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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认真考虑,而渐远去的何清又传回声音:“外室弟子的自由度还是很大的,只要不违犯宗门条律,有一些私密之事也没什么。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你真有心在仙道上有所作为,就该照着更高的标准努力……这算是我替他说的!”
这算是……又把红枣送过来了吧。
余慈站在原地,有些想笑,但想到那个“他”,却是猛醒:他在这里干活,玄真凝虚丹,又该怎么送回去?
绵绵细雨终于见了尽头,而天翼楼夜宴造成的影响,还是方兴未艾。
此界素来有一种说法:一场成功的易宝宴,能将与会者的实力提高一个档次。余慈觉得,这并未夸大。只看宴会之后,修士闭关的规模,便能见得端倪。
新入手的法器再好,也是要加以祭炼的。与会修士,只要是有所收获的,大部分都趁热打铁,抓紧时间闭关,力求将新得的法器祭炼到得心应手的地步,这样一来,绝壁城高层活动骤减,城里便显得安静许多。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便如万灵门,便在这个时候发了帖子,邀人赴宴。请的人也不多,只有两个而已。
余慈坐在湖边水榭之中,暖春微风拂拭,直欲醉人,余慈也姿态懒散,正与史嵩闲聊,岸边胡丹则正吩咐人布置席位,以他的身份,做这些活计,也足见对这场宴席的重视。
这里是丹崖上唯一处临湖风景,用来招待客人最是恰当不过。只不过余慈在这里,起码是半个主人,唯一称得上“客”的,此时却还未见踪影。
此时史嵩说到兴头上,独臂在空中虚划:
“万物生而有灵,敝门这‘万灵’二字,便是取自此处,但其关键,则在一个‘生’字。所以敝门那‘腐殖魂火’,虽是大有死气,却还是要活取生灵,其怨毒之意,催发阴火,这也是所有类似法门必须用到的一项手续。
“余仙长提到的百灵化芒纱,想必亦是如此。只是,若无独特应用法门,化消怨气反噬,固本安神,那也不过就是个外道旁门,为智者不取。坦白地说,便是这‘腐殖魂火’为我门中的根基,我也不愿让小九修炼,余仙长身为离尘宗高弟,有的是神通法门可供修行,何必舍近求远呢?”
余慈笑着谢过史嵩的解答,却是不置可否。
史嵩正想再说,水榭外却是欢呼一声,小巧的身影直撞进来:
“鱼刺哥哥,好久不见!”
第230章 观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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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观纱
像是一头灵巧的小鹿,女孩儿轻盈地从水榭栏杆上一跃而过,看那势子,几乎是要撞到余慈怀里去,却在跟前险险刹住身子,往脸拉老长的史嵩那边看了眼,转过脸来,只是嘻嘻地笑。
“小家伙个头没长,倒是又变白了。”
余慈说的是实话,小姑娘去南方养病这段时间,略见清减,脸色也有苍白。刚刚史嵩说起过,小姑娘神魂伤势其实还未痊愈,只是看着绝壁城形势稳定,便把她接过来,在熟悉的环境中疗养,效果或许要更好些。
刚刚脱口叫出“鱼刺哥哥”的称呼,小姑娘其实是有些害羞的。不过见余慈微笑着回应,亲切或有之,却也不是她想象中“兴奋热情”的模样,又不免有些失望,但回头一想,其实这才算他们第三回见面,要是太热情了,她反而要不习惯呢,就此心和气顺,只是半撒娇半埋怨地道:
“哼,说是去南边玩来着,其实大半时间都耗在移山云舟上……”
余慈对付小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便笑道:“移山云舟好玩吗?想我为大通行看家护院几个月,都没捞着上去游览的机会呢。”
“嗯嗯,也很好玩啊。那里比绝壁城还要大呢,卖什么的都有,还有冲云板、滑引车,每天晚上都有表演,可刺激了!就是他们看得严,不让我上去……”
小姑娘本就是天真烂漫,在自家人面前更不需掩饰,一时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又是当日临崖闲话时的模样。余慈也先放了心,如今看来,神魂伤势且不说,上次屠独下辣手,给小九造成的心神创伤,已经再无影响,小姑娘的精气神全回来了,甚至更胜往日。
见小九一来便有霸着余慈不撒手的意思,而余慈也不排斥,史嵩又是高兴又有些吃味儿,小家伙前些天可不见这么兴奋。看起来,她和余慈确实非常投契,这对她,对万灵门无疑都是件好事。不过,他还是要摆出爷爷的架子,见胡丹已经安排了,正往水榭走来,他咳了一声:
“小孩子家,别打扰长辈谈正事儿……”
小九皱皱鼻子:“爷爷你说的,今天是请鱼刺哥哥过来,就以前的事表示感谢的。我在这里和鱼刺哥哥说话,还不是正事吗?”
