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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岚不禁替他捏了把汗。姚正均还躲在香案后面,要是说给姚正一知道了,姚君楠可就倒霉了。但转念一想,姚正均要是说出去,就是暴露了自己,想来他也不会蠢到这么做。
姬岚将辟谷丹塞进储物镯,打开纸包,往里瞧了一眼:“哇,是包子。”
“嗯。”姚君楠开心地点头,“本来想带你最喜欢的鸡腿的,可是三爷爷说你饿了许多天,不能吃太油腻的,就出去买了这个给你,还是热的呢,赶快吃吧。”
姬岚点了点头,朝白花花热乎乎的面上咬下一大口,虽然没有刚才的狼吞虎咽,却能让她敞开了肚子吃得十分舒服惬意。姬岚两边腮帮子里面塞得满满的,一边嚼一边含糊地说道:“你一个人来,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吧?三外公知道你来么?”
“我本来想去找族长求情,可是三爷爷拦住我说族长忙着呢,我只能偷偷地过来了。三爷爷知道我来,说叫我小心些,还说就算被人看见了有他担着,不会让族长和我父亲责罚我的。我一路上过来都很小心谨慎的,你就别担心我了,好好担心下你自己该怎么办好。”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桃木剑的秘密,族长就算是打死了我,都是这样的答案。”这话却是说给躲在香案后的姚正均听的。姬岚又咬下一大口的包子,一边吃一边说道,“对了,那天族长半途去见虞家和田家的人,谈灵矿的问题谈得怎么样了?”
“结果还是谈不拢呢,跟去年一样,用实力来解决。这两天族长为了准备比赛,忙得焦头烂额的,应该顾及不到你。等他想起来了,或许气早就消了。你饱了么?不够我还去买。”姚君楠看了一眼姬岚手里那个空荡荡的纸包。包子刚被姬岚吃得连肉渣都不剩了。
“谢谢啦,我已经饱了,再说还有你送的辟谷丹呢。”姬岚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有一种十分饱的知足感。
因为姚君楠出来已经有一阵了,担心他被人发现,姬岚赶快催着他回去。等到第二天中午,姚正一和大舅姚涵东来到祠堂。姬岚见到姚正一冷冰冰的面孔,心下一哆嗦,是祸还是躲不过。
她恭恭敬敬地从蒲团上站起来,小声道了一声:“族长好。”就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姚正一漠视的目光飞快扫了姬岚一眼,沉声道:“涵东,你带她去夜熙堂。”
姚涵东点了点头,低头看了姬岚一眼,推着她的肩膀道:“姬岚,你跟我来。”
姬岚心里满是疑惑,姚正一既没有问她桃木剑的事情,也没有责罚她,就这么轻松地让她出了祠堂。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姬岚远远地跟在姚涵东身后走。夜熙堂是处在姚家后院的一处幽僻的宅院,各代长老闭关的地方,一般像她那样的后辈根本没资格进去。
姚涵东开门见山地道:“带你去夜熙堂,是因为半个月之后三家约定的比试。按照约定,每家都出五名筑基修士和十名炼气修士,进行循环赛,筑基期的比赛名次决定五成灵矿的分配,而炼气器的名次决定另外五成灵矿的分配。但是由于我们姚家筑基期的修士只有四人,剩下的一个位置只能由炼气大圆满的三叔或者若浅之间突破来顶上,但无论结果是如何,这两个人都不可能参加炼气期的比试了。”
姬岚思索,那除了外出一时间不能回来的四舅,和因为五灵根而被姚家认为是废材,退出修炼在外面四处游历的姚家二哥;炼气期的人除了她,加起来正好有十个。
“本来人数是够的,可惜前两天所思在你这里受了一点挫折,心急地想要冲击炼气四层而失败,所以她必须修养一个月,这次三家的比试肯定是不能出战的了。族长跟二叔三叔还有我们几个兄弟一商量,决定让你代替若思上场。”
姬岚恍然大悟,难怪姚正一都既往不咎了,原来她还有派的上用处的时候:“可就算我要出场,夜熙堂是闭关的地方,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的修为已经达到炼气一层巅峰了,如果加把劲,说不定可以赶在比赛前突破第二层。”姚涵东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姬岚:“这些丹药供你修炼用,一天服一粒,可以显著地提高你修炼时的效率。”
姬岚摊手一看,瓷瓶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倒出来一颗,圆滚滚的药丸上面隐约沾了一些白白的粉末。姬岚用手擦了擦,白色的粉末剥落了,隐约露出药丸表面一层被擦掉的红漆痕迹。姬岚一下起了疑心:“大舅,这是什么药丸?”
