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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长风深深的吁了口气,懒洋洋的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上官信哼了一声,道:“适才你放了百戏帮的三老,又不杀秦川,我便知道你已是强弩之末。难穿鲁缟了。”
沐长风淡淡的道:“你且说说,我为何如此?”
上官信道:“你野心勃勃,志在称霸江湖,让天下群雄唯天道盟之令是从。对阁下而言,进军中原的最大障碍应是势力遍布天下的丐帮,若能将其头脑人物一举而歼,此后便可势如破竹,事半功倍。所以你处心积虑,今日赚得群丐在此,自然是志在必得!”
沐长风仰天大笑。道:“说得好,果然不愧为玉箫公子!”
上官信续道:“只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秦川那小子突然跳出来搅局,打乱了你的如意算盘!”沐长风悻悻的道:“哼,这个臭小子屡屡坏我的事,我决不会轻饶了他!”
秦川听到这里,忽觉手上一紧,转头看时,只见沐青兰紧紧握住了他左手。俏脸上充满了歉疚之色。他微微一笑,将她柔腻温软的纤手捧到嘴边,轻轻亲吻。沐青兰见他丝毫不以父亲的言语无礼为意,笑靥如花。芳心窃喜。
只听上官信洋洋得意的道:“如今看来,大风堡才是你问鼎中原最大的障碍,而大风堡中武功最高的,便是秦家小四。更何况他又做了百戏帮的帮主。此人不除,岂能容你高枕?”
沐长风微微颔首,道:“有道理。”
上官信道:“既然秦川已成为你的心腹大患。你为何不立即杀了他,反而放了百戏帮三老?此举岂非跟你平素的为人和做派大相径庭?难道当真为了你那位宝贝女儿?”
沐长风默然不答,缓缓叹了口气。
上官信冷笑道:“我来替你说吧。表面上是你顾念父女之情,实则你已无力杀他,送个顺水人情罢了。若非你毒发难忍,无法施展杀手,焉得如此?”
沐长风又叹了口气,右掌按在胸口之上,连连咳嗽起来。
上官信得意的道:“姓沐的,你搞得整个江湖天翻地覆,人人提到‘天道盟’谈虎色变,如临大敌,当年魔教横行中原之时,威风亦不过如此。现今你却命悬我手,什么侠义大风堡,什么少林武当,在我眼中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自今而后,这些江湖门派又怎及得上我江南绿箫?”
沐长风止住了咳嗽,淡淡的道:“老子中了剧毒,难以还手,死在你手里,实在无话可说。只不过,你杀了老子之后虽可扬名天下,但你乘人之危,传出去只怕忒不光彩!”
秦川听到这里,只觉沐青兰手掌冰冷,微微发抖,忙捏了捏她手,意示安慰,暗忖:“原来沐前辈中的毒着实不轻,已无还手之力,若是‘江南绿箫’杀了他为武林除害,倒也不失为侠义行径。兰儿意欲救她爹爹,可是以她的武功,怎敌得过玉箫公子?更何况上官信是为武林除害,名正言顺,我又怎能跟他为难?”
只听上官信哈哈大笑,说道:“成王败寇,胜的便是光彩!千古狂客,你临死之前,还有何话说?”他只道沐长风纵不畏死,也必有愤懑不平之色,不料见他始终神色如恒,浑不似中毒模样,心头不禁疑云大起。
他微一沉吟,道:“秦川交给少林寺灵渡方丈的信中说,你处心积虑多年,挑拨魔教与中原各派互相残杀,乘机坐收渔利。你经营天道盟这么久,看来已除掉不少冤家对头了吧?”
沐长风淡淡一笑,道:“不错,从挑拨三帮六派跟魔教火并开始,老子便已着手创立‘天道盟’。这些年来,从崆峒派的易风扬,铁剑门的萧岩,一直到百戏帮的百里老儿,青城派的东方牛鼻子,快刀门的朱九明,还有今日的唐二青,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叱咤风云的厉害脚色,还不是个个死在老子手里!”
