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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华山弟子陆大有,有违江湖道义!不配做我华山弟子,遂废去一身武功,逐出华山,终生不得再入我派!”
陆大有在地上爬了两下,咳嗽了两声,只觉得浑身剧痛无比,一时间竟是无法站起来,索性就趴在地上,狞笑道:“哈哈哈,把我逐出华山。”
陆大有面露凄惶之色,可转瞬间就是变得凶狠无比,咬着牙冷声说道:“那独孤仇呢!若不是他把那贼子带上山来,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你把我赶下山,我陆大有认了,可是这独孤仇,你们凭什么不把他也赶出华山!”
听得这话,八百青衫依然沉默,却是隐约有人面面相觑。
逍遥子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冷声说道:“死不悔改!”
“悔改?”陆大有笑了,想着自己已经不再是这华山弟子了,于是笑的更加厉害,有一丝疯狂的意味,冲着逍遥子吼道:“我一心一意为华山着想,却被赶出华山,废去武功,成为了一个废人!而他呢?”
“他独孤仇为了自己所谓的江湖义气,害的大师兄和林晚师叔无辜惨死,害的我华山声誉扫地,凭什么还能继续留在华山!就因为他是你逍遥子的徒弟,而我不是吗!”
八百青衫依旧沉默,可是身姿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挺拔,或许他们的心里也在问着这个问题,凭什么小师弟就可以继续留在华山?
“你!”
逍遥子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冲了上来,一拱拱地顶上脑门子。
这时林华却是站了出来,神色极为的平静,没有去看地上的陆大有,而是看着独孤仇,轻声说道:“独孤,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很了解你,你把李文硕带上山,我不怨你,但是你大师兄的仇需要报,这华山八百名师兄弟需要一个交代,你师父的名声也需要你来证明。”
听得这话,独孤仇一怔,木槿也是攥紧了他的衣袖,早已湿透的衣袖瞬间便是被拧出一股水来。
“掌门师叔,独孤愿受惩罚。”
独孤仇上前一步,豆大般的雨点打在他坚毅的脸颊上,浸湿了他的睫毛,万仞沉默的负在背上,腰板挺得笔直。
林华接着说道:“不需要你受什么惩罚,我知道你的剑术早就在你大师兄之上了,只要你去杀了那李文硕,回来就是我华山首徒!”
“掌门师叔!”
“别说了!”林华冷哼一声,拂袖转过身去,声音有一丝颤抖的说道,“你要还当你是我华山弟子!就给我下山去杀了李文硕,否则就给我滚出华山!”
逍遥子的心一下子松了些许,心道掌门师兄虽然还在气头上,但好歹还是保持了些许理智,这也是个不错的处理方法,让独孤去杀李文硕,别管你杀不杀的了,你下山去杀他就是了,你下山之后见到他是拔剑相向还是把酒言欢,这又有谁知道,等过几个月之后你再回来,到时候这件事的风波淡了,掌门师兄难不成还真能把你赶出华山?以独孤仇的实力,坐稳这个华山首徒的位置简直轻而易举。
独孤仇看着师傅递过来的眼神,一怔,顿时明白了师傅在想什么,可是他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黑色的布鞋已经被雨水浸透,随即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笑道:“对不起,掌门师叔,您没有教过我可以对自己的兄弟出剑。”
一道蓝色的闪电划破了夜空,紧接着,又是一个震耳欲聋的炸雷。
听得这话,八百青衫顿时一怔。
逍遥子也是一怔,有些恼,心道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给你台阶你都不愿意下。
“华山弟子!”
独孤仇声音骤然拔高。
“在山上时自当用心练剑!”
“下山之后,定当匡扶正道,除暴安良!”
“不得为非作歹!”
“不得助纣为虐!”
“遇江湖同道,陷于危难者,不得见死不救!”
独孤仇的声音在剑坪上不断回荡,每说一句,便是宛若惊雷一般打在众人的心上,惹得人们一颤,八百青衫的腰杆便是要直一分,再无一个低头之人。
独孤仇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道:“华山逆徒独孤仇,今日离开华山,定当谨遵此训,如有违背,天地共诛!”
说完,独孤仇从背上取出万仞剑,雪亮的剑光在身前一闪,最后看了一眼,拂袖一甩,万仞便是插在了地上。
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木槿看着他高的背影慢慢的走远,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小师弟!”