“培元丹。”姚涵东声音明显放轻了一些,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姬岚心想,姚涵东在幕后帮助族长打理姚家事务这么多年,培养出了一个刚直不阿的正直性格,若不是这样,她还看不出他在说谎。对药丸的常识姬岚还是有的,一般有副作用的药丸上经常会镀一层红色颜料,作为警示。只是这药的被人故意抹去了而已。
姬岚相信这绝对不是什么培元丹,想来想去,倒可能是爆元丹。那是一种可以令修仙者在短时间内修为和修炼速度倍增的药丸,只是若停止服用,体内灵气会不受控制地乱冲撞,痛痒难当,如同对药上瘾一般,直到再度服药才会停止。
这种类似鸦|片的药丸原材料虽然好寻,但没什么人会去服用它。也因为没人服用,所以更是廉价。一瓶爆元丹的价格约等于一粒培元丹的价格。姬岚也绝对不会服用的。
姚涵东带姬岚走到夜熙堂角落里的一道门前,微微抬袖,一道不知哪里来的清风吹走了锁眼前布满的蜘蛛网,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生锈的锁眼发出磕磕绊绊的转动声,他一推积满灰尘的门,“嘎吱”一声敞开了。
里面是一片十分宽广的草地,两边用篱笆围着,划出姚家后院的范围。院子的尽头,姬岚遥遥地望见一个漆黑的山洞。这座院子是建在姚家最西边,紧挨着的就是山壁。
姬岚目光一聚焦到那漆深的洞里,只觉得脑袋忽然痛的想要炸裂,一个空灵的声音传入她意识中。那声音带着丝丝颤抖,用很卑微的祈求的语气,却感觉到声音主人在受十分可怕的煎熬,就像从地狱飘过来似的。
“……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第八章 世外桃源()
姬岚揉了揉脑袋,随着声音消失,头痛也消失了。她四下张望,却看不见半个身影。
“大舅,你有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姬岚诧异地盯着山洞问道,她隐约觉得声音是从山洞里传来的。
“什么声音?”姚涵东一副察觉不到异常的摸样。姬岚困惑了,莫非是幻听?可若是幻听也太真实了。又或者,这个声音只有她才能听到?
“那么,你在这里修行吧,我先走了。”姚涵东将门口的挂牌翻了过来,变成了“闭关中”。这是夜熙堂的规矩,假如里面的人在闭关,那么外面发生了任何事都不可以打扰,因为修仙者在冲关时遭到打扰,可能会有危险发生。
“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那个山洞是历代姚家的禁地,里面有一只很恐怖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要进去,不然小命不保。”
姬岚看着姚涵东衣裾飘飘走掉的背影,扭头瞧着那个山洞,刚才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又传递过来。姬岚晃了晃脑袋。心下泛起一丝好奇。她更确定那声音是从洞里传来的。山洞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或许,还跟她有联系。
对着一个别人都听不到,唯独她能听到的求救声,姬岚毫不犹豫地朝洞口走过去。每迈出一步,刚才那种头痛的感觉加倍侵袭。姬岚硬撑着走进山洞,远远地望见黑暗之中,有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在闪耀。
那对圆圆的眸子,黑暗中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姬岚朝发光的眸子走近了一些,看到了那个被锁在山洞里面的灵兽,那对眼睛的主人。
