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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拥而眠,秦川果然手脚规矩了不少,不敢再有非份逾越。黑夜中但觉被窝中暖洋洋的、香喷喷的,鼻管中钻入到她如兰似麝般的少女气息,一颗心又剧liè狂跳,强自克制绮念,说道:“玉妹,你身上真香……”
易婉玉身子一阵瑟缩,娇嗔道:“不准再说话,不准再胡闹,睡觉啦!”将头轻轻钻入他怀里,手臂搭在他腰上,过了一会,气息均匀,竟自悠悠睡去。
秦川心道:“她竟对我这么信任!她义父新丧,我若此刻把持不定自己,做出苟且之事,岂非有负红颜知己?秦川啊秦川,越是在这暗室之中,越要抵得住诱惑,只有一灵不昧,才对得起天地良心!”想起自己的孟浪,唐突佳人,又是羞惭,又是迷惘,拥着她入睡,黑暗中香泽微闻,中人欲醉,胸中充满着温馨甜蜜,殊无半分杂念。
睡至中宵,秦川忽然被远处隐隐的一阵马蹄声惊醒。他见易婉玉沉睡方酣,便不惊动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披衣来到门口,从门缝中往外眺望。这栋农舍建于较高山坡上,居高临下,恰好可清楚观望到前面大路上的情景。
其时夜色熹微,万籁俱寂之中,但见远处依稀有雪光映着火光移近。他正欲推门出去,忽见东首房门“吱”的一声轻轻开启,一个人影闪身掠了出去,身形迅捷灵动,却是那老妪。
她此时虽拐杖在手,却直着身子,行动矫捷之极,便是寻常健儿亦远远不及,却nǎ里像个驼背的老婆婆?只见她眨眼间已窜出大门外,腾身而起,窜到一株大树顶上,凭树朝前方观望。那树上积雪甚厚,滑不溜足,她却稳稳站在树顶,丝毫不显费力,显然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秦川暗暗讶异,怕她发觉,不敢再开门出去,屏息以观。
过了片刻,忽见大雪中一条人影飞奔而前,到得近处之时,见是一人一跷一拐的疾行而来,似是受伤模样。那人奔到院外,气喘吁吁的站定身子,四下打量,忽听得后面追兵渐近,一凝思间,慌不择路之下,一咬牙,纵身跳入院中,一低头,缩身钻进了那间柴房之中。
又过了片刻,却是人欢马嘶,火光耀眼。六名骑马之人手执火把兵器,气势汹汹的快速移近。
秦川从门缝中借着火光瞧得清楚,却不禁吃了一惊,只见来的六人竟不陌生,尽皆是劲敌:当先马上乘者是个长着山羊胡子的黄脸老者,便是在汉中城荒宅内毒害自己双脚之人;另二人黄衣长脸,分别手执判官笔和点穴镢,却是恶贯满盈的“汉中双蜂”仇氏兄弟;余人则是双蜂手下“钢筋铁骨”许直及“飞虎三威”中的“摩云金翅”南鹏威、“铜锤将”董正威,“三威”中的另一位“独眼太岁”丁作威当日已授首于上官信之手。
六人在院外停下,下马观察。仇天蜂向那老者道:“莫长老,那牛鼻子定是躲进这几家村舍之中,不如挨家挨户地搜搜看!”
那老者微一沉吟,捋了捋山羊胡子,对仇天蜂道:“仇帮主,此间离少林寺已不在远。这几户村民都是些鳏寡孤独,不足为患,各位不必造无谓杀业。否则少林寺的那帮秃驴假仁假义,定又罗唣不休!”
秦川听到这儿,忽觉手上一暖,转头望时,却是易婉玉已经醒转,悄悄来到他身边。秦川低声道:“糟了,这些人要进屋搜索!”
易婉玉道:“别急,先看看再说!”
秦川寻思:“玉妹却不知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只是这几个全是武林高手,单单那个被称为‘莫长老’的老者剑法便极难对付,何况二蜂、许直等帮手!”低声道:“玉妹,你快恢复成‘商人’模样!”易婉玉当即动手妆扮起来。
秦川往外张望,却见六人已分作三路,莫长老、双蜂纵马奔向另两处村舍,许直和南、董二人伸脚踹开竹门,大踏步涌入院内。
许直一挺狼牙棒,往院中一站,扬声喝道:“屋里的人全部给我出来,否则莫怪老夫不客气啦!”
