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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她结的发髻本身还好,可是也许是陆仙子姿容美妙,心里一直想着她是女子,竟然忘记了,她现在身着男装,这下子,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嗯,能不能重做呢?
她轻手轻脚上前,有些犹豫,又偷窥流动的水波,想看陆仙子是否还在沉思状态。
可这回,通过水波,二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陆仙子”
一向随性自然的小姑娘,眼下真有些局促了。
陆仙子却是态度依旧。她微微偏头,规整的髻形,却又可见两鬓垂落的发丝,让本来冷澈的面容,多出了一些生动妩媚。
至少在许清澜眼中,是这样的,至于陆仙子会怎么想,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反正,那位脸上平平淡淡,看不出喜怒。
啊笑了!
微荡的水波中,陆仙子唇角微微勾起了弧度,那应该是微笑吧。
看那溪水,仿佛都在瞬间明亮起来。
“妇人髻?我可未曾婚配。”
“对不住”
“罢了,也只是名义上而已。早些年我昏沉迷浊之时,早让人把便宜都占尽了。”
“”
许清澜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陆仙子显然也不准备和一个少女讨论这些,随口转了话题:
“你这髻结得有趣,我看你手生得很,为什么要选这个?”
“主要是参照我娘亲,我觉得挺衬的。”
陆仙子一直没有回头,却也一直注视着水面,眼波在水波中交错,许清澜莫名就拔不出来。
她只能是有一说一,连当时的心理状态和思路,都不曾隐瞒。
对此,陆仙子倒是有些兴趣:
“翻找记忆,解析同步,你的资质倒也不错。有些莽夫,就是修炼到阳神,也未必能把隐识梳理清楚。”
这一点,许清澜也听父亲说起过。
面对浩瀚如海的深层记忆,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大理会的。结果忽略了其中的问题,导致关键时刻,心魔滋生,多劫修为,毁于一旦。
许清澜年纪轻轻,能把记忆整理得如此清楚,且熟练操作,一是天赋,二来也是在父亲督促下,养成的良好习惯。
所以,面对陆仙子的夸奖,她也还淡定。
“许家的子弟,根骨肯定是不错的,心性也好,只可惜是‘恰到好处’的作风,与我家的心性不合。”
许清澜有些奇怪了:“恰到好处不好么?”
陆仙子真的摆出了要聊天的架势,示意许清澜坐到身边来。
许清澜没有刻意推拒,也学眼前的美人,并腿坐在溪边。
“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你可见到恰到好处?
“一者趋向,一者背离,均有不及。故而所谓‘恰到好处’,定是在天人交感之中,方可得来。有人是追求这个,但我陆家不是。
“罢了,这也是天生人择,强求不得你将来恐怕也不会去做个打铁的,许央想好怎么安排你没有?”
“陆仙子知道我是谁?”许清澜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细问。
她们二人性情或许不太一样,但有一点,对那些无所谓的细枝末节,是绝不会费心多想的。
“大概会送去上清宗吧。父亲说,我的心性在玄门更适合,我觉得也是。”
“上清宗。”
陆仙子用特殊的语调重复了这个名称,然后在许清澜惊讶的目光下,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陆仙子?”
“以你父亲的辈份,把你送入上清宗,谁能当你的师傅呢?有资格教导你的,恐怕只有余慈一个。那也要从朱太乙身上算起才行。”
许清澜当然知道,她本身情况特殊,父亲许央和上清宗主的关系也特殊。当年和余祖的师尊于舟关系深厚,摆明了大上一辈,还是按照上清传承,这个辈份才勉强抹平。
正如陆仙子所说,不管是出于辈份、情谊、礼貌等各方面考虑,她只要加入上清宗,几乎就锁定了一个宗主真传弟子的位置。
不过,现在什么真传不真传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陆仙子你在干什么啊。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长辈用这种姿势逗她,可许清澜分辨得出,两种含义是完全不同的。
陆仙子不管许清澜的微微脸热,就保持这个姿势,左右端详:
“许央可真是放心,他难道不知道,余慈上一个女弟子是什么下场吗?”
许清澜当然注意到,陆仙子对余祖毫不客气的称呼,她奇怪之余,更好奇一件事:
“余祖收过女弟子?”
