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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石父微微一怔,刚想开口劝阻,兮伯吉甫抢着说道:“君上,虢翰迟迟未归,想必途中生变,天子不可以身犯险。”
姬宫湦充耳不闻,长袖一挥,吐出两个字:“备马!”
虢石父最清楚天子任性的脾气,知道他心意已决,便不再自讨没趣。
次日天明,周室大军从骊山离宫出发,直奔十方阵的方向进发。
杨逆率领先锋军在前方开路,中间六匹骏马拉着一座龙辇,姬宫湦和褒姒坐在里面,前后都有众多精锐甲士护驾;兮伯吉甫和虢石父等臣子各自骑马跟随在后面。
浩浩荡荡行出百里,大军途径一座瞭望塔,附近可见一片废墟,正是之前坍塌的烽火台。
杨逆突然勒马,只见地上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赫然是青鳞巨蟒所留下。透过额头第三只天眼,杨逆放眼望去,只见前方雪地上横着两具尸体,分别是摩诃和须菩楼。阿舍利弗失踪,叶陀尼和持律瘫倒在地、生死未卜;阿依纳戈和罗睺身负重伤,无法再战。
此刻,剩下的谢顶和迦蓝,正跟苏季对峙在一起。金蝉子站在苏季身旁,似乎正在助阵。
随着一声巨响,谢顶和迦蓝被一股强进的气势冲开,突然连退十步!
陆压道君身上的铁链全部断开,但因为被困阵中太久,严重的伤势让他无法站立,只得被百目魔君搀扶。
杨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方阵的破解方法,只有西方十翘楚知晓,难道是金蝉子所为?可是金蝉子为何要对同门倒戈相向?杨逆过去仔细查看,发现摩诃死于中毒,金蝉子不会用毒,难道是百目魔君所为?可是叶陀尼是身中草人咒术,百目魔君又不会咒术。难道是苏季?难道西方教十翘楚中被打败的人都是苏季所为?
最让杨逆百思不解的是他竟能说服金蝉子,帮忙破解十方阵!
杨逆朝后面抬起一只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进。
姬宫湦掀开帘子,探头朝外看去,只见有一个报信兵快马来报:
“启禀君上,一白发青年帮助陆压道人解围!”
兮伯吉甫和虢石父的陪同下,姬宫湦登上旁边十丈高瞭望塔,放眼望去,目光瞬间盯住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苏季。
“又是他……”
姬宫湦顿时怒火攻心,想起自己去昆仑山提亲的时候,苏季一度公然造反。
兮伯吉甫呆呆地望着远处的苏季,想不到竟会在此时此地遇到自己的儿子。自从使用七色稻穗恢复了记忆,兮伯吉甫还是第一次看见苏季,不知他现在为何满头白发,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却又不能过去相认。
虢石父看见苏季身边的虢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暗忖虢翰和苏季是师兄弟,莫不是单独和师兄叙旧去了?想到这里,虢石父突然心头一紧,苏季曾经在昆仑山公然犯上。如果天子一旦得知虢翰和苏季常有往来,势必牵连虢家满门遭殃。
苏季见姬宫湦带领大军赶到,故意大声喊道:“虢大人,你休想说服我!若还不退下,休怪我翻脸无情。”
此时,褒姒听见这声音耳熟,不由得从龙辇上走了下来,登上瞭望塔。
虢翰知道苏季正在帮自己撇清关系,心里不由得万分感激,顺势说道:“姓苏的!想不到你这么不识好歹,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从今往后,我们同门之情一刀两断!你给我的东西……还给你!”
说话间,虢翰把苏季以前给自己的玉坠,从脖子上一把扯了下来,仍给了出去!
