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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存在。
那草庐简陋异常,却带着一种神秘,朦胧的薄雾就像她闪披的薄纱,迷蒙、深遂、充满了吸引力。
晚风送来缕缕清香,吹皱了小溪水面的花影与月影。
苏季走了过去,前方小溪中浮荡的月光,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影,伫立在草庐外。
少女瓜子脸的两侧,各垂着两条微微曲卷的鬓角,透出一股天真无邪。纤细的腰肢,好像用两只大手就能握住。
苏季确认眼前的女子,的确就是昔日的狐姒。
然而,她原本的金色秀发,此时竟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怎么?”狐姒问道:“不认得我了?”
苏季回过神来,笑着说:“你白天躲在花轿里不肯出来。我还以为你变成一个丑八怪,不敢见我呢。”
听完这句话,狐姒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虽然感觉苏季的话中带着玩笑,但语言的背后,却似乎潜藏着某种深思熟虑的猜疑与推测。
苏季观察着她脸色的变化,试探着问道:“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
“很好。”狐姒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旋即把一个铜盘塞到苏季手里,道:“这是你要的东西。”
苏季没有看那铜盘,只觉眼前的狐姒和从前大不一样。她说话很慢,仿佛每个字都是经过考虑之后才说出的,仿佛不愿说错一个字,仿佛只要是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就要负责似的。
“你是怎么从高修手里拿来的?”苏季问道。
狐姒神秘地一笑。嘴角泛起笑容的时候,整个人忽然变了,变得像从前一样,令苏季感到久违的亲切。
第二百五十一章 转瞬即逝()
狐姒答道:“我能取得铜盘,还要多亏我的师父。”
“你师父?”苏季疑惑道:“你什么时候认的师父?”
狐姒道:“自从玲珑塔狱出来,我修为散尽,独自来到褒国,险些命丧于此,幸好师父救了我一命。若没有遇到他,你今天怕是见不到我了。”
“三年前,我真不该让你一个人走。你一个女孩孤身来到异国他乡,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语声中,苏季趁机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透过狐瞳仔细观察,发现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并非易形化影之术。苏季曾百般思索她离开的原由,一度怀疑她是因为魂魄被禁锢在黑衣女人的躯壳里,变成一副丑陋的模样,所以不愿相见。然而,现在的狐姒,依旧光彩照人。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狐姒释然一笑,道:“忘了告诉你,师父现在已经来了,他想见你一面。”
“他想见我?”苏季连忙缩回手,问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狐姒嫣然一笑,指了指旁边的草庐,“他就在里面。”
苏季微微一怔。
随着吱呀一声响,草庐的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黑袍人。
苏季惊得后退一步,见来者面目狰狞,肌肤蓝靛,口吐獠牙,正是白天遇到的褒国国师——高修!
“小姒,难道他就是你的……”
狐姒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国师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位师父。师父虽然脾气不好,但人很好。”
苏季暗忖到目前为止,高修除了言语有些刻薄,并未表现出恶意,便出于礼貌地施了一礼。
“前辈,晚辈白天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高修不带任何语气地说道:“本座第一眼便看出,你就是褒姒的血契金兰。”
“褒姒?”苏季迟疑了一下,转头望向狐姒。
狐姒解释道:“褒姒是我现在的名字。我现在是国君褒珦的义女。你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叫我以前的名字了。”
苏季微微皱眉,遥想曾经她是多么的矫情,可现在不仅拜人为师,还随了别人的姓氏。不过,苏季转念一想,她现在父母双亡,孤苦伶仃,除了投靠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高修询问苏季道:“郡主为什么会来褒国?”
苏季想必他很在意姜凌来这里的动机,于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阐教十二灵台阵?”高修听后皱眉摇头,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本座孤陋寡闻?二百多年来,本座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阵法。”
苏季稍有些意外,暗忖竟连截教顶尖修士都没听说过这个阵法。他举起手中的铜盘,道:“前辈想必看过这铜盘,这便是阐教十二灵台阵的法器。”
高修突然愣了一下,旋即爆出一连串长笑,不屑一顾道:“你休要唬我!这铜盘不过区区一个渡器罢了,竟也能被你说得玄乎其神,真是可笑!”
“渡器?”苏季问道:“什么是渡器?”
高修从怀中掏出一块看起来很眼熟的墨绿龟甲,解释道:“我的龟甲和你的铜盘都是渡器。这两样东西本质并无不同,不过都是被设有传送法阵的渡器罢了。所谓渡器,顾名思义,是一种能渡人于千里之外的器物。炼造渡器,虽然需要玄清五境以上的修为,但就算没有修为的人,依旧可以借助它在人间来去自如。”
听完高修的一席话,苏季陷入久久的沉默。
自从闯入“阐教十二灵台阵”,他心头始终有一个疑问。随着一阵一阵的深入,这个疑问越来越深。他记得三年前围困李鸿熙的阵法是一个光环禁制的法阵,而现在的阐教十二灵台阵,则是用一个渡器,不断地传送到不同的地方。他感觉无论怎么看,这两种阵法都不像是同一种阵法。难道三年来,柴嵩对这阵法的改动如此之大?