余慈和史嵩对望一眼,都是失笑,史嵩摇头道:“除了余仙长,还有净水坛的证严师傅,当初也是探望过你的,可不要慢待了。”
“证严师傅?”
小九的记性极高,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位证严师傅,不正是她曾经在余慈斩杀白日府众修士的现场,见到过的那个毒蛇似的和尚?当初她被那人吓得可不清呢!
想到这里,小姑娘便有些不乐意,但不等她表示出来,外面已有人通传:“净水坛证严师傅到了。”
余慈和史嵩都站了起来,不一会儿,证严和尚高瘦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们视线中。隔了一日不见,余慈觉得此人脸上淡金颜色倒是又深重了些,瞳孔中刺芒流动,极是凌厉。
胡丹此时已进得水榭,见状惊叹道:“证严和尚这段时日,当真是修为精进,如今怕是随时都要寻到契机,进而定鼎结丹吧。”
惊讶之余,胡丹还有话没说出来:如今绝壁城明面上,有两位还丹修士坐镇的,只有万灵门一个。若证严和尚近期内突破,净水坛在城中所得,怕是要水涨船高——如果他们志在此处的话!
余慈却是记得何清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与史嵩又对视一眼,未及多说,水榭外证严和尚已遥遥招呼,丝丝的笑音几乎就是净水坛的招牌:“贫僧来迟了,莫怪、莫怪!”
史嵩笑道:“哪来这些客气,今日我和胡师弟略备薄酒,邀二位前来,实是感谢二位在天裂谷时,对敝门、尤其是小九的照应。叙的是私谊,论的是交情,不讲究别的。”
余慈在旁笑道:“这点我可以做证!”
说话间证严已进了水榭,闻言视线在余慈脸上一扫:“哦,那之前谈的什么?”
旁边,小姑娘很想说是“小九见闻”,不过史嵩已经笑道:“是谈论一些收集生灵怨气的法门。”
“哦,那可是史门主的老本行。”证严笑眯眯的,并不因为史嵩和胡丹地位在他之上而有所拘谨,神态非常放松,“是讲解腐殖魂火的精义吗?”