对此,陆仙子没有回答,因为她有些出神,表情也有些微妙:
“也许这样可以”
后记之四(上)()
幽暗天幕下,长约百丈的无帆飞舟,悄然推进,横渡迷离星空。w w。 。 bsp;o m)
飞舟本身的推进了无声息,可是呈三层阶梯状的船头上,却是人声鼎沸,来自大小世界的各路修士,对飞舟之外的无边星空指指点点,或兴奋、或期待、或紧张、或迷茫。
此时,站在船头的向导,成为了很多人眼中的焦点:
“诸位,这就是西天极边界,当然,这个边界,还只是暂时的。据可靠消息,用不了十年,就会有新的世界加入进来,成为真界的拼图,诸位那时再看,景致、心情或将大有不同。”
向导讲得声情并茂,可正是这种语句,勾动了船上大多数人的心思。
他们都是意欲前往域外,探险修行的修士,其中的一半以上,也是听闻了又有新界并入的消息,专门过来,碰一碰运气。
很多不自觉扭头,打量周围同船之人。
未来十年,大概不少人会成为同伴,也有很大机会,将是生死仇敌。
飞舟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向导只做不知,继续引导众修士的注意力:
“诸位请抬头,看船头左手边”
人们都遥遥看去,只见那边区域完全不见星辰闪烁,仔细观察,又有一种灰茫颜色,微微扭曲,与周边星空产生了不太明显的区分。
就像是一只死气沉沉的眼珠。
向导嗓音下沉:
“那里就是真界最大的‘天隙’,大名鼎鼎的‘永沦鬼眼’了。”
此言一出,诸修士都是低哗。
谁能想到,那片虚无星空之后,就是此界最可怖的绝地――通向永沦之地的裂隙。
据说一旦进入,任地仙、神主,也休想全身而退。
“这么近!”
“会不会被吸进去?”
“边界也太模糊了!”
“看情况,一个不慎,岂不就要折在里面?”
见激起了客人的情绪,向导心下暗爽,面上却是做安抚状:
“诸位也不必太在意,别看这‘鬼眼’近在咫尺,其实若不得其法,以我们当前所乘飞舟的速度,至少也要四五年时光,还要穿过三四道虚空屏障这么说吧,只要诸位不是抱着挑战余祖布设虚空封禁的心思而来,恐怕这辈子也沾不上边。”
“竟然有余祖布下的”
这话出了半截,后面又哑了,想来也知道自己说了废话。
向导却是揪着话头往下捋:
“不错,当年余祖为真界安危,施展无上神通,将此裂隙挪移到西天之极,又怎么可能不设上封禁?这几劫来,诸星诸界群聚而至,西天极的边界也在不断扩张,但这‘永沦鬼眼’永远都在西天极的最外沿,说它是真正的西天极,也不为过。”
何等神通啊!
有人这样感慨,一时船头附和者无数。
就在赞叹之声中,飞舟行驶至一处停泊点,有一批人下船,或独身,或结伴,就此遁入虚空深处,去寻自家的运气和机缘。
其中有两人,不紧不慢下船,凭虚而立,观照周边虚空环境,一时都是无言。
良久,方有一人低声道:“以前只知他自辟天地,意通道境,几有变化一界之能,如今遥观其虚空封禁之术,亦是蔚为大观。真界有此人在,当真可立于不败之地。”
同伴则是冷笑:“天不生余祖,万古如长夜自高自大,亦是可观。”
“慎言!此虽非他本名,然而亿兆生民念颂,亦有神化通灵之妙,不可让他动了感应!”
“是我大意了。”
“不怪你,你在圣界,也是一时之杰。如今不行堂堂之事,却要随我到这边打探消息,憋闷也是正常。”
说话之人,身形瘦长,面相朴实温和,便如一个好脾气的教书先生。
他身边那位,则要英俊许多,颔下蓄了短须,嘴唇微抿,颇有傲色。
此二人,前者名为俞克;后者名为车渠,却与船上其他人身份都有不同,非是真界之人,而是昭轩圣界有名的强者。
俞克喟然道:“记得多年以前,我方曾与此界接触交战,却又因种种变故,无疾而终,不想数劫之后,再临此间,已是面目全非。”
车渠冷笑:“那位打得一手好补丁。”
俞克知道,车渠对余慈的偏见,一时片刻难以消除,也不多说,一笑引开话题:
“说起面目,我界中人与此界相似之处颇多,法理哲思,尤其如此。最妙之处,则在于此间天地法则体系,吞吐变化,交映寰宇,内外混同。比之当前,可要容易太多。”
车渠见周围已无他人,便哈哈一笑:
“如此最好,待他日举界而来,便是雷霆万钧,看他们再拿什么抵挡。”
域外域外,似无界限,然而三十六天,法度森严,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
这些话,俞克是不会讲来惹人厌的。
此番入界,选派人员,让他与车渠搭档,正是一缓一急,彼此制衡。
他辈份虽尊,很多时候话不投机,说也无用,都要留到回返昭轩圣界之后,再由人评断。
此时,他只微微一笑:
“既然来到西天极,那永沦鬼眼,不可不观。”
车渠嘿然道:“我也要看一看,那位的虚空神通,究竟怎样。”
二人达成共识,又都是修为通神,早看出这一圈虚空封禁的部分奥妙,便遁迹而入,只半个多时辰,便穿透第一层虚空屏障,眼前却是日夜交错,天地倒颠,哪还是浑茫星空,分明见得阳光普照,鸟语花香。
“果然。”
俞克缓缓点头:“怪不得那向导说,不得其法,需要耗掉四五年时光,原来是挪移了一处、甚至多处世界在此,层峦叠嶂,若要观睹永沦之地,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有何难?”