秦川一惊,斜目往那树上张望时,却已不见了那老妪的身影。
二三、鬼婆有悔(一)()
二三、鬼婆有悔(一)
只听东首屋中一个女子低低应了一声,灯光亮起,不久门即开启,那老妪颤悠悠的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怯生生的道:“大爷,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到我家有甚么事啊?”
不待许直开口,董正威踏上两步,问道:“你家中还有什么人,通统出来!”那老妪向西屋指了指,迟疑道:“除了老太婆外,还有今晚来借宿的两位香客!”
只听西屋门“吱”的一响,秦川和易婉玉扮成的两名“香客”哆哆嗦嗦着走了出来。董正威向二人瞪视片刻,问道:“可曾见过一个受了伤的牛鼻子老道?”
秦、易二人皆大摇其头,作受惊吓状。
许直向南董二人道:“进去看看!”
南董二人似乎不太情愿,犹豫不决,许直登时拉下脸来,骂道:“你奶奶个熊,到了这当口,还摆甚么狗屁寨主的鸟谱!你们两个被上官信打成重伤,走投无路,成了两条丧家之犬,若非莫长老仗义收留你们,那上官信早取了你们狗命了!让你们‘飞虎三威’到阴间地府威风去,哼,还不快搜!”
南董二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垂头丧气,不敢违拗,举着火把将东西屋搜了个遍,自是毫无收获。
许直将火把往厨房照了照,又探头望向柴房,道:“南鹏威,用你的双钩在这些玉米秆中狠狠的刺几下,那贼道士八成会藏匿在此!”
南鹏威哼了一声,低头矮身进了柴房,左手举着火把,右手铁钩猛挥,一阵劈削斩刺!
蓦地里柴堆中长剑一闪,割破南鹏威咽喉,同时飞起一脚。将他身子踹得倒飞出去,直挺挺的跌落院内雪地上,一声未吭,便已毙命。
这一下变生不测,众人未及反应,忽见柴房内一条人影蹿出,剑光又是一闪,当胸直进,又将董正威一剑刺死!
南、董二人虽然有伤在身,却非庸手。此刻被那人影迅捷异常的闪电袭击,顷刻间便即横尸当场。然则那人的剑法何等的凌厉异常!
秦、易二人对望一眼,却已认出那人正是“武林判官”东方权!
许直大骇之下,扬声大叫道:“贼道士在这里!”狼牙棒一晃,呼的一声,一招“飞沙走石”当头砸落。
东方权斜身跃起,避过狼牙棒,身子微微颤抖,森然道:“贫道今日舍了老命。也要为武林除害,宰了你们这群妖魔鬼怪!”霍地剑光映寒,中宫直取,分心向许直刺去。正是青城剑法中的一记杀招“松下听风”。
许直忙即挥棒反撩,使了招“横架金梁”挡开剑身。东方权借势一招“顺水推舟”,剑走偏锋,沿着狼牙棒身疾滑而下。喝道:“撒手!”剑身闪处,许直惨叫一声,右手拇指已被削断。狼牙棒掉落在雪地上。
东方权抬脚将许直踢翻在地,便欲挺剑结果了他,蓦觉头顶风声飒然,显有劲敌偷袭,危急中当即缩肩闪避,身形滑了开去。但那袭击之人尚未着地,剑尖已在地上一点,剑身即弯,随即弹起,身剑合一,一个“浮光掠影”刺向东方权心口,出剑之狠准快捷,委实不可思议!
东方权仗剑挡格,双剑相接,“铛”的一声大响,溅起大片火星。那人长剑圈转,陡地绞住东方权剑身,往外一荡,东方权登时长剑撒手,足底一软,身子一个踉跄,仰面喷出一口鲜血!
