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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将手从包裹里取出,兮伯封道:“郡主不必急着决定。柴嵩道长明天会和你谈谈。”
姜凌面无表情道“柴嵩跟我非亲非故,没什么好谈的。”
兮伯封的拳头微微握紧,声音却没有任何颤抖:“郡主就算不听柴道长建议,至少也要为令尊申候考虑。申候可是亲口同意这桩婚事。郡主若不答应,申候怕是难免欺君之罪。”
“欺君?”姜凌轻蔑地一笑道:“姬宫湦不是我的君主,姜赢不是我的父。如今我孑然一身,谁也休想替我做主!”
兮伯封不禁骇然,想不到她竟然目无君主,竟连父亲也不认。可他哪里会想到,申候姜赢为了得到权力,擅自为女儿决定婚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姜凌盯着兮伯封略显稚嫩的容颜,再次给他施加压力,想让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决心。因为姜凌心里明白,无论多么强硬的拒绝,都会被兮伯封交差的时候说成还有妥协的余地,因为从兮伯封的眼中,姜凌看出他绝不相信一个女人可以为自己做主。
厢房里骤然一片安静。
牛竹感觉到室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仿佛呼吸都要被冻凝一般。
苏季感觉口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便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碗,见那茶还没动过,便拿起来一边喝茶,一边观察这位弟弟的反应。
姜凌冷冷地看着兮伯封,等待着他长叹一口气,然后露出一副放弃纠缠的表情。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姜凌的意料。
兮伯封温和地看着姜凌,平静说道:“其实来之前,太子曾吩咐过在下,如果郡主不愿意,他是不会强求的。”
牛竹和苏季互望一眼,面露疑惑之色,又渐渐变成喜色。
“你说真的?”姜凌问道。
听出姜凌的语气稍稍缓和,兮伯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要请郡主交出一样东西。”
“什么?”
“柳仙寒图。”
姜凌的脸色再一次有了变化,手掌下意识地落在了胸口。
苏季端着茶碗的手停在半空,发现姜凌的表情愈发惨白。苏季不禁感到奇怪,姜凌曾经在武吉面前面毫不犹豫地交出截教传教秘宝“造化玉牒”,可现在提到这个“柳仙寒图”,她却明显心神不宁。况且,苏季并未在那装满宝物的袋子里,看见类似图卷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说的东西。”姜凌强压着心头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强硬一些,“我的意思你已经知道。废话不必再说,告辞。”
“请留步!”
兮伯封的声音愈发严肃。
周围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郡主,柳仙寒图是申国的秘宝,如果郡主断绝了父女之情,那就理应物归原主。申国曾经亏欠周室一份贡品,太子求情才免得一场战乱。如今太子点名想要这样东西,如果申国不肯交出,怕是免不了要起争端。”兮伯封再次把手伸进包裹,取出聘礼清单交给姜凌,“所以这两件事,郡主最好还是至少答应一件。”
稍作沉吟,姜凌说道:“我可以给姬宫湦一次机会,但必然让他本人来昆仑山见我。”
兮伯封皱眉道:“你让未来的一国之君千里迢迢,亲自来见你?”
“若他肯来,或许我可以考虑同意,否则没有商量的余地。”
姜凌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像刚才那般刻意盛气凌人,却仿佛能把人踩在脚底。
所有这些情绪,都准确传达给了兮伯封。
苏季将茶碗轻轻放到桌上,回头朝兮伯封微微一笑,随姜凌和牛竹走出厢房,留下兮伯封一人呆立原地。
姜凌出门后一言不发,低头走出五丈开外,喃喃说道:“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一般女孩子用这种语气说话,多半情况是要去方便,两个大男人便没有多问。
牛竹问道:“三师弟,你知不知道柳仙寒图是什么?”
“从没听过。但肯定非比寻常,否则师姐一定会交出。”
“可师姐刚才说,她根本不认识那东西。”
“她明显在说谎。”苏季断然道:“我感觉这东西就在她身上,不信等她回来,我们问问她就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姜凌走了过来,手里多了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包裹。
“师姐,你这包裹从哪来的?”牛竹疑惑地问。
苏季笑道:“二师兄,你忘记师姐以前是做什么的了?”
“你偷了那公子的包裹?”牛竹惊愕道;“刚才只有我们三个人,他很快就会发现是你!”
“他被我弄晕了,一时半刻醒不来。”姜凌说着,伸手开始解包裹,“这个叫兮伯封的人,虽然毫无修为,却难缠得很。我本以为姬宫湦派人提亲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不过通过刚才那一番交谈,我觉得这次联姻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咱们且看看兮伯封包裹都里面装了些什么,也许能知道些蛛丝马迹……”
第二百二十七章 十二灵台()
姜凌打开包裹,里面装着一件换洗衣服,一些日常用具,还有就是一摞羊皮卷。
苏季扫过那些衣物,没发现任何特别之处,旋即把目光落在那摞羊皮卷上,每一张羊皮卷都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似传递某些信息的信件。
姜凌拿起最上面的羊皮卷,扫了一眼,随手扔到一边。
苏季拿过来一看,对凑过来的牛竹道:“这是聘礼的清单。”
姜凌扫过一张有一张羊皮卷,目光忽然停在其中一张,眉头越皱越紧,手心骤然被冷汗浸透。
苏季拿过来看了看,两只眼睛盯在羊皮卷上,似乎要将这羊皮看穿,脸上诧异的表情和姜凌一模一样。
牛竹一脸茫然,莫非那羊皮卷被人施了法术,能让看它的人变成石头不成?