上官信哼了一声,道:“不止如此,据我所知,凡威胁到你称霸江湖的,自是被你铲除殆尽,想来屈服于你淫威之下的,更不在少数。上次在杭州被我打伤的黑衣人,若是没猜错,十九是华山派的丛铁干吧?”
此话一出,沐长风不禁微微一怔,皱眉道:“丛铁干终于还是被你上官家的人认出来了!”
秦川听到这里,也是暗暗吃惊,想起当日在少林寺跟丛铁干交手,此人的“鹰爪手”功夫着实了得。万万料想不到。他以一代掌门之尊而甘做屠戮江湖的“天道使者”,言念及此,登时又想起泰山派的谷虚道人来。
上官信越说越得意,道:“只可惜不可一世的‘天道使者’到了杭州,还不是铩羽而归?今日再杀了你,以后江湖上自然唯我玉箫山庄为尊!”
沐长风冷笑道:“近来江湖上都说:‘大风神剑绿玉箫,天下豪杰望难逃!’只可惜秦宾王已成废人,大风堡早晚是我囊中之物。倒是你爹‘余音绕梁’上官羽,这些年一直闭关不出,不知道搞什么鬼。上官信。好好想想那一晚赵园之中,你小子落荒而逃,充其量只是我的一名手下败将而已!哈哈。”说着一边咳嗽不止,一边仰天大笑。
上官信一呆,登时想起那晚徐州城中自己与易、秦二人作别后,单人独骑在黑夜中信马由缰,满脑子尽是易婉玉惊世绝艳的丽影,想起伊人的一言一动,一颦一笑。愈加痴痴迷迷,神魂颠倒,当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不觉想起秦川那小子不知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横刀夺爱。着实可恨。
心念又转:“为何婉玉姑娘和沐长风的女儿都会看上这小子,多半他身有邪术,装疯卖傻。只是徐州府这江北之地,大风堡的势力极大。我若硬碰硬,定讨不到便宜。”想起秦洋随手掷杯的功夫,不由得大感气沮。
他胡思乱想、失魂落魄的在街上随意乱走了一阵。这才骑马返回下处。
那是当地一位致休官员的闲置别墅,名为“赵园”,他暗中以重金购了下来。为了避开大风堡的耳目,他从杭州带来的十六名伴当全部在此落脚。
刚到大门外,便听得宅内有人打斗。静夜中兵刃撞击断裂、有人惨呼倒地之声,分外清晰。
他一惊之下,当即自马背上离鞍跃起,飘身越过大门,跳进院内。
熹微灯光之下,只见一个灰衣人挺剑狂刺,正将最后一名伴当一剑穿心毕命。那名伴当手中长剑铛的一声掉落地上,身子缓缓翻身倒地。
照壁之后,院子之中,横七竖八尽是尸体。此次随他从江南北上的十六人,已无一活口。
这十六人全是武功不弱的江南健儿,均由他亲自挑选。
上官信又惊又怒,大喝一声,斗地拔身跃起,猛扑而前,一招“飞星传恨”,挺箫向那灰衣人后心刺去。
那灰衣人猝然转身,竖剑一立,剑箫相交,当的一声大响,火星四溅,将玉箫弹了回去。但在这一瞬之间,火星将灰衣人脸容照得分明,正是沐长风。
上官信飘身后跃,心中暗惊:“当今世上,能够一举连杀我江南玉箫十六名好手的,也只有这姓沐的大魔头了!”
沐长风双手反背在后,大剌剌的道:“上官信,适才你在秦川面前夸下海口,居然不把我天道盟放在眼里,今晚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能耐!”