苏季正在纳闷,突听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
听那声音越来越近,苏季转身瞧了瞧,远远看见一辆马车,正朝这边飞驰而来。
高修看见那马车,转身回避,草庐的门随之关闭。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嘶声,马车夫勒住缰绳。
然而,车厢内却没有人下来,仿佛正在等待。
苏季转头望了一眼,问道,“那是什么人?”
褒姒道:“褒国君主的儿子,褒徳洪。他是来接我回去的。”
苏季问道:“你要走了?”
稍作沉吟,褒姒趴在苏季耳边教授了一段口诀,然后解下脖子上的吊坠,塞进苏季手中,道:“这快玉能连接我们的血契,配合刚才我教你的口诀,倘若遇到麻烦,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苏季点头致意,“你多保重,我会再来看你。”
褒姒笑着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去。
苏季目送她窈窕的背影,掀开帘子,进入车厢。耳边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马车夫挥起马鞭,驱车消失在夜色中。
车厢里,褒徳洪惊讶地说道:“小姒,刚才你转身的时候,我好像见你笑了。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就没见你笑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也会笑。”
褒姒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我又不是死人,自然会笑。”
马车渐渐远去。
不知什么时候,城外的草庐已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夜幕中,一颗流星划过天边的时候,苏季抓着一个晶莹的吊坠,仿佛抓着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
天上流星的光芒渐渐消失。
夜幕下站着三个人。
三人围着刻有十二生肖的一个铜盘。铜盘隐隐发亮,有风吹过的时候,光芒忽明忽暗,宛如摇曳不定的烛火。
苏季对身旁的两人说道:“师姐、二师兄,你们可曾想过一件事,也许根本没有阐教十二灵台阵。”
姜凌默不作声,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苏季看见她的表情,想必她对这件事早有预见。
牛竹茫然地眨了眨眼,大惑不解道:“师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罢了。”苏季叹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也没用。只要闯过最后一阵,三年之约就算我们赢。”
牛竹面露忧虑之色。他最担心的不是闯阵不过,而是担心万一真闯过十一阵,如何能接任教主之位?
苏季拿起铜盘,见上面的十个图腾颜色均已黯淡,只剩‘寅虎’和‘辰龙’两个图腾还在发亮。他屏息凝神,催动玄冥之气,灌注于铜盘之上。
牛竹和姜凌互望一眼,分别把手放了上去。铜盘开始不停地转动,发出夺目的金色光芒,越来越亮。
三人闭上眼睛,周遭的景物陷入白茫茫的强光之中。
第二百五十二章 阐教余孽()
不知过了多久,耀眼的光芒黯淡下来。
三个人慢慢睁开双眼,发现周遭的景物焕然一新,眼前是一片熟悉的光景。
姜凌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道:“这里是东方厨院……昆仑山?”
牛竹喃喃道:“我们……又回来了?”
苏季感到很奇怪,这里是专门用来培养山珍阁弟子厨艺的场所,以往都会闻到烧焦味,或是菜肴的味道。可是,现在这里的味道却很淡,几乎没什么味道。
走过一个又一个灶台,苏季发现其中五个灶台上坐着汤锅。每个锅里的汤都已经干涸,只剩半锅腐烂的菜叶。旁边,摆着一张八仙和六把椅子,桌上摆满大锅小碗,基本每个碗里的菜饭都只吃到一半。
显然,曾经坐在这张桌边吃饭的人,走得很急……
牛竹满脸迷茫,疑惑道:“奇怪……平时这个时候,这里应该很热闹,怎么今天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这里又是幻觉?”姜凌说着,望向苏季。
“不是幻觉。”苏季断然道:“这点我可以肯定。除了鸡老镇守的第一阵,其余十阵都绝非幻觉。”
牛竹的表情陡然沉了下来,黯然道:“不是幻觉,那些事……都是真的发生过……”
此时,窗外突兀地响起一阵蝉鸣!
苏季打开窗户,炎日的光芒照在脸上,带来一股热浪。
三个人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开始发生变化,记得走的时候明明还是春天,回来的时候竟然变成了夏天。
苏季双眸微张,呆呆地望着手里的铜盘,沉吟道:“我们每一次使用铜盘的时候,时间也在不断流逝,只不过,我们毫无知觉罢了。”
三人互望一眼,彼此陷入了沉默。
“嘭!”
随着一声闷响,东方厨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紧接着,一袭黄衫的青年道士破门而入,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回头慌忙喊道:“师兄!发现阐教余孽!快去通知杨将军!”