木槿高声喊道,长发溜在胸前,有雨水顺着头发流下,露出一截娟秀细长的颈子。
独孤仇身子一颤,步子却是没有丝毫的停留。
景德十七年的春天就是再这样一场暴雨中无声无息的过去了,江湖上发生了很多的事,但多是化作了人们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终归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都是一些江湖上的小事。
这年春天,华山少了个独孤仇,江湖上却多了一个独孤仇,他不用华山剑法,没有名剑万仞,却依然剑道无双。
第51章 老头儿()
暴雨渐渐停下,天却尚未泛晴。
李文硕一身血迹,踉跄的走着,右手无力的垂在身畔,他已经走出了十余里,遇到的人见到他这幅样子,皆是纷纷躲开,不愿招惹麻烦。
一只银色的松鼠蹦蹦跳跳的走到了他的身前,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李文硕轻轻笑了一声,扯得胸口一阵疼痛,又是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冲着那松鼠伸了伸手,小银便是顺着李文硕的胳膊爬了上来,跳到了李文硕的头顶,把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扯的像个鸡窝一般。
半个月后
风华州西郡的一家客栈里,李文硕活动了一下右手,满意的点了点头,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习武之人,身体本就比一般人强韧太多,右手虽然骨折,但是再修养个七八天,想来拿剑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里,李文硕瞥了一眼桌上的牛皮剑鞘,神色有些暗淡,拿剑是不成问题,可是现在自己连把剑都没有了,伸手抓过来跨在腰上。
现在主要面临的问题是内伤,习武之人,大多懂一些医术,虽说未必懂得如何治疗,但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却是十分的了解,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躲避华山的追杀,没有及时治疗,此刻虽说看着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实际上,他的体内筋脉几乎已经被淤血堵塞了大半,导致他的气机到现在都无法正常运转。
按下怀中冒头的小银,推开门向着楼下走去,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点了壶烧酒,就着一叠花生米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哎,真是没想到啊,像是华山这种名门大派竟然也会遭遇这种祸事。”
听到旁边有关华山的消息,李文硕眯了眯眼,微微低头。
“是啊,听说那李文硕先杀那华山首徒,再杀那华山戒律院长老,小小年纪,还真是了不得啊。”
听得这话,李文硕一怔,微微一笑,心道这江湖传言果然不可信,说自己杀了那林听涛也就罢了,可是夸大到华山戒律院长老都死了就不太好了吧,自己那天伤势太重,记不清楚究竟是怎么逃出华山的。
但大概还是有个印象,是那独孤仇的师傅逍遥子替自己拦下了掌门林华,难不成那逍遥子无亲无故的,会为了自己把自己华山的长老都给打死了?
“你可别瞎扯了!”一个一身劲装的大汉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抓起酒壶就是往嘴里一阵猛灌,说道:“那李文硕虽然了得,但也不过显锋境界的修为,如何伤的了那华山长老。”
闻言李文硕也是点了点头,心道这世上还是有些明白人的。
“我师父那天就在华山上观战,那李文硕杀了华山首徒之后,那华山掌门丧子,自是心痛,想要杀李文硕报仇,似乎戒律院的三位长老也是出手了,按理说这李文硕区区一个显锋境界的剑客儿被四位玄彻境界的高手盯上,已是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那大汉又是喝了一口酒,咋了咂嘴,手一扬,松快的说道:“可就在这时,一个据说很有可能就是太玄楼那位排行第一的刺客,天下第十的高手出现了,不仅挡住了那华山掌门,还轻描淡写的就杀死了那已经是玄彻中境的林晚,最后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下华山,无人能拦,想想就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李文硕右手转着酒杯,皱了皱眉头,心道天下第十,自己什么时候结识了这样的高手,还杀死了那华山派的长老,这下这笔账又得算到自己的身上了,怪不得那华山满世界追杀自己,想着这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又听了一会儿,李文硕眉头皱的更紧,左手拳头攥的指节发白,过了一会儿,长出了一口气,心道独孤这个傻子,你来杀我一下又怎么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杀得了我?想到这里,心情越加的郁闷,摇了摇头,又是一口闷酒灌下。
这时一个一身白袍的老人走进了客栈,四下里瞅了瞅,便是径直坐到了李文硕对面,老人嘴角翘起,脸上始终带着温纯的笑意,虽然脸上已经布满皱纹,但是那一头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发依旧是黝黑,彰显着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也是不客气,取过一个酒杯,拿着李文生的酒壶便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看的李文硕脸上直抽抽。
李文硕四下里看了看,大早上的客栈里没多少客人,大部分的桌子都是空着,心中顿时生出一丝警惕,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意,说道:“老人家,这酒味道可还好?”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入口醇香,及喉而辣,好酒。”
说完老人笑着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面前的李文硕,摇头说道:“可是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喝这么烈的酒,简直就是在自杀啊。”
李文硕脸上的笑意瞬时间消失,这老人果然不简单,竟是知道自己深受重伤,难不成是华山派的长老亦或是那天在华山上观战之人,见过自己的相貌?
