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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山众弟子纷纷拉住释然低声询问那究竟是什么,其实就算不问各人心中也大略有数,只看悟法大师的表情便可知道了。
“是悟颠师叔!”释然悄然落泪,泣不成声。
须弥山众人闻言,纷纷失声痛哭起来,一时间整个林子里弥漫了悲戚的味道。
“大师,是什么?”姬尚轩皱眉看着悟法问道。
“是我师弟的舍利子!”悟法不愧是神僧,定力极其深厚,他微微闭目,缓缓回答道,同时又对众弟子们说道:“你们的师叔和师父是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了,无需为此悲伤,我们在这苦海之中潜心修炼,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悟法的话语好象是一剂良药,那些僧侣们听后便收了声。然而便算是这些整日面对青灯古佛,诵念佛经的僧侣们也没有办法淡然的面对死亡,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满是悲伤的神情。
“小施主,敢问此物你是从何而来?”悟法看着江寒夜问道。
江寒夜揖首道:“弟子江寒夜,本是万剑山庄姬尚轩门下弟子。前些时日,弟子回乡探亲,却发现我卧牛村满村老小一百几十口,全部被人用凶残的手法杀死,因此悲愤难耐之下,决定下山查明真相。”
“此事我亦有耳闻,那么究竟真相如何呢?”悟法说道。
“悟法大师,不必与这劣徒说话,他简直是满口胡言乱语!”姬尚轩沉声道。
“姬庄主还请喜怒,便算是你要清理门户,也请让我先查问清楚。”悟法合十道。
这悟法在江湖中辈份极高,也颇受人尊敬,因此姬尚轩听后,也便强忍了怒气,沉默下去。
“小施主,你请继续!”悟法目光如炬,看着江寒夜说道,“你卧牛村的事,如何会与我师弟相关联呢?”
“大师,关于这一点我也不知情。”江寒夜说道,“我是在村西的废墟中看到悟颠大师的,那时的他已经身受重伤,他在圆寂前托付我把他的遗骸带回须弥山,并嘱咐我不要对别人说起此事,所以弟子一直以来都隐瞒此事,直到遇见你们。悟颠大师的衣冠和锡杖我都藏在卧牛村村西的大树下,日后你们可以去取出。”
“哼,你这孽徒,简直是满口胡言,悟颠大师一代神僧,其修为高深无可匹敌,这世上会有什么人能将他置于死地呢?”姬尚轩怒斥道。
悟法也不再言语,只是谨慎收好悟颠的舍利子,缓缓转身,仰天长叹道:“悟颠啊悟颠,我早料到你会有此一劫,因此苦苦劝你不要赴三派会武之约,可你偏偏不听……”其声之切情之真,令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为之动容。
姬尚轩说完那话,也不再给江寒夜机会,他将身形一展,其速度之快,便是连白玉蝉等高人都无法辨识清楚,一息不到的功夫他就到了江寒夜身边,并伸出右掌,向江寒夜的囟门拍去。
姬尚轩右掌上的那熊熊紫焰在江寒夜的眼里就好像是一朵盛开的紫色花朵,他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在姬尚轩的手掌到来之前轻轻推开身前的小玉,独自迎上那朵紫焰,在这一刻,他就不要再连累别人了吧,是生是死,就让他自己一力承担!
眼前即将发生悲惨的一幕,这令在场的三大派众人几乎都不忍直视此情景,几名百花谷的弟子甚至掩住面孔,转过头去,岑若秋在人群中看着江寒夜的身影,她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师父瞪了一眼,白玉蝉低声喝道:“秋儿,别人的家务事,休要去管,若是不然,为师定将你逐出门墙!”