那人蓦地收剑入鞘,昂然而立,却是那闻声赶来的魔教长老莫非邪。他冷冷的望着东方权,道:“你已受了内伤,又奔跑了这么久,居然还能连杀飞虎寨两大高手,又伤黄蜂帮一名长老,‘武林判官’的青城剑法果然名下无虚,莫某佩服!东方道士,现下你败于我手,还有何话说?”
东方权缓缓直起腰来,叹了口气,道:“能死在昔日七星教的‘断肠剑’莫非邪手上,贫道无话可说!只是若非我受伤在先,试问你岂能胜得了我?”
莫非邪捡起地上董正威临死前脱手的火把,照着院中诸人,淡淡的道:“凭心而论,你若未受伤,我并无把握胜你,但也未必输给你!”
便在这时,汉中双蜂一齐跃进院中,仇地蜂扶起了许直。仇天蜂叫道:“莫长老,此人不除,恐怕会误了盟主的大事!快杀了他!”
莫非邪乜了他一眼,木然道:“仇帮主,这人便交给你了!”却背过身去。
双蜂知他自高身份,不屑对付一名手无寸铁的伤者。仇地蜂一挺点穴镢,向东方权喝道:“东方牛鼻子,我兄弟跟你素无仇怨,你为何老是跟我们过不去,还一直追到中原来寻衅,无端杀了我许多手下?”
东方权哼道:“你兄弟二人在川陕一带作恶多端,草菅人命,江湖之中,人人切齿,早就该一剑杀了,还问为什么?我且问你们,段七和卜六死于蜂刺之毒,是否你二人所为?”
仇地蜂神色微变,随即双眉一扬,傲然道:“普天之下,除了蜂尾针之外,还有什么暗器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致人于死地?不错,段七、卜六那两个家伙是我们杀的,你这位武林判官又能如何?”
东方权缓缓摇头,道:“不可能,那日我和秦宾王的四子均在当场,你们的轻功再高,也不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行凶!”
仇地蜂向仇天蜂望了一眼,见他神色木然,未加反对,目光向众人环视一周,阴沉沉的道:“好,现在便让你见识一下本座‘百步飞蜂针’的厉害!”身形一闪,跃出院外,转瞬间已蹿出百步之遥,手中火把仍是火光摇曳。只见他在雪地中一站,显然是存心卖弄,左手忽地回身朝着院中一扬手,似是发射飞镖、匕首之属的暗器,却只是做势而已。
院中众人皆是一惊,但只见他扬手比划,指指点点,却未见到任何暗器踪迹!
连莫非邪也觉得老大不耐,扬声道:“仇二帮主,不必再比划了,你所说的‘百步飞蜂针’何在,快点发吧!”只听仇地蜂哈哈笑道:“莫长老,在下的暗器已经发出去啦!”
秦、易二人不由得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秦川只觉易婉玉手掌冰冷,微微发抖,显是已知杀父仇人在此,内心正在ji烈交战。他将手紧了紧,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心下盘算:“今日不杀二蜂,更待何时?”只是想起那莫非邪的狠辣剑法,更对那老妪的身份疑惑难判,登感踟蹰。又想:“先看看这‘百步飞蜂针’有什么了不起?”
劲风大雪之际,秦川骤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暗暗涌来,急忙暗运玄功,立时察觉三道细微之极的“小蜂”同时自院外“飘”近,恰似蜜蜂采花一般,时慢时快,忽上忽下,若非他内功已臻化境,眼力奇好,绝难发现。只见那三只“小蜂”转瞬间已飘入院中,分击三处,一只射向浑然不觉的东方权,一只射向自己,另一只射向易婉玉,皆是杂着雪花打着旋儿,起伏不定,极难察觉,委实防不胜防。
秦川想起段卜二人的离奇之死,矍然一惊,大喝道:“道长小心!”猛地一把搂住易婉玉纤腰,左足疾点,身子疾似流星般旋转飞出,同时右掌斜挥,使出“万佛神掌”中的“神光离合”,却将那两只细若游丝的“小蜂”震荡开去。
“万佛神掌”何等凌厉,劲风所及,那两只“小蜂”登时改变方向,卷入雪团之中,其中一只恰巧射在呆立当场的许直身上。只见他身形微微一颤,立时扑倒,手足一阵抽搐,就此一命呜呼!
