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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蒙面人右臂向前一振,大呼:“给我杀!”
众黑衣人各挥刀剑等诸般兵刃。潮水般涌将过来。
秦川冷笑一声,掷下铁链,蓦地冲入人丛,一阵拳打脚踢、肘撞指戳。犹似虎入羊群一般。但听得惨叫连连,片刻之间,数十名黑衣人倒地一大片。余人无不心胆俱裂,纷纷夺路而逃!
其时形格势禁,凶险异常,秦川虽未痛下杀手,飞掌踢腿之际,使的全是重手点穴法,出手毫不留情。
过逢春不觉瞧得呆了。他夜间曾与这些黑衣人交过手,知道这些人均非庸手,岂料秦川赤手空拳,既不拆架,亦不闪避,身形飘忽来去,只要拳脚到处,必定会击倒一人,而被他碰到之人必定要穴被制,竟无一个能再爬起。
那蒙面人沉喝一声,右足足尖在地上一挑,一柄长剑倏地弹起,剑柄落入他手中,有如活物。蒙面人当即运剑如飞,嗤的一声,一招“浮光掠影”,斜斜向秦川后心刺去。
秦川听得风声峻急,势挟劲风,心头一凛,侧身斜退,叫道:“青城剑法!”
那蒙面人更不言语,探身而前,长剑青光闪闪,嗤嗤嗤几声,一剑疾似一剑,急风骤雨般便是一轮猛攻。
秦川猝遇强敌,不敢托大,当即展开轻功,纵跃闪避。心下纳罕:“这人的青城剑法跟东方道长不相上下。他是什么人?”
霎时之间,大厅内充满了森森剑气,那蒙面人的剑招愈益凌厉无伦。
秦川忽地斜身跃出,着地一个打滚,从地上一名黑衣人手中抢过一柄长剑,大喝一声,回身便刺,剑走轻灵,正是一招青城剑法中的绝招“回风舞柳”!
双剑相交,当的一声,火星飞溅。
那蒙面人吃了一惊,剑招略缓,又见秦川腾空跃起,运剑如虹,连连抢攻,剑招之中蕴含着“大悲玄功”的凌厉罡劲,剑气到处,有如实质,厅中的桌椅茶几尽皆稀烂。
那蒙面人禁不住大声叫道:“‘问道寻幽’、‘松下听风’、‘水中捉月’,你怎么会使青城剑法?”
秦川道:“我见东方权道长和余飞使过,不敢请教尊驾贵姓大名,是青城派哪位前辈?”
那蒙面人也是运剑如虹,跟着一阵急攻,口中叫道:“你不必管我是谁,先打赢我再说!”剑走中宫,猛地递出,笔直向秦川胸前刺去!
秦川惊道:“又是‘一剑穿心’,这是跟沐长风学的吧!”竖剑急封,使了招“推窗望月”,震开来剑,同时左掌倏地拍出,还了招“平地风雷”,那是大风堡的绝学,此刻被他随手打出,竟然连消带打,显得挥洒自如。
那蒙面人愈斗愈惊,矍然道:“好一招大风堡的‘风雷掌’,果然青出于蓝!”突然扬声叫道:“过逢春,想要你家人活命,快杀了这丫头!”
