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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道,“御妻之言甚善”,邑考听妲己的启奏,暗想,“这一次谅吾不能脱其圈套,还是将此残躯以为直谏,就算死于万刃之下,留名史册,也见吾姬姓累世不失忠良”。
当即,邑考领旨,坐在地上,就于膝上抚一曲,词曰:明君作兮布德行仁,未闻忍心兮重敛烦刑,炮烙炽兮筋骨粉,虿盆惨兮肺腑惊,万姓精血竟入酒海,四方膏脂尽悬肉林,机杼空兮,鹿台才满,犁锄折兮,巨桥粟盈,我愿明君兮去谗逐淫,振刷纲纪兮天下太平!
邑考弹完琴之后,帝辛还没弄懂歌词的意思,但妲己妖魅。听得琴中之音有毁谤君上之言当即就以手指邑考大骂道,“大胆匹夫!敢于琴中暗寓毁谤之言。辱君骂主,情殊可恨!真是凶恶之徒,罪不容诛!”。
帝辛问妲己道,“琴中有何毁谤之言?朕尚且不明”,当即,妲己就将琴中之意,细说一番,帝辛大怒。喝左右来拿伯邑考,邑考立马启奏道,“臣还有结句一段,试抚于陛下听”,词曰:愿王远色兮再正纲常,天下太平兮速废娘娘,妖氛灭兮诸侯悦服。却邪淫兮社稷宁康,陷邑考兮不怕万死,绝妲己兮史氏传扬!
邑考作歌已毕,回首将琴隔着侍席对着妲己打来,只打得盘碟纷飞,妲己将身一闪。跌倒在地,帝辛大怒,道,“好匹夫!猿猴行刺,被你巧言说过。如今你用琴击皇后,分明是犯上作乱。罪不容诛!”。
当即帝辛传令左右侍驾官,“将邑考拿下摘星楼,送入虿盆!”,随即,众宫人扶起妲己,妲己启奏道,“陛下且将邑考拿下楼去,妾身自有处置”。
帝辛便听妲己之言,把邑考拿下楼,妲己吩咐左右,取钉四根,将邑考手足钉了,用刀碎剁,可怜这伯邑考被按住,钉了手足。
邑考大叫,骂不绝口,“贱人!你将成汤锦绣江山化为乌有!吾死不足惜,忠名常在,孝节永存,贱人!吾生不能啖汝之肉,死后定为厉鬼,食汝之魂!”。
可怜这孝子为父朝商,竟遭万刃剁尸!不一时,左右就将邑考剁成肉酱,帝辛就下令将这些肉酱丢入虿盆,好喂了蛇蝎。
妲己立马阻止,说道,“陛下不可!妾常闻姬昌号称圣人,说他能明祸福,善识阴阳,妾闻圣人不食子肉,今可将邑考之肉交予御膳房,用作料做成肉饼,赐与姬昌,若姬昌食此肉饼,他便是妄诞虚名,祸福阴阳,俱是谬说,便可放其归国,以表陛下不杀之仁,如若不食,当速杀姬昌,免遗后患”。
帝辛道,“御妻之言正合朕意,速命御膳房,将邑考之肉作成肉饼,命人送往羑里,赐与姬昌”,有诗为证:忠臣孝子死无辜,只为殷商有怪狐,淫乱不羞先荐耻,贞诚岂畏后来诛,宁甘万刃留青白,不受千娇学独夫,史册不污千载恨,令人屈指泪如珠。
且言西伯侯被囚于羑里城,每日闭门待罪,将伏羲八卦推演为八八六十四卦,重为三百八十四爻,内按阴阳消息之机,周天划度之妙,便是周易。
这日,姬伯闲暇无事,便抚瑶琴一曲,猛然间琴中大弦忽有杀声,西伯大惊,道,“此杀声主何怪事?”,当即连忙止住了琴声,立马取金钱占一卦,便知分晓。
姬伯不觉泪流满面,道,“吾儿不听父言,遭此碎身之祸!今日如不食子肉,便难逃杀身之祸,如食子肉,其心何忍!使吾心如刀绞,不敢悲啼,如泄此机,吾亦难保全性命”。
姬伯只得含悲忍泪,不敢出声,作诗叹曰:,孤身抱忠义,万里探亲灾,未入羑里城,先登殷纣台,抚琴除妖妇,顷刻怒心推,可惜青年客,魂游劫运灰!