东方权听到秦川呼叫提醒,心头一凛,他是武学大行家,虽受了内伤,见识却极高明,当即望见那粒细小如蜂的暗器,危急中身形一晃,翻倒在雪地上,滚出一丈开外。模样虽则狼狈万分,却已避过了那蜂刺的致命一击。
这么一来,在场众人无不耸然动容。
仇地蜂已跃回院中,与仇天蜂对望了一眼,向已飘然落地的秦、易二人上下打量。仇天蜂道:“两位原来是真人不露相,仇某佩服之至!却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秦川目光先望了望那同样脸带惊诧之色的老妪,才向二蜂冷冷的道:“飞天遁地二蜂,成都‘武候祠’一别,两位不记得我了吧?”
二蜂面面相觑,已听出他的口音,顿时勃然变色。
易婉玉一转身,掏出塞在腹内的包袱,扯去面上假须,恢复姣好容颜,向二蜂怒目而视,道:“原来你们便是汉中双蜂,我找得你们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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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鬼婆有悔(二)()
二三、鬼婆有悔(二)
仇氏二蜂见她锦裘黑氅,玉立亭亭,竟是一个明媚照人的少女,只不过一张粉脸上充满了仇怨之色,怒形于色,二人均感好奇,齐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找我们?”
易婉玉一咬牙,叫道:“我要替爹爹报仇!”娇叱一声,斗然跃起身来,扑向仇天蜂,双掌斜斩向他头颈,身形灵动异常。仇天蜂侧身躲闪,心道:“这小丫头好凌厉的‘百花神拳’,难道是百戏帮那个百里老儿的徒弟?”
易婉玉一掌落空,一掌又至,一套“百花神拳”犹如梨花飘雪般的打了出来。仇天蜂招架了几招,险些被她的一招“玫瑰吐刺”扫中下巴,不由恼羞成怒,喝道:“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想作死不成?”欺她弱质少女,错步转身,收起判官笔,将火把掷向仇地蜂,随即滴溜溜的身形一转,赤手空拳接她拳脚。
秦川也是初次看到完整的“百花神拳”,但见漫天飞雪之际,这套变幻无方的精妙拳法被易婉玉这样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使将出来,更见摇曳多姿,风致嫣然,当真似“乱花渐欲迷眼”一般。
秦川心想:“这套拳法固然巧妙无比,但如玉妹这等花枝招展的姑娘家使出才好看,倘若是男子汉,不免显得过于袅娜风流。”斜眼望去,却见在场众人均自凝神屏气,直瞧得心旌摇摇,或瞠目结舌,或痴迷陶醉,或叹为观止。
那“百花神拳”共一百招,每一招皆以一种花卉来命名,更依花儿的姿形和神韵而创,当真似百花争娇,群芳竞艳。令人眼花缭乱。举凡第一招“连翘满枝”是以连翘花之名,第二招“迎春三探”则以迎春花之名,其后“玉兰望春”、“桃花灼灼”、“红杏出墙”,直至第一百招“寒梅傲雪”,莫不如是。
少室山下,深夜大雪之中,院内众人但见一男一女窜高纵低,掌影飘飘,殊死搏斗,尽皆是极上乘的武功家数。
斗到分际。仇天蜂忽地狞笑一声,叫道:“百花神拳,技不过此耳!”手臂暴长,闪电般拿住易婉玉右腕,用力回扯,却是一招“怀中抱月”,斜身将她身子揽进怀中。
这一下变生不测,众人均各大出意外。但听得两人同时惊呼起来,一个是一旁观战的秦川。另一个却是仇天蜂。
而仇天蜂实则并非惊呼,而是长声惨叫!
众人尚未瞧清怎么回事,蓬的一响,易婉玉已被仇天蜂一掌打翻在地。在雪上滚了两转。仇天蜂跟着痛吼一声,一个虎跳,猛地又往她身上扑去。
秦川斜身而前,将易婉玉拦腰抱起。捷若灵猿般飘身跃开。却见仇天蜂发狂般再度扑上,神情大异,秦川定睛一瞧。心下微微一惊,只见他右臂已断,身上全是鲜血,显然伤得不轻。
仇地蜂大惊,叫道:“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