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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诛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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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道士看完只说了一句话:

    “这是一撮淡青色的狐狸毛……”

    这是他经过眼看、鼻闻、手摸、耳听、舌尝后,精确得出的结论。

    小道士颤微微地眨了眨眼,不知这两人犯了什么神经,居然大半夜在这里搞毛玩。他想笑,又不敢,只得茫然地望着苏季和花瘤儿,见这两人足足对视了半个时辰,竟然没说一句话。

    摘星台顶一片寂静。

    花瘤儿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一撮毛,去教唆好兄弟得罪朝歌第一泼皮。半晌过后,他用一句恳诚的道歉,打破了沉寂:

    “季哥,我错了。”

    一缕秋日的晚风吹过,狐狸毛被吹得四散飞舞,在摘星台周围荡漾、沉浮……

    望着那飘散的狐狸毛,苏季心灰意冷,原以为若真得了仙家长生秘宝,就能让自己摆脱短命的诅咒,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现在也已随风而逝。他长叹一声,问花瘤儿:

    “事到如今,你也该老实交代了吧。那把春宵剑,你究竟是从谁手里弄来的?为什么林姿和其他人中招后的反应都不一样?”

    花瘤儿双眸微张,继而坦然一笑,道:

    “想必季哥已经猜到了,除了阎王愁堂的林巫医,还有哪个小姑娘肯轻易拔开一把稀奇古怪的剑?与其嫁给王老千那个第一真泼皮,她宁愿化作一把剑,将自己托付给你这个第二假泼皮……”

    苏季沉默良久,而后凄然一笑,朝花瘤儿的屁股轻轻踢了一脚,将自己的裤子脱下来扔给他,打着哈欠回房睡觉去了。

    自那天起,色鬼、饿鬼、怂鬼,加上苏季这个酒鬼,通天庙里一共住了四只鬼。

    一转眼,秋去冬来。

    彷徨之间,年关悄然而至。

    只要熬过今儿晚上,苏季就满十七岁。然而那个可能对他造成性命威胁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的死期是否会如约而至,但又不敢怀抱希望。

    现在他几乎不敢对任何事抱有一丝希望。现在希望是他一切痛苦的来源。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这便是苏季的结论。

    风吹着窗户,吱吱作响。

    寒风从残破的窗纸里吹进来,像一只冰冷的爪子蹂躏着人们的脊背。

    刺骨的寒冷让他无法睡得踏实,只能用破草席盖住头,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耳畔传来晚祷的钟声,响了三下。

    小道士放下钟柱,刚想回去打坐,却发现四面的窗纸被红光映得发亮,透过门缝向外看去,突如其来的震撼场面,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闻声赶来的花瘤儿向外一看,失声叫道:

    “来了!……果然……还是来了!”

    苏季慌忙问道:“来了几个?”

    花瘤儿的声音愈发哆嗦,答道:“都……都来了!”

    苏季从被窝里跳起来,跑过去一瞧,只见外面被举着火把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王老千挺着肥肚皮,站在人群中指手画脚。虽然听不清他说什么,但能看得出所有人的情绪都已经被他调动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压抑着怒火。

    “嘭!”

    伴随一声巨响,庙门应声崩开!

    门边的小道士被撞得飞了出去!王老千带领成群的百姓破门而入!

    人们还没等看清楚庙里的状况,就听苏季先招呼道:

    “呦!这不是三爷吗?”

    王老千一脸迷茫地问:“谁是三爷?”

    “除了您,这世上还有谁配叫三爷?”苏季瞄着王老千说道。

    “打哪儿听的?”

    “林寡妇!”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让百姓们不约而同捂住嘴,眯起眼睛,一个个忍俊不禁。

    王老千心虚不已,嘴上义愤填膺地喝道:

    “爷可与那彪婆娘没半点关系!”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也难怪,阎王愁堂您最近的确少光顾,可是林寡妇天天和老少爷们念叨您啊!成天喊着三爷,三爷的。让我们这些千爷,万爷,望尘莫及啊……”

    话音刚落,百姓们愈加忍耐不住,已经有人笑出声来。

    王老千越听越糊涂,也察觉到不对劲,不禁厉声喝问:

    “什么千爷万爷?你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苏季嘴角泛起一丝嘲弄,朗声答道:

    “那天在场的人都知道,林寡妇只叫了三声,您就提着裤子跑了。城里的百姓都夸您好事不过三,干净利落,所以背后都叫您三爷喽!”

    一句话终于惹得哄堂大笑。此起彼伏的嘲笑声汇成一股巨大的热浪,重重拍在王老千脸上,拍得他满脸通红。

    百姓们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花瘤儿和小道士却没有笑。二人心想苏季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说这种话,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胆量。

    这时,王老千也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声越来越大,大笑逐渐变成狂笑,震耳欲聋的笑声把众多百姓的笑声都盖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见他面对如此窘境居然还笑得出来,都以为他疯了。

    “笑够了没有……”

    王老千突然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瞬间把周遭一片唏嘘压了下去。他朝苏季缓缓伸出一只握紧的拳头,冷冷地问了一句:

    “苏季!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说罢,他慢慢张开五根手指,一串挂在中指上的绿色勾玉吊坠,在苏季眼前晃荡了几下。

    苏季浑身颤抖,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把她怎么了?”

