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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算命的一头散发,却是穿着不知从哪搞来的一身蓝色道袍,大热天的穿在身上,捂出了满头的汗。
“道长这么热的天还在外面干活,真是辛苦了啊。”
刘烨虽是不信这些算命的东西,不过对这眼前的年轻人倒是有几分好感,整个人虽然热的满头大汗,看着却是十分的干净,一双眸子澄澈的似乎能把一个人看穿。
“这位兄弟客气了,天气虽然闷热,但是贫道云游世间,帮人测测吉凶,看看手相什么的,倒也不是多累。”
语气十分的诚恳,说起话来不卑不亢,倒像是个太学院里的学生。
“哈哈,道长也是个实在人,可有何能耐,让在下见识见识?”
刘烨本以为这道人既然有李师认可,定是早就知道了今天李师带他出来的事,却又不想做那自己上门毛遂自荐的轻贱勾当,所以便是在这路边摆了个摊儿,想要等自己来找他。
所谓风流名士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
刘烨这般想着,撂下一句话就等着眼前这个连李师都要赞叹一声,说是比那玉玲珑还要强的大才展露才学。
“公子,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怕是就有血光之灾啊!”
听得这话,刘烨一怔,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心道你这时候不应该开始谈一谈国家大事,局势分析,最不济也是谈谈如何帮我应付我那个四弟不是吗?
“来,公子,坐下我给你看看手相。”
说着便拉着刘烨坐了下来,看着刘烨那没有一丝茧子,修长白皙如同女人一般的手,袁之善一喜,心道今日总算遇上了一只肥羊,看起来还挺蠢得,今日可是要好好宰他个几两银子。
抬头看了一眼怔在那里的刘烨儿,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于是又加了一句。
“不准不要钱。”
于是乎,刘烨稀里糊涂的算了一场命,还别说,除了他姓什么还有家里有几个兄弟这一点没有算准外,他现在有些事情闷在心里这一点倒是说得挺准,不过谁没事儿会来找你算命。
说了大半天,玄玄乎乎的把刘烨倒是绕的有些不知东南西北了,前前后后从怀里掏出了十几两银子。
袁之善面无表情,心里却是高兴地都快上天了,心道还真是遇上了个人傻钱多的主,见时机差不多,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看着眼前的刘烨,笑道:“说了这么多,道爷我最后免费送你一句,为人莫作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看天色不早了,贫道还有事,施主好自为之吧。”
“道长等一下。”
刘烨撇了撇嘴,心道你这小道士,拿了我十几两银子就想走,大爷我的银子岂是那么好拿的。
袁之善看着刘烨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惊,一阵凉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短发,吹干了头上的汗珠,心下也是顿时凉了几分,想着不会被看出来了吧。
“施主还有什么事?”
刘烨勾唇深意一笑,说道:“在下找道长卜的这几卦,道长都算的挺准,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知道长能否为我解惑,如若可以的话,百两黄金,随后奉上。”
袁之善再也掩饰不住,眼睛瞪得老大,心道你这人也太耿直了吧,老是骗你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没起来身的袁之善再次坐定,百两黄金的大买卖啊,他这样想着,有些激动,做完这一票以后就离开这长安城,回老家买地娶媳妇儿,妈的这长安地价太贵了!
“道长可知道这黎阳下一任的皇帝轮到谁做?”
听得这话,袁之善先是一怔,随后便是吓得脸色苍白,心道这种事大街上怎么能随便就说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报到官府里,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看着刘烨的眼睛,似乎别样的认真。
慢慢的,袁之善苦笑了一身,安稳的坐了下来。
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将一头乱发用一个细绳缠在了一起。
“这黎阳国内,如今最大的祸患是什么?”
刘烨再问,这次袁之善却是没有退缩,正襟危坐,朗声说道。
“黎阳国内如今最大的祸害,就是殿下您!”
第68章 谋国之士()
听得这话,刘烨眉头一皱,随后冷笑道:“先生此话怎讲?”
只见眼前道人褪去一身道袍,上身只穿着个白马甲,从桌子下面掏出一块儿湿毛巾擦了擦脸,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刘烨也不急,一双桃花眼微微地眯着,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不再是道人打扮的年轻人,笑道:“你果然早就知道我是谁。”
袁之善听得这话,也是洒然一笑,说道:“殿下想多了,若是不问那天下之事,小的还是认不出来殿下的,草民袁之善,在此见过殿下,大街之上,不便行礼,还望殿下见谅。”
刘烨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他本就不在乎这些礼节上的小事。
相比这道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来这里而故意等着,他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反而成了这黎阳最大的祸害,若是回答不令他满意,他可不打算让这道人这么简单的回去。
“殿下身份尊贵,已经贵为太子,现在只需默默等待,不犯大错,让陛下产生废太子的念头,日后登基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现在何必去为了这件小事去搞得满城风雨,兄弟反目?”