“写的什么?”牛竹好奇地问。
苏季沉吟了很久,道:“这是一道圣旨,命令兮伯封,务必说服申国郡主成婚。”
牛竹挠了挠头,疑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苏季忧心忡忡道:“奇怪的是……这张圣旨上面,并未提及索要柳仙寒图这件事,只字未提……”
牛竹怔了怔,突然道:“难道那位兮公子是假传圣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凌缓缓垂下头,神色陡然黯淡下来,喉咙好像忽然被塞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苏季看在眼中,并未追问,而是拿起最后一张羊皮卷,念道:“藏胆花五钱、兔儿草三钱、风铃草二钱、百里蒿、迟雪根、紫竹碧蓝花、三醉不倒翁、铁甲牡丹、七星芍药……这好像是一张药方。”
姜凌回过神来,正色道:“这些草药非比寻常,想必是谁得了什么怪病。”
苏季又扫了一眼,默默将药方上的药材牢记在心。
“原来你们在这!”
一个声音突兀传来!
三人陡然一怔,抬头看去,只见云依急匆匆地走过来道:“姜凌师姐,你在这做什么呢?柴首座催我再来找你,还是快过去吧。”
姜凌冷冷道:“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别多管闲事。”
云依面露难色,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苏季劝道:“师姐,你最好还是亲自去说个明白,免得他派人再找你,落得清净。”
姜凌秀眉微蹙,对云依道:“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去。”
云依释然一笑,朝苏季投来感激的目光。
苏季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放在心上。
姜凌把包裹交还道兮伯封的客房里,然后同苏季和牛竹,直奔柴嵩的道场而去。
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柴嵩的屋里传出许多人攀谈的声音,里面至少十多个人正在谈话。
姜凌既不偷听,也不通报,直接破门而入。
三人踏入门槛,皆是一愣,只见柴嵩端着想着桌子上的一个圆形铜盘。奇怪的是,屋内除了他以外,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姜凌直接地走到柴嵩面前,气势汹汹道:“柴道长,请你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我不嫁!”
柴嵩先是一愣,而后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姜凌疑惑地问。
话音刚落,不仅柴嵩一个人笑的更厉害了,连他手里的铜盘,也跟着发出一群人的笑声。紧接着,那些人的笑声,又渐渐变成嘈杂的议论声。
苏季意识到刚才在外面听到的攀谈声,就是柴嵩在和铜盘里的人对话。他仔细打量柴嵩手里的铜盘,发现那圆形铜盘造型古朴,边缘篆刻着十二生肖图腾,分别对应十二地支。
“表哥?”牛竹突然伸手指着发出议论声的铜盘,惊愕道:“好像是表哥的声音!”
苏季微微阖目,听见那铜盘发出的声音中,隐约夹杂着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
柴嵩望向姜凌,微笑道:“姜凌师侄,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何必要来告诉我?”
“你不是找我来说婚事?”姜凌满脸迷茫道:“那你半夜找我作甚?”
柴嵩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三年之约的事。”
姜凌愈发迷茫道:“三年之约,你应该找牛竹商量,找我商量什么?”
柴嵩道:“如今武吉师兄仙逝,但凡武吉门下的大事,我只有找你商量了。”
姜凌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微笑道:“柴师叔,请有话直说。”
柴嵩到:“我有一个想法,不过说之前想先问问,你们闭关的三年来,法门修行的成果如何?”
姜凌道:“师父生前给我的两本功法秘籍,我已经大致掌握。除此之外,火曜洞主和金曜洞主,传授过我不少独门绝技。三年来,我收获良多。”
苏季侧目打量着姜凌,见她眉宇间隐隐散发淡淡的红色气息。显然,她体内的玄清气,已经贯通眉间印堂、耳上听会两处穴位。那溢出的气息之中,隐隐夹杂着一丝灼热的温度,想必是常年跟随火曜洞主修炼法门的结果。现在她已经能看破一切虚像幻术,能达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柴嵩欣慰地点了点头,“很好,想不到你短短三年就能修炼到玄清二境。看来你的天赋比我想象的还要高许多……那牛师侄,你呢?”
牛竹陡然一愣,缓缓垂下头,黯然不语。
苏季侧目打量着牛竹,见他身上的玄清气若有似无,显然连玄清一境都还没达到。
牛竹叹息道:“我天资愚钝,这些年一无所获,什么功法也没学会……”
“蠢牛!你怎么这么笨?师父说你只要学会一招就能所向披靡,可你竟然连一招都学不会!你这三年都做什么去啦?还是说那两个洞主,根本没有好好教你?”