苏季伸手接住迎面扔过来的玉坠,想起这玉坠是褒姒赠予自己,只要佩戴那吊坠就能看到彼此的动向,之前给虢翰是为了让褒姒能在宫中找他,如今这玉坠又回到自己手中,褒姒便能看见自己此时经历的事情。
这时,褒姒似乎突然感觉到什么,疾步走上瞭望台,望向远处的苏季,唇边蓦然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虢石父正好转头瞧见这一幕,不由得激动道:“褒姒笑了……褒姒笑了!”
褒姒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可是姬宫湦还是看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变化,不由得满心好奇,她为何会笑?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片急促的马蹄声。
兮伯吉甫心头一沉,想必是看见烽火的诸侯到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趁火打劫()
褒姒为何发笑?
听见汹涌而来的马蹄声,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相同的答案,想必虢石父之前的主意应验:褒姒见到千军万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场面,果然禁不住嫣然一笑。
兮伯吉甫面色凝重,首先想到周天子贴出“千金买笑”的布告,担心诸侯们误会天子为取乐美人,做出烽火戏诸侯的荒唐事。
姬宫湦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他并不在乎,淡淡道:“虢上卿,看来这次是你赢了。”
虢石父心虚不已,连忙道:“老臣不敢!”
姬宫湦道:“寡人愿赌服输,回京记得领赏吧。”
褒姒站在瞭望台上,远山近水尽收眼底,而她眼中只有远方满头白发的身影。
此刻,雪地上只剩一片斑驳的血迹,西方教的九人全部遁去,虢翰也已不在。
苏季默默站在雪上,陷入忧虑之中。
西方教的十方阵,已经把陆压道君折磨得奄奄一息,若想恢复以前修为,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现在陆压道君,正被百目魔君搀扶着,想取走他的内丹是最容易的时候。
苏季道:“为何即便十方阵被破,西方教教主接引道人,却始终未曾现身?”
金蝉子道:“不管为何,总之此地不宜久留。”
百目魔君道:“下山的路有两条,一条路被上山的兵马堵住,若想出去只有穿过大军队。不过,谁也不晓得军中是否有高人修士,还是御空而行比较稳妥,可惜我不会飞。”
金蝉子道:“我只略懂御空之法,最多能带一个人走,苏兄的玄水真诀……”
“不行!”太阴急道:“季师侄,你身上陆压道君的八成功力,已经在一个时辰内全部消散殆尽。如果利用玄水真诀御空而行,怕是没等下山顶,你就会阳寿耗尽而亡。”
金蝉子道:“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骊山,否则势必会惹来夺丹之人。”
然而,越是担心的事情,往往越是会发生。
远处的地平线处,迎面走来一老一少。
老人脸上仅有一只眼睛,正是独目医仙。
少年足踏云履,缓缓朝苏季走来,一身红色暗纹长袍在白雪中格外显眼。
“狼儿?”苏季心中大喜,不禁脱口而出。
袁生仔细打量面前的红衣少年,见他容貌俊逸,眉清目秀,照比自己猴子般的容貌简直英俊百倍,想必这就是自己的大师兄——花如狼。
距离苏季二十步远的时候,花如狼二话不说,猛然一头冲了上去!
苏季陡然一怔,还没来得及闪躲,花如狼的锋利的手爪近在眼前!
金蝉子及时持杖抵挡,竟被逼得后退了三步!
独目医仙嘴角微微上扬,暗忖金蝉子果然在刚才破阵的时大损功力,现在正是趁火打劫的大好时机。
苏季从惊喜中回过神来,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只见花如狼看向自己的眼中充满了敌意,跟他当年要为亲生父母报仇的时候如出一辙!
几年来,独目医仙将许多奇门丹药喂给花如狼,使他体内白狼王内丹的功效成倍发挥,甚至照比曾经的白狼王有过之无不及。现在苏季等人在独目医仙眼中都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一个可以做花如狼的对手。
一只贪婪的独眼望向陆压道君,独目医仙想必内丹已是囊中之物。
此时,山下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姬宫湦站在瞭望台上,只见一路兵马上山。他算了算时间,临近的诸侯国也该到了。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赶来勤王的竟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魏国!