上官信更是吃惊:“原来他一直跟踪着我!”横箫当胸,冷冷的道:“别人都忌惮你,我江南上官家可不怕你!你杀了本公子这么多手下,今日定要你偿命!”一声清啸,身形忽如风车般转了起来,霎时之间,四面八方竟然全是他的影子,已将沐长风裹在其间。
沐长风一时犹如身陷惊涛骇浪之中,跌跌撞撞,随着箫风掌影摇晃转动,别说还手招架,连站定脚步似乎也已不能,几乎到了全然身不由主的境地。
上官信展开家传轻功身法,绕着沐长风四下翩然游走,身子左回右旋,玉箫或刺或击,灵动之极,顷刻之间,已迅捷无伦的抢攻了数十招。
四十、折箫沉沙(二)()
四十、折箫沉沙(二)
斗到分际,忽听得沐长风长啸一声,赞道:“江南绿箫‘余音绕梁箫法’端的神乎其技,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上官信矍然一惊,脸色微变,明白沐长风招架多而进攻少,以静制动,原来是意欲摸清自己七十二路“余音绕梁箫法”的绝技套路。当下凝气变招,掌中夹箫,箫中带掌,仍是连连抢攻。
沐长风叹道:“江湖俊彦之中,能有这等修为的,着实不多!接招吧!”剑光忽长,嗤嗤声中,开始对攻。
上官信从未见过“八阵图功”,但觉沐长风瘦长的身形突似一只大鸟,忽左忽右,窜高纵低,长剑不时递出,招招刺向自己要害,实是玄妙无方,怪异无伦。
两人武功皆是轻灵飘忽的路子,剑走偏锋,箫行诡道,斗得煞是激烈。
沐长风一边递招,一边劝道:“上官公子,不如你也加入天道盟吧,沐某保证你江南上官家平安周全,天道盟副盟主一职,便由你来做!”
上官信哼了一声,道:“尊驾真是太抬举在下了!江南上官家,岂有屈居人下之理?”运箫如风,手下丝毫不缓。
沐长风连劝数语,被他一顿抢白,不由得怒气勃发,目露凶光,喝道:“臭小子,跟秦川一样不识好歹,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剑光忽变峻急,来势汹汹,上官信陡觉一股暴风骤雨般的气流猝然迫来,举步维艰,大骇之下,只得勉强以“余音绕梁”之技紧紧护住门护,改攻为守,俟敌之隙。
他想起秦川之言,更见沐长风招数奇幻。的是生平从所未见,剑招愈来愈古怪,每一招却是仅使半招,下半招倏生变化,一剑刺到半途,已化为挑,手抓拿出,近身时却变为掌,实是变化无方,无从捉摸。
上官信愈斗愈惊。不知如何招架才是,只得绿箫疾舞,斗到后来,索性护住周身要害,坚守不攻,寻瑕抵隙,伺机待发。自思闯荡江湖十余年以来,唯独这次最为凶险。
沐长风攻势愈来愈紧,蓦地里大喝一声。上官信只觉腰间、胁下、喉头、右乳各处同时一痛,已被剑柄撞了穴道,身子一阵僵硬,再也动弹不得。
沐长风哈哈一笑。收剑而立,道:“上官信,你服是不服?”
上官信身不能动,闭目待死。冷然道:“士可杀不可辱,有种便杀了本公子爷,不必白费口舌!”
沐长风点头道:“你一个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儿。想不到会跟秦川一样,宁死不降,难得,难得!”
上官信哼了一声,满脸不屑之色,道:“秦川那小子算什么东西,只会花言巧语骗女人,不过是虚有其表,浪得虚名。焉能跟我相提并论?”
沐长风笑了一笑,双手抱胸,道:“江湖后辈之中,你和秦川算得上是一时之瑜亮。只可惜你虽倾慕‘玉美人’,人家却已芳心有主,岂不徒劳无功?”
这句话却正中上官信的心事,他目光中如欲喷出火来,恨恨的道:“姓秦的小儿,小人得志而已,早晚教他死在我手里!”沐长风笑道:“只可惜你自己快要死了,娇滴滴的玉美人归人家秦川啦!”顿了一顿,又道:“真不知秦川这小子有什么手段,不止玉美人,连我的宝贝女儿也跟了他。唉,上官信,你虽不怕死,只怕死也死得不瞑目吧!”
上官信登时气炸了心肺,嘶声道:“姓沐的,有种快杀了你家公子爷。但教上官信能得不死,早晚先杀秦川,再雪今日之耻!”
沐长风笑道:“有志气!只要你投入天道盟,以你的身手,定有一番作为,区区秦川又算得了什么。‘玉美人’早晚还是你的,你想清楚是生是死如何?”