车渠瞳放异光,切过虚空,隐约得见多具薄膜弧线,口中道:“只要出离这诸多世界,自然有捷径可行哦,这里倒是还有人烟。”
二人都注意到,此方世界,生机盎然,多有城郭棋布,亦有修士往来,竟是一处繁华之地。
而就在他们悬立虚空之下,一处断崖之上,便有人在,且煞是有趣。
断崖边上,有一位黄衫女子临崖而坐,手持钓竿,丝绦垂下,在云雾间飘荡。
而在她背后,却是两个幼龄稚女,一着彩衣,一着素衫,脑袋抵在一起,摆弄地上划好的棋盘。
棋盘上,棋子五颜六色,却全摆在一方,另一边空空荡荡。
两个小姑娘嘀嘀咕咕,左右调整,都不满意,最终争执起来。
素衫女童脾气不小,占了压倒性优势,连拍彩衣女童脑壳:
“笨蛋,笨蛋,教你的都忘了,不要死守啊!不指望你以攻代守,攻守兼备都做不到吗?”
彩衣女童完全落在下风,抱着脑袋不敢反抗,最终忍不住嚷道:
“小九你评理,她又欺负我!”
黄衫女子头也不回,只叹了口气:
“火烧眉毛,哪有什么道理好讲它们又来了!”
话音未落,地上棋盘,另一边空白处,忽有无数狰狞丑陋的身影显化,对着那些排列的五色棋子冲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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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偷更一章,诸位好久不见。
后记之四(中) 恭贺新春()
棋盘上新出现的棋子,似乎都是稚儿用泥土随意捏就,又或是把一些兽类爬虫任意拼合,完全见不出任何“审美”的东西。
固然是“狰狞丑陋”,但因为其体积过于小巧之故,威慑力实在是不足。
像是童趣的斗兽棋,而且,棋盘上的形势,也煞是有趣。
一边乱轰轰冲杀,另一边则是进退有度,便如军士列阵,前排坚固抵御冲击,再以手中透明剑器斩下,中者立化尘烟。
在异兽棋子无穷无尽出现,势大难制之时,又有足够的弹性,逐渐变化阵形,总能够及时分割潮涌而来的异兽棋子,如磨盘一般,层层碾碎。
俞克与车渠旁观,越看越觉得古怪,总觉得棋盘上的法度,不是这么简单。
可无论他们如何观察,又见不出更深层的意味。
车渠直白惯了,也不多说,便要往断崖而去,俞克为人持重,一把抓住他:
“慢来,这三位的根脚,可看出来了?”
车渠皱眉道:“若以真界规矩,那黄衫女,当是劫法宗师,神通如何,倒是难测。只是咱们不过是去套套话,有什么打紧?”
俞克见他完全把两个女童忽略掉,也是无奈。
若论识人眼光,他自认要比车渠高明一些,黄衫女的修为,他自然门清,可观察这么长时间,两个女童是何等根脚,竟然还是似明非明。
只看出来,彩衣女童一身五行之气周流不息,出入缥缈,根底却又极是厚重,矛盾之处,大异于常人。
当初与两界交战,他就听说过,真界有类似的法门、强者,只不过两边都未尽全力,底牌留了甚多,以至于信息不足,一时倒判断不出。
至于那素衫女童,则更是古怪,人虽在此,可从里到外,气机空荡迷离,只见得丝丝缕缕,仿佛随时都能断绝,便又精气充沛,实在不合常理。
当然,这些异处,车渠未必是看不出来,大概还是不愿费这心思,只要当面搞清楚便是
正要想个理由,把车渠拦住,忽生感应,往天外看了一眼,忙道:
“又有人来,我们且看看形势。”
不管车渠如何,扯着他使了个障眼法,隐没身形。
下方斗兽棋还在继续,天外接连七八道遁光飞入,在高空略一盘旋,也没有发现俞、车二人,早早锁了断崖那里,纷纷飞落。
也是此刻,隐身状态下的俞克、车渠都是惊咦出声。
这七八人,落在断崖上,竟是对垂钓、下棋的三位视若无睹,有人甚至就落在下棋的两位女童身边,却连头也没低一下。
显然,这已经不是“视若无睹”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看到。
至于那三位,黄衫女全神贯注,彩衣女童愁眉苦脸,素衫女童撇撇嘴,又低头看棋。
怎么回事?
俞克与车渠面面相觑,后来这批人,里面有两个是真人修为,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弱者了,可是在断崖上,一个个都成了睁眼瞎。
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又何尝不是?
“原来,又是一层天地。”
车渠以手抚额,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直到这些人站上断崖,才真正发觉上面的玄妙。
断崖之上,虚空结构颇不寻常,可以看做是一种半开放式的自辟天地,一定修为以下,完全被排斥在外,只有眼力修为足够,才能见出内里玄机。
在修为条件上,俞、车二人无疑都是满足的,可是,内外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