而这时,帝辛使者到来,有旨意下,姬伯立马接旨,使者说道,“主上见贤侯在羑里久羁,圣心不忍,昨日圣驾游猎之时,打到一獐子,便做成肉饼,特赐贤侯”。
姬昌跪在案前,揭开膳盒,口称,“圣上受鞍马之劳,反赐犯臣鹿饼,犯臣愿陛下万岁!”,谢恩之后,姬昌连食三饼,随后就将膳盒盖了,使者见姬昌食了子肉,暗暗叹道,“人言姬伯能知先天神数,善晓吉凶,今日见子肉而不知,连食三饼,所谓阴阳吉凶,皆是虚语!”。
且说姬昌明知是子肉,却仍然将其吃掉,不敢露出悲伤之色,勉强打起精神,对使者说道,“钦差大人,犯臣不能亲自躬谢天恩,敢烦大人与犯臣转达,犯臣就此谢恩了”。
当即,姬伯倒身下拜,使者便回朝歌,而姬伯思子之苦,却不敢啼哭,只得暗暗作诗叹曰:,一别西岐到此间,曾言不必渡江关,只知进贡朝昏主,莫解迎君有犯颜,年少忠良空惨切,泪多时雨只潸潸,游魂一点归何处,青史名标是等闲。
且说使命官回朝复命,帝辛在显庆殿与费仲尤浑对弈,左右侍驾官启奏道,“使者候旨”,帝辛立马传旨,“速速将其宣至此殿回旨”。
当即,使者入殿,启奏道,“臣奉旨将肉饼送至羑里,姬昌谢恩,跪在地上,揭开膳盒,连食三饼,叩头谢恩,今臣回旨”。
第814章 散宜生私通费尤()
帝辛听使臣之言,便对费仲说道,“姬昌素有重名,善演先天之数,吉凶有准,祸福无差,今食自己子肉而不知,必是徒有虚名,朕念姬昌七载被囚,欲赦还国,不知二位爱卿意下如何?”。
费仲立马启奏道,“姬昌定然知道盒中乃是子肉,担心自己不食,便会遭到屠戮,只得勉强食用,以为脱身之计,是不得已而为之,陛下不可不察,误中奸计”。
帝辛道,“姬昌既然知道那是子肉,必定不肯食用,姬昌乃大贤,岂有大贤食子肉的?”,费仲启奏道,“姬昌外有忠诚,内怀奸诈,世人皆被其瞒过,不如暂且继续囚禁于羑里,如虎投陷阱,鸟困囚笼,虽不杀他,也要磨其锐气,况且现如今东南二路诸侯已经造反,尚未慑服,如今若是又放姬昌归国,便是又添一大患,还请陛下明察”。
帝辛当即便说道,“爱卿所言极是”,此是西伯侯灾难未满,故有谗佞阻止,有诗为证:羑里城中灾未满,费尤在侧献谗言,若无西地宜生计,焉得文王返故园。
且说伯邑考随从已知帝辛将公子剁为肉酱,便星夜逃回,进西岐来见二公子姬发,士兵立马来报,“有跟随公子往朝歌的家将在外候旨”,姬发听报,立马传令,宣众人来到殿前。
众人立马哭拜在地,姬发一阵慌乱,立马问其缘故,来人启奏道,“公子往朝歌进贡。不曾到羑里见老爷,而是先见帝辛。不知因为何事,将殿下剁成肉酱”。
姬发听言,便立马嚎啕大哭,几乎气绝,只见两边文武之中,有大将军南宫适大叫道,“公子乃西岐之幼主,今进贡与帝辛。反遭碎尸之厄,吾等主公遭囚羑里,虽是大恨,但吾等还有君臣之礼,不肯有负先王。
今公子无辜受到屠戮,吾等痛心切骨,君臣之义已绝。纲常之分俱失,今东南两路苦战多年,吾等奉国法以守臣节,今已如此,何不统两班文武,倾举国之兵。先取五关,杀上朝歌,斩杀昏君,再立明主,正所谓定祸乱而反太平。亦不失为臣之节!”。
众多武将一听南宫适之言,齐大叫。“南将军之言有理!”,当即只见众文武咬牙切齿,竖眉睁目,七间殿上,一片喧嚷之声,连姬发都是六神无主,这时,只见散宜生厉声叫到,“公子休乱,臣有事奉启!”。
姬发立马问道,“上大夫今有何言?”,散宜生道,“公子先命刀斧手将南宫适拿出午门斩了,然后再议大事”。
姬发与众将立马问道,“先生为何要斩南将军?这是为何?使诸将不服”。