过逢春大吃一惊,失声道:“甚么?”转头向易婉玉斜目偷睨。
斗到分际,那蒙面人杀招频出,愈益凌厉霸道,却见秦川剑法忽变,长剑递出,先是六招大风剑法,进而又有青城剑法、唐门追魂剑法,甚至更有几招江南玉箫的险恶家数。明明是东拼西凑的一番杂拌儿招式,但剑走龙蛇,白光如虹,端的令人防不胜防。
那蒙面人本是武学大行家,斗得数十合,已知眼前这少年武学造诣极深。遇强则强,见招拆招,实是生平罕见的劲敌。
这边厢过逢春见势不妙,当即纵身扑上,举刀欲砍不砍,他望着眼前这位神仙般的妙龄女郎一副娇怯怯、俏生生的模样,楚楚可怜,委实不忍动手,但又想起家人安危,一咬牙。道:“姑娘,我要先抓住你,得罪啦!”右手长刀虚劈,左臂倏地探出,一招“羚羊挂角”,径自抓向她肩头。
易婉玉寒着脸道:“过千帆有子如此,真是贻羞江湖!”倏地沉肩坠肘,避开他手,娇躯一摆。向后跃开。
过逢春一抡长刀,猱身直进,横刀推出。易婉玉弯腰从地上抄起一把长刀,飞身而起。轻飘飘的一个凌空转折,回刀当头劈落。
过逢春见易婉玉刀法精绝,身法曼妙,以娇弱少女之身而使出这般以硬碰硬的凌厉招式。端的来势汹汹,不觉吃了一惊,忙抢上前举刀相挡。双刀相交。二人同时飘身后跃。
这二人一个是松云庄主嫡传的亲儿子,一个是百戏帮主亲授的干女儿,实力旗鼓相当,武学修为在江湖年轻一辈中均是后起之秀。一时刀来拳往,竟斗得难解难分。
秦川唯恐易婉玉有失,刷刷刷三剑快攻,吐势如虹,一口气逼退那蒙面人,倏地纵身后跃,迅捷无伦的窜到过逢春面前,挺剑刺向他咽喉。过逢春斗遇险招,急忙横刀挡架,刀剑相交,但听“铛”的一声大响,手臂一阵剧痛,虎口一麻,长刀断折,仓促间手中的半截刀柄竟也握不住,呛啷一声掉落地上。
秦川一击即中,猛听得脑后生风,那蒙面人飞身扑击而下,人未至,剑已到。秦川侧身闪开,回剑掠去,还了一招“回风舞柳”,反手出剑竟也快捷无伦。双剑再交,二人又密如联珠般连拆了数招,战况愈演愈烈。
这边厢过逢春失了兵器,双掌翻飞,和身扑上。易婉玉不愿占他便宜,当即抛下长刀,纤手横劈,似守还攻,霎时之间掌影飘忽,令人眼花缭乱,正是百花神拳中的一招“榴花照眼”。
过逢春不敢硬接,急向后跃,侧目斜睨,望着眼前美若天仙的如花少女,心中又惊又愧,怯意暗生,当下凝神接招,步步为营,将一套劲若苍松、疾似行云的家传“松云掌法”打将出来,却也威力非凡。
他初时并未将易婉玉放在眼里,以为这美貌少女娇滴滴的似乎风吹得倒,不堪一击,自己和她放对,未免胜之不武。岂知十余招已过,才知道这弱质少女的“百花神拳”轻灵曼妙,变化无穷,委实不好对付。
须知“百花神拳”乃百戏帮历任帮主传下的上乘武学,玄妙精奥,威力惊人,当世只有易婉玉、桑青虹两名传人而已,拳法灵动多变,姿式娴雅,以易婉玉之袅娜风姿使将出来,当真似花枝招展,仪态万方。
过逢春愈斗愈惊,暗叹:“这位姑娘不仅人容貌生得标致漂亮,一身本领竟也这等了得,更奇的是她的拳法打起来也这般好看,丰姿脱俗。唉,看来爹爹说得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易婉玉却担心秦川不敌,斗到分际,斜目瞥见他跟那黑衣人斗得难解难纷,凶险异常,蓦地脑海中灵光一闪,扬声叫道:“原来是青城派掌门竹空子道长,贵派的天蚕神拂呢?”
那黑衣蒙面人正是竹空子,他陡然间被人道破真实身份,禁不住心头一凛,微感慌乱,动作略显迟滞。高手间过招实是片刻大意不得,稍有破绽,立即被秦川寻隙抵瑕,嗤的一声轻响,剑尖当胸刺到。
竹空子但觉胸前一凉,长剑已破衣而入,冷冰冰的剑锋及心口肌肤而止,只须秦川稍稍向前用力,他便难逃一剑穿心之厄。
弹指之间,秦川已挺剑击败了青城派掌门竹空子。未完待续。。
五三、乱石谷中(一)()
五三、乱石谷中(一)
秦川凝剑不前,剑眉一轩,双目直视着竹空子。
竹空子面如死灰,脸上肌肉不住抽动,僵在当地,说不出话来。他生平自恃内功精深,剑法卓绝,武林之中除了沐长风外罕逢其敌,不料今日竟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晚辈手下。一霎时羞惭无地,思涌如潮,起伏不定。
秦川想起东方权和余飞二人之死,禁不住义愤填膺,怒道:“为什么?贵派东方道长和余飞二人都是被沐长风所害,你为什么还要为虎作伥?”