岑若秋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沉寂下来。
虽然推开了小玉,虽然他心如死灰,但是在生与死之间,他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生,在那一刹那,养父母一家的音容笑貌,四师兄那和善的面容还有悟颠大师最后的面容都一一浮现在江寒夜的脑海中,便是连他自己都懵懵懂懂,不知其故为何。
也正因此,正是那一丝丝对生的贪恋,使得江寒夜在那一掌即将拍到他囟门的那一刹那,江寒夜足尖点地,倏然倒退,姬尚轩欺身追击,虽然江寒夜是他的徒弟,但是他却完全没有手下留情,招招凶狠,打向江寒夜的命门,一时间整个林子里飞砂走石,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小玉在后面看到江寒夜和父亲打在一起,竭力劝阻,然而姬尚轩和江寒夜二人根本不曾理会她的话语。
江寒夜纵身倒退,然一道紫光从姬尚轩的手掌中袭来,他此时身尚在半空中,猝不及防之下,被那紫芒打在身上,只听得江寒夜半空中闷哼一声,身子轰然倒地,恰恰撞到一棵大树上,竟然是连那棵树都给撞断掉了。
“小夜!”小玉一声痛呼,飞奔过去抱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江寒夜。
江寒夜只觉得浑身上下几乎所有的骨头都要断裂了,他的体内真气翻江倒海一般的汹涌出来,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般在他的血液中乱窜着,这真气的冲撞再加上姬尚轩的那一击,令江寒夜内外交加,万分难过。
岑若秋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眉间一拧,在白玉蝉出声阻拦自己之前,斜里横跨一步,那白色的身影宛若天空中的白云,在众人眼前一晃,就挡在了江寒夜和小玉前面,只见她向姬尚轩行礼道:“姬庄主,您是修真界的前辈,就算是江寒夜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也等查明了再行定夺不好么?”
姬尚轩阴沉着脸,硬生生收住脚步,看了看岑若秋,头也不转的对白玉蝉说道:“白掌门,这个何解?”
白玉蝉脸上神色一变:“秋儿,你快给我回来!”
“不,师父,姬庄主,我有一言要说!”岑若秋断然道,“我与江寒夜虽然只有数面之缘,但是也曾一起并肩战斗过,我想对他我还是有一点了解的,他虽然言语不多,但是为人稳重,我也从未曾见到过他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但如此,就是我这条命,也是被他救下来的。”
岑若秋所说的便是血蝠王那件事,其实关于江寒夜身上的秘密,她早有怀疑,但是又确实感觉江寒夜秉性纯良,便也一直隐忍下来。
“一个人的好与坏,怎能单单从他所做的某一件事上来看呢?”姬尚轩冷冷说道,“小姑娘,我看你还是涉世未深,历练尚浅,而且这也是我的家务事,希望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前辈,此刻大敌当前,穷奇出山,我们不去追踪穷奇和魔教,居然在此互相残杀,你们不觉得这有失体统么?”岑若秋毫不退让,面色沉沉的对姬尚轩说道。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白师妹,你倒是教出一个好徒弟来呢!”姬尚轩眼神一转,对身后的白玉蝉说道。
“姬庄主,你此言何解?”白玉蝉也冷冷说道,“就算我教徒不善,只怕也轮不到外人来说,我看你还是管好自己的门徒吧。”
“小夜,你怎样了?”小玉捧着江寒夜的面庞,凄凄然喊道,“你回答我啊小夜,你说话啊!”
江寒夜此刻喉咙被一股腥甜的血液阻塞住,哪还能开口说出半个字呢?他吃力的看了一眼小玉,眼神中掠过一丝不舍。
第91章 心绝意死()
释真也合掌道:“南无阿弥陀佛,姬庄主,我觉得岑姑娘的话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还是以正道大局为重吧。”
“释真小师傅,我再说一遍,这是我万剑山庄的家务事,任何人都不得插手!”姬尚轩冷冷说道,看得出来,他已经给足了百花谷和须弥山众人的面子,因为他一直在隐忍着。
江寒夜躺在树下,身旁小玉跪伏着,她将江寒夜抱在怀里,不住的用手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和嘴角的血迹,嘴里说道:“小夜,你醒一醒啊!小夜,我知道不是你,肯定不是你,是他们搞错了!”