袁之善静静地看着刘烨,眼睛里露出疑问的神色。
刘烨看着袁之善那双墨色的大眼,澄澈的宛若两颗黑濯石,知道做不得假,他是真的很疑惑。
但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啊,简单到即便是个酒楼里耍嘴皮子的酒客都能说出一大堆理由。
“我也不想啊,但是有人和你争,你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要什么都不做,在那里任人宰割?”
袁之善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刘烨的眼睛说道:“靖安王刘秀确实有着夺位的可能,可是这和在下又有什么关系,我如果想要出士的话,要辅佐的自然是那一国之君,而不是一个什么东宫太子。”
刘烨眯着眼睛,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惹怒自己来引起自己的注意?就算你是李师引荐的人就以为能在我的面前耍这些文人风骨?你以为你是那一国宰相,还是那当朝首辅!
“先生到底想说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刘烨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丝冷意,饶是这七月骄阳,袁之善都感到了一丝丝寒气自心头飘过。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下虽然有些本事,但都是天下一统后治国之用,至于如何夺得皇位,与你那四弟争斗,在下没那等本事。”
听得这话,刘烨无奈的笑了两声,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流云,心道还真是个心在云端的大才啊,李师还是真的会为自己着想。
不过如若不是这样,也就不是李师了。
真不愧是我黎阳国师。
真不愧是李青山!
茫茫云海是静止的,凝固的,颜色惨白,像万古荒原,使人产生一种恐怖的感觉。
袁之善心里确实有些七上八下,自己如此表明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不给这位太子爷面子了,他毕竟是太子啊,可是书中哪些名士不都是这样的嘛,白衣傲王侯,不就是自己这般样子?
想着想着,见刘烨抬头看着天,不说话,有些发虚,顿时后悔了,心道自己瞎掺和些什么事儿,老老实实骗够几百两银子回家娶媳妇儿才是正事啊。
可是如今已经迈出了步子,也就停不下来了,袁之善也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殿下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对付刘秀的方法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在下可真的就要溜之大吉了。”
“你倒是还挺直白。”
刘烨第一次正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这是少有的几个认为他在这场夺嫡之战中有胜算的人,没有过多的解释,有没有对付刘秀的方法,呵呵,自打他坐上这个位置以后,刘秀就再也没有进入过他的眼中!
眯起的眼睛里散发着莫大的威严,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轻声说道:“既然李师都推荐你的话,你的才华我相信是有的。”
听得这话,袁之善一怔,微微偏头瞥向不远处冲他点头一笑的老人,心中震动,想着这前几天被自己骗了十两银子的老人就是当今黎阳国师,只觉得嘴里泛起一阵苦涩,难怪要问自己对那瀚州灾害一事是如何看法,自己真是嘴贱,说不知道不就行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你说你的才华非争斗之才,而是制世之才。”
听得这话,袁之善点了点头,看着刘烨的眼睛,只感觉深邃的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一样,会把周身的一切都吸进去一般。
“那若是乱世能不能治?”
袁之善蓦然一怔,乱世?哪来的乱世,如今四海之内皆无战事,更没有有人起兵造反的事情,何来乱世一说。
似乎想到了什么,袁之善看着刘烨的眼睛,突然有些激动。
暮色之中,夕阳的光芒格外地浓艳凝重,好像是纯金的溶液。
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马甲的年轻人缓缓起身,面色激动地对着眼前的华服青年躬身一拜,看着说不出的怪异。
“草民袁之善,愿为殿下赴汤蹈火,鞠躬尽瘁!只求能为那纷然大世,添砖加瓦!”