    王老千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笑得弯下了腰,捂着肚子答道:

    “嘿嘿!没怎么,就是让她尽了点儿女人的本分。可惜她身子太娇弱,扛不住我这万斤之躯!哈哈哈哈!”

    苏季额上青筋突暴,身躯猛然一动,就要冲上去杀人!花瘤儿连忙从后面拦腰抱住他,阻止他送死!

    “季哥别信!林巫医没那么容……”

    “我要他的命!”

    苏季发出一声怒兽般的嘶吼,布满血丝的眼睛像两颗烧红的铜锭,灼热的目光似要熔化眼前所有人!

    王老千用鼻子冷冷哼了一声,脸色一寒,一只大手高高举起勾玉吊坠。

    “喀!”

    一块纯洁的勾玉,应声断成两半!

    紧接着,一只大脚重重落下,两块断玉被咯吱吱碾成了碎片!

    娘亲唯一留下的遗物,童年纯真誓言的唯一见证,此刻在他眼中化为一地粉末,随风而逝。

    那一刻,苏季颗活蹦乱跳的心,也跟着那块勾玉一起支离破碎。原本凌厉的双眸,顷刻间便如行将就木般黯然失色。

    王老千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转身朝百姓们大喊:“喂!你们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就是这小子坏了咱们的风水,有谁不信就去翻那钱箱!”

    一提到钱箱,花瘤儿立刻松开苏季,连忙用身子挡住钱箱。一旁颤栗的小道士被一步步逼来的火光照得瑟瑟发抖。

    苏季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挡住来势汹汹的人们,大喊道:

    “不必翻了!香火钱都是我拿的!”

    一句话立刻在百姓中引起一阵骚动:

    “这厮偷拿供奉,冒犯截教仙祖,不杀他只怕难消天怒!”

    “听说这竖子还妄想用下三滥的手段玷污林姑娘!”

    “他两位兄长都是一表人才,到他这整个儿一衣冠禽兽!”

    “嘿,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癞蛤蟆!哈哈哈哈……”

    花瘤儿抱着钱箱,瞪大眼睛望着苏季,微微湿润的眼圈慢慢泛红。

    苏季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周遭锋利的话语刺进耳朵。

    此时,他蓦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爹爹,就算再怎么厌恶,这个唯一的亲人依旧是他能想到最后一道壁垒。他扫视着火光中涌动的人群,魂不守舍地问道:

    “你们竟敢这么对我!苏大人知道吗?”

    望着他那游移惶恐的双眸,王老千的眼中浮现一抹阴冷的光芒。

    “甭找了!爷就是你老子派来的!”

    “胡说!不可能……没有理由……你到你做了什么?”苏季嘶声呐喊:“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儿子,我爹不可能如此对我!”

    “你老子怎么对你,爷不管!今天爷一定要替你老子清理门户!”

    王老千狞笑着,一步步紧逼而来。

第四章 人是活着的鬼() 
苏季颓然地后退几步,身子无力瘫靠在供桌上。

    此刻,他已是万念俱灰,眼中没有泪,有的只是凄楚与烧灼般的痛苦。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人这一辈子最悲哀的,不是无缘无份,而是有缘无份;不是无才庸碌,而是怀才庸碌;不是英年早逝,而是在你垂死挣扎的时候,连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背叛了你,遗弃了你!

    人若觉得生不逢时就自甘堕落,往往死亦无尘。

    王老千转身变了一副嘴脸,义正言辞地煽动百姓:

    “苏季冒犯神灵,今日必遭天谴!”

    “天谴?”

    苏季凄然一笑,缓缓指向面前兴师问罪的人们,疯狂呐喊:

    “你们不是天!人间也没有神!世上只有害人的鬼!待我化作厉鬼,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话语中充斥着怨毒与无奈,此时他眼中含恨的目光比烈焰还要灼热。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那慑人的气势逼得后退了几步。有几个来凑热闹的人,当场被吓得转身灰溜溜跑了。

    王老千见形势对自己不利,连忙抢过身边百姓的火把,朝苏季扔过去!

    苏季侧身一闪,不料火把打翻供桌上的油灯,引燃了桌下的灯油坛子!

    刹那间,流动的火焰在地板缝隙间蔓延开来!

    苏季连退几步,朝身旁的“三只鬼”喊道:

    “还不快跑!你们真想跟本公子做鬼不成?”

    “这是我家,我哪儿也不去!”说着,花瘤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苏季叹道:“王老千只想要我的命。你们出去尽管把事情推给我!”

    花瘤儿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道:

    “季哥也太小看我花瘤儿了。俺虽不是官宦子弟,却也做不出这种勾当!要不是当初季哥倾囊相助,俺早成了一条阉狗,还不如死了!”