散宜生对诸将说道,“此等乱臣贼子,陷主君于不义,理当先斩,再议国事,诸公只知披坚执锐,一勇无谋,不知主公克守臣节,虽在羑里,定无怨言,公等造次胡为,兵未到五关,先陷主公于不义,被王上所杀,故先斩南宫适,而后再议国事”。
公子姬发与众将听罢,个个无言,默默不语,南宫适亦是低头,半天无语,这时,散宜生又说道,“当日公子不听宜生之言,今日果有杀身之祸,昔日主公往朝歌之日,演先天之数,言七年过后,灾满难足,届时自有荣归之日,不必着人来接。
可殿下不听,致有此祸,况又失于打点,今帝辛宠信费尤二贼,临行不带礼物贿赂二人,故殿下才有丧身之祸,为今之计,不若先派一人,用贿赂费尤二人,使内外相应,待臣修书,恳切哀求,若奸臣受贿,必在帝辛面前好言解释,届时主公自然还国。
那时便可修德行仁,待帝辛恶贯满盈,再会天下诸侯共伐无道,兴正义之师,届时天下自然响应,废去昏君,再立有道之君,使得人心悦服,不然,便是徒取败亡,遗臭后世,为天下之笑谈”。
姬发当即道,“先生之言甚善,使姬发茅塞顿开,真乃金玉之论,不过不知先用何等礼物?先生当告知于吾”,宜生道,“不过就是明珠、白璧、黄金、玉带之类,可使二将星夜进五关,扮做商贾暗进朝歌,费尤二人若受此礼,主公不日归国,自然无事”。
公子大喜,即忙收拾礼物,随即散宜生修书,差二将往朝歌来,有诗曰:明珠白璧共黄金,暗进朝歌贿佞壬,慢道财神通鬼使,果然世利动人心,成汤社稷成残烛,西伯江山若茂林,不是宜生施妙策,天教殷纣自成擒。
且说西岐使者扮做商人,暗带礼物,星夜往汜水关来,等到了朝歌之后,二将不敢在馆驿安住,只得投客店歇下,暗暗收拾礼物,分别前往费仲尤浑二人的府邸,以重礼贿赂这两个奸臣。
费仲看了礼单之后,自思,“此礼价值万金,如今该如何行事?”,当即,他沉思半晌,便对着使者说道,“你且先回去,回复散宜生,吾也不便修回书,待吾尽快找个机会,自然令你主公归国,决不负你们相托之情”。
一日,帝辛在摘星楼与二臣下棋,帝辛连胜了二盘,甚是大喜,立马传旨排宴,费尤侍于左右,换盏传杯,正欢饮之间,忽然帝辛说起伯邑考琴艺之高,猿猴高歌之妙,又道,“姬昌自食子肉,所论先天之数,皆为妄谈”。
费仲便乘机启奏道,“臣闻姬昌素有叛逆不臣之心,一向防备,臣于前日着心腹往羑里探听虚实,羑里军民俱言姬昌实有忠义,每月都要焚香祈求陛下国祚安康,四夷拱服,国泰民安,雨顺风调,四民乐业,社稷永昌。
陛下囚禁姬昌七载,他并无一怨言,据臣来看,姬昌真乃忠臣”,帝辛道,“爱卿前日言姬昌外有忠诚,内怀奸诈,包藏祸心,非是好人,为何今日改口了”。
费仲又启奏道,“世人传闻,难以辨别,臣这才误解了姬昌,因此臣暗使心腹,探听真实,方知姬昌是忠心之人,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第815章 姬昌连夜逃五关()
帝辛听闻,拿不定主意,当即又问尤浑,“尤大夫如何看待此事?”,尤浑启奏道,“费仲所奏,其实不差,依臣看来,姬昌数年被囚,遭此灾难,但仍然有忠君爱国之心,实属不易”。
帝辛道,“二为爱卿所奏既然相同,那姬昌便是个好人,朕欲赦姬昌,不知二位爱卿意下如何?”。
费仲道,“姬昌可赦不可赦,臣不敢妄言,但姬昌忠孝之心,哪怕被囚七年,也毫无怨言,若陛下怜悯,赦其归国,其必定感激陛下再生之恩,必效犬马之劳”。
尤浑在侧,见费仲力保姬昌,想必也是得了西岐礼物,所以如此,当即暗思,“吾岂可让他独美,受到姬昌的感激”,当即,他启奏道,“陛下天恩,既赦姬昌,可再加一恩典,让其倾心为国。