骊山的烽火狼烟传遍九州大地,所有诸侯都陷入了慌乱当中。谁也不知骊山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既然点燃烽火狼烟,一定是天子急需用兵,各地诸侯必须不远千里奔赴而去。哪个国家若是没有派兵前去勤王,或是耽搁久了,必定会成为其它诸侯的众矢之的,这个后果谁也担待不起。天子为了显示帝王的权威,一定会秋后算账。
所以此时,魏国兵马像一群热锅上的蚂蚁般转来转去。魏候以为敌军来犯,带领兵马疾奔山顶而来。士兵们以为将要面临厮杀,纷纷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水,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刃,一个个心脏扑通直跳。
魏候匆匆赶到姬宫湦所在的瞭望台下,感到沉默的气氛异常压抑。可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居然没看到一个敌兵,只见姬宫湦站在瞭望台上看热闹。
姬宫湦俯视第一批赶来的兵马,高声道:“魏候忠心可鉴,请登台与寡人一叙!”
魏候不敢忤逆,只得翻身下马,硬着头皮走上瞭望台。走到瞭望台顶的时候,映入魏候眼帘的是褒姒的身影。褒姒发髻轻挽,一支红木簪子在秀发中若隐若现,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魏候年过花甲,此时却被一个妙龄少女,深深吸引住了。
姬宫湦将戎狄撤军的事情告知魏候,可魏候竟像着了魔一样盯着褒姒,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魏候大人!魏候大人!”走上瞭望台的虢翰叫了两声。
魏候这次回过神来,汗水顺着额头涔涔而落,一时间不知所措。
褒姒望着远处的苏季和花如狼,眼波流动,揖道:“魏候今日率先赶来勤王,小女子愿为魏公抚琴一首,以示慰劳。”
说话间,褒姒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木椅和一张木桌。桌上有一架古琴。
姬宫湦欣然点头。
褒姒的纤纤玉指划过琴弦,动作都轻柔得像在抚摸新生的婴儿。少顷,她朱唇微启,轻声唱道:
园有桃,其实之肴。
心之忧矣,我歌且谣。
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
彼人是哉,子曰何其?
心之忧矣,其谁知之?
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歌声响起时,周围的人缓缓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脚趾和指尖不由自主地随着旋律打起节拍。
褒姒唱的是一首魏国民歌《园有桃》,魏公远在异国他乡,听到这首歌的刹那,不由得泪流满面。
那一刻,人间仿佛只剩那歌声,而那歌声又使人间变得飘渺如幻。
虢翰和杨逆互望一眼,已然听出这琴声另有文章,似乎蕴含着一种醒神清脑的效果。
褒姒秀眉微抬,极目远眺,目光落在正跟花如狼对峙的苏季身上。
一缕悠远的琴音响起,宛如如袅袅云烟飘向远方……
花如狼的耳朵动了一下,仿佛隐约捕捉到琴声的余韵。
此时,他的动作被琴声打断,仿佛在那一瞬间恢复了意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季,脑海中浮现出往昔的画面,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若隐若现。
独目医仙意识到事情不妙,口中念念有词,猛然抬手飞出三根银针,精准无误地刺中花如狼的后脑!
第三百二十二章 人傀邪术()
银针刺中花如狼刹那间,独目医仙口中急切念诵的咒语愈发快速。
花如狼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狰狞,清秀白净的脸颊浮现出一道道血丝,隐隐透出发光的筋络和血管。一双眼睛红光四射,已经分不清眼白和瞳孔,两颗眼珠赫然变成血红色!