一只庞然大鸟直立在姬岚面前,看长相跟猫头鹰有些相似。它身形出奇地肥胖,比成年人还要高出三个头,肚子大的像个梨形,令人担心它是不是飞得起来。它脑袋上覆盖着一圈灰中透紫的绒毛。垂到膝盖的肚皮下面,隐约露出一对毛茸茸的小爪子。
那对金黄色的瞳仁里面,圆溜溜的黑眸子祈求地凝视着姬岚。它弯弯的鸟喙动了一动,“咕咕……”地发出一声低吟。
姬岚感到头疼一下子消失了。刚才的声音又出现在意识里:“求求你……帮我解开它。”
姬岚低头看了地上拴住它脚的链子,里面蕴含一股灵力,显然不是普通的铁链。一时四面没有什么工具来打开锁,忽然想起剑魂对她说起的一句,打火机里的火种可以焚毁万物,无坚不摧。
那么这根铁链,应该也不算什么了?姬岚掏出打火机,凑在锁着大猫头鹰脚边的链子上,打开了开关,火焰舔舐着铁链,渐渐地将它熔化了一个缺口。
大猫头鹰一看铁链断了,扑扇了两下翅膀,活动了一下脚爪。它的眼眸眯起来,白白的眼睑垂下来,鸟喙微张,像是向姬岚露出一个笑脸。它传音道:“多谢。”
大猫头鹰连蹦带跳地拖着一条腿走到洞口,姬岚看它别扭的走路姿势,才发现它脚上有一个被铁链绑久了摩擦出的伤口,伤口里流出来脓血染红了周围一圈的羽毛。
“等一等啊。”姬岚唤道。大猫头鹰“咕咕”的发出一声喉音,停在洞口那里,将光线遮了个日环食。它极短的脖子转回来,因为太胖而显得憨态可掬。一对金黄色的眼对着姬岚眨了眨,头顶上毛茸茸的羽毛在洞口的风吹下,一抖一抖的。
姬岚从储物手镯里面拿出一小瓶消炎止痛的药粉,提起大猫头鹰那只受伤的鸟爪。姬岚轻轻地将药粉末洒在了伤口上,摸了摸大猫头鹰身上的羽毛,“这样会好受一些的。”
“咕咕……”大猫头鹰点了点头,用鸟喙轻轻啄了下姬岚的手臂表示感谢。它拍了拍翅膀,一溜烟地用两条腿跑到了草地上,因为太肥而显得屁颠屁颠的。大猫头鹰直立在草坪中间,“咕咕”“咕咕”地连续叫唤了几声,显得很是兴奋。它仰望着阳光,翅膀张开成一个大字,“啪嗒”一声四仰八叉地躺了下来,鸟喙微微张开,白白的眼睑垂了下来,一脸很是享受地晒着太阳。
姬岚看得一呆,猫头鹰不是属于夜行动物吗?这货居然喜欢晒太阳?真是在山洞里面关久了不太正常了。
姬岚决定不再去管它,独自开始打坐吐纳,冲击炼气第二层。入定之后,看到四周五行的灵光,努力吸收了许久,却感觉这里灵气的密度远低于祠堂和贴了绝灵符而用打火机制造出来的她的小屋。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十五天之内冲击炼气第二层是远远没有可能的。
姬岚出定时,竟发现那只大猫头鹰正站在她面前,歪着脖子和脑袋,睁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姬岚一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好饿。”大猫头鹰用翅膀拍了拍肚子,“那边有一条溪,里面有好多好多鱼呢。”一边说着,黄色的鸟喙下面,淌下了几滴黏糊糊的透明液体。
姬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只大猫头鹰把她当妈了,想让她给它叉鱼吃。姬岚无奈地拿起木剑,走到溪边,大猫头鹰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姬岚注视着透明的溪水,目光锁定了一条游得欢快的鱼,将灵力运至双眼。她看鱼游动的速度随即放慢。手起剑落,虽然姬岚的速度极快,但鱼鳞坚硬又光滑,木剑迟钝的剑锋根本穿不破,鱼儿受到惊吓,一眨眼已经游开了好远的距离。
姬岚只得再试。渐渐地她发现这居然是一个练剑的好方法。只有对剑的控制极其精微的情况下,才能看到哪里戳哪里,而没有丝毫的偏差。
在尝试了二十多遍后,一条鱼最终被贯穿着串上了木剑的剑尖,鱼鳃和鱼嘴鼓动地一张一合,挣扎着来回甩着动鱼鳍和鱼尾,溅了姬岚一身的水花。