今烽烟四起,大战不断,依臣愚见,可册封姬昌一个王位,让其为天子代劳,威镇西岐,况姬昌素有贤名,天下诸侯畏服,使东南两路诸侯知之,必可让其不战自退乃一举两得”。
帝辛闻奏大喜,便说道,“尤浑才智双全,费仲善挽贤良,乃朕之风后力牧”,当即二臣谢恩,帝辛立马下旨,让姬昌速离羑里,有诗为证:运循环大不同,七年方满出雕笼,费尤受贿将言谏,社稷成汤画饼中,加任文王归故土,五关父子又重逢,灵台应兆飞熊至,渭水溪边遇太公。
且说西伯侯在羑里之中,甚是思念长子。感叹道,“可怜吾儿生在西岐。绝于朝歌,不听父言,遭此横祸,吾食子肉,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这时,忽然刮起一阵怪风,将檐瓦吹落两块在地,跌为粉碎。西伯大惊道,“此又是异象!”,当即焚香沐浴,推演八卦,便知道天子今日要放其归国,果不其然,一会儿圣旨就到了。
西伯侯立马赶往朝歌。百官都在午门迎接,比干、黄飞虎等人,都来见西伯侯,姬昌见众官后,慌忙行礼,道。“犯官七年未见众位大人,今蒙天子恩赦,此皆列位大人的福荫,吾方能再见天日”。
随后,天子宣众官随姬昌朝见。只见姬昌俯伏,启奏懂啊。“犯臣姬昌,罪不胜诛,蒙君恩赦,虽粉骨碎身,难报陛下大恩”。
帝辛道,“爱卿在羑里,七载被囚,却毫无一怨言,反祈朕国祚绵长,求天下太平,黎民乐业,可见爱卿果有忠诚,朕实在是有负爱卿,今赦爱卿无罪,加封你为百公之长,坐镇西岐,每月加俸禄一千石”。
西伯侯立马谢恩,随后更换朝服,与百官庆贺,但见黄金炉内麝檀香,琥珀杯中珍珠滴,两边围绕绣屏开,满座重铺销金簟。
在宴席止呕,黄飞虎带着姬昌来到王府,对着姬昌说道,“当今天子宠信邪佞,不听忠言,残害大臣,荒于酒色,不整朝纲,不容进谏,炮烙以退忠良之心,虿盆以阻谏臣之语,生灵涂炭,刀兵四起。
东南两处已反四百诸侯,以贤王之德,尚且要蒙受七年之苦,今被恩赦,便是龙归大海,虎入深山,不可在此久留,久留必遭祸乱,何不早早飞出囚笼,返回故土,父子重逢,夫妻再聚”。
黄飞虎是真心为姬昌好,姬昌赶紧起身谢道,“大王真乃金石之言,提拔姬昌,此恩何以为报?怎奈姬昌欲归,有五关相阻,如之奈何?”。
黄飞虎,“此事不难,令箭俱在吾府中”,当即,黄飞虎取出令箭,交与姬昌,随即令他改换衣裳,速速离去,姬昌感谢道,“将军之恩,何时能报?”,此时正是二更,武成王就命副将送姬昌出城。
当即,姬昌离了朝歌,连夜过了孟津,渡了黄河,往临潼关而来。
而朝歌城馆驿官见姬昌一夜未归,心下慌忙,急忙到费仲府邸来通知他,当即左右通报费仲,费仲在知道这件事后,就下令,“驿官暂且回去,吾已知道”,随后便请尤浑前来府中商议此事。
不久,尤浑来到费仲府,费仲立马说道,“贤弟保奏姬昌,让陛下封其为王,这也就罢了,谁知今日姬昌逃归,必是心怀叵测,此事事干重大,况且东南二路,叛乱多年,今又走了姬昌,使陛下又生一患,这个责任谁来担?如今吾等该如何行事”。
尤浑道,“兄长且宽心,不必忧闷,吾等且进宫中面君,让陛下派遣一只大军,将那姬昌拿回朝歌,以正欺君负上之罪,速速斩于午门,届时吾等便可无忧”。
费仲点头同意,当即二人忙整朝服,随即入宫,帝辛此时正在摘星楼赏玩,一听费仲尤浑二人来了,帝辛立马宣二人上楼,随即问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