见到花如狼变成如此模样,苏季想必他一定被独目医仙施加了更加泯灭人性的人傀邪法。人傀之术虽算不得极端高深的法门,却相当的歹毒,能让活生生的人丧失意志,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傀儡。
袁生在一旁焦急不安,唯恐师徒二人互相残杀。
百目魔君小心翼翼地放下陆压道君,迈出一步道:“小祖宗,这小子交给我。”
苏季嘱咐道:“不要伤他性命。”
随着一声咆哮,百目魔君忽觉一道身影扑面而来!一股凌厉的劲气扫过,百目魔君微微一怔,及时朝一旁侧身躲过,又见一只花如狼的利爪,已经逼近自己的面门!
百目魔君这次没有躲,而是剥开自己衣裳,双臂一齐抬起,两肋突然喷出黄雾!
花如狼忽觉一阵炫目,瞬间被困在金光艳艳的黄雾里!
独目医仙圆瞪一只独眼,看着百目魔君身上密密麻麻的千只眼睛,顿时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同时也知道这个人的道行不弱,甚至要比现在的花如狼高出许多。可是独目医仙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百目魔君不会痛下杀手。
百目魔君肋下的千只眼睛开合间光芒四射,使得花如狼眯起眼睛,无法靠近。
花如狼闭起眼睛,竖起狼一般敏锐的耳朵,又和独目医仙战在一起。
此时,瞭望台上,一曲宛转悠扬的《园有桃》作罢。褒姒面露忧虑之色,想不到这一曲弹唱完,花如狼非但没有恢复意识,反而愈发严重。
姬宫湦开始和魏候在瞭望台上对弈。
魏候落下一子,循着褒姒的目光看去,瞧见苏季等人的身影,不禁问道:“那些想必就是君上刚才所说的谋反之人?”
姬宫湦盯着棋盘,问道:“魏候有办法对付他们?”
魏候一只手举着棋子,眼睛观察姬宫湦的神色,道:“臣麾下有道行颇高的奇人异士,也许能助君上一臂之力。”
虢翰抢着说道:“现在不必着急出手。你看他们正在自相残杀。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出手也不迟啊。”
姬宫湦点了点头,“我们一边玩乐,一边观战,且让他们先分出胜负。”
说完,姬宫湦找来艺妓,跳起舞来。
魏候缓缓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没有再多说什么。
百目魔君和花如狼战得山摇地动,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两人整整斗了三天三夜。
其间,几路诸侯兵马陆陆续续的汇集在瞭望台下。绝大部分诸侯都已经到达,只有齐国、宋国、晋国等几个距离较远的诸侯国,还在奔赴镐京途中。
每个赶来时诸侯们都惶惶不安,害怕自己的军队来得太迟,也害怕自己的人马来太多,导致国内空虚。诸侯们领兵赶到城下救援,但见灯火辉煌,只听瞭望台上鼓乐喧天,一阵阵奏乐和歌声,竟是周幽王和褒姒高坐台上饮酒作乐,魏候在一旁陪同。
此时,瞭望台上的褒姒,已经不知第几遍弹奏《园有桃》,连魏候也有些听得厌倦了。
这首歌曲表达的是书生们常有的心情,因不被理解而生感慨,由感慨而作诗歌,以此表白自己清正高洁,抒发不平和郁闷。
然而,此时此刻歌中传达的郁闷心情,难免被各国诸侯理解成另一层意思。
那些诸侯们千辛万苦赶来时汗流浃背,一个个狼狈不堪,没想到辛辛苦苦赶到这里,竟然连一个戎兵的影子都没见到。感觉自己白跑了一趟,以为是受了天子的愚弄。纷纷议论道:
“这里根本没什么事儿。”
“不过是天子和美人放火取乐,”
“咱们还是回去吧!”
随着一声大叫,百目魔君忽觉胳膊上一阵疼痛,伸手摸去,胳膊上赫然被咬去一大块肉,鲜血一滴滴流下……
苏季心想如果这一口咬下的是苏季或金蝉子的肉,现在死的人就是花如狼。
百目魔君突然一个闪身退了回来,急促道:“小祖宗,其实想杀他不难,但想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