大猫头鹰来回蹦?了一圈,拍着翅膀迫不及待将姬岚手里的鱼抢过来,锋利的前爪拎着鱼尾,仰起脖子就一股脑儿地塞进嘴里。两三秒的时间,鱼就全部被它塞进鸟嘴里去了。姬岚清晰地看到一个鼓鼓的东西从喉咙吞下去的痕迹。吞完一条,大猫头鹰却好像没任何感觉似的,又睁着天真的黑眸巴巴地看着姬岚。
一阵无奈飘过姬岚的心头,鱼是如此的小,大猫头鹰的体型是如此的庞大,一条怎么够它吃的?姬岚朝溪边挪动了两步,继续在水里给大猫头鹰叉鱼,心下思忖,就当练习灵力和剑法好了。
她所不知道的是,将来她的剑法打下精湛的基础,居然还是多亏了给大猫头鹰叉鱼的功劳。
姬岚几乎耗尽浑身的灵力和气力,才终于将大猫头鹰喂饱。大猫头鹰用翅膀拍拍圆滚滚的肚子,两爪一伸瘫坐在地上,姬岚靠在大猫头鹰毛茸茸的大腿上面,把背后那只当做温热又软绵绵的毛绒垫子,从储物手镯里面取出一颗辟谷丹,嚼碎了咽下肚去,一边说道:“大猫头鹰,以后总不能一直这样叫着你大猫头鹰吧,你有没有名字?”
“咕……”大猫头鹰叹了口气,传音给姬岚,“名字,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才有的东西,像我这样的平民,哪里有名字啊。”
姬岚讶异道:“原来你们大猫头鹰也分贵族和平民啊。那这样吧,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就叫咕咕吧。”
咕咕发出一声鸣叫,很是兴奋地踢了踢爪子,一翅膀托起姬岚,让她坐在它翅膀丰满的羽翼上。
十几天的时间,咕咕饿了就叫姬岚叉鱼吃。而咕咕饿的频率实在太高了,姬岚不得不每天忙着练剑叉鱼,而在咕咕吃饱的时候打坐恢复灵力。十几天很快过去,咕咕胖了一圈,快长成了一个游泳圈的身材。直到一张折成纸鹤的信从外面飞了进来,催着姬岚可以出关了,姬岚才意识到,比试的日子到了。
第八章 争夺灵矿()
“咕咕,你就继续躲到那个山洞去吧,这些鱼是给你存的。我也不知道我会离开多久,但这些应该够你吃三天左右的了。”在跟咕咕共处的几天,姬岚知道了它还处在幼年期,虽然它已经有三个姬岚加起来那么高了,但成年期的它应该会更高大。而咕咕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食量一日比一日大,这得全依靠姬岚给它抓鱼吃,“如果到时候我还不回来的话,你自己去溪边捕鱼吃啊。我这就走了。我会想办法回来看你的。”
咕咕被锁在山洞里的期间,正好错过了它学飞的那段黄金年龄,所以现在的咕咕还不会飞,只能用两条腿来行走。这就决定了它没有办法走出姚家的院子,四面都有高高的篱笆圈着呢。
姬岚摸了摸咕咕大腿上温软的羽毛,跟它告辞。将夜熙堂门牌上的“闭关中”翻了回去,姬岚回头看了一眼咕咕躲着的山洞,朝它挥了挥手。
咕咕呆立了一阵,趁着姬岚还没有走出那道门,发狂似的一路企鹅状狂奔过来,两只翅膀紧紧围住姬岚,将她整个人都埋到了它翅膀下面。
“咕咕,不要担心,我很快会回来看你的。”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地安慰了一阵咕咕,咕咕这才舍得放开翅膀,但是圆溜溜的眼眸可怜巴巴地瞧着姬岚,皱着一张鸟脸,橙色的鸟喙微微上翘,合得紧紧的,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乖。回去洞里等我。不要给人发现了。”姬岚朝它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咕咕圆滚滚的肚子。以她的身高,也只能够到那儿了。
咕咕压低着脖子,从只有它翅膀那么高的晨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