江寒夜在恍恍惚惚间听到了小玉的声音,他的心里忽然间就宽敞起来,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这样毫无条件的相信着自己的不是么?他的手指动了动,眼神掠过小玉,痉挛一般的斜向上看着,那棵大树枝叶生的十分茂密,郁郁葱葱让人看不见内里,这就好像江寒夜现在的感觉,他想要窥探真相,似乎觉得已经窥及真相,但是却又总是差那么一点什么。
整个天空都黯淡下来,江寒夜只觉得自己的身和心也都在这一瞬间垮塌下来,什么杀父之仇,什么杀兄之恨,什么药汤,一切都已经化作尘埃,俱往矣!
“太早了……”就在这时,江寒夜忽然感觉到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跟他说话,那声音不远不近,不老不少,陌生的很,让他无法辨识出究竟是谁。
姬尚轩的那一掌伤到了江寒夜的五脏六腑,若不是他体内有错综复杂的真气支撑住,只怕此刻早已魂归地府了。
“阿弥陀佛,姬庄主,依老衲之见,孩子们说的也没错,不如先这样吧,我们携手对付了魔道和穷奇再做打算不迟啊。”悟法大师又道,给人的感觉是,他几次三番,想要保住江寒夜,却又似乎顾及到什么。
须弥山和万剑山庄之间,彼此牵连,同进退共荣辱,数千年来都是如此,因此就算此刻姬尚轩做的有些激进,悟法也不好强行阻止。
“大师,您有所不知。”姬尚轩揖首道,“此子冥顽,且与魔道多有勾结,他明着是我万剑山庄的弟子,暗中却也不知跟谁学了什么邪门功法。实不相瞒,晚辈刚刚使出的那一招,足足用了四成功力,若是换作其他的同境界弟子,只怕早已死了几道,而他却依旧能够活下来,足见其中有鬼了。”
“爹,你为什么这么说小夜啊,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他最是了解,曾经在他心目中,你就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一点吗?”小玉缓缓的抬起头,瞪着一双泪眼看向父亲姬尚轩。
姬尚轩似乎并不打算理会女儿的话,他将目光又转向地上的江寒夜,对众人说道:“在万剑山庄,如今他还不够拥有法宝的资格,但是你们问问他,他腰间别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江寒夜的视线有些模糊,他看见小玉扭头与姬尚轩争辩,也听到了众人的话语,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咕’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流淌着,划过脖颈,打湿了小褂,又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流下,一直流到梵天尺上。
沾了江寒夜鲜血的梵天尺在不经意间闪了一道黑芒,但是此刻岑若秋正当在江寒夜身前,而江寒夜又被小玉抱在怀里,其他人又全副心思集中在姬尚轩那里,因此居然没有人注意到梵天尺的异样。
悟法听了姬尚轩的话,又把目光重新投向江寒夜,合掌道:“这位小施主身上确实有一种古怪的力量……”
“嗷~”远处,苍茫的邽山深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听得出那声音距离此处隔得很远,少说也得有六七十里之遥,但就算是相隔如此之远,依旧无法阻挡那声音入耳。怒吼声过处,远近山林中的惊鸟纷纷飞出,似乎是在忌惮什么。
悟法、姬尚轩、白玉蝉以及众人闻声皆是心惊,他们情不自禁的向远山看去,神色大变。
“穷奇!”姬尚轩口中说道,他眉头紧蹙,双手捏成拳头,俄而倏地转身看着江寒夜,一步步再度向他逼近。
江寒夜的身体在小玉怀里颤了一下,小玉忙低下头去看,就在这时,姬尚轩已经一步跨上来,左手一拂,亦不知他使了什么神通,当在他和江寒夜之间的岑若秋便如同一枚残叶一般向一侧飞了出去,竟然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出。
岑若秋是百花谷最优秀的弟子,也是白玉蝉的心头最爱,平日里她虽然和岑若秋是师徒相称呼,但是情分早已超越了师徒,比之母女亦不为过。此刻白玉蝉见姬尚轩如此对待自己的爱徒,禁不住勃然大怒,她飞身抱住岑若秋,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怒道:“姬尚轩,不要以为你是万剑山庄庄主便可对我门下弟子如此傲慢无礼,我是看在昔日三大派的情份上给你三分薄面,你居然就拿来开染坊了!你清理门户便清理你的,若是敢伤我百花谷的人,今日我白玉蝉定不饶你!”