李文硕也是不急,如果真的是对自己怀有恶意的话,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面对显锋之上的高手,几乎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与其在这多想,白白耗费心神,还不如放轻松一点,笑道:“老前辈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是看出小子这身体有恙,不过这酒啊,如果不喝,还真不如死了呢。”
“哈哈哈,有意思,没想到竟然是个嗜酒如命的!”老头又是给自个儿倒了一杯酒,眯了眯眼,似乎有些怀念,笑道,“这性子还真跟老夫年轻时候比较像。”
没有从这老头儿身上感到丝毫的杀气,李文硕紧崩的心弦也是微微松了几分,调笑道:“是啊,看得出来,前辈年轻的时候也是定然像我如今这样,根本离不开酒。”
老头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在李文硕的眼前晃了晃,说道:“老夫在你这个年级的时候,可是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说完锤了锤肩膀,似乎是坐久了有些麻,李文硕也是不急,极为有耐心的等着老头儿舒缓筋骨,过了好一会儿,老头儿终于是好了,笑着说道:“老了,坐一会儿就腰酸腿麻的,小子,你别多想,老夫我是个大夫,行医几十年,你身体怎么样老头儿看一眼就知道。来,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说着那只枯瘦的右手便是抓向李文硕的手腕,李文硕瞳孔微缩,下意识的就是闪躲开来。
“哼,你们这些走江湖的!”老头儿见李文硕心生警惕,有些不悦,便是埋头喝酒,不再理会李文硕。
李文硕当即苦笑一声,心道您老人家也知道我好歹也是个走江湖的,哪里能那么轻易就把自己的脉门交与别人手中?
看着壶中的酒越来越少,李文硕也是摇了摇头,心想这老头儿或许真的懂些医术,但估计这给自己看病是假,来喝这北地烧酒是真,不过李文硕也是不甚着急,酒这东西,就是要与其他人一起喝才有意思,自己一个人喝的话叫喝闷酒,充其量过过嘴瘾,一点儿意境都没有。
“老人家,您老也别不开心,我这习惯了,给您陪个不是。”李文硕拍了拍胸脯,说道,“这顿饭我请了。”
老头儿捋了捋胡须,注意到李文硕拿着酒杯的右手有着些许颤抖,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有酒无菜,也算请客?”
李文硕爽朗一笑,阳光透过屋脊上的窗子洒在了桌子上,杯中的酒水也是连带着飘荡出一股子淡金色。
“小二,上两盘好菜!”
白衣黑发的老人家听得这话,眉头也是不再紧皱,眉开眼笑的说道:“老夫看你小子就是顺眼,放心,你身上的伤交给老夫了,老夫一定帮你治好!”
李文硕笑着答应了,也是没当真,就当是遇上了一位风趣的老人家,借着酒劲儿就与老头儿聊了起来,没想到这老人家也是来自南方,李文硕说这北方有点冷,春天还没过去雨就下的这么大,在南方呆个几年也是未必能经历这么大的雨。
老人家也是拍手称是,酒还没喝两杯脸就是变得通红,指着李文硕腰上挂着的佩剑就说他当年也喜欢腰上挂着一把剑四处晃荡,后来年纪大了,冬天宝剑放在身上只觉得太凉,用皮裘包着都觉得冻人,就把那宝剑扔在家里了。说哪天一定拿出来给李文硕见识一下,绝对是江湖上第一等的神兵利器。
李文硕心情也是蓦然好了起来,虽然心里认为这老头儿一定是在吹牛,当世剑道最出名的十把剑就是春秋十大名剑,剑与剑之间也是没有评出什么高下之分,或许有人敢说自己剑道天下第一,比如说那剑圣上官羽,但是敢说自己手中宝剑是天下第一的神兵的,多半是个骗子,不过李文硕也能理解,天下剑客,有谁不认为自己手中的剑就是那世间最好的剑呢,在自己心中,青霜不也是那天下第一等的神兵了吗,可惜在自己的手中毁掉了。
李文硕也是不说破,只是说道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见识那天下第一等的神兵,就是接着往老头儿的杯子里倒酒。
老头儿见此,脸上的喜意也是丝毫不减,摆手笑道:“不能喝了,老了,喝不动了,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年,整个酒馆儿的酒加起来都不够老夫一个人喝的!”
第52章 有人白日撑伞()
吃饱喝足后,老爷子反而不见有丝毫的醉意,笑道:“老夫欲西渡邱兴江,去那瀚州土地走上一遭,不知道小兄弟要不要一起同行?”
李文硕一怔,心道邱兴江倒是近的很,就在城外面,但是度过了这邱兴江距离那瀚州仍是千里有余,而且邱兴江水急江深,哪里是那么好度的,就算咱俩借着酒劲儿侥幸度了过去,谁都没事,等你酒醒了又后悔了咋办?
无奈的说道:“前辈,那瀚州有什么意思,风华州虽然不大,却也不小,东西相隔近千里地,您老都逛完了?”
老爷子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这么一想也是,上个月去瀚州走了一趟,到处都是逃难的灾民,客栈里少有卖酒的,就算是有,也都是一些掺了水的糙酒。”
听得这话,周围客官皆是哄然大笑,说道这老头子喝了酒之后倒是真能吹牛,瀚州据此一千多里地,而且路途艰难,即便是寻常商队结伴而行,一个月也是未必能到,更何况你个半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老头儿,上个月去瀚州走了一趟,这岂不是说你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走了