上官信颇似意动,低头思索片刻,忽然哼了一声,道:“你先给我解了穴,我要想清楚再答复你。”
沐长风大喜,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的江湖便是你我二人的了!”伸手替他推血过宫,解开穴道。
上官信凝立不动,过了半晌,突然间挺箫疾刺,直取沐长风右胁。其时二人相距不足尺许,沐长风正自仰天出神,浑无戒备之意。
这一下变生不测,事先毫无朕兆,上官信满拟能一击必中,不料眼前一个淡淡的影子随箫飘开,身法轻灵,如鬼如魅。
上官信飞身而前,不等他身子落下,又是一箫戳去,叫道:“让你家公子投降,简直是做清秋白日梦!”沐长风在半空一掌击落,肉掌与他箫端一对,又向外飘开丈许,这才落下地来。
上官信突然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物事,黑夜之中左手向空中连扬了数下。
沐长风再度飘身欺近,忽然鼻中闻到一阵奇异的香气,意摇神荡,心头一凛,反手拍了一掌,将上官信打倒在地,冲口而出:“遮莫是玉箫山庄的‘翠寒烟’!”
上官信从地上一跃而起,凌空翻出墙外,仓皇逃去。他左臂中了沐长风一掌,在徐州城南的一处荒山野庙修养了七日,才渐渐恢复。
那一晚险象环生,若无他江南绿箫家的“翠寒烟”迷雾,只怕他早已死于沐长风之手,当时情景历历在目,思之犹有余悸。
正想得出神,忽听沐长风道:“我本待灭了丐帮后,再行收拾江南绿箫,不期却毕命于斯。上官信,你躲在暗处,用意无非是要乘我和丐帮斗个两败俱伤,从中坐收渔利。现下却为何迟迟不肯动手,罗哩罗唆,倒像一个娘们!”
上官信俊脸一红,缓缓抽出玉箫,指向沐长风,迟疑着却不出手。
沐长风大笑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难道我中毒之后,你还不敢出手?你不妨想一想,当日你荡平飞虎寨之时,我不曾动你,赵园内被我打伤之后。我若真想取你性命,何必等到今日?哈哈,可笑啊可笑!”
上官信双眉扬起,目露凶光,哼道:“飞虎寨之时,你是为了对付秦川那小子,无暇顾我罢了!那晚在‘赵园’是我一时大意才伤给了你。如今你命悬我手,有何可笑?”
沐长风笑道:“素闻玉箫公子生性多疑,今日一见,果然不假。畏畏缩缩。优柔寡断,效那女儿忸怩之态,岂不可笑?莫非你还不信我中了剧毒?”
上官信被他说中心事,俊脸微微一红,沉吟道:“你对唐二先生如此放心,怎会轻易便着了他的道儿?”
沐长风叹了口气,道:“我派他叔侄前往大风堡卧底,归来之后,唐二青声称事败。大风堡根本不相信他。我只道从此他已无退路,诚心依附,谁知他却另有诡计,嘿嘿。只怪我一时失察!”
秦川在旁听到这话,登时想起唐氏叔侄在大风堡之事,恍然大悟:“玉妹果然猜得不错。唐二先生确是到大风堡卧底的,只是他确有反叛沐前辈之意。我们却误会了他。”
原来沐长风派唐二先生擒了余飞,假意投靠大风堡,刺探虚实。俟机而动。
那日秦、易二人在萧县城内携手闲逛之时,被唐剑认出,唐二先生便故意设计,以余飞作为礼物,使秦易相信他叔侄是诚心相投。岂知“赖皮豹”刘三得了沐长风授意,候在途中杀死了余飞,又令秦、易二人起了疑心。
大风堡内,由于秦宾王病重,上上下下防范严密,唐家叔侄既得不到信任,又施展不了手脚,骑虎难下。待见到沐长风的独生爱女来投秦川,唐二先生更是狐疑不定,只得怏怏而归,向沐长风交差。
沐长风只道他叔侄就此诚心归附,不料此次对付丐帮关键一役中,乘着秦川助阵之际,唐二青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