青年道士说完,门外又冲进一个黄衫道士,瞧见门里的三人,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姜凌微微阖目,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击晕说话的青年道士!
苏季夺门而出,一把揪住想去报信的黄衫道士,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昆仑山?”
黄衫道士看来比晕倒的青年道士年长,神色非但没有表现出慌张,反而略有一丝得意道:“我是西方教教徒。现在整座昆仑山,都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们跑不了!赶快束手就擒!”
“西方教?”
苏季、牛竹、姜凌,三人互望一眼,皆是面露一抹惊色。
“快说!”姜凌一把揪起黄衫道士的衣领,喝问道:“你们是受谁指使?是不是那个老黄脸?”
“哼,你们就算杀了我,也休想逼我说出半个字!”
黄衫道士的语气坚决无比,眼珠始终一动不动。
“想死?”姜凌秀眉一蹙,怒道:“我成全你!”
说罢,她抽出苏季腰间的羊角匕首,朝黄衫道士的面门刺去!
然而,这一刺并没有真的刺中黄衫道士,而是赫然停在距离眼珠不到一寸处!
黄衫道士的鬓角被一股强劲的刀风吹起,竟然纹丝不动!
牛竹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姜凌稍微一用力,此人的眼球就会被一刀戳爆。正常人被这么一拳打过来,肯定会下意识会躲开。可是,这个黄衫道士,竟然连眼皮也没眨一下,脑袋一动也不动。
“你不怕死?”姜凌问道。
黄衫道士闭上眼睛,一脸惬意道:“死了,我就能去西方极乐世界喽。”
“想得美!”姜凌一声怒喝,使劲用刀背击晕了黄衫道士。
周遭归于一片寂静。
牛竹望了望苏季,又瞧了瞧姜凌,仿佛在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凌走出东方厨院,小心翼翼地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面色极其凝重。
苏季不用问也知道,外面的情况一定跟那个黄衫道士说的一模一样。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昆仑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咚……咚……咚……”
耳畔传来一阵微弱的敲击声。
苏季循着声音走去,发现那声音是从一个紧闭的橱柜里发出来的。
姜凌转头一看,感觉那橱柜很眼熟,想起自己以前曾经有一次就躲在那橱柜里面。
苏季紧握羊角匕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猛然打开柜门!
牛竹微微一怔,只见橱柜里蜷缩着一个身着黄色道服的人。那人身上的衣服本是白色的,不过因为长期下厨做饭,衣服上沾满了黄乎乎的油渍,基本变成一块油抹布的颜色。
“黄牛道长?”牛竹惊愕道。
苏季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此人的身份。因为现在的黄牛道长满脸胡须,比上次见到他时足足瘦了一圈。他平时为人热情,嘴里总像炒豆般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可是现在却无精打采,脸色憔悴,嘴唇干裂,一句话也没有说。
牛竹给他盛了一碗水,问道:“黄牛道长,你在这里躲多久了?”
黄牛道长张大口喝水,呛得连连咳嗽几声,喘道:“我躲进去之前吃了一粒辟谷丹,现在感觉很饿,说明我至少躲一个月了。”
“山上出什么事了?”姜凌忙问。
黄牛道长望向姜凌道:“周天子得病驾崩,姬宫湦继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来阐教找你提亲。他一直守在昆仑山等你回来,如果你不答应这门亲事,他就要废除阐教,改立西方教为国教。”
姜凌咬着嘴唇,问道:“柴首座,还有七曜洞主,他们现在何处?”
黄牛道长叹道:“姬宫湦这次带了召虎、杨逆、李鸿熙,三员虎将,还有众多西方教的奇人。柴首座和七曜洞主均被压制,所有入室弟子和记名弟子全部被打入牢狱。阐教正面临一场空前浩劫,现在唯有你们三个人是漏网之鱼,只剩你们三个……”
姜凌皱眉道:“柴嵩对杨逆有恩,他竟然引来西方教,恩将仇报?”
三人面色凝重,低头沉默良久。
苏季的一句话打破了寂静,“不只剩下三个,还有四师弟!他答应三年之约的时候会回来找我们!”
姜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问黄牛道长:“虢石父来了吗?”
黄牛道长回答:“虢石父没来,不过他儿子虢翰来了,目前驻守在净心阁。”
说完这番话,黄牛道长仿佛用完了所有余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苏季起初以为他只是饿晕过去,仔细查看才发现,黄牛道长的背后被一道剑气洞穿,淋漓的鲜血已经凝成黑色,早该没命了。
姜凌黯然垂下头,道:“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家……”
牛竹安慰道:“师姐,这件事不能怪你,那些坏人肯定早有预谋。”
苏季沉吟片刻,推测道:“你们想想,对方是连柴嵩都应付不了的高人。我们三个若当时留在昆仑,一定也会被抓住。柴嵩也许他早已预见这次浩劫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