史嵩闻言大笑:“敝门这几样把式,唬唬别人还好,在余仙长、证严师傅眼里,实是班门弄斧了。刚刚说的不是这个,而是……”
说着,他往余慈那儿瞥了一眼,余慈微笑着接过来道:“是我就一样新得来的法门,向史门主求教。证严师傅来得正好,不妨一块儿为我参谋参谋。”
余慈所说的,就是前几日他从褚妍手中得来的那幅所谓“百灵化芒纱”。上面以极致精妙的针法,在薄薄细纱上,织出美丽花纹,而这些花纹在经过天罡地煞法四层祭炼之后,便能在光芒中转化为文字,所描述的,正是收集百种生灵怨气,以红纱为运转中枢,转化为“诛神刺”的法门。
那“诛神刺”在修行界好大的名头,号称“无物不破”,但“百灵化芒纱”上这种法门,正如史嵩所言,乃是旁门中的旁门,所凝化的“诛神刺”,驳杂不纯,阴毒是有,却无传说中那般凌厉。
之前余慈不愿让史嵩有先入为主的印象,便没有说起“诛神刺”的名头,果然这位老牌还丹修士,对此颇不以为然,此时再说给胡丹、证严听,其反应也大致如此。
余慈当然知道此法的局限,不过,他心中还有别的打算,如今询问相关的技巧,便是抱着“应有所得”的念头而来,见众人都有误解,也不多说,手上轻抖,便有一幅红纱,在众人眼前铺开。
“哇哦……很漂亮啊!就是颜色太艳了。”
什么玄门正宗、旁门左道,小九是完全不感兴趣的,倒是对细纱本身的质料和织法十分好奇,伸出小手要去碰触,被史嵩一把抓着。
余慈见此微微一笑,真煞潜运,透入细纱之中。
不管怎样,像褚妍那样通神上阶的修士,持“百灵化芒纱”,可以伤到伏龙这等还丹人物,便证明此纱确是一宝。对这种宝贝,褚妍是肯定要大力祭炼的,余慈拿到手时,这细纱已经是三重天,近二十层的水准。
只不过余慈要抹去前主人的气息,需用同样的祭炼手法,从头顺过一遍。这样比初时祭炼要容易得多,但时间紧迫,如今他也不过做了六层。但即使这样,也是余慈身上所有法器中,祭炼层数最多的一件了。
法器祭炼完成一重天,在天罡地煞祭炼法上算是一个门槛。从此刻起,法器便可收摄入体,与周身气机交融更加密切。
当真煞注入,余慈也做了一次平缓的呼吸,便有红莹莹的光芒如斯响应,闪亮在人们眼前。细纱在光芒中微微起伏,上面的花纹如有生命般流动起来,与光芒交映,只需稍换个角度,便能看到一排排整齐的字迹铺陈其上。当头就是“诛神刺外道炼法”七字。
“诛神刺?”胡丹失声叫道:“用这法门可以炼出诛神刺?”
不管是不是外道法门,只要沾上“诛神刺”三个字,什么东西的水准都要立刻攀升到一个新层次。
看着这红莹莹的细纱,半晌,史嵩和胡丹才回神,旋又面面相觑。
这个确实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其实二人最明白不过,今日所谓“家宴”,说是为了感谢余慈和证严对万灵门的恩义,但其真正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给余慈和证严一个见面和接触的机会。
是的,他们两人大概是绝壁城中,除何清和余慈之外,仅有的两个“知情人”,这场家宴,也是何清和余慈的安排。
但现在看起来,余仙长是很认真要讨论的样子?
师兄弟二人都有一个相同的念头:“若这是做戏,余仙长也太可怕了些。”
第231章 透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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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透灵
余慈倒没史嵩师兄弟想象得那么心机深沉,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原因无他,只“底气充足”四字而已。他大概是绝壁城中,除净水坛、玄阴教两家当事人外,最知根底的一位。何清的要求对他来说,全无难度,自然也就挥洒自如。
至于他拿出百芒化灵纱,亦是同理——若无细纱本身,史嵩等人便是有法门也徒负呼呼。退一万步讲,就是百灵化芒纱本身,对余慈来说,也只是一项引子,他真正的目的,并不在这里。
史嵩等人不知究里,对余慈心胸甚是赞佩。见他们的模样,余慈心中暗笑:“所谓心胸宽广,格局阔大,不外如是……”
在前日被何清讥刺一通之后,他对“格局”二字,很是敏感,闻言又是感慨,又是自嘲。不过话又说回来,何清讽刺他敝帚自珍,恐怕也是拿高了标准,若他身上真有几件祭炼七八重天上品法器,保准比现在还要大方。
说到底,心胸格局,还是要有相应的实力搭衬,否则不过是空放大言,又或是打肿脸充胖子,从一个极端滑到另一个极端。此间玄妙,还要仔细把握。
他在这边感慨,其他人做的也是同样的事,只目标不同:“虽是外道,制成此纱的也必然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至少需要通晓法门,才能将传说中艰深无比的诛神刺,简化为这等模样。”
证严在旁啧啧赞叹,细长的手指探出,在细纱上慢慢移动,体会上面花纹的妙处:“这宝纱,余仙长是从哪里得来?若按着易宝宴上的价位,这件祭炼两重天的法器,我愿开价五千如意钱,或是祭炼四十层的法器来换。”
史嵩师兄弟此时也回过神来,由胡丹笑道:“证严师傅打得好算盘,要我说,这法门本身也就罢了,真能持此纱在手,期以十年八载,仔细研究,未尝不能略窥那诛神刺的门径,实是不世出的宝贝!”