景德十七年的夏天,被后世称为白狐之才,黎阳之鬼的第一首辅袁之善,第一次和那位少年的君王相遇了,史官们都在争论这对黎阳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君王和臣子到底说了什么,有的说是在商讨如何对付当时的靖安王刘秀,但是立马就是被人否定了,几乎所有的人都一致的以为,与那二位生前所做的诸多大事相比,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而且事实也说明,在那场血流成河的纷争中,袁之善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的作用,争论依然在继续,可是那位君王至死都没有开口,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争辩只能就这么继续下去。
“那袁之善的评价该如何写。”
有史官疑惑的问了这个问题,几乎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到最后还是那个年纪最大,资历最深的史官王槐一把夺过那杆大笔,写道:
“阳世之间积善筑得皆有你,阴曹地府古往今来都是你,有所惧,无所求,可封万臣之上,可死于市井街头。”
大概谁也没有想到,那位至高的君王见到这位的第一面,说的大多数东西都是在算命,而且袁之善的水平有限,算得极为不准,坐下来说的第一句话说的就是:
“公子,我看你生命线很长。”
话说的一本正经,宛若街边清风。
第69章 晓梦()
“大姐,和尚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唐虎最近心情很不好,圣门的发展最近受到了限制,可这不归他管,所以她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可是他还是很烦。
或许是因为天气燥热。
或许是因为平日里负责门内事物的叶胜不在身旁,他有些不安。
先前看见念慈一身是血的冲进了门内,见到他之后什么也没说就是咧嘴一笑,昏了过去,他是真的郁闷了起来。
罗九衣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你问我有什么用,我跟你一样都在这儿外边站着,等小云的消息吧,不用着急。”
唐虎也是愤愤的坐下,手肘放在膝盖上撑着,说道:“和尚平日里虽然和我不对付,但不得不说他这一身本事也是了得,即便是我也不是对手,能把他伤成这样,一刀从左肩直到下腹,不动明王身都挡不住,看着也不像是玄彻境界的宗师强者,究竟是谁有这等本事。”
罗九衣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过那伤口,的确不是玄彻境界,不过却也不像是刀伤,真没想到显锋境界还有这样的好手,若不是这伤口不像是剑伤,我都怀疑是那武当山的张宝鼎所为。”
提到这张宝鼎,唐虎也是有些咬牙切齿,前段时间遇上,非说自己是什么邪魔外道,以他的性格自是二话不说,提着刀就是冲了上去,奈何那道人手上本事也甚是了得,一手飞剑本领也是打得他措手不及,交手十几招他就是败相尽显,若不是身边罗九衣还在,出手打退了那道人,说不得还得栽在了那里。
想到这儿,不禁也是有些疑惑,问道:“大姐,那天你为什么放那小道士走了?”
听得这话,罗九衣也是分外郁闷,没有回话,心道你平时天天跟苏云叶胜他们在一起,怎么就一点儿脑子都没有,那可是武当掌门张远之的弟子,杀了他简单,可事后人家师父找上门来怎么办?武榜排名第二的高手,江湖上已经十多年没有了那上官羽的消息,说不定已经羽化飞升在了那个荒郊野岭里。
这武榜第二,和天下第一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眼前的竹帘被掀开,一个身着白裙,小家碧玉般的女子走了出来,见到罗九衣,微微行礼。
“小云,念慈的伤怎么样了。”
女子正是苏云。
“回禀门主,念慈现在倒是基本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不过伤口太大,还是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具体的,你们自己进去看看吧。”
几人踱步走进屋内,看着那个几乎被包成了一个粽子,却依然在咧着嘴傻笑的光头和尚,心下也是有些心疼。
“和尚,是谁把你打成了这个样子,跟哥哥说一声,哥哥替你砍了他去。”
念慈白了他一眼,心中却很是感激,轻声说道:“贫僧也是没认出那人是谁,只道是非常的年轻,想来不过二十岁。”
听的这话,罗九衣两条黛眉微微一蹙,心道若是哪家门派出来的弟子,以和尚的见识,略一交手怕不就是能认出是哪派武功,如今竟是没有丝毫头绪,难道是那些隐世门派出来的子弟?
“他为何伤你?”
闻言,和尚略一回忆,脸色刷的惨白,苦笑着说道:“那天我在南郡那边街上逛着,忽闻的极重的血腥气,抬头一看,只见得一生的无比清秀的年轻人冲我一笑,我当时也是略微回礼,见那年轻人买了一把折扇之后便是向着城外走去,当时脑子中不知在想什么,就是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很快就是出了城,他的步子不快不慢,从日头正盛一直走到日落西山,在河边走,在山上走,我就在他身后十几步跟着。”
听得这话,唐虎也是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说道:“和尚啊,要是我我也砍你啊。”
“不一样,你砍不过我。”
“你!”
“行了!”罗九衣眉头微皱,“唐虎你少说两句。”
“我也不知道,当时就觉得那人很是看着很是熟悉,像是见过很多次一样,下意识的就是跟了上去,就这么走了三天三夜。”
想着两人就这样不吃不喝,一句话也不说的走了三天三夜,众人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后来那人忽然停住了,转身冲着我笑。”念慈抬头看着屋顶的雕花,回忆道,“当时我也一下子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冰冷,下意识的就想跑,可是看着那生的不高,长得甚是秀气的青年,只觉得那一脸笑容分外诡异,却又格外庄严,竟是不敢转身,无奈之下,开口问他是谁,他也不说话,只是笑。”
“笑的我心里怪慎得慌。”
念慈说着,脸上一红,苦笑道:“说来惭愧,后来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就是动起手来,只觉那人明明也是显锋境界的实力,与之比斗,感觉竟是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