竹空子愀然变色,身子微微发抖,摇了摇头,颤声道:“东方师弟,飞儿……我……”双目一闭,垂首不语。
秦川长剑微挺,剑尖已刺破竹空子心口肌肤,鲜血涌出。他愤愤的道:“真想不到前辈一代武林宗师,以堂堂青城派掌门之尊,竟做出如此宵小行径。你还有何话说?”
竹空子斜睨了躺在地上的众黑衣人一眼,凄然摇头,缓缓的道:“听说丛铁干也败在你手上,是也不是?”
秦川点了点头,还未答话,忽听得远处又传来几声尖锐之极的唿哨。又听一人高声怒骂:“操你奶奶的仇地蜂,你这个王八蛋,有种别逃,且吃老子一叉!”却是“银叉太岁”邓不凡的声音。
易婉玉一边发拳迎斗过逢春,一边提醒道:“川哥哥,仇地蜂也在这里!”
秦川闻言一惊,不免微微分神,忽觉剑底一空,却是竹空子俟机如游鱼般一滑,倒窜出去,避开了他剑锋。竹空子甫一脱险,身子当真疾如狡兔之脱一般,凌空翻出。掠过天井,越墙而去。
待得秦川反应过来,快步追到厅门,却见松林中一条黑影向后山窜去,几个起落,隐入了山林深处。
过逢春见竹空子仓皇败走,当即停手罢斗,向后跃出,他忌惮秦川武功厉害,双掌横胸。仍是摆出迎敌的架式。
易婉玉收掌后跃,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径自来到秦川身边。
秦川望着躺在地上的一众黑衣人,心知这些人一时三刻难以动弹,不足为患,当下插剑入鞘,对易婉玉道:“咱们快去追竹空道人吧!”
易婉玉秀眉微蹙,摇头道:“穷寇勿追。先去看看邓寨主发生甚么事了!唉,看样子仇地蜂又已经溜掉啦!”秦川点了点头,瞧了瞧一脸惶恐之色的过逢春,摇了摇头。道:“过少庄主,瞧在令尊过大侠的份上,我们不会难为你,你好自为之!”
过逢春一怔。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低头道:“我对不起你们。昨夜二更时分。那些黑衣人突然出现,大打出手,我打不过他们。他们擒住了我娘和我妻儿,一家三十九口,要胁我对付你们,所以……”
说到这里,突然跳起身来,脸色大变,叫道:“糟糕,我娘……”发足急奔,冲向门外。仓皇之下,只奔得两步,竟被躺在地上的一名黑衣人绊倒,跌了个狗吃屎。他急忙一个打滚,又即跳起冲出。
秦川望着他背影,说道:“咱们跟去瞧瞧吧?”
易婉玉嘴角边微带不屑之态,道:“先不必理会这个纨绔子弟!咱们快去看看邓不凡吧!”
二人快步奔回西厢小院,只见甬道上散落着断刀断剑。一踏进院内,眼前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来具尸体,瞧服色有几名是铁叉寨的好汉,更多的却是黄衣打扮的黄蜂帮弟子。
铁叉寨主邓不凡怒容满面的半跪在血泊之中,脸上、手上、衣上,尽是血迹斑斑,手中的烂银三股叉也沾了不少鲜血。
易婉玉急问:“邓寨主,是不是仇地蜂干的?他在哪里?”
邓不凡双目如欲喷出火来,咬牙道:“这个王八蛋听到哨声之后便掉头跑了,却害死了我六名兄弟。他欺我铁叉寨势孤力弱,好欺负,老子恼将起来,把他黄蜂帮的喽罗也杀了个不少!”又破口大骂了几句,拄着银叉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说道:“秦帮主,劳你驾帮我看着此门,待我先去捉了那姓过的小兔崽子,一把火烧了这鸟庄再说!”
秦川道:“那是为甚么?”
邓不凡愤然道:“定是这小子勾结仇地蜂,前来害我们的!他奶奶的,真想不到堂堂的松云庄少主,竟也自甘堕落,跟‘天道盟’狼狈为奸!”