    王老千转身朝身后的百姓们喊道:

    “他们跑了,遭殃的就是我们!快烧死他们!”

    百姓们在王老千的煽动下,也将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慌忙退出庙门。最后出去的王老千将庙门紧紧关闭。

    苏季冲过去一脚踹在门上,庙门却纹丝不动,殊不知现在所有门窗都已被百姓从外面顶住!

    他蓦然回眸,见小道士仍在庙里,不禁大喝道:

    “小道士!你为什么不逃?是想就地羽化不成?”

    小道士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指着前方蔓延的火焰道:

    “我是很想逃,可是我怕火……看到就怕……怕得要命……”

    苏季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奈地叹道:

    “你这德行,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痛快。”

    小道士颤微微地说:

    “我也不想死,我怕疼,听说烧死很疼!难道你不怕?”

    “怕有屁用?今天该我死,怕也得死。若不该我死,那更没什么好怕的!”

    说罢,苏季淡然一笑,像是自嘲,又像是解脱。

    花瘤儿一拍大腿,愤然道:

    “季哥!我这辈子就这操行!如果有下辈子,我他妈必须活得像个人!”

    “你眼里什么样才算人?”

    “我要有钱有势,有数不尽的女人,每晚四个……不!四十个!”

    苏季笑道:“你小子还真不怕累死!”

    看着死到临头,却仍哈哈大笑的两个人,小道士不由得摇头叹息。

    花瘤儿见他不以为然,忍不住好奇地问:

    “小道士,你这窝囊废,下辈子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人,还有有没有下辈子。如果有,我想做个大将军。”

    “大将军?”苏季和花瘤儿齐声质疑。

    小道士的表情愈发惆怅,低头说道:

    “我祖上自前朝以来历代从军,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后代子孙无论男女,一律不长头发。”

    苏季惊愕道:“听说周都镐京有一位光头将军,人称,绝顶战神,据说是商朝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后人,莫非……”

    “正是家兄。”说着,小道士叹了一口气。

    “你好歹也是李天王的后人。你哥做了大将军,你为何要出家做道士?”

    “家父曾听一个算命道士说,我李家祖上引兵血溅朝歌,后代又连年征战戎族,杀戮太重,需渡子孙出家方可化此业报。家兄天生将才,而我本应远赴姜国修道,却因畏惧蛮横的戎人,至今不敢孤身前往,只好在这破庙里苟活。”

    听完小道士的故事,苏季愣了好一阵子,突然苦涩地笑了,笑得弯下腰,好像再也没听过比这更好笑的事了,他仰天长叹:

    “算命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真他娘的没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小道士听了自惭形秽,殊不知苏季嘲笑的并不是他,而是自己。

    苏季知道自己和他是一样的,非但与大道无缘,而且一生被命运摆布。没想到与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的天涯沦落人,今天竟然聚到一块儿赴黄泉。

    这是上天的捉弄,还是单纯的巧合?

    小道士说的算命道士和他儿时遇到的赤脚道士,会是同一个人吗?

    无论怎样,对行将就木的苏季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人这一辈子,不可能重新来过。

    花瘤儿见苏季愁眉不展,安慰道:“季哥,咱这辈子就要到头儿了,不妨说说下辈子有什么打算?”

    苏季沉吟片刻,黯然答道:

    “下辈子,哪怕只能活一天,本公子也要像我两位哥哥一样痛痛快快地活着,救人救到死,杀人杀到亡。他们虽然只活了十七年,却用十七年做了别人一辈子也做不了的事。而我这十七年活得憋屈不说,还连累身边重要的人跟着遭殃……”

    花瘤儿拍着苏季的肩膀,哽咽道:

    “季哥……别说了……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

    苏季心头一酸,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他猛揉着红红的眼圈,不好意思地说:“瞧这浓烟,已经开始呛眼了……”

    说着,额头挤出了皱纹,干裂的嘴角发出一声苦笑,望着黑烟里不断钻出的烈火,他绝望地说:“可惜咱四个死前不能喝上一杯,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说到“四个”的时候,苏季突然发现身边少了一只“鬼”,不禁问道:

    “奇怪……花瘤儿的饿鬼老爹去哪了?”

    三个人环顾四周,大火已将这屋子里能烧着的东西全部点燃。火舌蹂躏着顶棚,滚滚浓烟弥漫整个庙堂,分不出东南西北。在这样的环境中找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地底下传了上来:

    “想过下辈子的留下,想过这辈子的跟我来……”

第五章 鬼是死了的人(第二更)() 
庙外的人们听到一声呼唤,忽然陆续转头,只见一个妇人,一瘸一拐地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很多人都认识她,此人年轻时也算一代美人。可惜她幼子夭折,轻生未遂成了跛脚,只好去给苏季做了奶娘。

    韶光已逝,她如今人老珠黄,梳妆非常潦草,几缕碎发散乱在额前。每经过一个人,她都会紧紧握住那个人的手,目光呆滞地恳求道:

    “求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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