瞬间，整个人都顿了一下，忘记呼吸。
……
同时，花满楼惊呆了的骤瞪双眼，崩溃于瞬间——若不是他晕过去了，他真的没办法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真相’。
却不用几秒时间，花满楼第一时间回过神来——这个铁木占说的，极有可能是真正的‘真相’。
为什么？
因为他只是晕迷过去了，也就是说，若不是出现意外，铁木占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抢走圣兽，同时将自己杀死。
可结果却是，圣兽没被抢走，他……也没死。
如铁木占刚刚所说的，竟成了当下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因为司空魔火突然杀至，他不得不放弃难得的机会，选择逃生。
反之，若是狼群什么的追来，圣兽不可能留全尸，他也不可能活下来，更不要提司空魔火，早该被狼群杀了。
是的，仿佛瞬间云开见日，一切都变的合情合理了。
花满楼僵僵的扭头去看司空魔火，却只看见他一面无表情，双眼阴冷。
心尖一颤，花满楼隐隐感觉不妙，便赶紧凑过去，小声急唤。
“爷……”
花满楼刚想安慰司空魔火，想说照这铁木占形容的，他当时定是疯颠了，绝对不可能是清醒的……想要安慰他，不要过分深入的去猜测，更不要迁怒这个铁木占，进而杀了他时……
牢外突然一阵嘈杂。
“呃……夫人……”
牢门外走廊远远传来一声轻呼。
司空魔火双眼一瞪时，花满楼超快速度反应过来，甩身便咻的窜向牢外……
任花满楼去追不知何时来过的雪小萌，他司空魔火的夫人，司空魔火依旧伫立，目光森冷的在看牢栏里的铁木占。
“铺垫这么久，一直强调的不能说，原来是这样的……”
司空魔火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他的五脏六腑都被熏烤过一般，干燥而枯竭，叫人听着很是诡异。
铁木占像是故意的，缓慢后退，一脸小心翼翼的防范。
“你答应过我。”
被铁木占提醒，司空魔火失声一笑，点点头。
原来，一切的一切，像个圆环，不管起点在哪，转完一圈后回来，终点只是下一次的起点罢了。
他认定自己不可能伤害雪小萌，毕竟，现在的他，是这样在乎她……在乎的他自己都要吃醋了，他不可能舍得伤害她的。
不可能……
可他毕竟失忆了，不是吗？
失忆前的自己，不管是柳嫣云形容的，还是花满楼回忆的，都只是在利用雪小萌而已。
难道，真像雪小萌说的那样？
失忆前的自己，根本不爱她？
怎么就心痛了？
揪心，硬生生忍下了，司空魔火低下头，埋了表情的呵呵呵呵浅笑，只能看见他肩头在颤。
最后关头，他冲出来，吓走了铁木占，扑向奄奄一息的圣兽，吸光她的血……他身上的奇毒尽解了，而雪小萌……
死了。
身子一晃，司空魔火虚弱的一叹，笑意仍在，却周身热气一荡，散尽。
他真的……杀死过雪小萌。
若不是天山大仙及时救了雪小萌，如今……哪还可能听着她笑？任她报复？任她拼命的逃？
抬起头来，司空魔火阴冷的双眸直刺牢里的铁木占。
——是了。因为是他，所以，纵使是疯了，或是用意识不清来形容，他都不可能去杀昏迷着的花满楼，所以……他只是吸干了雪小萌的血，在颠疯状态下留了她的全尸，以及……花满楼的不死。
一切，似乎在瞬间，便顺理成章了。
突然甩身，司空魔火大步冲向牢门外……
直到这时，整个气场的冷却，加上压力无形的一荡，消失，铁木占整个人一松，垮了全身的大口大口狂喘起来。
*
花满楼追上雪小萌，不敢伸手去拽她，只好拼命的冲去她身前，将她拦住。
“夫人……唔……”
花满楼很早前就改口了，他这一叫，叫的雪小萌心火怒翻，猛的停下，回手就是一擒，扣向刚刚冲拦在身前的花满楼……的咽喉。
“还不够吗？”雪小萌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恶恨的隐忍。
——花满楼一直在替司空魔火说好话，现在，他还有脸继续吗？
第274章 无爱无恨（）
任雪小萌手指紧扣，随时夺命，花满楼无视，只仰着头的任她胡来，辛苦的看她，紧眉摇头。
“夫……夫人……”
突然松手，雪小萌恶恨的甩身，再也不愿多呆半秒，径直朝某个方向冲去。
——一直以来都烧不起来的恨，莫名其妙爆炸。
之前明明知道，只可能是司空魔火，毕竟……她就是被他那疯狂的一扑而彻底晕厥的，然后，她的血就被抽净……
可不管怎样，她对那个家伙恨不起来，因为她知道，是个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力求自保，反正她也快死了，司空魔火若不杀她自救，死的就不会只是她一个，还会加上他。
所以，一直以来，雪小萌对司空魔火更多的，不是恨，而是失望。
现在，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晕厥过去后的真相，雪小萌突然恨起来。
恨的莫名其妙。
突然停下，雪小萌一愣。
这不是回到起点了吗？
铁木占被司空魔火吓走，然后呢？吓走了……铁木占也没有亲眼看见司空魔火吸光她的血啊！
咦？
司空魔火扑晕了她，并没有在当时便去吸她的血？
猛回头，雪小萌意外的发现——花满楼居然没有追她，而且返身离去了，他不怕她趁怒走掉？
雪小萌眉心一紧，又想到什么——不对。
若真像铁木占说的那样，司空魔火便没像她一直以为的那样，扑晕她后便吸光她的血……而是……
双眼一瞪，雪小萌的心尖突然一颤。
他放过了她？
不但放过了她，还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在他身中气毒，失了火力的时候，命花满楼将她送走？
只可能是那样啊……所以才会发生后续的事情，铁木占杀出来，偷袭花满楼，欲抢走自己……再然后才出现追上来的司空魔火。
如果一切的一切，真是那样，司空魔火便是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下，甚至有可能……是在失力过度，意识混乱的情况下，吸光自己的血的。
只可能是司空魔火做的，否则，他身上的奇毒怎么会说解净就解净了？
可是……若照铁木占说的那样，司空魔火就不是一开始便恶意而为，相反……他是在最后最后最后的关头，不得已，或是说，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向自己下杀手的。
眨眨眼，雪小萌突然感到好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
在最初推算出是司空魔火杀了自己时，都没多少恨意的……怎么在这会儿，知道他更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伤害自己的，反而更加恨了呢？
深入的想想，雪小萌就明白过来。
——如果司空魔火对她没有爱，不在乎……他杀了她，她也就没什么意思去恨他，因为没有资格。他留着她，不就是因为她能解他身上的奇毒吗？他骗她，利用她，都可以解释了。
——可是……突然知道司空魔火对她是有爱的，而且很在乎……却仍在最后关头杀了她。
这说明什么？
这个男人的爱，不、可、靠。
不相爱的两个人，只是两个人。
一个爱字，能把两个人连在一起，变成一个人。
同时，也能令人深切的感知彼此的心境。
司空魔火不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