秦川摇头道:“邓大哥,过老庄主不在家,是仇地蜂那帮人奉了沐长风之命,抓了过老夫人,威逼过少庄主来对付我们的。再说,咱们是自行上门投宿,自投罗网,才给人机会的。”
他已知道过逢春是为情势所迫,又念及秦海与过千帆的渊源,实不忍见松云庄再遭浩劫。更何况这时以邓不凡一人之力,与过逢春拼命,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实在是徒劳无益。
邓不凡怔了一怔,呆立当地,皱眉不语。
秦川担心黄宝安危,拔步冲上,推门而入,只见黄宝斜斜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动弹不得。细细检查之下,身上竟有数处刀剑重创,已然昏迷不醒,差幸尚有气息。
秦、易二人把黄宝扶到床上,清洗伤口,敷上金创药。易婉玉道:“川哥哥,黄大哥身上所受的俱是皮肉之伤,未及筋骨,将养几日便可好转。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救人!”秦川踌躇道:“只是黄大哥之伤已不能再受颠簸之苦。但若要他安心在此静养,必须先弄清这松云庄是否可靠才好!”
易婉玉点头道:“咱们快去瞧瞧吧?只怕仇地蜂和竹空子听到那哨声之后同时离去,绝不会再回来啦!”
二人走出门来,见邓不凡已把铁叉寨弟子尸体一个一个的并排安放在一起。他握紧双拳,呆立不动,虎目中已泪如雨下。
三人对望了一眼,目光中均有怒意。秦川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邓大哥,你刚才说让我二人帮你守门,却不知你屋里有何要紧的物事?”邓不凡尚未答话。易婉玉抢着道:“不是物事,而是一名受伤的年轻人吧?”
邓不凡斜眼相睨,惊讶道:“姑娘怎会知道?”易婉玉抿嘴一笑,却不回答,只是嘴角向秦川一努。
秦川随即想起昨夜投宿之时那庄丁宋八之言,心中一动,点头道:“莫非是一位受了伤的公子爷?”
邓不凡略一迟疑,转身道:“请二位跟我来!”
三人走进屋去。秦、易二人望见床上躺着一人,只瞧得一眼,便不约而同的惊道:“是他!”
眼前一张憔悴苍白的脸孔。血色全无,双目深陷,正是唐门的少主“追魂剑”唐剑。这时唐剑也已认出了秦川和易婉玉二人,挣扎着转过头来,眨了眨眼睛,勉强一笑,嘴唇微微颤抖,咳嗽了几下,却说不话来。
易婉玉问道:“邓寨主。唐公子怎么啦?”
邓不凡甚感意外,道:“原来二位认识唐家少爷啊!”叹了口气,道:“这位唐家少爷被‘天道盟’的人追杀,中了‘断肠剑’莫非邪的‘如意粉’。是邓某和众兄弟昨日在十里坡将他救下。”
他这话一出。秦川和易婉玉对瞧了一眼。当日秦川在汉中城的一处荒宅中几乎丧生于莫非邪的“如意粉”之下,后来被“赤发医魔”胡一图出手解毒。易婉玉更记得唐剑当时对秦川中毒幸灾乐祸,对自己冷嘲热讽,岂知世事难料。如今他自己却也中了此毒。
邓不凡叹道:“寻常之人中了‘如意粉’之毒,三日之内必死无疑。还好唐少爷自幼与毒为伍,体质非凡。尚能再撑持几天。”
易婉玉秀眉微蹙,问道:“邓大哥,你对这位唐公子可真不一般。那是为了甚么?”
邓不凡凝目瞧着唐剑,道:“不瞒二位,先父当年中了苗人之蛊毒,性命难保。多亏唐大先生出手,救了他老人家一命。先父临终前曾有遗命,让在下不可忘此大恩。唐大先生虽仙逝多年,但唐公子如今有难,邓某焉能罔顾父训,袖手旁观?”
秦川点头道:“邓大哥不忘令尊教诲,知恩图报,不愧是条讲义气的好汉,秦川心下好生佩服。”稍一沉吟,又道:“胡神医多半现下还在大风堡,邓大哥不妨带唐大哥到寒舍请他出手解毒。”
他此言一出,邓不凡双眼一亮,连呼好主意。
秦川帮邓不凡包扎了伤口。邓不凡听他说起当日胡一图助他解去“如意粉”之毒的经过始末,对解除唐剑之毒愈加放心。
邓不凡提及唐二先生拼死暗算沐长风之事,大为敬佩,又说道唐剑此次被害得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