他本是抱着出言挤兑的念头,制造话题,但说到这儿,心中却是一动,史嵩比他反应还快,立时便道:“若余仙长有意出手,敝门中三件祭炼达九重天的法器,可由仙长任选一件……”
余慈笑着摆手:“算了,我这儿入手也没多久,都没暖热呢。”
“耶?这纱巾鱼刺哥哥是从哪儿弄来的?”
自余慈拿出百灵化芒纱之后,小九便左看右看,除了颜色略有遗憾之外,倒是颇为喜欢上面的花纹,此时看她的模样,似乎有要求史嵩、胡丹为她购置一条的想法。
余慈失笑:“这个‘弄’字可圈可点……”
他只这么一提,却没有解释。小九有些懵懂,不过其他人却都明白过来,这幅红纱,来路想必不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之类。
他们当然不会在小姑娘面前刹风景,便都转移话题。此时安排的酒菜都上来了,也就是几样小菜,看上去倒是颇具匠心,小九这时便有了任务,是在一旁侍酒,证严和尚也不忌荤腥,边喝边聊,其间话题总在修行、见闻上打转,对涉及绝壁城事务的问题一概不论。
一席酒吃下来,也算宾主尽欢。
不过这里面,史嵩、胡丹这对师兄弟,表现得兴趣盎然的同时,却是都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安排这顿宴席,是为了便于余慈在证严身上打开突破口的,可看眼下的情况,余慈倒像是真把“正事”给忘了个干净。
二人越来越疑惑的时候,旁边执壶的小九,打了个呵欠,然后便止不住,又连打几个,看起来两眼迷朦,眼帘便似有千斤重,时时都要睡过去的样子。
余慈注意到这情形,眉头皱了皱。他知道,这是神魂受创未愈的表征。
来绝壁城之前那几天,他已经知道想寻找第二条品相上乘的鱼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便将精力都放在配合诸老的研究上。以此获得诸老高达五万如意钱额度的“赞助”。
诸老虽然脾气暴躁,但在神魂研究上,却是此界少有的权威。余慈在他身边,耳熏目染,对神魂本源的了解,已非昔日可比。他作了个让人噤声的手势,轻声招呼:“小九?”
小姑娘的反应明显慢了一怕,等她迷迷糊糊抬起头,还以为余慈要她倒酒,嗯声中走过来。余慈却拿走了她手中的酒壶,顺手一指点在她眉头,小姑娘“唔”了一声,倒进他怀里去。
迎上史嵩和胡丹不解的目光,余慈道:“我前些日子在移山云舟码头,和大通行的诸老相处了一段时日,学了些安神定魂的法子,对小九的伤势,虽不知效用如何,可总也没有坏处,史门主……”
史嵩喜道:“可是诸兴大师?”
余慈还是头一回听到诸老的名字,他以前一直以为,那个秃头老儿,便是叫“诸老”来着,失笑之余,也点头承认。
史嵩愈发欢喜,忙道:“如此便烦劳余仙长了!”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是另一个念头:便是余慈治不好,经他这条线,也能辗转求到诸老那边去。小九也还罢了,伤势早晚都能痊愈,那成荣对自己忠心耿耿,神魂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