牛竹羞愧地低下头,“两位洞主在我身上煞费苦心,只怪我天资实在愚钝……”
姜凌柳眉倒竖,想拿扇子敲他的头,可想起扇子已经给虢翰,只得生气地一跺脚。
“蠢牛!你现在这样去赴三年之约,师父的脸肯定被你丢光了!”姜凌转向苏季道:“老三,不如你替他去吧!”
苏季道:“师父有言在先,这忙我可帮不得。”
柴嵩突然接话道:“这个忙,你可以帮。”
苏季颇感意外,“师叔,同意让我代替二师兄赴约?”
柴嵩道:“不只是你,我想让你们三人一起赴约!”
“一起赴约?”姜凌不屑道:“柴师叔,未免也太自信了吧。你觉得就凭殷久悠一个人,能打赢我们三个?”
柴嵩微微摇头,“不止殷久悠一个人,你们的对手共有十一个人。”
“十一个人?”姜凌惊愕道:“你让我们三个人,去对付十一个人?”
柴嵩解释道:“三年来,我招齐十一位入室弟子,想让他们成为新的十二灵台元老,殷久悠也是其中之一。我想让你们三人试闯阐教十二灵台阵,若能闯过其中的前十一阵,三年之约就算你们赢了。”
苏季问道:“阐教十二灵台阵,是什么样的阵法?”
柴嵩道:“昆仑十二灵台,汇聚昆仑山地脉灵气。以此演化的阵法,虚虚实实,缥缈莫测,每一座阵台镇守的方法,破解方法都各不相同。其实,我让你们试阵,还有别的打算。一来,闯阵的过程,会对你们领悟阐教法门会大有帮助;二来,我想检验这十一位入室弟子,是否有资格成为新任元老;三来,你们和同门之间的切磋较量,也能帮助找出阵法的破绽。可谓一举三得!”
姜凌道:“你说的阐教十二灵台阵,应该是三年前,十二位元老用来制服李鸿熙的光环禁制吧?你觉得连将白狼王打成重伤的绝顶战神,都闯不过去的阵法,凭我们三个就能闯过?”
柴嵩道:“现在的阐教十二灵台阵,尚且未成火候。镇守灵台的入室弟子修为远不如以前的元老,无法发挥十足的威力。”
姜凌沉吟片刻,使用白鹤传音询问苏季:“你怎么看?若真让蠢牛跟他表哥直接比试,胜负怕是毫无悬念。”
苏季道:“这正是师父的本意。师父当初选二师兄去赴三年之约,目的就是想让柴嵩接任阐教主。现在柴嵩故意放水,显然是在给我们机会。”
“我明白了。”姜凌豁然道:“柴嵩让我们闯阐教十二灵台阵,应该还有第四个原因,是为了给师父留一点面子。毕竟对方是十二个人,就算我们输了,也不会太丢人。”
“我们未必会输……”这时,一直沉默的牛竹,缓缓握紧拳头。
“没错。”苏季也不禁燃起斗志,“我们要赢!柴嵩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们若不敢应战,实在说不过去!”
姜凌目光如炬,直视柴嵩道:“我们决定闯阵!”
第二百二十八章 阎王愁堂()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天气好极了,兮伯封的心情却糟透了。
一队提亲人马走在下山的路上。每个人都走得很慢,走得很静,走得无精打采。他们来的时候敲锣打鼓,一个个欢天喜地;他们走的时候却偃旗息鼓,一个个愁眉苦脸。
兮伯封骑在马上眉头紧锁,想不出该如何向太子复命。他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有杀身之祸。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
远处的春日下,隐隐站着一个人。
阳光洒在雪白的道服上,他仿佛已经与春色溶为一体。
兮伯封看见那个人,旋即勒住缰绳,朝身后抬起一只手。
后面的人马不再前行,目光纷纷看向远处的人影,正是苏季。
苏季在距离迎亲队伍五丈外的地方,远远喊道:“兮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兮伯封俯身下马,走到苏季面前,漠然道:“我知道你是谁。”
苏季问:“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
兮伯封点了点头。
苏季略感欣慰,看来父亲吃过七色稻穗以后,很多事都已经想起来了。不过,他眼前同父异母的弟弟千里迢迢赶来,虽然明知两人的关系,但仍然未曾相认,可见在他心里,并不认同自己这个哥哥的存在。
“父亲,最近还好吗?”苏季问。
听见“父亲”二字从苏季嘴里说出来,兮伯封微微皱眉,旋即黯然轻叹一声,忧虑道:“自从周天子害了一场怪病,父亲的在朝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听信虢氏父子,日益削减爹爹手中的权利,连李鸿熙将军的统兵虎符,也在虢石父教唆下转授予杨逆将军。”
“杨逆?”苏季微微一怔,“杨逆已经在周室拜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