“得罪!”姬尚轩朝白玉蝉颔首道,“令徒并无大概,只是要小睡几个时辰而已。”
江寒夜忽然间觉得自己腹部似乎有一股力量正源源不断的奔涌而至,从那梵天尺上涌入他的体内,这令他气息变得更平顺,心跳也缓缓减弱,他那双原本微微闭住的眼睛倏地睁开。
小玉抱着江寒夜,忽然间发现他的身体变得像是一块冰,这令小玉心内大骇,她急急抱着江寒夜口中喊道:“小夜,你不要死!”她看到江寒夜的眼睛睁开,那双眼睛黯淡无光,就好象是即将燃尽的油灯一样。
此时,姬尚轩已然逼近他们两个,只见他伸手隔空一抓,竟然将小玉生生抓起,他手轻轻一挥,将小玉抛向姬远,口中冷冷道:“照顾你小师妹!”
小玉凄厉的喊了一声:“爹爹,不!”她急急的想要抓住江寒夜的身体,可是却只在即将飞离江寒夜身边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角而已,赤拉,江寒夜的小褂被小玉撕裂,露出了里面贴身放着的梵天尺。
姬远慌忙接住小师妹,他刚刚从昏睡中醒来,一开始尚在为自己的面容尽毁而痛苦着,却忽然间发现不知何时小师弟竟也成了叛徒,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师父毕竟是师父,姬远已经习惯了听从师父吩咐了。
小玉在姬远手里挣扎着,乱抓乱挠,情急之下,她甚至挥舞起瑰仙剑向姬远的胳膊砍去,那瑰仙剑带着一道玫瑰色的光芒砍向姬远的胳膊。
“小玉,你疯了么!”姬远吓了一跳,想要松开手却又不敢,不松开手那双手可就要没了。
“放开我,小夜是无辜的,他又故技重施了!”小玉大声喊道。
在场的几十个人,心头一边挂念着此处的事情,一边又注意着远处传来的吼声,那声音已然越来越近了。
姬远修为毕竟高过小玉,只见他捻动咒诀,略施神通,便将小玉的那一招避开:“师父不会把小师弟怎样的!”姬远说道。
然而姬远似乎对他的师父还远远不够了解,或者应该说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师父。制住小玉之后,姬远分明看到师父杀气腾腾的向江寒夜逼近了,这令姬远心内也是大吃一惊,暗道:“师父这竟是要制他于死地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吾万剑山庄为名门正派,历来对邪魔外道憎恨至极,你既为我门下弟子,便当洁身自好,恪守门规。”姬尚轩缓缓开口道,“我本对你视若己出,更将女儿下嫁给你,指望你们将来能光大门楣,谁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肖,私通魔教不说,还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今日苍天在上后土在下,正道各派都有目共睹,我姬尚轩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孽徒,也替天下苍生除掉一个祸害!”
姬尚轩的顶顶帽子扣在江寒夜脑袋上,哪一顶都不小,江寒夜半躺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他看着姬尚轩忽然呵呵的冷笑起来,吃力的说道:“要杀便杀,找恁多借口做什么?我也最后叫你一声师父,我只想问你,这世上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仙,什么是魔?”
姬尚轩被问得一愣,他根本就没想到江寒夜会有此一问,但是他不愧为一派至尊,在愣了极短时间之后,冷冷说道:“你果然已经无药可就,这连孩童都知道的事,你居然也好意思来问?何谓正何谓邪,何谓仙何谓魔,今日就让为师的教你知道,也算在这师徒缘分的尽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